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福娘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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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的生活很是平靜,兩個月的生活讓元瑤和聶司瀚都有一些恍惚了,甚至是生出來了他們可一直這樣平靜安詳的生活下去這種錯覺了。
雖然這樣,其實,兩個人還是一直都是提心弔膽的,因為福娘距離十歲僅僅還有一年半的時間了,但是無涯宗和法尚那裡還是一點好消息都沒有。
元瑤和聶司瀚愈發小心翼翼的對待福娘,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兩個人心驚膽戰。
就算是這樣,入冬的時候,福娘還是生病了。
其實,沒一年冬天福娘都是會病上一場的,但是這一次,福娘病得很是嚴重,甚至有些難以控制的感覺,一天到晚,福娘都是手腳冰冷。
這一天,元瑤給福娘喂完了葯,看著福娘睡著了,摸一摸福娘的手腳,還是冰冷,就是說飛雲一直躺在福娘身邊都改變不了。
元瑤臉上的擔憂又是多了一些,聶司瀚回到無涯宗已經是有兩天了,但是還沒有回來,元瑤不僅心急如焚,再這樣下去,福娘的情況只會的越來越嚴重。
就在元瑤這樣想著的時候,聶司瀚回來了,這一次,與聶司瀚一起回來都還有玄一尊者,三清老者以及法尚。
元瑤迎了出去,下意識的看向聶司瀚,但是看著聶司瀚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喜悅的神情,就知道了恐怕是無涯宗和法尚那裡都沒有什麼進展,元瑤心中不禁一沉。
「師尊。」元瑤有些無助的說道,看著自己的女兒生命氣息一天天的弱下去了,元瑤心中怎麼會不著急呢?
玄一尊者就說道:「先帶著我們過去看看孩子。」
元瑤點點頭,轉身帶著幾個人進了福娘的屋子。
外面寒雪覆蓋,屋子裡面卻是溫暖如春,甚至溫度有些過高,但是躺在飛雲懷中的那個小女孩依舊是嘴唇有些凍得發紫。
玄一尊者幾個人臉上多了一些凝重,他們都沒有想到情況居然會這般嚴重。
最先走上去的是三清老者,他為福娘把脈,好一會兒,抬起頭來對一旁的玄一尊者說道:「你過來看看。」
玄一尊者走上前去,卻是將一絲絲靈氣小心翼翼的探了進去,然後對著三清老者說道:「老者可是有什麼發現。」
「她的脈象虛弱,似有若無,而且寒氣濃重,看著居然是像年邁的老人一般。」三清老者緩緩的將自己的判斷說出來了。
元瑤卻是有些承受不住,年邁的老人,福娘不過是只有八歲啊!元瑤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心已經是沉到了谷底。
聶司瀚有些不忍心,走上前去攬住了元瑤,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是一個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人的人,更是不會說謊話,這一次回到修真界,有關於福娘這種情況的,聽到的都不是一些好消息。
這一次,元瑤沒有推開聶司瀚,似乎這樣,就能夠多一些力氣一樣,元瑤根本就不願意麵對下面的事情,一點都不願意。
玄一尊者怎麼會不明白現在元瑤和聶司瀚的心情了,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說道:「我想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她的生氣一直都是在慢慢流逝的,所以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控制著,你做的很好,只是那陰寒之氣實在是過去濃重了,在那陰寒之氣慢慢的侵蝕之下,最終她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住了,所以才會生病,這一次,很嚴重,她體內的生氣流逝的很快。」
那陰寒湖的陰寒之氣是多麼的嚴重元瑤怎麼會不知道呢?那陰寒之氣伴隨著福娘出生,基本上就算是福娘的一部分,想要清除,又談何容易?元瑤這些年一直都在嘗試,一直都沒有成功。
元瑤顫抖著,說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么?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也好。」
看著福娘了無生氣的樣子,元瑤心如刀割。
法尚搖搖頭,說道:「沒有辦法,什麼辦法都沒有,我查閱了我所能夠查閱的所有佛經,上面有這種情況的介紹,一共有三例,其中有一個是仙族,但是仍然承受不住那陰寒之氣。所以,都沒有活過十歲。」
法尚沒有說的是,福娘現在這種情況,恐怕是也就是這幾天了。
法尚雖然沒有說,但是熊玄一尊者三個人臉上的表情看來,元瑤還是聶司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元瑤再也承受不住了,一口血就那樣吐出來了,眼淚更是想不受控制一樣流淌下來。
元瑤拚命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福娘睡得那樣香甜,自己不能夠打擾。
聶司瀚默默的將元瑤摟在自己的懷中,無聲的安慰著。
玄一尊者三個人悄悄的離開了,這種時候,還是把時間交給他們三個人吧!
好一會兒,元瑤才控制住了情緒,只是仍然沒有離開聶司瀚的懷抱。
剛剛元瑤吐出來的是心頭之血,就是精血,當初,在寒極冰淵元瑤被玄雲尊者重傷就曾吐出來過精血,到現在還沒有補好,如今悲痛交加又是吐出來一滴精血,現在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無比。
聶司瀚看著心疼,想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別這樣了,過會兒福娘醒過來的時候肯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都這個時候了,難不成你還願意看到福娘為你擔心嗎?」
聶司瀚的話元瑤終究的聽進去了,點點頭,說道:「我們好好的陪陪她吧!」
兩個人就坐在福娘的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福娘。
到了凌晨的時候福娘醒過來了,與平常不同的是,這一次福娘看起來臉色很好,而且也有精神,只是元瑤和聶司瀚卻是心頭耿介沉重了,這意味著什麼,她們兩個人都清楚。
福娘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自己不久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一樣,笑著說道:「爹爹娘親,我想去看煙花,就在屋頂上面看煙花。」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能夠答應的呢?以前,每每到了冬天,元瑤擔心福娘的身體都是不讓福娘出去的,但是,現在,自己又怎麼還讓福娘遺憾呢?
元瑤說不出口,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哭出來。
所以聶司瀚說道:「好,我們帶著福娘到屋頂上面看煙火。」
元瑤起身將福娘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後和聶司瀚帶著福娘上了屋頂。
屋頂上面,時不時的掛起來一陣寒風,元瑤和聶司瀚都是修士,自然是感受不深,可是,遠喲發現,福娘臉色還是很好,元瑤心中最後一點幻想被打破了,當即心中多了一些針扎一般的疼痛。
天上的煙火很美,很絢麗,元瑤卻是一眼都沒有看,只是時時刻刻注意著福娘。
福娘對於那煙火卻是很喜歡,興緻勃勃的看了一會兒,一直到精神有些弱了,才低下頭來。
「娘親,福娘能夠感受到娘親對於爹爹有些不喜歡,是因為福娘嗎?福娘從來都沒偶怪過爹爹的,所以娘親也不要再討厭爹爹了好不好。」福娘笑著說道。
元瑤心中一針,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福娘還是發現了。
「是娘親不好,以後娘親不這樣了,所以福娘也不要離開娘親好不好?」福娘盡量平靜的說道,只是,沒說出來一個字都是覺得心中難以承受。
福娘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說道:「福娘不好,總是要離開爹爹和娘親,其實福娘也不想的。但是,福娘覺得這一次福娘真的就要永遠的離開爹爹和娘親了。」
「不,福娘,沒有,怎麼會呢?你一直都在娘親身邊,是不是?」再也忍不住了,一瞬間,淚水奔流而出。
福娘伸出手來擦掉元瑤臉上的淚水,說道:「娘親,你這樣怎麼能夠讓後福娘放心呢?爹地誒,你一定要好好的看住娘親,再也不要讓娘親這樣傷心了。」
聶司瀚眼睛也已經變的濕潤,但是還是點點頭,說道:「好,爹爹什麼都聽福娘的。」
「娘親,你真的不用傷心,福娘很知足,真的,做爹爹和娘親的孩子福娘真的很知足,所以,就算是福娘現在要離開了,福娘還是很幸福,所以,爹爹和那親也不要不開心好不好。」福娘說話的聲音已經很是虛弱了。
元瑤慌亂的擦著臉上的淚水卻是越擦越多,可是還是說道:「嗯,我不傷心,娘親也很是喜歡福娘當我的女兒,我的寶貝。」
「嗯,福娘知道,爹爹,娘親,他們說人離開之後都要被埋入土中,可是我不想這些,所以,等著我離開之後,你們能不能讓福娘的身體化作灰然後飄向這個時間的沒一個角落,這樣福捏就能夠欣賞很多風景了。」
福娘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幾乎是已經聽不到了。
「好。」聶司瀚說道,發聲已經是變得艱難。
元瑤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自己的女兒這分明就是在交代後事啊,她還那麼小,從出生到現在都在這一個院子裡面,從來都沒有看過外面的風景,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了,然後福娘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彎出一個弧度,她離開的很是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