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這部分媒體人心情微妙的原因,也很好理解——基因問題無疑會觸動某些人敏感的神經。
是的,變種人問題。
普通群眾大概對變種人了解不深刻,而政府看起來對變種人似乎態度寬和,力求和變種人和平共處,沒看到現在議會裡還有了變種人一個席位么,可實際上呢,對時事敏感的媒體人是不信的。
這又該怎麼說起呢?
美利堅是個什麼事都愛講究人權的地方,就拿媒體來說,什麼事都敢報道,雖然還比不上大西洋彼岸的大不列顛,但也是扛著「言論自由」的大旗,上到總統下到普通人,再從國際時事到雞毛蒜皮的小事,可這也是外行人看熱鬧的會這麼想。
實際上呢,紙媒更多還是政府的喉舌,就比如說全美影響力第一第二的《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它們被認為是美國最有公信力的媒體,它們的歷史本身就是美國的新聞發展史,同時不要忘記了兩報的社論基本代表了美國左右兩派的觀點,尤其是《華盛頓郵報》,因為地處首都,一些記者、編輯與政界很熟,對聯邦政府和國會活動的報道、評論、分析較多,而且時有「內-幕」新聞透露,一直為讀者所重視,號稱是美國政界人士必讀的報紙。
通過這兩份報紙在變種人上的報道,看政府對變種人的態度雖說是管中窺豹,但它們的態度出奇的統一不說,還對變種人持有『力求和平,但必要時刻必須統一戰線』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
再看現在《千鈞一髮》這部電影,媒體人還真不至於這麼牽強附會,把這部電影看成是影射變種人與普通人類孰優孰劣的反主流電影,可咱為什麼就不能不打擦邊球,中規中矩的拍攝一部科幻電影呢?
die,whyyoutry?
不愧是媒體人,腦筋轉的就是快,可你們轉的這麼快,其他觀眾知道嗎?
大部分觀眾只是單純來欣賞無與倫比男色-誘惑,不是,是來看一部別有寓意的科幻電影的。導演採取的倒敘方式,很成功的把他們的好奇心勾了出來,還有能夠看到艾瑞克·澤維爾在電影里蓬頭垢面的loser模樣,其實還真的很有反差萌的。
真的是反差萌啊,在那樣不修邊幅下,是一具不向命運低頭的身軀,有流暢的肌肉線條和人魚線的身軀。
隨著劇情的繼續展開,真正的傑羅姆出現,讓觀眾們明白了文森特是怎麼變成以後的精英『傑羅姆』了。
《紐約郵報》的影評人約瑟夫·阿特金斯稍微一想,就不禁為編劇這樣的安排叫絕。無疑,導演勾勒出了一個更有規則、更科學也更冷酷的世界,一個並不會歡迎文森特這樣懷有不切實際夢想和*的世界,而他是作為觀眾們所在現實世界里自然分娩的存在,這無疑會讓觀眾產生共情,情緒會隨著文森特的起伏而起伏。顯然,導演想表達的應該會是文森特會征服基因,同時表達對唯基因主義的批判,那麼還有什麼比安排一個基因工程下『自然人』中的『異類』,放在一起會更有對比感的呢。
約瑟夫·阿特金斯現在是這樣想的,只是不知道他再看下去時,會不會還這麼想?至於被他說的另一個『異類』傑羅姆,他的扮演者可沒有在電影里表現的那麼孤高,裘德·洛現在挺緊張的,他在這之前並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的成片,而且這還是他第一部好萊塢電影,看得時候會緊張那是人之常情。
說實話,他沒想到電影的色調在呈現出來的時候,是這麼契合主題:主色調基本上是一種憂鬱但帶著希望的顏色,有些像是秋天落葉時的傍晚。儘管風格看起來有那麼點復古,可是一切又是那麼的簡潔,人物和背景的線條清爽而動感,更有在這樣偏向於冷色調的渲染下,讓文森特工作的太空中心恰到好處的,給人一種莊嚴肅穆卻又略顯空曠單調的寒意。
在傑羅姆出場時,裘德·洛就覺察出這種冷色調的另外一個好處了,它就像是能過濾雜質,讓他覺得自己那並不是很有特色的橄欖色瞳色,變得清澈極了,讓他飾演的傑羅姆在鏡頭下看起來更上鏡了。
裘德·洛的目光落到屏幕里還有些邋遢的文森特身上,他現在的瞳色還是湛藍色的,那是艾瑞克·澤維爾原本的瞳色,就是那種讓裘德·洛覺得很有特色的瞳色,會讓人聯想到晴空時的藍,又會聯想到波瀾壯闊大海的藍,就是不知道他等會兒戴上特製的變色瞳片后,變成和他差不多的橄欖綠色后,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一定會被渲染的更迷人吧?要知道在鏡頭下時,他的瞳色變成綠色后,還是一如既往的會讓人沉溺在其中……裘德·洛突然意識到他這樣似乎太過於關注一個同性了,大概是烏瑪·瑟曼還沒有出鏡的原因,他記得烏瑪·瑟曼在《千鈞一髮》的扮相也很好看的。
想是這麼想,可等影片放映到文森特大變身,一改先前做清潔工時的不修邊幅,而是搖身一變變成了影片最開始那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時,裘德·洛還是下意識的在心裡做了比較,然後在心裡撇了撇嘴,他承認在冷色調下,艾瑞克·澤維爾的瞳色就是變成了綠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深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裘德·洛的關注點只是在瞳色上了,就有這樣的感想,可想而知其他人在這麼「大變美男」下,會受到什麼樣的衝擊力了。影片一開始是有文森特西裝革履的英俊畫面不假,可在經過了不修邊幅文森特的對比后,才更顯得現在變帥后的畫面彌足珍貴,不是嗎?更不用說文森特在變身為傑羅姆后,因為不苟言笑,再加上要模仿基因工程優化的成果傑羅姆,所以就帶上了點不那麼正規的高高在上和傲慢,尤其是在一雙神秘的綠眼睛映襯下,不要太迷人!
光是沖著這顏值,很多觀眾都覺得值回票價了,當然這部分觀眾里性別多是女。不過對於性別是男,又有同性相斥原則加持的觀眾來講,他們也覺得無可挑剔,因為劇情到目前為止都是引人入勝的,並沒有邏輯上的硬傷,就只有一點……能不能一言不合就做清潔?
看得人很容易口乾舌燥的,好嗎?
如果說這是《千鈞一髮》專門做出來勾引觀眾貢獻票房的賣點,那隻能說它…贏了!
這麼想的觀眾不少,不過隨著劇情的推動,他們就明白過來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清潔戲,那並不是影片的賣點之一,它是劇情需要,是文森特試圖在洗掉作為自然人的「恥辱」,可這「恥辱」又是怎麼來的呢?或許大家的答案不盡相同,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們在心裡升起一股酸澀感的同時,開始對文森特有了發自內心的敬意。
尤其是當文森特在艾琳家醒來后,像過去成為傑羅姆后的每一天一樣,在沙灘里那樣費力的清潔起自己的身體時,隔著屏幕,都彷彿能感受到他的痛苦,還有紮根在靈魂中的不屈服。
以及撲面而來的男色-誘惑。
現在大家知道什麼是pg-13級別的全-裸出鏡了,只能說非一般的震撼人心,值得再去影院再重新感受一遍甚至幾遍的。
這一幕帶給影評人的觸動也不小,《紐約郵報》的影評人約瑟夫·阿特金斯在回過神來后,就下意識的看向同行們,見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一邊看電影一邊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記下影評靈感的筆,都在專心致志的看著熒幕。
約瑟夫·阿特金斯覺得不用再多問了,他們的心情想必和他是一樣的:艾瑞克·澤維爾的演技,在剛才那一刻足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就渲染力方面,他已經做到好萊塢大部分演員都達不到的程度。另外,演什麼是什麼,即便他曾經上映的三部電影里,他演的角色在人設上並不重合,可要知道在好萊塢,無論演什麼都像在演自己的演員可是一抓一大把,這就說明了艾瑞克·澤維爾可塑性非常強。
如果這麼雕琢下去,在三十歲之前拿到影帝都不無可能,當然前提是別半途而廢,還有學院那群老頑固們收斂下他們的相貌歧視,真該叫他們也過來看一看《千鈞一髮》。
約瑟夫·阿特金斯這邊心裡吐槽著,劇情在快速緊湊的往前推進,幾條支線齊頭並進著:在影片一開始引出文森特回憶的督導謀殺案,文森特是怎麼樣洗清嫌疑的;文森特和艾琳的感情升溫著;還有負責調查督導被謀殺案的、從看到文森特身份證明時就開始神情怪異的調查員,到底為什麼會表現出異樣……
隨著謀殺案真兇被抓到,文森特也通過在波濤洶湧的大海里的游泳比賽,戰勝了作為調查員的弟弟,以實際行動說服了他,也和艾琳和好了,觀眾們緊繃的弦也漸漸放鬆下來。
可就在故事的結尾又陡然巨變,在文森特終於實現他飛上太空的夢想,坐上飛往土星十四號衛星的飛船時,傑羅姆卻選擇了自殺。交錯的鏡頭,讓觀眾們措手不及,而鏡頭切換到文森特那邊,他伸手捏住傑羅姆在最後交給他的可謂是『遺書』般的存在的信封,那雙和傑羅姆瞳色相近的眼睛里,原本的橄欖綠因為蘊含著太多情緒,在冷色調的鏡頭下更加接近墨綠色,而在那濃郁的化不開的墨綠色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情緒呢?是夢想成真的喜悅?是猜測到傑羅姆再次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悲傷?還是經歷過風雨終於見彩虹的自豪?
或許都有吧,所以那雙眼睛里才會帶上了粼粼的波光。
一切都結束了,文森特戰勝了基因!
讓一切都隨著宇宙飛船升空,隨風而去吧。
約瑟夫·阿特金斯現在已經不再拘泥於,他當時定義文森特和傑羅姆關係是為了對比的想法了,他現在認為傑羅姆是另外一種反差,他的負擔和文森特截然相反:文森特擔負著一個被世界排斥和拋棄的基因不良者的壓力,而傑羅姆則承擔著「完美」給他帶來的心裡約束和自我折磨。他與文森特的這種反差,使得他們兩個在相處的過程中產生了無數矛盾,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劇烈的差距,兩人的融和也更加迅速。
傑羅姆每天給文森特準備下一次需要使用的基因樣本這種枯燥乏味的工作似乎逐漸使他領悟到了一些生命的意義。他把自己的身份全部交給了文森特,標誌著他的自我在世間已經蒸發,可是文森特的執著追求讓他感悟到生命不僅僅要求完美,還有夢想。
導演在最後的用意也就可以理解了,那就是他們兩人完成了最後的交換,完美基因的身份與天大的追求夢想的交換。傑羅姆完成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任務,帶著文森特給他的夢想爬進了焚燒爐。此刻,死亡對他的意義,已經遠比他在那次自殺未遂中所尋的短見,要有意義的多,不是嗎?
至於文森特,他在看到傑羅姆給他的那份禮物,傑羅姆的一撮頭髮時,他不是露出個淺到一瞬即逝的微笑嗎?那是因為他感覺到傑羅姆已經和他融為一體,一起驕傲地活下去。
想到這兒約瑟夫·阿特金斯忍不住感嘆到:「這就是友誼啊。」
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就是愛情啊。」
約瑟夫·阿特金斯不由得看過去,就看到了《紐約客》雜誌的影評人蒂姆·萊納,這本來沒什麼的,可等約瑟夫·阿特金斯想起蒂姆·萊納的性取向後,神情就變得微妙起來,他可沒傻到認為蒂姆·萊納句子里的『愛情』主角會是文森特和艾琳。約瑟夫·阿特金斯也沒多糾結下去,因為電影還有內容。
在影片的最後,出現了愛因斯坦、林肯和美國最著名的女運動員傑基·喬伊·娜克西的照片,並伴隨著字幕:如果基因工程和基因實驗早成事實,那麼這些名人將都不會出生——他們分別患有閱讀障礙,馬凡氏症候群及哮喘病。最後的總結字幕:「當然,另外一個絕不會誕生的人,那就是你。」
燈光已經亮了起來,可展廳里仍舊安靜的嚇人。
再過了幾秒鐘,也很有可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后,觀眾們終於從已經完全放映完的影片里回到現實中,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有的人臉上還帶著沉思的神情,但這並妨礙他們自發的鼓起掌來,一道接著一道的掌聲在展廳里響起,直到匯聚成雷鳴般的聲響。
裘德·洛自己也從複雜的情緒中抽回身來,他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可以表達那麼多的情緒,他也對最後出現的那個很有警戒性但又會有爭議性的『片花』並不知情,而在電影放映完在觀眾們掌聲響起前,裘德·洛心情無比的忐忑——展廳里為什麼會這麼安靜?是因為他們覺得這部電影拍得不好嗎?是我的表演不夠好嗎?
可想而知在這樣自我質疑中,當震耳欲聾的掌聲響徹在展廳里時,裘德·洛會是多麼的激動,他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激動異常的導演安德魯·尼科爾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我們做到了!」
「是的,我們做到了。」裘德·洛被尼科爾導演澎湃的心情感染到了,再加上原本就心情激動,所以情不自禁下就拋棄了英國人慣有的矜持,想要給面朝著他的導演一個擁抱,哪想到熱情奔放的美國人,轉身就把製片人喬恩·蘭道熊抱住了。
裘德·洛:「……」
裘德·洛咳嗽了下,把伸出來的手放下來,假裝隨意的看向別處,然後他就看到了隔著幾個座位也已經站起來的顧青,下一刻顧青也轉過頭來,他臉上帶著純然的喜悅,湛藍色的眼睛像是點綴了晨星,讓人望之生喜,裘德·洛因為剛才小事故的尷尬被抹平了,他的嘴角不由得跟著翹起來。
《千鈞一髮》的主創們都站了起來,面朝後排的觀眾,接受他們的掌聲,並對他們的喜愛表示由衷的感謝。
「老實說,你有沒有一種想拉開其他人,自己站到艾瑞克·澤維爾那傢伙身邊去的衝動?」一邊勉為其難鼓掌,一邊又開始使壞的托尼這麼問坐在他旁邊的萊昂納多,也不知道這座位是怎麼安排的。
萊昂納多想了想說:「有啊。」
「你別說你沒——哼嗯,你有啊。」
「我覺得和艾瑞克一起拍電影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啊,雖然他常常會把我氣得不輕,可他的演技確實好啊,同時也是個很好的朋友。」萊昂納多不覺得這又什麼不好承認的,他就是很想跟顧青再合作啊,不然的話就不會在等他的新劇本時,把明年春天的檔期都給挪出來了,好吧他這半年沒有接新的劇本就是了,這就不用跟托尼說了。萊昂納多倒是還跟托尼說了句,「你也是艾瑞克的朋友,你也知道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吧,斯塔克先生?」
托尼:「……第一,我們不是朋友;第二,我一點都不懂什麼叫又愛又恨,如果你非要這麼形容對他的感覺的話,那我只能說是又恨又恨。」
萊昂納多皺起眉來:「可你不是艾瑞克的頭號粉絲嗎?」
「哦,頭號粉絲,頭號跟著他對著乾的粉絲,沒聽說嗎?」托尼·我是黑粉我自豪·斯塔克,再然後就用這種無所謂的語氣繼續說,「所以你已經不認為他是玻璃櫃了?」
萊昂納多頓了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還認為艾瑞克是…,你竟然還在這種公共場合里說,斯塔克先生你這麼做就過分了。」
托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讓萊昂納多更加忿忿起來,他嘴唇動了動擠出一句話來:「你知道嗎,如果這什麼基因工程也實現了,斯塔克先生你也不會出生,你知道為什麼嗎?」
托尼挑眉,洗耳恭聽。
「因為你,你身高不合格!」
萊昂納多潛力大爆發,成功的給予了托尼會心一擊,這還真是…可喜可賀。
……
「莫莉,你知道艾瑞克拍的這部電影為什麼叫『gattaca』嗎?」唐娜從放映《千鈞一髮》的展廳里出來時,眼眶都還是紅的,她問了莫莉這個問題后,卻不等莫莉說什麼就自己回答了,「因為這個名字里的四個字母,正是由組成dna的四種含氮鹼基的字母組成的,這四個含氮鹼基分別是腺嘌呤(a)、鳥嘌呤(g)、胞嘧啶(c)和胸腺嘧啶(t)!也就是說這個片名既暗示了這部電影和基因有關,又寓意了人類本身和這四個字母的關係,這是個非常用心起的名字。」
莫莉叫了她一聲:「唐娜?」
唐娜還沉浸在「怎麼連片名都起的那麼有深意」的情緒中:「怎麼了?」
莫莉忍不出戳穿她的夢幻泡泡:「我只是想說當你聽到那個影評人的分析時,我就在你旁邊,我也聽到了。」
唐娜:「……」
沒錯,這個解釋是她們聽來參加《千鈞一髮》的影評人們,在退場討論時提起過的。他們還提到了作為普通觀眾的她們不知道的細節,比如說在文森特工作的太空中心廣播時,用的語言是發明於十九世紀的世界語;再比如說烏瑪·瑟曼的全名是艾琳·卡西尼,這出自十七世紀大利天文學家喬凡尼·多美尼科·卡西尼,他發現了土星光環中間的縫隙,卡西尼縫就由此得名,影片中的航天任務也是飛往土星;還有傑羅姆的中間名『尤金』,在希臘語中的意思是『優等生』……莫莉想著就對好像有那麼些石化的唐娜說:「等電影正式上映后,我們再去電影院看吧。」
唐娜立馬就恢復過來:「那是必須的,這部電影再看幾遍都不嫌多,對了我還要安利給亞當斯先生,讓他知道知道艾瑞克來當演員,並不是不務正業的,這部電影我覺得非常有意義,讓我覺得我們的世界在不久后就會變成那樣。」
莫莉是贊同唐娜的想法不假,可她覺得這麼一本正經不太像是唐娜的本性,果然下一刻唐娜就嘿嘿笑了兩聲,好吧,唐娜還是唐娜。
在離開展館的時候,莫莉看到那個進出的設置,覺得她明白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了,他們這些觀眾在基因組成上都是平等的,而以後會成為什麼樣的人,全都掌握在他們自己手中,就像是文森特那樣,他在基因決定命運的世界里,證明了人性能夠戰勝基因,人定勝天!
並不止莫莉一個人在離開時,對進出裝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即使他們的想法不一樣,可不管怎麼說,這部電影能帶給他們感悟,就說明這部電影在一定程度做到了它想展現的。
《芝加哥論壇報》是美國共和黨方面在主要大城市的喉舌報,它這次派來參加《千鈞一髮》首映禮的記者,在從展館出來后問同事,「你知道這部電影里讓我感觸最深的角色是誰嗎?」
同事問他誰。
「就是那個在太空中心負責檢驗基因樣本的拉馬爾醫生。」拉馬爾醫生在給文森特第一次做尿檢時,就識破了文森特的偽裝,傑羅姆是左撇子,可文森特不是,而左撇子尿尿時不會用左手,但這位醫生從頭到尾一直保持沉默,並在最後文森特距離火箭只有幾步之遙時,太空中心卻臨時增加了尿檢關卡,這時候文森特並沒有再準備檢體了,但這位拉馬爾醫生卻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權力,給文森特敞開了未來的大門。
同事在沉默后問他:「你想怎麼做?」
「這只是一部寓意深刻的科幻片,觀眾們也這麼認為的,不是嗎?」《芝加哥論壇報》的記者這麼說著,他和同事都意識到這部電影的可能處境,畢竟它會被有心人認為和變種人有關聯,就算公眾們一開始不怎麼認為,也會被輿論引導的,但在看完《千鈞一髮》后,他不想去做那個輿論引導者了,他只是想如實的報道。
同事回頭看了一眼展館后說:「是啊。」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這裡並不是說輿論引導,而是那些極端人類們。他們是沒辦法用常理來衡量的一批人,道理和正常邏輯在他們眼裡完全行不通,他們只會看到他們想理解的,就像是曾經極端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血戰,極端人類未必就和變種人有什麼瓜葛,可他們就會仇恨變種人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千鈞一髮》這部在主流聲音中,被譽為探討科技與自然與人性佳作的,具有批判現實主義色彩的科幻電影,在這部人看來就成了邪惡的,必須被銷毀的存在,他們不僅這麼想,而且還採取了行動——
《千鈞一髮》首先在美國上映,因為前有美國《科學》雜誌『開路』,後有這部影片質量過硬,口碑不必說,再有在現實世界里,基因工程能夠對人類基因優化的限度,以及要不要優化也引起了非常多的爭議和討論,而在《千鈞一髮》北美大規模上映的第二周,ex工業就在《ex時報》上刊登了遺傳工程廣告,這一舉措無疑是「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全民關注度,將它上升到去社會層次上了。
這在很大程度上帶動了《千鈞一髮》的熱度,也讓其他國家和地區紛紛加快了《千鈞一髮》在國內公映的速度。拿英國來說,二十世紀福克斯在發行方面做過很多努力,也只使得英國的上映時間比北美的晚上將近一個半月,這還是好的呢,在亞洲和南美洲地區,本來的上映日期都要排到第二年春天了,要知道現在才是十月份,不過在隨著《千鈞一髮》點燃民眾的關注度,《千鈞一髮》在英國上映的日期,就在原有的基礎上提前了一個月,成為歐洲第一個上映的國家。
《千鈞一髮》的主演之一裘德·洛就是英國人,這或多或少佔了便宜,而顧青顯然也很重視這部電影,二十世紀福克斯那更加是,所以就盡心儘力的在倫敦給安排了首映禮,還請了不少嘉賓來助陣。
顧青的身份其實在英國也很吃香,誰讓查爾斯·大資本家·查爾斯就是公認的英國人呢,所以說顧青這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榮歸故里。
這麼一來,首映禮上紅毯兩側就聚集了不少粉絲,裘德·洛這個地道的英國演員,在回到倫敦后就沒那麼拘謹了,在影迷們叫他的名字要簽名的時候,他心情很好的答應了,就走過去給影迷簽名。可就在這時候變故陡生,裘德·洛只感覺到腹部一痛,他還以為是哪個影迷用手肘不小心搗了他的腹部,可等周圍嘈雜的混合著「去死吧」「血,流血了」「上帝!」的聲音傳進裘德·洛的耳朵里,他才驚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還有,他怎麼過來了?
裘德·洛慢了好幾拍的低頭往下看,猩紅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現場已經亂成一團了,儘管一連串的事情都好像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人混跡到影迷當中,在裘德·洛過來簽字的時候,就毫無徵兆的掏出一把刀捅向了裘德·洛,而就在他還要更使勁往裡面捅時,在裘德·洛旁邊幾步遠的ex工業繼承人,就好像是一下子就走了過來,伸手攥住了那行兇人的手腕,阻止了他進一步的惡行。可行兇人竟然不是一個人來的,而且看起來都是不怕死的那種,而且另外一個歹徒竟然還帶著手-槍,在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像動作電影里會發生的事了,比比是飛刀的速度快,還是扣動扳機的速度快。
等影迷們反應過來,那個手持手-槍的歹徒就抱著血淋淋的手腕,痛得嗷嗷叫了。再去看艾瑞克·澤維爾,他的胳膊好像是在打鬥中被划傷了,猩紅的血流了下來……這樣紅毯根本是沒辦法再繼續了,沒什麼好說的還是快去醫院吧。
首映禮亂了,媒體們也傻了,再然後全英國的媒體好像都跟聞著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全都出動都去醫院門口堵人去了。爾後就沒用多長時間,《千鈞一髮》那邊就有人出來針對這件事發聲了,讓媒體們錯愕的,這出來的人並不是別人,而就是ex工業的繼承人——總感覺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