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悠然漁家樂
lily顯然對cam這一爛回答十分不滿意,「daddy,你們兩個還跟蹤我們?」
michelle終於忍不住了,蹲下對lily說:「抱歉,lily,我們知道有些過分了,不過daddy十分擔心你。」
lily說:「daddy凌晨打電話已經關心過了。」
michelle給cam遞了一個眼神,cam只好去哄lily,「lily,我們保證不會影響你參加夏令營,我們打算在這裡度假。」
lily無奈地說:「好吧,但請不要再跟蹤我們了。」
林靖陽和霍隨緣在一旁看好戲,就差那一盤爆米花了。他們兩個同時在想,原來有兩個爸爸會是這麼瘋狂的事情。
後來三個小夥伴又關於「兩個爸爸」這個問題進行了更為深入的探討。而lily卻斷言,他們兩個之所以長得像,一定是親兄弟,只是大人們保密而已。
畢竟,cam和michelle就很喜歡藏有秘密不告訴她。
儘管如此,林錦程還是作為地主之誼接待了cam和michelle,雖然他們的行為有些瘋狂,但同為人父,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林錦程親自去海島度假村幫他們打點了一下,以這樣的方式認識,倒也算有緣了。
夏令營活動也漸漸步入尾聲,而cam和michelle的度假之旅也要結束了。這期間他們也認識了霍元濱和林錦程。
得知他們目前的家庭狀況后,一向喜歡八卦的cam對michelle說:「霍和林為什麼還不在一起?」
michelle卻說:「cam,你不能看到所有的帥哥都把人家當gay。」
cam堅持:「我的gay雷達從不失誤,當初看越獄的時候,第一季我就知道男主角就有問題。」
michelle無語,顯然不想把這個話題延續下去,他對cam說:「林很友好,很帥氣,霍也很棒,他們兩個要是真能在一起,也很配。不過感覺林好像沒有那個想法。」
cam立馬笑著說:「一想到我們能有一對中國夫夫朋友,好激動。」
「cam,別人的事,讓別人自己決定吧。」
cam笑著說:「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不過好在在cam熱心頭干涉到被人*之前,這場有意思的暑假中國行就正式畫上尾聲了。
小夥伴們雖然不得不分離,但好在現在網路發達,隨時可以視頻聊天,可謂是真真切切的天涯若比鄰。
林靖陽倒是無所謂,可霍隨緣一想到要離開林叔叔家了,心中倒是有些難過。可轉念一想,老爸雖然脾氣差,做菜差,工作忙,沒有林叔叔好,但歸根到底都是自己的爸爸,他不能不要。
於是霍隨緣便抱著人道主義的態度,跟著霍元濱回到了家。
臨走之前,林錦程還特意把夏令營期間他們四個大人三個小孩的合影裝裱在相框里送給了霍隨緣。
陳飛虎這段時間有些頭疼,不是為別的,而是蔣楓。
自從上次留了一碗清湯掛麵離開之後,陳飛虎倒是沒再去找過蔣楓。他原本以為這傢伙只是暫時性的心情不好,可誰知道事情的發展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
陳飛虎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正在岸上修理漁船。自己正一身油污。聽到蔣楓出事之後,便立馬扔下手裡的活,回家換了身乾淨衣服,匆忙趕去了s市警局。
到了警局之後,接待的一個警察問他:「你是來領蔣楓的?」
陳飛虎點頭。
那警察無奈地搖搖頭:「買毒吸毒可是違法的。」
陳飛虎來的路上雖然已經知道蔣楓是為何被抓,但看到警察以這樣的目光看他,他還真是有些不自在。
飛虎填了手續,又跟著另一位警察去領人,沒走多遠,就聽到有幾個警察在小聲議論,「是秘書長么?」「好像不幹了。」「就算不幹了,也不至於吸那玩意吧。」
陳飛虎從年輕那會,不管什麼事都護著蔣楓,可是這次他卻再也像從前那樣,他終於明白,他和蔣楓都變了。
蔣楓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一臉疲憊地從警局裡出來。陳飛虎不說話,蔣楓也保持沉默。
上了計程車,蔣楓把頭靠在車窗上睡覺,到了目的地,司機師傅一剎車,蔣楓的頭碰在窗戶玻璃上,這才醒來。
兩人又沉默地進了蔣楓的家中。
蔣楓回了家,徑直去了浴-室,把衣服脫-光了,站在淋浴下面沖澡。
認識陳飛虎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沒見過他這樣。他不是應該憤怒,不是應該罵他,甚至跟他大打出手嗎?
蔣楓關了淋浴,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消瘦的身體,還有蒼白病態的臉色,不知為何,他心中竟升騰起一絲成就感。
——把自己成功摧毀的成就感。
他光著身子來到客廳點煙,陳飛虎正在廚房忙碌。
蔣楓的煙吸的越發熟練了,吞雲吐霧中,他終於忍不住問飛虎:「你想不想聽我解釋一下?」
陳飛虎依舊做著清湯掛麵,面無波瀾。
蔣楓有些害怕了,他走到飛虎身後:「你他媽裝什麼深沉,你以為我會害怕?」
陳飛虎熄了火,轉過身來,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蔣楓,他一字一句地說:「你贏了,你已經徹底把蔣楓殺死了。」
蔣楓顫抖地握著煙,眼圈紅紅的。
陳飛虎又平靜地說:「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什麼,你做什麼事情,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就好比當年,我們兩個拋硬幣,決定該誰去承擔那一切事情一樣,也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蔣楓,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但是我也知道,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們就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你本該有無比輝煌的人生,可你卻一點一點把他親手毀掉了。你現在快樂么?」
蔣楓忍不住,靠著牆癱坐在地上,像一隻受了傷卻只能獨自療愈的小動物一樣。
蔣楓哽咽著說:「師哥,我後悔了。我不願意犧牲你,我一點也不稀罕這輝煌的狗屁人生。該坐牢的是我。」
陳飛虎從餐桌上拿起火機,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對蔣楓說:「那件事我們兩個都有責任,無論誰承擔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個無解的難題,我們選擇了這樣的解答方式,就該完完整整地做下去。」
陳飛虎又從煙盒裡抽了一根煙出來,點了之後,坐在蔣楓旁邊,遞給蔣楓。
蔣楓顫抖地接過煙。
蔣楓抬起頭看他,兩人四目交接,十年光陰轉瞬而過,人生還剩多少個十年,夠他們肆意揮霍,隨意踐踏的呢?
蔣楓慢慢地靠近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輕輕地吻了上去,淚水肆意橫流,從他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卻落在了另一個的臉頰上。
他們輕輕地親吻著彼此。
不是為了情-欲和*的歡愉,唇-舌交纏之間,更像是一種緬懷,一種紀念。
……
陳飛虎離開的時候,蔣楓已經在床-上沉沉地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飛虎留下的紙條。
上面歪歪扭扭地說著:好好照顧自己吧,再見。
這個告別,是對昔日的蔣楓,更是對那段海魂衫般的青蔥過往。
蔣楓把頭靠在牆上,不知是胃疼還是心疼,他再一次落下了憤恨的眼淚。
這麼多年來,那塊心中的巨石快要把陳飛虎壓得喘不過氣來。
生於寒門,他深知家庭的重擔,可是他了解自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於是從他進入部隊的第一天起,他就默默地告訴自己要比別人更勤奮上進。
他表現不錯,領導教官十分器重,所有人都說他很有希望留在部隊,即便轉業了,也能分到好的單位。
可命運卻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輕而易舉地就將飛虎的夢想打的細碎。
陳飛虎今天過的糟透了,他心疼蔣楓,更怨恨蔣楓,恨他不爭氣,更恨他的任性。
晚上,他一個人在海邊喝酒,喝到微醺的時候,他撥通了林錦程電話。
他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了,他需要釋放。
林錦程看出他心情糟透了,除了捨命陪君子,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於是一對發小,在夜色朦朧的海邊,講述起那件塵封已久的往事。
飛虎入伍的第三年,接到領導任務,讓他帶新入隊的幾個人,而蔣楓便在其中。那時候的蔣楓是個靦腆文靜的新兵蛋子,白白凈凈,模樣俊俏,用當時戰友們開玩笑的說法,就是他們船上的「隊草」。
可小小的部隊就是一個縮影的社會,蔣楓去了沒多久,「隊草」的美名就在整個部隊里傳開了。無心的人就是開個玩笑,打打嘴炮,可別有用心的人卻被從天而降的蔣楓迷了眼。
陳飛虎作為師哥,負責他們這群新兵蛋子的起居生活,算是兼任半個輔導員。
於是蔣楓第一次被那人騷擾的時候,就去找師哥求助了。那人是個老兵,資歷比飛虎深,背景更是硬的嚇人。
飛虎了解情況之後,並沒有把事鬧大,倒是私下了找過那人幾次。可那貨完全是個流氓,根本不講道理。還口口聲聲地說,把事情鬧大了,對飛虎和蔣楓都沒好處。更是毫不掩蓋自己對蔣楓的覬覦。
那時候懦弱的蔣楓視飛虎為救命稻草,可無奈飛虎這根稻草完全不是那塊茅坑石頭的對手。
可隊里也是有紀律的,一腔熱血的飛虎不相信,難道還就讓那貨無法無天下去了。
於是飛虎試圖通過正常渠道解決此事,反映之後,那人的確有了收斂。可事情的代價卻是跟那流氓結下了梁子。
那段期間,在蔣楓眼中,已經把飛虎當成超越師兄弟和戰友關係的人。而飛虎也不是木頭,兩人朝夕相處,漂泊在海上的日子更是相互依靠。
訓練雖苦,但由於他們彼此的存在,一切的困難都似乎不值一提。
那時,蔣楓最常說的話就是:「師哥,等我們以後退役了,就找個喜歡的城市,一起生活吧。」
可好景不長,那人得知自己沒得到蔣楓,倒成全了陳飛虎,他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便開始在日常訓練中找他們的麻煩,甚至還打算跟蔣楓來硬的。
一年多的歷練,以及有師哥的陪伴,也讓蔣楓成長不少,他開始學會反抗,學會保護自己。
兩人只能盼著熬過這幾年,等到了複員轉業,就再也不用處理這些糟心事了。
不久之後,蔣楓聽說隊里這一批轉業名單下來了,那人就在名單上。把這一消息告訴蔣楓之後,兩人高興的不行。
可就在那人離開之前,一向表現良好的陳飛虎卻因為被陷害,險些記過。他們都知道這是那個人乾的。
蔣楓自然不能因為自己讓飛虎的軍隊生涯上留下污點。
於是蔣楓瞞著飛虎去找那個人。
後來的事情一切都亂了,也許是被壓迫太久的蔣楓心裡憤怒積攢到了極點。陳飛虎趕到的時候,那個人正氣息奄奄地躺在血泊里。
蔣楓嚇壞了,陳飛虎看著還尚未死去的人,本該打急救電話的手,卻在撥出電話的那一刻,關上了手機。
蔣楓是為了他才去找那個人的,陳飛虎心裡清楚。
性情中人的飛虎怎麼可能讓蔣楓獨自一人擔下這事,可事已至此,兩人要想全身而退自然也不可能。於是兩個少年在蒙蒙夜色之下,做出了那個影響到他們後半生的倉促決定。
一枚硬幣徹底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陳飛虎成為那個被命運轉盤的指針指向的人,按照約定,他要第一時間去自首,擋下此事。
好在陳飛虎之前表現一直很好,又加上自首,認罪態度積極,便因過失殺人入獄。
從此他和蔣楓的故事便徹底地覆天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