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端倪初現
烈日藍天,光華刺眼,空山鳥語,花開蟬鳴。
作為天下十大瑰景中名聲最旺的的望月山脈。時間才剛過初春,這裡就已經褪去了冬日裡散漫的霜雪,呈現出一片生機勃發的宏偉氣象。
行駛在隱蔽的小路間,一輛馬車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自顧自的前行,毫無目的,若不是那車廂表面滿是傷痕,恐怕真得會讓人以為車廂內的是某位來此遊玩作樂的詩人隱士。
這輛馬車自然就是燕羽所在的馬車,只是此時此刻,這馬車分明已經不如之前豪華大氣,車廂之內亦是狹窄異常,因為之前被白鋼羽箭大幅度破壞的原因,車廂上原本用來擴充空間的符文被全部損壞,此刻三個人都在車廂之內,就立時顯得車廂內的空間擁擠起來。
「真沒想到少主如今已經改變如此之大,堂堂新月榜第八的孤山狼女竟然也折煞在少主的劍下。」
看著昏迷在自己身前的銀髮少年,燕小鹿腦中思緒萬千,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燕羽現在的成長速度完全超乎著他的預料,一直以來,她就像看著一個親弟弟一樣看著燕羽,雖然之前由於種種原因,對他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但是自逃亡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完全不認識這個小時候喜歡跟著自己屁股跑的少年了。
沒有了曾經表現在外面的那股柔弱不堪、不像是那個被人欺負過還依舊隱忍不發的沉默男孩,只是在逃出的短短几天時間裡,這個曾經柔弱的像個姑娘似的小男孩,就好像真的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只是...或許就是因為成長的實在太過迅速,感覺自己倒是很快就再也無法保護於他了。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說少主成長是一件好事,但是殺了孤山老人的孫女,這樣的後果未免也太大了。」
一旁的南不歸雖然面色沒有變化,可是從那略顯陰沉的表情中卻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並不像窗外美景般那麼陽光。
「哼,那個寧小真不死,少主他便要死,難道還要任著她對少主痛下殺手不成?殺了變是殺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燕小鹿一聲冷哼,面色不喜的看著南不歸:「南不歸,一直以來我敬你年長,敬你跟隨主人多年忠心耿耿,這才叫你一聲南叔,這一路上你護住少主周全,我也謝你盡忠職守。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你為何總是對少主這般懷疑,甚至在三天以前少主身受重傷精神不醒的情況下檢測少主的神魂,你居心何在!」
面對燕小鹿的質問,南不歸皺了皺眉,他完全沒有想到燕小鹿現如今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一直以來,在他的印象里,燕小鹿對燕羽都是厭惡與憎恨居多,之所以這般保護燕羽,完全是由於她對主人燕希梧的感恩。像如今能夠這樣這般維護於燕羽,甚至不惜與自己翻臉完完全全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沉吟了片刻,南不歸沉聲道:「短短几天內,一個完完全全無法修靈的廢物竟然成了一個三境巔峰的修靈者,你不覺得很是蹊蹺么?以一己之力力敵比他高兩個境界的孤山狼女,甚至能將其斬於劍下,你認為這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么?!」
燕小鹿撇過頭去,雖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她也完全無法想不通的事情,但是來自心裡的感覺讓她完全相信這個昏迷在眼前的少年,於是對著南不歸冷聲說道:「這隻能說明,少主他天縱英才,一身資質終於在此刻覺醒!」
「哼,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么?!血脈沒有覺醒,卻偏偏有著類似於不漏金身的超強血脈體質,這從本質上根本講不通!我甚至可以懷疑,他是那個數百年前的不死王者奪舍重生,而且最讓我懷疑的是,少主他對靈術一向感悟頗淺,造詣不高,而我們面前躺著的這個人卻有著對水系靈法極深的造詣,這樣的他你還認為是曾經的那個燕羽么!我南不歸忠誠沒錯,可前提是他值得我忠誠!」
面對一向不喜多言的南不歸如此劈頭蓋臉的回絕自己,燕小鹿面色發青,氣得渾身發抖:「你三天前明明已經檢測過少主的神魂,少主他神魂飽滿,元神純陽,沒有絲毫被奪舍的跡象,你現在還在質疑少主,不覺得太過分了么!」
「上古之法博大精深,我南不歸自認才疏學淺,只知道一些簡單的檢測之法,根本檢測不出那上古時代的手段,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放心的,他若是奪舍少主,我必不饒他的。」
「你!」
燕小鹿青筋暴起,一條長長的符文爬上了那秀氣無比的臉蛋,顯得憤怒無比。
南不歸也握住拳頭,緊盯著燕小鹿:「這次逃亡我會查清楚一切,若是結果非我所想,我自會為我的行為道歉,但是一旦發現我說的是真的,我希望你不要站錯隊伍!」
「你們在吵什麼?怎麼想睡會覺都不行!」
就在二人劍拔弩張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的燕羽已經從無限的倦怠中蘇醒過來,天生聰慧的他大概一眼就看出了二人到底因為什麼爭吵,不過他也沒有任何解釋,奪舍?的確,十五年前當他以一個成年的靈魂來到這個世界,卻是變成了一個幼兒稚子的身份。雖然背負了他不該承擔的一切,但從本質上來講,他確實是奪舍,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二人看到燕羽醒來頗為尷尬,燕小鹿想說些什麼解釋,卻不想南不歸竟然先行說道:「你可知道孤山狼女有一個舅舅,他就是你這次要投奔的銀月王!」
燕羽微微一愣,他倒是不知道寧小真還和銀月王有這層關係,不過即便知道又如何,如果有機會讓他重回過去,他依然會選擇殺掉寧小真。生死之機,沒有讓他能夠猶豫的時間,無論今日的選擇會對明天造成多大的影響,但如果連今天都過不去,那麼明天再怎麼不一樣又有什麼作用,所以在這一愣神后,燕羽就微笑的對著南不歸點了點頭,極為安靜的說道:「那又能怎麼樣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
南不歸眼神頗為複雜的看著燕羽,看到他這幅凡是淡然,毫無在意的表情,心中的火氣也不知道在如何發出來,所以他隻身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燕羽彎腰行禮:「希望少主您能好自為之。」
說罷,南不歸竟然直接走出這車廂,繼續做起自己的車夫。
「南不歸你......」
燕小鹿面色一冷,就要追出車廂,卻被燕羽擺了擺手制止下來:「南叔自然有南叔的道理,不必在意。倒是現在,距離我昏迷大概過了多長時間,可是已經到瞭望月山脈?」
燕小鹿眉頭緊鎖,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燕羽說道:「三天,自少主昏迷以後已經過了三天,現在已經是望月山脈的深處,只要進了前面的望月峽谷,我們就可以找機會拜帖望月山莊,請見銀月王了!」
少女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什麼,但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其實小鹿心中也有擔憂,銀月王者雖然和我極冬城世代建交,但一直極為神秘,這次動了孤山狼女,少主您是否有什麼打算?莫要跟南不歸他賭氣!」
聽到燕小鹿最後的話,燕羽竟然露出了頗為詫異的神情,看了看燕小鹿胸前那規模不小的峰巒,又看了看燕小鹿此刻那無比認真又稍顯羞澀的面孔,似笑非笑的說道:「小鹿你原來也不全是胸大無腦啊!」
風氣雲涌,不大不小的車廂內瞬間爆發出一股洶湧的氣勢,幾乎要把車廂瞬間壓垮,燕小鹿面色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澀,竟然完全無法鎮定下來,如閃電一般的衝出了車廂之外。
燕羽撲哧一笑,十五年了,倒是從來沒有見到自己這位被父親收養的姐姐會有這般反應,不過說起來,女人自然該有女人應該有的樣子,成天像一個男人一樣打打殺殺,倒是苦了這位了。
搖了搖頭,燕羽站起身來,一身浮塵盡皆褪去,面中稚嫩隨風而散,竟然好似換了一個人搬,昏迷的三天,看似簡短,對燕羽來說卻好像經歷了三年的經歷一般。
三天前,其實他就已經完全恢復能夠醒來,只是忽然發現,他能夠以自己的神魂意念暢遊在自己身體的任何角落。於是這三天,他整個人沉浸在黑暗中,明明意識是清醒的,但是卻遲遲不願意醒來,和寧小真的那一戰,突然讓他有一種極端的疲憊感,在前世習慣了打打殺殺,來到這個世界,又逃脫不掉這樣的宿命,於是他把自己困在一片極端的黑暗中,沒有回憶過去,沒有妄想將來,只是靜靜的在思考,然後在三天後他做了一件極為瘋狂的事,他把自己的神魂意念遊走進了神兵寶鑒和那兩塊古玉當中,在發現一些完全違背他認知的事後,才在不解和驚恐中蘇醒過來,整個人雖未鳳凰涅槃,但卻如同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