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子夜血祭（下）

聽說碎片就在蛇頭上，周言知道這次沒指望渾水摸魚了。不過在這之前多給大蛇插幾刀他還是可以做的。畢竟頭部的位置太敏感了，不把大蛇揍到半死根本碰不到。打定主意之後，周言一刀插入長蛇的腹部。直接刺入手柄的位置，雙手握住，順著長蛇的肌肉紋理直接擦著它的頭部跑去，硬生生地來了一個開膛破肚。

長蛇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但是周岩已經熟悉了他的運動軌跡，一邊拖著長劍一邊調整自己的步伐，無論怎麼翻滾都他都穩穩地在長蛇的身體上奔跑，而他身後則是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大量的鮮血不斷朝外湧出。

在周言的腦海里，小八歡樂地報著數字：「親，已經50萬分了，請繼續。」無論是小八還是周言都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長蛇的生命力都會在快速減弱。所以勝利的天平在不斷朝著他們這邊傾斜，只要掌握得好，那麼最後的勝利必然是屬於他們的。

百哀禪師這邊的情況也好了很多。眼看著周言越來越從容，他也開始吸收月光的力量。之前一直存貯在佛珠里的靈力已經耗盡，不趁機補充一些怕是不行。畢竟，就算能夠成功得到碎片，在沒有交給總部之前必然會有很多人覬覦。百哀活了幾十年，對於人性了解的非常通透。

周言一路來到長蛇心臟的部位，突然感覺到的強大生命力讓他改變了最初的計劃。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將長劍插入大蛇的心臟。那如同大海一般恐怖的生命力讓他全身的神經都在興奮地顫抖。這種感覺讓周言覺得痴迷。是的，生命的魅力。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缺少的東西。

此刻，周言貪婪地吸取著長蛇的生命力，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全身都被鮮血浸透。多一點，再多一點，給我生命力，讓我可以活下去……

當長蛇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都沒有甩開周言的時候，它放棄了掙扎。歪著腦袋默默地看著百哀禪師靠近。

禪師念了一聲佛號之後將長蛇頭頂的碎片取了下來。那是一塊巴掌大的五彩石，全身上下都帶著流動的光彩。禪師取出一個布袋子從容地將石頭裝好。

這個時候苗午也已經來到了禪師的面前，林子里的那些傢伙確實有點本事，他也受了一些輕傷，不過總算是解決掉了。

「說起來，這次真的非常感謝小周。」百哀禪師感嘆了一句，苗午就發現並沒有看見周言的人。他連忙順著長蛇的身體找過去，發現在心臟的部位有一個人露出半截，其他的部分都全部浸沒在傷口處。全身上下血淋淋的，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奮力將周言從長蛇的身體里拽出來，苗午注意到他一直握著一把匕首不肯鬆開。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苗午就將人扛了起來：「我們還是先下山吧。」

這個時候，一直躲在旁邊的老王也哆哆嗦嗦地爬了過來。從開始不對勁的時候，這個老獵人就很明智地找了一個樹洞躲進去，一邊抱著腦袋一邊祈禱。雖然沒有什麼用，但是總歸保住了自己的小命。無論是百哀禪師還是苗午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畢竟只是嚮導，人家不肯拚命也是理所當然的。

等到周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是在苗午的背上蘇醒的，全身上下已經被換了乾淨的衣服，想來是有人細心照料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苗午。至少在周言心裡他是很樂意這麼想的。

「醒了？」察覺到自己背上的人已經蘇醒，苗午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塊應急餅乾：「先吃著填一下肚子，等到宿營地以後我會去打點野味。」

雖然一點胃口都沒有，不過看中的美人這麼為自己照著想，周言自然不會拒絕。道了一聲謝之後周言就把食物放在口袋裡了。小八很樂呵地抱著應急餅乾就啃了起來。他雖然是只倉鼠，但是到底和一般的倉鼠不同，人類的食物吃起來也沒什麼問題。這點上來說，確實比較好養活。

當得知問題已經徹底解決之後，周言也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看到老王安然無恙，周言臉上的笑意也更加明顯起來。在這方面周言和苗午他們的看法差不多，老王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被卷進來實在是太好了。

晚上依舊是在來的那個山洞裡休息的。因為吸收能量過度的緣故，他現在四周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不過看在苗午和百哀禪師眼裡就是用力過猛脫了力。所以對他的態度也是分外地和藹。畢竟周言也只是作為嚮導加入了，沒想到卻在最後起了關鍵性的作用。

軟軟地靠在石壁上，周言小口地啃著烤熟的鹿腿。無論是百哀禪師還是苗午在燒烤方面都不擅長，最後還是老王自告奮勇做起了廚子。他出手的烤肉味道真的是非常鮮美。

過了明天就要出山了，因為回來的時候沒有什麼行李，大家的速度也比進山要快很多。百哀禪師正在和老王商量著薪水的問題。老王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到底受了驚嚇。禪師是個公道的人，決定多給一倍的薪水。老王自然開心，要是給多了他難免會受之有愧，但是多一倍作為驚嚇賠償，他倒是沒有心理負擔。畢竟那天晚上當真是命懸一線。

至於周言這邊，情況自然是比較複雜的。首先，答應三倍給錢的陳正掛了，這筆薪水確實沒有辦法找死人追討了。其實周言對這個不算太在意。那天晚上的一戰，周言收穫了上百萬的積分，別說之前的欠債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買葯積分都沒有問題了。小八也順帶進入了升級睡眠期。估計等它醒來的時候會提供更多的道具。

在周言的那個世界里，系統文和穿越文都很流行。這種系統升級多換道具的情節也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一想到後面的日子會變得更好，他的精神頭也好了不少。

「小周，雖然這個時候說有點過早。不過我覺得還是要事先和你商量一下。」百哀禪師的精神頭比剛進山的時候要差上許多，想來是之前的戰鬥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周言覺得有點可惜，畢竟這個世界上殘留的修士實在是太少了，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捐出一點生命力給他。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麼，你看起來也不是很熟悉自己的能力。」百哀禪師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詞：「但是我可以保證你是異能者。普通人無論是在速度還是力氣上都不可能有你那樣的水準。」

周言沒有接話，他靜靜地望著百哀禪師，等待他的真實目的：「你這樣的人不應該一輩子呆在小山村裡。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作保加入組織。」

「為什麼我不應該呆在小山村裡？」周言雖然心裡非常願意跟著百哀和苗午出走，不過他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心思：「這裡有我的親友，還有我的家。」

百哀沒想到周言會這麼說。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能力有拼勁，更重要的是眼神裡帶著一股不羈的野性。這樣的人是不會甘於一輩子埋沒在小地方的，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就會一飛衝天。

這個時候苗午突然接話了：「因為在這裡你賺不多錢。」他簡單直接地將老王賣掉了：「老王說了，你是被媽媽寄養在阿姨家的。以前生病花了很多錢，你需要賺錢給家裡還債。」他說到這些的時候眼神稍微有那麼一點慌張。似乎是因為自己隨意探究周言的隱私而覺得不安。

周言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這確實是個不錯的理由。合情合理，但是也不是唯一綁定。如果以後有了更好的合作對象，周言依舊可以隨時撤退。

「那麼我們談談薪水問題吧。」本來就是有意合作，周言不介意給兩人一個需求的假象。畢竟，比起獵殺生命來說，賺錢這個理由要容易接受得多。

因為周言要回去和家裡人告別的緣故，不可能和百哀他們一同離開。苗午在結算薪水的時候居然按照陳正他們打賭的說法給了周言三倍報酬，這讓周言越發覺得此人可愛了。

下山之後和大家道別，周言就揣著自己的第一份報酬回到了家裡。姨媽他們在周言進山之後多少都有些擔心，如今看他平安回來又帶了不少的報酬，頓時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周言對於山裡的遭遇也沒有提到，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雪路難行，自己救了幾個掉坑裡的人，所以報酬多給了一些。

又在家裡呆了兩日，等到小八升級完成之後，周言決定動身。聽說要進城闖蕩，小八樂得在炕上翻了幾個跟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升級之後的小八似乎比之前更胖了。

雖然對於周言的離開多少有點不舍，但是當看到外甥拿出的介紹信上面蓋著正規的公章的時候，姨媽一家也就不再多說了。畢竟周言已經是一個二十歲的大小夥子，想出去闖蕩很正常。再說又有正規的單位接收他，姨媽就算再不舍也不方便阻攔。

於是，幾天後，周言懷揣著百哀禪師的介紹信，背著行李就登上了去遠方的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