3.第3章 【海漫過天際】

寧靜的夜晚被槍聲吞噬，瘋狂的暴雨撞擊在生命的身體上。砰砰的響聲，似乎在宣告，這裡沒有了人類！沒有了軀體的同類。火焰點燃了漆黑，在充滿陰暗的世界上，放射出最美麗的煙花。

天空一束紅光，猶如流星一樣射來。在他們頭頂迅速分為四個光源緩緩下降。緊皺眉頭的紳士，開始向外面跑去。奔跑的過程中，和闖出來的紅兩人相撞。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們各自對著對方，便是一頓子彈進行問候。

「停下，對方是手槍。不是那些人形機器。」紳士很快打斷了浪費子彈的僵持，「你們是什麼人？」

紅聽見對面質問自己，回了句：「你們又是什麼人？」

「信號塔是你殺了我的人對吧！」

「是的，不過是他們先惹我的。」

「聽著現在時間很緊，我們的賬出去在算！同意，我們就把槍口向上舉起。共同走出來！」

紅看了看0829，然後兩人對視的點了點頭。他們將槍口舉起，雙方的人喊了一聲后，共同走了出去，就這樣等待兩伙人看清楚的時候，那天上降落的紅點，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

雙方還沒有清楚的看到對方時候，那個落下來的紅點已經在他們十米以外了，本能的驅使下，讓眾人舉起槍猛烈的招呼對方。落地的紅點，等紅光消散后，露出他們本來的面目。

那複製金屬人身穿軍裝，外披皮大衣，沒有佩戴槍械，唯一的武器就是右手手套，伸出來的五個像刀一樣的刀刃。長長的刀刃拖在地上。他壓低帽子，無視對方的槍林彈雨緩慢向前移動。

紳士拉開加特林的暴雨，直讓對方不斷的向後倒退。每一個子彈都讓對方一米一米的停頓，火焰已經將他的軍裝撕爛。眾人看著不死的怪物，心情顯得異常複雜。而他們只看見前面卻忘記了身後。

敏感的0829，感覺到不好時，轉身一連幾下打空自己M1911的彈夾。子彈在對方的身體上擦出幾個火星，然後就平靜下來，沒有漣漪。

0829看著子彈無用，將槍插回槍套，隨後一個助跑，借著衝擊力，跳到天空。猛烈的就是一拳，一聲如同撞鐘一樣的響動，讓0829不斷的活動右手。面前這個金屬複製人與0829的身體相仿，都是兩米左右，他沒有五個帶刃的兵器，他那看著0829的眼神，很是挑釁，意思你在打我下。

沒有絲毫猶豫的0829舉起左拳，對準對方下顎就是砰的一下。那個金屬複製歪著腦袋，眼神看對方很是不屑。「進化人不過如此，肉體在鋼鐵面前就是悲哀的存在。」隨著對方說完，瞬間右拳瞄準了0829的心臟。瘋狂的撞擊上去。

本能的閃身，讓0829扣住對方的右腕。右臂彎曲，肘彎瞬間就頂上了對方的眼睛。借著向前的助力，直接將金屬複製人撂倒在地上。

0829的戰鬥，讓紅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看著遠處有一個類似軍官的金屬複製人在那裡站著。紅挑釁的抬起手，向他招了招。對方抬起手，回應紅向著遠處指了指，十米以外站著另一個軍人。

紅大口的呼吸了幾下，將兩把左輪手槍插回腰上的槍套。掀起後背的衣服，抽出兩把銀光閃閃的短刀。他不斷的張開手攥緊，活動自己的脖子。

在紅抽出刀的同時，對方也從手臂上，緩緩的長出，和紅一樣長的刀刃，約有四十厘米。紅的身高和對方相比比較矮小，一米七的身體對上兩米的敵人，顯得那麼的不協調。

但是戰鬥，並不會因為身體的原因就會停止。助跑后的紅，在半空中一個旋轉。掄起雙刃，瘋狂的砸向了對方的脖子。半空中火花的交擊，讓紅連續踩著對方的前胸，並讓對手向後退去。不給對方留下絲毫的攻擊間隙，紅迅速跳了回來。因為他知道，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速度不佔優勢，那就是找死。這一次是對方開始進攻了，讓紅不得不謹慎對待。他的一個衝刺，讓紅迅速閃身。

正在此時，紳士的加特林已經到了極限。不顧及軍容的敵人，衝到他面前，直接將燒紅的槍管檸彎。揮起一腳，就將他踹的向後飛去。倒霉的紳士，後退中，撞到了攻擊紅的軍人。那長長的刀刃瞬間就把紳士的左胸捅穿。疼痛的他發生撕心裂肺的喊叫，不過在本能的驅使下，他的左手快速拽出匕首，照著後面就是一刺。在他刺中的瞬間轉彎。

在後面看見機會的紅，幾步奔跑助跳到空中。雙手舉著雙刃，照著那軍人的脖子就是一下。一聲脆響后，雙刃立刻刺了進去。看見弱點紅，極速旋轉，讓那個小小的傷口迅速擴大。快速抽出劍刃的他，又向後跳去。

看著自己這面，在戰場上已經出現了敗相，心裡異常著急。0829的弱點漸漸的顯示了出來，那個黑幫老大的此時已經動不了。在這樣下去遲早會輸的。

突然間，遠方衝出來一輛卡車。刺眼的燈光照耀著在場的眾人。他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興奮，滴滴的叫喚聲，催趕著對方，快點離開。

眾人看到后，飛快的向著那卡車跑去，絲毫不估計他們首領的安全。紅看著倒地起不來的紳士，和那邊漸漸體力不支的0829。喊了一聲：「喂，別打了，快上卡車離開這裡！」

紳士的傷有些重，大量失血的他有些勞累。看著紅掃了一眼。「我有個兒子，要是還在的話，也和你一樣大。把槍給我，逃命去吧。我可不想被這些該死的怪物俘虜了！」說完把手伸向紅。紅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

骨頭活動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場面，剛才紅擊倒的軍人，正在活動筋骨，短時間的癒合能力已經讓他完好如初。

此時不跑那就跑不掉了，四個軍人就讓眾人無能為力。紅將雙刀插回自己後背的劍套。拽起紳士脖子後面的領子，快速的向後跑去，絲毫不顧及疼痛難忍的他。「上帝今天眷顧著你。0829，我們該走了。」

逃跑的速度讓人瞠目結舌，但是，這是在對方停止追擊的情況下。他們很快的跳上了卡車。清晰的看見遠處的軍官，揮手制止了繼續追擊的三人。他們很是意外，紅拍了拍0829的肩膀。看著極大消耗的他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在那裡大口喘氣。那個紳士因為顛簸已經暈了過去，眾人經過此番戰鬥顯得異常失落。紅與0829在車尾，始終與他們保持距離。

「為什麼不追擊！」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們的任務只是驅趕，並不是追殺。何況對那些人類的實驗還沒有結束。」軍官背過手向著村莊走去。

「七年了，實驗還沒有結束，我們想從那些人類得到什麼？膽怯，懦弱，卑鄙，恐懼。噁心的蠶食同類」剛才受傷的軍人，有些不解的問道。

「注意，雖然不承認，但是我們也是人類進化的一支，我們剔除了缺點，留下優點。這就是，我們從人類身上學到的，就比如剛才那伙人，其中他們是兩個派系，為了外來的危險，他們會放下彼此的仇恨。」

「我們不會對同伴施以傷害，因為我們是一個整體。傷害他就如同傷害我自己！我們比人類更高級！」

「那是我們在精神聯網共享下，有它的監視，和控制。如果精神主導關閉后，我們變成個體生命，就會如他們一樣，即使在高級，也會被陰暗面侵蝕！」

「誰在控制？女王？」

「不，無意識精神控制！好了，我們要去交接任務，其它的經緯度點，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逃跑的人，現在失落無比。目光獃滯，雖然他們殺起來同類，沒有絲毫猶豫，但是對上了打不死的怪物，他們的內心卻是非常不平靜。顛簸的車輛就這樣的毫無忌憚向邊界駛去，半路上，在離紅藏車的據點很近地方，他們兩人不辭而別。伴隨著野獸的哀嚎，讓他兩越來越謹慎起來。

這一路上，高大的0829沒有說一句話，顯然他的內心一直在思考什麼。紅也不是無趣的人，沒有做打破這個寧靜的響指。

可是伴隨著遠處幾雙幽靈的紅眼，讓紅不得不張開口。「那是什麼？」隨著本能反應，他掏出自己腰間的左輪手槍，對著前面漆黑處，就是好幾下，雖然自己對這些異類不管用，但是此時沒有更好的武器可以來代替它。

「類似狼的群居野獸，你剛才射擊它的時候，它的每根毛刺都變成了鋼針來進行抵抗。看來機械生命和金屬生命，真是製作出一個新的種族，一個整體似乎包括每一個動物。每一個植物。而它們本身的環境就是一個汪洋大海，當進入他們的世界時候，任何一個東西都是危險的，因為任何一個東西都是整體身上的觸覺點。隨時會監視和攻擊入侵者。」

「不要說的這麼可怕，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變得真是弱小的可憐。」紅盯著退後的野獸，思考著0829說的話，他似乎很清楚這個新種族的構造，這個新種族，給他第一個印象就是一個整體，你與其中某一人說話的時候，你從它的眼睛就可以聯想到背後的整個精神網路。幾十億金屬複製人的整體世界，加上植物，動物，那樣的感覺真是可怕。感覺自己面對的就是一個巨型天體。

「進化人的進化，是強制進行改變的，仍有瑕疵。我不知道，藍蝴蝶星球上的分系進化結果。但是他們真是比我們更高級許多，他們進化的整體在整個種族上。提高種族的精神，完全撇棄了物質。他們意識控制著大腦，而不是大腦下達指令需要維持它本身的需要。我現在真是害怕了。」

「是的，不過，我們先解決前面那幾隻小狼在說。」突然間，兩聲狙擊槍的射擊聲，直接將其中一隻野獸，射出去很遠。野獸目光轉移時。兩人抓住這個機會，衝過了攔路的野獸。很快的來到那個他們藏車的地方，他們絲毫沒有耽擱，打開發動機，直接沖了出去。

「小鬼，我剛才用了一針注射劑，你去這麼晚，外面槍聲大亂，害的我都要去找你了。」在紅進車后，他的母親一直在嘮叨。

「剛才真是九死一生，那些野獸沒有傷害你吧？」

「他們用紅外線的眼睛照我，估計是新型搜索機器。這些動物不主動進攻，這和我們以前遇到的機器似乎不一樣。」

「那就好，我們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我真是一點也不喜歡這裡，漫天的黃沙，也比充滿未知的世界安寧。」

他們向前移動的同時，那些野獸也在後面尾隨。快要進入漫天的黃沙后，他們看見一個波光粼粼的小型湖，可是很快那些野獸在上面飛奔，打破了他們美好的想象。那些湖面平靜無比，彷彿是鏡子，隨著0829的一個急轉彎，輕輕撈取一塊，類似冰塊的液體。只不過它本身很柔弱，就像一個水氣球。將它放入口袋后，迅速追上了前面的機動車。

「那是什麼？看起來是水啊。」在車上的紅大聲喊道。

「軟冰，曾經在系外小行星上發現，把它開採后，用來當作休眠艙和恢復身體的藥水。它本身存在更大的能量，對於我們生命來說，沙漠里有它就是新生！看來它在地球已經取代了水資源！」

「這麼好的東西，我們回去在弄點。」

「多了沒用，我抓的那麼大就夠你用很久。況且它們會自己逃跑的。」

「不會吧，這也是活的？」

「反正不是死的！」

他們進入沙漠后，那些野獸停了下來，似乎沒有繼續跟隨的意思，他們就像巡視自己的領地，在擁有植物的地方，一點點徘徊。彷彿就像害怕進入沙漠世界一樣，不敢跨越紅線。

前方的沙暴，一直存在，夜晚即使有指南針的情況下，紅也不敢闖進去，那裡面一個未知就可以要自己的命。

「我建議，我們最好在這裡休息一晚，天亮了我們在進去，至少太陽籠罩的時候，裡面至少很是清晰。現在闖進去，完全就是盲人在走路。」

「好吧，你守上半夜，我守後半夜。」0829說完，將軟冰拿了出來，他的手掌很大，那一小塊，足足有三四個握緊的拳頭。他輕輕的將軟冰分成兩半遞給了紅。

「這個小東西，他的脾氣很大的，你要溫柔些。它就像泡沫，不斷的擴展，變成原子的他們如同蒲公英，在任意一個地點，都能安家。所有的界限，對它們來說，都可以穿過，圓滑的它們本身就是一個滲透高手。在他們面前，溫度也同樣不存在的。不過你要記著，千萬不要惹怒他們！」

接過手的軟冰，讓紅看了又看。學著0829的樣子，扣下拇指大小的一塊，扔進嘴裡。感覺就像一塊冰一直進入自己的身體，片刻后融化了。「聽你這麼說，它本身就是活的。看來真是一塊冰！和你在一起，真是好處多多！這麼多我沒見過，我不懂的東西。」

0829勾起嘴角笑了笑。「不過明天我要離開這裡了。」

「是嘛？那我會難過的！失去了一個好的幫手。」

「我要向總部，報告我所遇見的一切。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大新聞。除了腐蝕溶液，和比他們硬度更強的金屬護甲，我相信暫時對上他們，只能是失敗。」

「總部，這是地球啊？」紅一臉不相信看著0829。

「我得實驗一次，在未知面前總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率！」

「那祝你成功！」紅說完將鬆開的圍巾又纏了起來。

0829看著紅的動作，有些疑問道：「我記得你跳上來第一個關心的就是它？看來你很喜歡他啊。」

「嗯，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其實它是一面紅色旗幟，紅色的火焰一直在燃燒，我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你父親傳達了希望給你！」

「是的，他讓照顧好生病的母親。她在父親死後精神出現了問題。我一直騙她說，父親在海邊等我們，只要到了海邊，就能夠和家人團聚。」

「很好！不過我看她的狀態越來越差了。」

「是的！」紅的目光移動到了車裡看著熟睡的母親，想起了七年前的事情。

兩人經過短暫的交談，很快陷入半休息狀態。安寧的沙漠，除了那轟鳴響動的沙暴中心，在也沒有人，發出第二聲響動。

次日太陽和沉睡的眾人打聲招呼后，就未經允許把溫度調到了40度以上。滾熱的氣溫瞬間讓他們跳了起來，0829看著遠方奇景，完美安寧的人類村莊，而邊緣的樹木，綠草，軟冰，就是漲潮一樣，慢慢的吞噬沙漠，一點點向前移動。遠處烏雲遮蓋，小雨綿綿落到眼前的童話世界，只不過這一切都和他們毫無關係，因為這裡不屬於人類的地方。

重新上車后的兩人穿過了那幾十里的沙暴隔離帶，出了沙暴后，看見面前破敗的世界，與沙暴后的童話世界截然不同，他們心情也有些失落。

「看來我們要在此處分別了！」紅將圍巾戴好後下了車，他張開雙手，將0829巨大的身材摟抱在一起。拍了拍後背后。「一路順風！很高興認識你！」

0829也學他拍了拍後背。「以後別在被那種弱智的陷阱困住了。」隨後他將自己的手槍套解了下來。

「這把M1911是個歷史，他可以追溯的人類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這是一個家族中的將軍佩槍。也是一個身份的象徵，七年前他與敵人同歸於盡留下了它。對於我來說，我不是一個首領，殺人我比指揮更在行！接下來散沙般的人類，需要領導者。而不是那些吞噬同類的人。」

紅有些遲疑，但還是把它接到手上。「那麼你怎麼辦。一路上還會有很多危險，你要去的終點在那裡。」

「南極，風暴家族的廢棄地。對於進化人來說，我的武器，就是我的大腦。」轉身的0829看見遠處的滔天巨浪。「看啊，你想要去的海邊，不就是在前面嗎？」

紅轉身後，驚呆了。遠處的巨浪不斷拍打礁石。兩個人各自踏上了屬於自己道路。前路的希望在腳下，而自己的雙腳就是希望的存在。紅色的旗幟只要有熱血，它就會不斷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