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 賭約

「……我製造幻覺也不是為了害你。」

聽到暗月的這句話，周魚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你確實沒害過我，幻覺雖然讓我看起來像個瘋子，但是沒有幻覺，我也沒有思維枷鎖……你幹嘛不直接教我呢？以暗月的身份教我，我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

「我另有目的，不過我還是有東西可以教你的，把思維凍結和思維枷鎖結合起來，就能延長思維凍結的時間，或者說最大化思維枷鎖的效果，造成長時間的思維停頓，當然，這需要練習。」暗月毫無保留的說道。

「長時間的思維停頓，對目標來說就是時間停止了吧？啊！我懂了，你讓織夢人的思維停頓，就能讓整個夢境的時間停止，原來是這麼回事。」周魚笑了起來，看來暗月不能真的停止時間，只是玩了一個小把戲。

「不一定要織夢人，對潛意識也是有效的，思維停頓可以讓夢境里的一切，包括狩夢人也一起停頓，但是對你不起作用，因為思維停頓是我，也就是『你』弄出來的。」暗月指了指周魚。

周魚點了點頭，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乾脆問道：「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些什麼吧？為什麼不把一切都說出來？咱們是一體的，說出來對咱們有好處，藏著掖著沒好處啊。」

「我雖然已經不知道未來，但我知道的一些事還是可以改變未來，只有時機到了我才能告訴你，而且就現在來說，我們還不是一體的，我在和你說話，這不是個夢境，證明我已經有我的主意識了，如果現在我們一體化，你就有兩個主意識了，到時就不是意識分離，而是精神分裂了。」暗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意識分離？倒是第一次聽說，一個有主意識的潛意識……」周魚笑了笑，問道：「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問問題，你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不說，怎麼樣？」

「這樣很麻煩。」暗月說道：「咱們來打個賭吧？」

「打賭？打什麼賭？」周魚皺了皺眉。

暗月低頭想了一會，說道：「下一個夢境，你已經和薩巴赫約好了吧？可以進入一次藤條夢境，在藤條夢境里咱們再打一場，我會安排你進入一個普通的，沒有異能或是魔法干擾的夢境，不用幻覺、不用鏡子，咱們認認真真打一場，如果你贏了……」

「等等！」周魚打斷了暗月：「剩下的五個夢符？那我的這十五個是……」

「當然是我給你的，否則你怎麼可能一個夢境一個夢符？夢符就是烙在潛意識裡的東西，我是你的潛意識，我有自己的主意識，夢符只有一套，要麼我有，要麼你有，包括【青芒】，我留下了一部分【青芒】，所以你的臂甲才會被臂劍劃破，如果是完整的，臂甲就是不損的，現在用不到了，給你補上。」暗月把手伸進自己的胸腔，掏出來一個很小的光點，飄到周魚面前，抬手把光點按在了周魚的胸口上。

周魚又看到了閃電，感覺到了灼燒感，只是比過去輕得多，他喚出11，外觀上和過去沒什麼區別，但臂劍斬在臂劍上，再也不能砍進去。

暗月繼續說道：「月城是夢，夢是和潛意識有關的，潛意識在主意識睡覺的時候醒來，在主意識醒來的時候睡覺，所以狩夢人沒辦法在白天使用夢符，我也不能免俗，不過半夢半醒把我叫醒之後，你就可以在白天使用夢符了，從那之後我也可以隨意醒來了，這可是陸家兄妹的功勞。」

「就說嘛，還好我從一開始就沒覺得我是個特殊的人，否則現在肯定很失望，什麼狗屁的月城之子，原來都是你搞的鬼。」周魚大笑起來。

「不用妄自菲薄，你很特殊，非常特殊，原因我暫時不告訴你。」暗月也在笑。

「那麼戴鬼面具嚇我的人就是你，在船上和那些人販子打的人也是你，你能在我睡覺的時候控制我的身體。」周魚嘆了口氣：「繼續說賭局。」

暗月點了點頭：「如果你贏了，我就把剩下的夢符一次性全部給你，把所有我知道的東西告訴你，然後放棄我的主意識，老老實實當你的潛意識。」

「這賭注可夠大的，那要是我輸了呢？」周魚皺了皺眉，一個有意識的存在，意識就是一切，人沒有了意識就會昏迷、長眠不醒，有生命特徵，但不能說是有生命。

「如果你輸了，我就剝奪你的主意識、控制你的身體、拿回我給予你的一切，取代你，成為你，你還是你，並不是換了個人，因為我也是你的一部分，我擁有你的一切記憶，你的言行舉止和過去一樣，不會有任何區別。」暗月笑著說道。

「有點意思，就像是一個克隆人取代了原來的我，只不過是精神層面的，我的身體還是原來的身體。」周魚的眉頭皺得更緊：「要是我不想和你賭呢？繼續幻覺世界？你是我的潛意識，總不會傷害我吧？」

暗月搖了搖頭：「潛意識不傾向於傷害主意識，不代表潛意識沒有能力傷害主意識，我以前沒有害過你，不代表我以後不會害你，你以為你經歷的那些幻覺就夠可怕了？那一點也不可怕，如果我能製造的幻覺有100級，你經歷的幻覺只有5級左右，我只是讓你看到了夢魘和變成夢魘的人，以及它們和現實世界的互動，我沒有改變現實世界的模樣，你看到的牆還是牆，你看到的地還是地，如果我改變環境，可以讓你自己跳進火山口、讓你自己走到比賽中的f1賽車前面，甚至讓這個世界消失，只剩下你一個人，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碰不到。」

「所以我沒得選，只能和你賭了？那長痛不如短痛，我現在就和你打吧，在這黑暗裡，我也不會分心。」周魚苦笑。

「那多沒意思。」暗月笑著說道：「你瞧，我不是反派，要和你合而為一而不出問題，就必須捨棄一個主意識，要麼是你的，要麼是我的，我提出來在夢境里戰鬥是想給一些便利，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讓幻覺出現嗎？」

「為什麼？」周魚都懶得猜了，鹹魚和他一樣聰明，知道他的思考方式，讓他猜，說明他猜不到。

「因為夢符是我給你的，你拿夢符的順序是我安排的，在你拿到第十五個夢符之後，每多拿一個夢符，就能多一種夢符組合，所以幻覺會在你拿第十六個夢符之前出現，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我打算借給你一個夢符，多了一種變身方式，就有了戰勝我的希望，要借給你夢符必須在夢境里才能實現，所以我才讓你進入夢境。」暗月微笑著說道。

「可是你越大方，我就越覺得可疑，再加上你還有很多沒告訴我的東西，我懷疑你，你應該可以理解吧？」周魚嘆了口氣。

「我能從你那裡得到什麼呢？如果我想害你，在哪都一樣，甚至可以不在鏡子里露面，我知道你是陰謀論的粉絲，你喜歡懷疑整個世界，但你從不懷疑自己，我確實有我的打算，為了將來的你著想，我必須放棄主意識，沒了主意識就相當於我死了，我也不想輕易去死，所以想努力一把，相信你應該也能理解。」暗月攤開雙手，無奈的笑了笑。

「合情合理，那咱們就賭一把吧。」周魚點了點頭，向暗月伸出手，又看了看四周：「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夢境邊緣，所有狩夢人拿到夢符的地方，夢境和月城之間的空間，也是月城和現實世界之間的空間，所以夢境破碎后，如果能夠獲得夢符，狩夢人就能在這裡停留片刻；當你從倒置月城的城牆跳出去后，也能從這裡回到現實世界，倒置月城是真正的月城，狩夢人所在的月城才是倒的，這是我曾經說過的狩夢人犯的錯誤之一。」暗月和周魚握了握手，表示賭局成立。

「有趣的地方。」周魚點了點頭，又問：「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去藤條夢境吧，薩巴赫和你有過約定，他一定很期待在你從夢境里出現后立即殺死你，我建議你聯繫你的同伴，至少讓他們在你離開藤條夢境的時候保護你，我做不到，因為我必定會和你一同進入夢境。」暗月說完，打了個響指。

…………

周魚在月城醒來，面前是一大堆【白羽】，全部都是空白的，那是他的小夥伴們測試是否能給他傳送【白羽】時發來的，沒有取消。

「看來收不到【白羽】也是你搞的鬼了。」周魚自言自語道。

他把那些方巾撿起來，塞進褲袋裡，離開房間，朝月柱走去，已經太久沒有體驗過完好無損的進入月城，久到他幾乎忘了這種感覺。

薩巴赫、目一杯、岩石和黑天都在月柱里，一看到周魚，他們全部衝出來，圍住了周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