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逗比將軍攻×沉默近衛受(七)
?太子等小二排布好了一桌的菜,抬眼看見江璟肉疼的表情,心下瞭然,笑道:「易之不必擔心,這家酒樓是孤名下的。」
言下之意是,江璟作為一個大寫的□□,來這兒吃飯是不用花費的。
江璟一聽就樂呵了,裝模作樣的一拱手,謝道:「那我就連著以後的伙食錢一併謝過殿下了。」
太子被他的模樣逗樂了,將酒樓名義上的老闆叫了過來,給江璟認識了之後,道;「這下子可以放心了吧?倒是易之,今日怎麼捨得出門了?往日無論孤怎麼邀請,你都不肯出門,今日卻和五弟來了這酒樓,連孤都沒得過這待遇。」
尾音上挑,似乎有道不盡的「閨怨」。
江璟解釋道:「不過是帶著近衛出來玩玩,誰知在萬安寺前遇著了那五殿下。也不知五殿下從哪兒受刺激了,硬是要拉著我來這兒吃飯,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嘛,更何況是這麼一頭肥羊。」
「近衛?」太子的視線落在了楚辭身上。
一直被忽視的楚小辭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發覺話題牽到了自己身上,連忙挺直腰板,坐得筆直,緊張的低著頭不敢亂動。
「別緊張,太子殿下又不會吃人。」為了維護自家小受的面子,江璟笑著拍了拍楚辭的肩,回頭對著太子道:「這便是之前提過的新的近衛,叫做諾。」
「諾?」太子勾唇,「一諾……千金?」
江璟:「……」
「殿下,這個笑話真的一點都不好笑,」江璟面無表情的狠狠抹了一把臉,道,「雖說我家小近衛的確長得唇紅齒白,天生一副好相貌,但是即便出千金我也不會假手於人,這是關於人品的問題!」
太子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只剩下一個空架般的笑容掛在那兒。他似乎突然失去了興趣,頗有幾分慵懶的挪開了視線,隨意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道:「易之激動什麼,不是才說的嗎,孤又不會吃人。」
這是……生氣了?
楚辭看看太子又看看江璟,不知道這時候有沒有自己說話的地兒。準確的說,他連自己是否應該坐在旁邊都不清楚,這場面尷尬的緊,作為當事人也作為被議論的對象,他有些如坐針氈。
更緊張了qaq!
「殿下可別嚇著了我家小近衛,」發現了楚辭的緊張,江璟騰出一隻手,在木桌下面搭在了楚辭的手上,「他可是個皮兒薄膽兒小的,才十歲呢。」
楚辭騰地一下,臉紅了。
世……世子爺!這這這太子殿下就坐在對面呢!我我我……
他索性低下頭去,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紅透耳根。
江璟看著這樣的楚辭,也不再撩他,轉而對太子道:「喏,可不,一下就臉紅了。」
太子沒接話茬,雖沒有直接給江璟甩臉色看,但是熟悉如江璟還是看出了太子冷下來的臉色,心下不知是哪處犯著這位殿下了,只疑惑的出聲:「殿下?再不吃菜就要涼了。」
太子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一桌子菜上,也沒有著急動筷子,他看向江璟,道:「時候也不早了,不知易之飯後有什麼安排,孤也是第一次嘗這裡的菜,不如易之可否先走一步?」神情帶著疏離和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江璟摸摸鼻尖,桌下的手拍了拍楚辭,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殿下,明日再見。」酒樓天天見。
言畢,拋了一個笑容過去。
太子:「……明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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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
沒過幾年,老皇帝病重,太子輔佐朝政,因此江璟的伴讀身份也可以告一段落。
走出東宮的時候,江璟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呆了七八年的地方,終是沒說什麼,讓身邊作為自己貼身近衛的楚小辭跟上,快馬加鞭趕回王府。
在當伴讀的這幾年裡,太子充分認識到了他的逗比和不靠譜,他們一起挨過胡夫子罵,也一起偷偷出宮去逛過廟會喝花酒,甚至他也有過一次留宿東宮——當然後果是小楚辭一個星期的冷臉。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太子還是對自己疑心病那麼重的話,他也真的無可奈何了。畢竟在原著里,太子知道是知道原身逗比,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只是表面上的親近,真正論起來還是疏離。現在經過自己的刻意努力,他問過系統,後者遲疑了一會兒,給出的答案是:自己和太子的關係已經算得上很親近了。
江璟揉了揉眉心,決定不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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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年,就到了江璟20周歲的生辰,也是他的及冠之日。老韓陵王依舊沒能回來,韓陵王府依舊在沒有韓陵王在的情況下,熱熱鬧鬧的請了許多客人,大多都是昔日與老韓陵王、老老韓陵王並肩作戰的戰友以及他們的子孫後代。
韓陵王府很難見到這樣的熱鬧,從一大早開始,整個王府都忙活起來了,準備著晌午開始的及冠禮。
江璟在自己院子的亭子里吃點心,全然沒有一點作為宴會主角的自知。這個世界是一個古代架空的世界,但是由於不知名的原因(原著作者傻媽的惡意),這兒還是有及冠禮的存在的——雖然它只是一個形式,大多數的家族都早早的將孩子的字給取好了,比如說太子一直稱呼江璟用的「易之」。
當然,江璟個人覺得原著的作者折騰出一個及冠禮的目的還是為了劇情,在原著中,就是在江璟的及冠之日上,大家酒過三巡,突然接到了來自邊關的急報:北戎再次舉兵傾巢攻打大周。
江璟抿了一口茶,撣了撣手上的點心沫,站了起來,隨口問了一句身邊伺候的小六:「小辭在哪裡?」
「楚近衛正在書房檢查今日的宴會流程。」
「唔,爺去看看,你就別跟著了。」江璟伸了個懶腰,信步朝著書房走去。
【你緊張嗎?】111系統突然問道。
江璟腳步不停,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練就了雷打不動的習慣,淡定的回道:【你覺得我現在看起來很緊張嗎?恩?】
【根據前幾日安排好的計劃,今日宿主有以下幾點需要做的內容:1及冠之日,2最後一個在京城呆著的日子,3向楚小辭告白,】列舉完之後,111系統感嘆了一聲,【這位主角受也真是不容易,都陪了六年了,你竟然才準備告白。】真是太不靠譜了。
雖然這六年來兵書戰略武藝樣樣都沒讓他落下,但是瞅著這模樣還是不太放心讓他上戰場腫么破。
系統陷入了一種對於宿主不信任的苦惱中。
【……我再重複一次,我能夠聽見你所想的所有東西,想,懂嗎?包括覺得我不靠譜什麼的?】江璟毫不在意,道,【再說了,聽過一句話嗎?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當年我還是一個小學生的時候,q-q空間里滿天都是這種說說的經典語錄,這才是攻略的真諦啊。你一個一點都不智能的系統,不要亂說。】
【……】呵呵,本系統就等著你來跪求我收你那一大堆爛攤子。
大號的糯米糰子縮進腦海里,果斷的冷(ao)淡(jiao)了。
交流間,江璟已經走到了自家書房,晨間的陽光正好,書房門窗大開著,散散書簡的霉氣。江璟走了進去,順口調笑道:「喲,小爺家的楚小辭又在忙活什麼呢?」
楚辭的動作一頓,綳著一張面癱不動搖:「整理一遍宴會的流程。」
「這有什麼好整理的,母親不已經確定過好幾遍了嗎?」江璟挑了個軟榻坐下,撐著下巴看著楚辭,後者沒有絲毫尷尬,動作有如行雲流水般整理著桌上的書簡。江璟想了想,決定透個底:「小辭,待會兒及冠禮之後不要亂跑。」
楚辭聞言抬起頭,黑溜溜的眼睛盯著江璟,裡面寫著:有什麼事情嗎?
「總而言之是由事情要跟你說,很重要的那種。」發覺自己終於被關注了,江璟笑得一臉春花爛漫。
「……」楚辭的視線在江璟臉上停了一會兒,又默默的挪回了桌前。
經過六年,楚小辭也不再是以前動不動就害羞不說話的模樣,反而養成了一副對什麼都無比淡定的性子。或許是王府營養不錯的原因,他的個子也開始抽條,穿著一身侍衛的勁裝,整個人顯得幹練又清秀。
逗小侍衛最好玩了!江璟一本滿足,雖然楚辭這幾年來一直都是板著臉的樣子,無論對誰都很冷淡的不怎麼說話。對此江璟可以很自豪的說,小辭對他是不同噠!
當然系統那麼說也不是不無道理,這六年以來,前兩年二人同塌而眠,到了楚小辭十二歲,經歷了一些少年特有的事情之後,便堅持的臊紅著臉要求分床。江璟溫水煮青蛙,一日復一日慢慢的磨下來,這件事情也就*不離十了。只不過兩個當事人都沒有開口,一個以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沒人知道,還有一個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切,卻又不去先開口。
沒有休息多久,小五小六就過來傳話,宴請的賓客即將來了,作為本次及冠禮的主角,江璟需要去門口迎接叔伯輩分的賓客。
江璟點頭應了,起身到內屋,讓小五小六給他換了一身及冠禮日用的衣裳,又理了理髮冠,對著銅鏡確定整個人又帥氣又好看之後,才帶著楚辭以及小五小六在府門前等待。
眼見著賓客慢慢來齊,已經開始理朝政的太子殿下也來了,江璟在腦海里和系統估摸好時間,與母親一同走到了宴會的前廳。
這個時代的及冠禮的畫風清奇,原著作者不走尋常路,流程大約是這樣的:先是各位賓客入鋤隨後主角就在宴會前由最親近的人梳一遍頭→主角捧著有固定樣式的頭冠繞場一周,讓每個賓客都摸一遍→戴頭冠→開吃。
在這個世界的設定里,即便是小孩子也是要紮好頭髮的——除非發少或者短,扎不起來。否則就是對他人的一種不尊重,是無禮的表現。當然,除了男子的及冠禮或者女子的及笄禮上,宴會的主角需要按照禮儀披散頭髮,此時的披髮擁有返璞歸真和重新做人之類奇怪的寓意。
就是這樣,是不是很神奇?
江璟:真是個蛇精病。
按照糰子提供的信息,急報應該會在他披著頭髮繞場一周的時候出現。因此江璟也不著急,他跪坐在母親的面前,在眾人的目光洗禮下由母親將發冠解開,一頭墨發順勢披散開來。江璟有些不適應的扭了扭頭,從主座上站起來,捧起早幾個月就訂做好了的金冠,開始慢悠悠的繞場一周。
可是等到他都走到最後一個摸金冠的人——太子殿下面前的時候,八百里加急的快報還是沒有出現。
【系統?不是說急報會出現嗎?】江璟笑著向一位官員點頭示意,走向最後一個目標,太子。
【……這個鍋本系統不背,楚小辭在門口攔著那人不讓進來,怪我咯?】系統默。
與此同時,太子殿下正在江璟面前的椅子坐著,眼瞅著自家伴讀的金冠就要放到自己的面前。他輕輕一笑,抬頭去看伴讀披散著頭髮的模樣,手剛抬起來,就被甩了一臉的發。
太子:……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
那兒才有著江璟留下的發香。
纏繞不去。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奇怪os:一直你平常玩就夠了,在及冠禮上呢不要突然抽風啊!你這麼抽老韓陵王肯定不知道對不對?乾脆抽上天好了!而且以後你要接替老韓陵王去鎮守邊關的!你……你這性子要是不改改,到時候指不定會給孤惹出什麼麻煩!比如說深更半夜偷襲北戎啊,或者拉著北戎皇子一起玩之類奇怪的事情,孤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