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4|
【關鍵人物】
兩天後。
耿不馴獨自坐在餐廳隱蔽的包廂內等待著,片刻過後,閔錮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進去。
「來了啊,吃點什麼——我靠……」耿不馴一抬頭,就看見閔錮頂著一個烏黑的眼圈,嚇了一跳,忙問,「你眼睛怎麼了?」
閔錮坐在他對面,無奈嘆一口氣,說:「被岳父揍的。」
耿不馴愣了一下,噗的笑出來說:「被傅淺緞她爸揍的?哈哈哈,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你老婆一家的性格都很不錯嘛。」
閔錮白了他一眼,一臉著急道:「別笑了,快幫我想想辦法,淺緞要跟我離婚了。」
「離婚?為什麼?」耿不馴好奇地問,「她不是一直很喜歡你……不對,一直很喜歡岑取嗎?」
閔錮解釋道:「她知道岑取出軌的事情了,昨天,她父親上門把家裡所有她的東西都拿走了,說讓我做好準備去民政局和她離婚。」
「那不是好事嗎?」聽明白的耿不馴立刻說,「這對你很有利啊,淺緞恢復單身後,你以後追她不就更光明正大了嗎?」
「我知道……」閔錮卻一臉惆悵,「可我畢竟不是岑取,我就這麼替岑取跟她離婚,萬一她以後又後悔了怎麼辦?而且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原來的身體……」
耿不馴笑著搖頭說:「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閔錮啊?從小到大,我還真沒見你這麼猶豫不決過!以前,是誰在我做生意最困苦的時候鼓勵我說:『不要擔心不能成功,做好決定努力朝前走就行』的?現在看來,我得把這些話都原封不動換給你了。」
閔錮喃喃道:「那是做生意……做生意怎麼能和淺緞相比?對於她,我是絕對不能輸的。」
耿不馴說:「你也不會輸,別忘了,你還有我幫你呢哥們。」
「你這麼說,難道是找到什麼消息了?」
耿不馴得意挑眉一笑,將手機里的照片翻出來給閔錮看,說:「我找的偵探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在你出差的那個國家找到了幾個比較有名氣的這方面的大師,你看看有沒有哪個是比較眼熟的?」
閔錮認真地將照片一張一張劃過去,在看到其中一個男子時腦子猛地一疼,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猛地鑽入腦海——
他看見自己給了大師一筆不小的費用;他看見大師站在「自己」面前,囑咐他魂魄轉移的時候要注意些什麼……
閔錮揉著太陽穴,敲了敲手機屏幕說:「是這個人。」
「好,我會讓偵探繼續去查的。」耿不馴道,「這下你不用太擔心了吧,既然已經知道施法的人是誰,只要能找到他再施法一次,你肯定能回去的。」
「多謝你。」閔錮不無感動地說,以前總是他教訓這個好哥們,嫌他不夠成熟穩重,可對方卻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幫助。
耿不馴也得意地搖搖腦袋說:「怎麼樣,這回你得承認我比你能幹了吧?」
閔錮笑著搖搖頭,兩人叫了些飯菜吃,片刻后耿不馴忽然說:「對了,你爸媽今天給我打電話,說他們晚上要去醫院看你,你想不想見見他們?」
閔錮皺眉說:「可我現在……」
「我就說你是我新聘請的助理,他們不會起疑心的。你去嗎?」
閔錮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他實在是有些思念父母了,雖然不能向他們表露身份,但近距離看看他們也是好的。
「哈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啊,閔助理。」耿不馴大笑著拍了拍閔錮肩膀,「一會兒吃完飯,你開車送我去醫院啊!」
閔錮無奈搖頭,他說耿不馴怎麼這麼好心呢,原來是在這兒給自己設套來著。
晚飯後,兩人來到醫院時,閔錮的父母還沒到,耿不馴讓門口守候的保鏢暫時離開,領著閔錮走進病房說:「你的身體狀況有些差,一會兒看到自己的模樣可別被嚇到。」
「恩。」閔錮點點頭,看見病床上那虛弱蒼白的身影時,他腦子忽然一陣眩暈。
「哥們你沒事吧?」耿不馴連忙扶了他一下,問,「是嚇到了嗎?」
「不是……」耿不馴在自己的身體對面坐下,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看著我自己就在眼前躺著,我腦子有點暈……」
耿不馴眼睛一亮,忽然說:「你不是說,在機場時岑取碰了你一下,你們就靈魂互換了嗎?你現在碰碰自己,說不定能換回去呢?」
閔錮一怔,顫抖地伸出手去,心如擂鼓地觸碰了一下自己的手,但幾秒鐘過後,什麼也沒發生。
「不行,回不去。」閔錮無奈地說,「看來還是必須要找到那個大師。」
好友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別擔心,既然已經知道是誰了,找到他也只是時間問題。」
兩人正聊著,病房門就被推開了,閔錮的母親皺著眉進來,問:「小馴,門口的保鏢怎麼——」
發現房間里除了兒子和耿不馴,還坐著一個陌生男子,閔母頓了一下,耿不馴立刻解釋道:「哦,阿姨,因為我來了,所以讓他們先休息一下,我可以隨時叫他們回來的。這位是我的助理。」
「原來是這樣,辛苦你了小馴。」閔母禮貌地跟閔錮點了點頭,然後便走到床邊,拿出床頭準備好的毛巾幫兒子擦臉。閔父也跟著走進來,坐在床邊幫兒子按摩僵硬的手臂。儘管這些事都有專門的護工處理,可是他們每次來時都會親自做這些。
閔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只覺眼眶發澀,如果不是耿不馴用眼神示意他,只怕他已經衝上去抱住父母了。
「叔叔阿姨,那你們在這兒陪著閔錮,我們去外面,先不打擾你們了。」耿不馴怕閔錮失控,連忙帶著他要出去。
「好,謝謝你啊小馴。」閔母說道,在兩人臨出門前,她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眼那個跟在耿不馴身後的男子。
離開病房后,耿不馴壓低聲音對閔錮道:「冷靜一點啊哥們!」
「我知道……」閔錮點點頭,他情緒實在有點激動,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用手捂住了臉。
耿不馴安慰地拍了拍他,兩人一起在門外等待著,差不多過了半小時,閔錮的父母從病房出來了,閔母道:「小馴,那我們就先走了。謝謝你讓保鏢照看著閔錮。」
「沒什麼,應該的阿姨。」耿不馴說道,「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不用了,你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叔叔阿姨再見。」耿不馴說著,輕輕用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閔錮,他站起身,對父母離開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閔母在走進電梯前不禁又回頭看了眼耿不馴那個新助理,丈夫見她神色異常,便問:「怎麼了?」
閔母搖搖頭,奇怪地說:「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著那個孩子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你覺不覺得……」
「覺得什麼?」
「算了,大概是我胡思亂想。」閔母收回了後面的話,和丈夫一起離開醫院。
父母走後,閔錮轉身用手臂撐著牆,把臉埋在手臂間壓抑自己的心情。耿不馴安慰道:「要不要陪你出去喝兩杯什麼的?」
「……不用,謝謝。我去衛生間洗個臉就好。」閔錮擦了擦眼睛,快步轉身走進衛生間。
「行了,快去吧。」
目送閔錮走進衛生間后,耿不馴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待,片刻后旁邊的電梯一響,兩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耿不馴微微一挑眉,站起來對走在前面那位中年男人說:「閔叔叔,您怎麼來了?」
面前這位長相深沉的男子正是閔錮的大伯,雖然家裡也是經商,但一直以來都沒什麼起色,要不是這些年閔錮的父親和閔錮幫襯,他們根本過不下去。可閔錮一家的好心卻沒換來他們的好意,自從閔錮昏迷之後,這家人就聯合其他兄弟天天去公司里鬧,說要分股份分財產。
而跟在他後面的年輕男子則是閔錮的堂哥閔鈍,耿不馴對他印象並不太深,因為他從小就是非常內向的人,他還聽說過閔大伯以前經常揍他,導致閔鈍越來越不善於和人交流,前段時間還自殺來著,後來幸虧是救回來了,昏迷了好久才醒來。
所以耿不馴就不明白了,閔大伯怎麼把兒子也帶出來了?閔鈍應該是不喜歡出門的類型啊?
「我來看看我侄子,還不行嗎?」閔大伯冷冷道。
耿不馴並不讓開,一邊給保鏢打電話,一邊說:「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聽說叔叔你最近在閔錮的公司鬧得很兇啊,還打了他公司好幾個下屬,您這麼凶,我可是很擔心你來找閔錮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目的啊?」
「我們家的家事用不著你來管!」閔大伯指著耿不馴罵道,「讓開!別擋著我!」
一旁的閔鈍低聲勸道:「爸,這裡的醫院,您有什麼話好好說,別——」
他話都沒說完,閔大伯就狠狠抽了兒子一耳光,怒喝道:「我做事輪不到你插嘴,你算個什麼東西!」
閔鈍捂著臉,不敢再言語,只是眼底卻閃爍著怨恨的光芒。
耿不馴觀察著他的表情,微微一眯眼,這時那些保鏢趕了回來,擋在兩個不速之客面前,耿不馴微微一笑,說道:「叔叔,還請回吧。您打得過自己兒子,但恐怕打不過這些訓練有素的保鏢吧?」
「你——」閔大伯氣得雙眼發紅,卻又不敢和這些保鏢硬碰硬,最後只得哼了一聲,帶著兒子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閔錮洗完了臉從衛生間出來,他走過去問:「怎麼了,我在衛生間聽到好大的動靜——」
已經轉過身的閔鈍聽到這個聲音,猛地回過頭去,當他看到有著岑取長相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時,一張臉頓時煞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