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
距離梁嫣演唱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班上、甚至是整個學校里的女生看向洛雨的眼神都曖昧起來,男生除了嫉妒也就是暗暗咒罵幾句,這些自然對老洛沒什麼殺傷力。
自從上次爆出表哥門事件后,洛雨走在街上經常會注意到有人在自己後面裝作路人甲乙丙丁悄悄跟隨,洛雨也懶得理會他們,小報記者只要不像上次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他也不想浪費力氣。
梁嫣這幾天每天晚上準時打電話給洛雨,表哥表哥越叫越滑溜,洛雨甚至都想去問問老頭子自己是不是真有這麼個遠房表妹了,梁嫣的臉型在自己腦海深處似乎有一層那麼模糊的印象,但是梁嫣從來不說,就算是洛雨聞起來,她也只是輕輕帶過話題。
「演唱會的時候你就知道啦。」梁嫣在電話里每次都這麼說。
演唱會是在10月17好舉辦,剩下沒幾天了,梁嫣現在進入了完全封閉式的自我調解中,每天這20分鐘的電話粥卻一直未曾斷過。
煲電話粥的直接後果就是家裡和暫住外面幾位醋罈子的大爆發,雖然洛雨不斷解釋著野花沒有家花香,但是夏晶是鐵了心不理他,許清氣鼓鼓說洛雨變心了,韓伊雪得知這件事之後火爆的小妞差點來學校公開表白愛的宣言,好不容易才被洛雨安撫了下去,楊芸更是憔悴了好多,接連推掉了好幾家電視節目關於商業話題的錄製,眼中的哀怨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任然更是不談,每次看向洛雨的眼神都讓洛雨從心底升起一陣無比愧疚的感覺,雖然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對她做什麼,但是和那眼神對視后洛雨就感覺自己欠了她什麼。
「挑個什麼時間把那條小內內還給她好了。」洛雨試探性把這個想法朝任然透露出來,立刻遭到一陣嬌嗔和粉拳,咚咚砸得洛雨胸膛悶響。
就連平時最聽話乖巧的方潔也是整天撅著嘴干吃醋,白眼朝洛雨翻著:「沾花惹草的大騙子。」
洛雨灰溜溜的去薛琪那兒找些安慰,小蘿莉安靜中加些俏皮的氣質總是會讓洛雨的心情莫名好起來。
小妮子果然沒讓洛雨失望,一口一個老師把洛雨哄得心花怒放,但是問到洛雨關於梁嫣話題的時候小妮子眼神明顯不對勁了,就像是一個新婚小妻子面對外出偷情丈夫的眼神那樣:「老師,你上次晚上接的是不是梁嫣的電話,她是不是你女朋友。」薛琪避過了表兄妹亂倫這個話題,但還是讓洛雨背上冷汗直冒。
「桃花債啊桃花債。」洛雨想起來自己7隨時和姐姐上街,一個瞎眼的算命先生摸著自己的手說,姐姐洛月楹聽到瞎子說話時看向自己的那種得意表情洛雨現在還歷歷在目。
「小雨,修羅場17號,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回家的路上洛雨接到了繆興海的電話。
「這次只能這樣?」洛雨這幾天被孤立了,心情不是很好,修羅場都不太想去了。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你又不是不懂,史克強背後明顯還有人,他也只是這次背後實力試探中海這趟水的一個先鋒而已。」繆興海喝了一口茶,眼睛眯了起來,「小雨,這次,我第一次感覺自己老了。」
「再說,17號啊。」洛雨抬頭看看天,還有幾天就到了,秋風有些涼颼颼的,洛雨看著燈火闌珊的夜景只覺得胸口有些堵堵的。
古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洛雨不想做一世梟雄,但有些事情不得不親自揭竿而起,上次一樣,這次還是這樣。
握了握右手的拳頭,洛雨苦笑一下:「我知道了,回見。」
掛了繆興海的電話,洛雨被涼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又是哪個小浪蹄子在想老子了。」走過一個幽暗的巷子時洛雨微微頓了頓,然後快步離開了這片偏僻的小公園。
等洛雨走遠后樹林的黑暗中走出一個消瘦的身影,衣服隨舊,卻洗得乾乾淨淨,蠟黃的皮膚顯出一絲病態,這麼晚還架著墨鏡只能說這是一位盲人,手裡提著一根寫有「算卦相命」的番旗。
「強龍豈能淺水游,小子,這一劫若能度過,飛黃騰達就不在話下,若是渡劫不成,你也只能怪你命定如此。」說出這樣一句話后瞎子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到了家方潔蜷著腿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洛雨回來嗯了聲表示知道了,不過沒聽到洛雨的回應讓她微微一愣,抬頭看向洛雨,洛雨眉間那一絲落寞沒有逃過心思細膩的方潔的眼睛。
「洛雨……」見洛雨轉過頭來,方潔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快去洗澡吧。」
「哦。」洛雨有氣無力洗了澡,回到客廳坐到沙發上,垂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洛雨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方潔見洛雨回家后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關心地試了試洛雨額頭的溫度。
「我沒事。」洛雨勉強笑了笑,側過身子把頭枕到了方潔的大腿上。
洛雨吸了口氣:「乖乖,你覺得我是一個討厭的人嗎?」
「討厭?」雖然不知道洛雨幹嘛問這個問題,方潔還是歪過頭仔細想了想,「除了人好色一點,又有些流氓,其他都還好。」
「原來我是流氓啊。」洛雨苦笑一下,但是眉頭卻舒展開來,微笑的模樣英俊中又帶著一絲女子才有的陰柔,方潔一時間竟看得痴了。
「那你喜歡我嗎?」洛雨突然開口,方潔猝不及防,嘴唇哆嗦了兩下沒說出來。
「給我一個答案。」洛雨直起身扶住方潔的肩膀,雙眼緊緊盯住方潔想要逃避的眼神。
「喜……喜歡……」良久方潔才輕輕吐出一句,說完后她渾身就像沒了骨頭一般,軟綿綿倒在了洛雨懷裡。
「那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方潔看著洛雨垂著頭走到二樓,轉過身對自己微微一笑:「早點睡。」
看著洛雨那極力做出來的輕鬆模樣,方潔心頭一抽,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陣慌亂,從來中海的第一天見到洛雨開始,就從沒看到過他這副樣子。
夜涼如水,月華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鋪散而下,洛雨坐在窗台上,慵懶地靠在窗沿上望天,長長的頭髮今天扎了一個小辮子,劉海遮住了雙眼,看不到他的表情。
「呼。」洛雨吸了口氣,修長的五指緩緩撫摸著左腳踝上的那一截紅線,眼中淡淡瑩光一閃而逝,身影在屋子裡拉得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