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011章
?招惹?
這真是個很容易讓人尷尬的詞語。
上次在瑞影大樓內她失控拽住他的事情,的確不夠理智,所以是不是被當作主動搭訕意圖不明了?
周溪西推了推鼻樑上的蝴蝶面具,抿唇望著他消失的方向……
他剛才輕而易舉就認出了她。
雖說方才有在岸畔見面,但從頭至尾他視線就匆匆略過她而已,眼力好?
有可能!
周溪西撓了撓脖頸,又駐足幾分鐘,才拔腳循著他下樓的方向走去。
事實上,第一次她是有意跟著他,至於第二次——
呃,她是抱著大家都要下樓走一條路的想法心安理得跟著的,對於他的呵斥,好吧,是沒辦法辯駁出口,畢竟仍舊跟著的不是么?
也罷。
事情至此已全部結束。
她是瘋了才會在這個問題上斤斤計較。
到底他們是不是同一人干她什麼事?何必自尋煩惱。
沒錯,就是這樣!
周溪西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旋即下樓。
三樓舞會已經開始,廳內四周就連頭頂都是超清led顯示屏,屏幕里正播放著海底世界。
浮動的水藻,斑斕各異的游魚,幽藍且神秘。
舞池場地特意搭配了低迷燈光,整體氛圍夢幻而生機盎然,時不時還有舞者裝扮成美人魚扭動軀體悠然晃過。
一個詞形容,完美.
不過周溪西不曾料到的是,瑞華boss連凱竟會是b市海洋保護協會主席。
他中途作了發言,意思是隨著人類發展,種種污染已讓海洋滿目瘡痍。噪音、開採、垃圾排入和石油核污染等等,多種生物因此瀕臨滅絕。雖部分國家已出台相關保護政策,但效果甚微。
然後——
連boss宣布今天將捐出一個億,專門用來清理海洋垃圾,以及在全國各地辦巡迴講座,宣揚海洋環保意識。
並且,舞會結束后,他會將一些得來的收藏進行拍賣,譬如紅珊瑚、百年龜殼、極品珍珠等等,籌得款項公開轉入海洋保護基金。
周溪西聽完,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有錢人愛做慈善她知道,可連凱這麼大手筆的,少見。
關鍵那些拍賣品聽著都特別值錢啊……
簡短髮言后。
音樂重燃,一雙雙男女慢搖輕擺。
光暈朦朧,要近看才能辨明誰是誰。
周溪西除卻神棍二人組,這裡的一個都不認識。身旁所有人都在舞動,她認準一個方向筆直的離開,步履匆匆,忽地好似撞著了一對男女。
耳畔驀地傳來女人輕「嘶」聲。
周溪西連忙旋身道歉,「不好意思,你沒事兒吧?」
對面年輕女人亦穿了身紅色長裙,不過是貼身的,就裙擺散成魚尾,十分優雅。
她伸手微微別開長捲髮,抬頭,露出一張明艷動人的臉龐,嫵媚,漂亮。
「沒事?你高跟鞋都頂在我腳趾上了,能沒事?」
女人似短時間怔愣了下,轉瞬嘲諷的抬起下巴,眉梢微挑。
不可能吧……
周溪西蹙眉,認真的與她對視。
分明兩人距離有些遠,不過肩撞上了肩而已。
「嗬,周溪西你瞪什麼瞪?踩人還有理?睜眼瞎呢?」她漂亮的眼睛流轉,輕蔑而驕縱。
周溪西:「……」
女人白了她一眼,見她不說話,語氣更為不善,「怎麼?眼睛瞪得圓圓的!在心底罵我呢是不?」
周溪西霎時哭笑不得。
她什麼時候瞪她了,她只是驚詫過度而已,她們兩人認識么?為什麼會準確無誤的叫出她名字呢?
然——
還沒等周溪西疑問出口,就見女人視線淡淡從左方角落處收回。
旋即勾唇冷笑一聲,她忽地伸出手重重朝她身體推搡過來。
驚呼一聲,周溪西沒有防備的驟然往後倒去。
地面很滑,不知是燈光太暗還是錯覺,總覺得好似身體急速的不斷往後倒退。
緊接著迎面像是有一堵牆生生拍來,她立即被壓的往下墜落。
本以為一定會狼狽摔倒。
但千鈞一髮之際,她軟下去的腰戛然被一雙手托起。
周溪西驚駭稍緩,她剛欲道謝,餘角視線晃過,霎時心都涼了。
她方才倒下去的地方恰好有一方桌台,桌台上擱著鐵制藝術品,表面凹凸並不平整,若後腦勺生生跌在上面,輕則頭破血流,重則是要命的。
冷吸一口氣,周溪西慎重的掀起眼皮。
一定要對救她的人好好道謝,可是——
卻萬萬沒想到,怎麼是他呢?
紅唇微啟,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咽喉。
光線晃過他並不好看的臉色。
薄唇抿成一條線,眉心緊蹙,雙眸一瞬不動的越過她肩膀盯著某處,眼中愈發深沉。
周溪西卻仰頭專註的盯著他。
半晌,她陡然回神,聯想到方才兩人的不愉快,不由面色難堪,「謝、謝謝!」
又誠摯的補充道,「真的非常感謝。」
敖宸目光慢悠悠挪到她臉上,「誰?」
「啊?」周溪西想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可能他問誰推她?
側首往後看,那抹紅色已不見。
「我剛不小心撞著了人,可能她是想出氣所以才……」周溪西沒找著那漂亮女人,只好回頭給他解釋,但話沒說完,突地一點涼意輕觸在她眉心。
是——
他的指尖。
初始是涼的,肌膚相觸,不知誰感染了誰,逐漸沁出暖意。
他的神色過於嚴肅陰鷙,周溪西忘了避開,由著他輕輕貼在她額上。
須臾。
相觸的一點如有火花竄過,觸電般的感覺。
周溪西下意識往後仰頭躲開他觸碰,然後用手背遮住自己額頭,睜大眼沖他道,「有電。」
敖宸淡淡瞥她一眼。
面色非但毫無轉圜,甚至愈加沉鬱。
「是真的有電。」周溪西聲音放低了些,語氣卻更篤定,「我沒騙你。」
沒騙?
她騙他還少?
嗤笑一聲,敖宸不願看她的臉,別開眸,語氣漠然,「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她變成什麼樣了?
周溪西稀里糊塗的,她撓了撓額發,望向他雙眼,「真沒騙你,有電。」
敖宸:「……」
他臉上浮起明顯的不耐和慍怒,轉而涼薄扯唇,笑比不笑更瘮人,「隨你愛說不說,我沒興趣知道。」
是的,他不關心她,不過訝異而已。
他方才一番試探,才發覺她如今靈氣全無,體質居然與普通人無二。
就連方才明顯的小伎倆都躲不開,何止是弱?
想著,敖宸眉心不由深深擰成「川」字,若如此,倒也可以解釋她為何連顆未孵化的龍蛋都控制不住。
但,就算他們彼此相恨,究竟有多狠的心才能放著無辜孩子這麼多年不聞不問,讓它孤零零在荒無人煙的結界里苦苦煎熬數千年。
若非時日過久,結界稀薄,又恰逢他醒來時感知到血脈里龍氣的隱隱召喚,是不是她要讓它繼續千年又千年的抱著希冀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