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大千VS石濤
「你好，我是吳天緣，找人事部。」
周一上午吳天緣又來到中正拍賣行，看看到底有什麼事？
「請問有預約嗎？」前台小姐微笑問道。
「吳天緣，你終於來了！」
還沒等吳天緣回話，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胖婦女飛快的跑過來，親熱的拉著吳天緣，生怕人跑了。
「劉經理是吧？什麼事？」
吳天緣一臉冷淡，對這個人沒有一絲好感，要不是擔心連累無辜，來個屁！
「請進去，進去說！」
劉經理強顏歡笑，硬拉著吳天緣往會議室走。雖然不知道大老闆為什麼找這個小子回來，自己只要能叫回來就算完成任務！
吳天緣點點頭，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孫中正也是當地古玩圈大人物，見一面也沒什麼。
自己跟著劉經理往會議室走，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一陣喧鬧，好像有人爭論著什麼？
劉經理一咬牙，悄悄的推開門，伸進去一個頭，看看什麼情況。先把人帶到，以後的事她再也不想操心！
吳天緣通過門縫只見七八個人圍在一起，有上次面試的鑒定部老李，還有色狼李陽，大小姐孫雨瑤，剩下幾個人不認識，應該都是鑒定師。
「無論是筆法還是用色，包括紙張包漿，兩張都符合那個時間的情況。」老李指著一張畫，大聲分析道。
「我也同意，您看這兩方石渠寶笈的收藏章，都是乾隆內府書畫之寶印，後面還有張大千的鑒賞私章，應該真正傳承有序的真品。」
「這幅秋霞晚景圖是清宮舊藏，著錄於石渠寶笈第二卷，我們都仔細比對過，一絲不差！」
一個五十多歲老者轉身到書架上，拿出一本圖錄，上面有一個高清照片，拿過去一起比對著細節。
「什麼情況？在開會？難道還要等？」
吳天緣一看，不滿道，你們請我來，還讓等？
「這？」劉經理心裡更是著急，怕吳天緣轉身就走。咬咬牙，硬著頭皮敲敲門。
「誰？」大家一回頭，正好看見劉經理，她趕緊解釋道：「老闆不好意思，吳天緣人到了，您看？」
「吳天緣？讓他進來。」孫中正眼前一亮，正好有個機會，試試他的眼力！
「請進，快進去吧！」劉經理使勁把吳天緣推進門，趕緊關門走人，終於鬆了口氣。
「你就是吳天緣，來的好，來看看這兩幅畫！」
吳天緣一愣，見到一個六十齣頭，精神矍鑠老者招呼自己，他就是孫中正？
「石濤，秋霞晚景圖？」
吳天緣好奇著，走到會議桌前一看，脫口而出，清四僧之首，苦瓜山人，石濤！絕對大名頭，上千萬的重器！
「不錯，石濤的山水，這次我們剛從海外徵集來的重器，準備春拍做封面。這個不重要，你看另一張！」
孫老站在吳天緣一邊，用手指了指另外一張畫，很是期待道。
「這是？一模一樣？」
吳天緣很是吃驚，兩張畫一模一樣！什麼意思？
「知道了？一模一樣的石濤，一真一假。」李陽看孫老竟然如此重視吳天緣，專門請他回來，很是嫉恨，低聲嘀咕道：「也不知道找你小子能幹什麼？整個公司最有眼力的鑒定師都在這裡，討論半天沒有結果，一個還沒入職的助理有屁用？
「小吳，事情就是這樣，一模一樣，一真一假，天衣無縫！」
孫老有些頭疼，以他的眼力都看不出來差別，唯一可以肯定就是兩張都是大師之作，就算是后仿，也是精品，很有可能是那一位的手筆！
「這幅是真跡！」吳天緣看了一眼，隨手指著左邊這張，肯定道：「另一張是張大千仿石濤！」
「什麼？」
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吳天緣，進門兩分鐘不到，就能看出幾個人搞半天沒有弄明白的難題？
「騙鬼的吧！」李陽一臉不屑，搞什麼，隨便一指，就是真跡？
「孫老，這個人是？」
幾個五六十歲的專家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他們分不出來！
「有什麼依據？」孫老異色一閃，好奇問道。
「張大千仿石濤是最有水平，可以說天衣無縫，本身就是大師，就連當年徐邦達那種鑒定巨眼都分不清，很正常！」
吳天緣隨口一說，他沒想到這句話殺傷力有多大，所有人臉色一變，你丫什麼意思？在場都是廢物，就你一個明白人？
「你有什麼證據？」李陽忍不住，直接走到吳天緣面前，質問道。
「證據？這裡！你們看不出來？」
吳天緣看著賤人小白臉，不屑的看著他，隨手一指道。
「這裡？」
孫老一震，趕緊用放大鏡按照吳天緣所指方向看去，一片松樹林，好多松針在高超筆法下，分毫必現。
「有什麼破綻？不就是松針？」
李陽也看了一會，生氣道：「你耍我們？」
吳天緣有些不耐煩道：「你還看不出來？不是松針的問題，是中間的空隙！是一個字！」
幾個人一聽，趕緊都湊過來，用放大鏡換個角度觀看，果然有了發現。
「張字！竟然是個小篆的張字！」
「不錯，肯定是張字！」
吳天緣退到一旁，看看錶，幾個人搞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浪費我的時間！
「高人，真是高人！」
孫老激動著，自己幾個老傢伙，忙了幾天幾夜搞不定的事，人家兩分鐘，隨便一指，完事！
所有人抬頭再看吳天緣，深不可測！
「找我來有事？」
吳天緣一進來就聽見張大千仿畫在嘰嘰歪歪，用手一摸，問了兩句，這點破綻還不知道？還有三處，不願意說，低調！
「好，你跟我來，你們幾個知道下一步如何處理了吧？張大千仿石濤也是重器，佳德也拍過四百多萬，放在第一場專拍。」
「還有老於，一會給人事部交代一聲，吳天緣直接升為正式鑒定師，今天就入職！」
李陽目瞪口呆的看著孫老硬拉著吳天緣離開，不可思議道：「鑒定師？」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什麼？除了老李、李陽還有孫雨瑤，其他人還都是第一次見吳天緣，根本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老於也是很震驚，幾個資深鑒定行家，研究兩天沒有結果，人家進門三分鐘，搞定離開？
「天緣啊，你是我見過眼力最好的年輕人，沒有之一！雖然面試出了一些意外，不過咱們還是有緣分的不是？」
孫中正讓吳天緣坐下，一邊泡茶，一邊感嘆道：「你也聽見了，我決定升你為正式鑒定師！絕對不是助理！你放心，鑒定師工作很自由，沒有什麼固定工作時間，你可以隨時去干自己的事情，沒意見吧？」
吳天緣對眼前的孫中正還是很敬重，客氣道：「孫老，我十分感謝您對我的信任，不過？」
孫老一楞，生怕他拒絕，趕緊補充道：「你的工資待遇都可以商量，我還可以私人許諾一個福利，就是以後萬一你有藏品要上拍，傭金我給你減百分之三！」
吳天緣一聽，心裡一動，拍賣減傭金？不過還是面露難色道：「我知道，不過？」
「以後你去外地，公司都負責報銷，就算出國去考察也沒問題！」
「多謝您，不過？」
孫老心一橫，最後再退一步：「我最後讓一步，你上拍的東西，傭金再減兩個點，百分之十！」
「不過？」
「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學習機會，什麼地方古玩最多？不就是拍賣行？以後是成為鑒定師，有的是上手機會！」
吳天緣靈光一閃，好像捕捉到什麼？沉思起來。
孫老看他還沒反應，實在忍不住，攤牌道：「你小子到底要什麼？直接說！」
吳天緣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很滿意您的條件，願意做鑒定師，只是想問一問有沒有工作餐和員工宿舍？」
孫老：「……」
半小時后，吳天緣興奮的從辦公室出來，每月兩萬的工資，雙休，每天工作時間自由。報銷出差旅遊費，員工餐加兩千的房屋補助！
「孫老，一上來就直接提升成鑒定師合適嗎？」
老於見吳天緣一臉興奮的來到鑒定部，先讓他等一會，自己來到孫中正辦公室，詢問道。
「有什麼不合適？不拘一格降人才！」孫中正大手一揮道：「他的眼力你剛才見識過，別說年輕一輩，就算是老一輩也很少見！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練成，但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叫天才！」
「老於啊，咱們公司情況你最了解，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危機四伏！」
孫老靠在沙發上，一臉疲憊道：「省內有謝氏一直虎視眈眈，象毒蛇般伺機而動！省外都是老虎獅子，野心勃勃要打進中原市場。內憂外患，我的壓力很大！」
老於嘆了口氣，點頭道：「明白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吳天緣雖然年輕，但眼力驚人，用好了是一把尖刀，讓咱們中正如虎添翼。」
「不錯，這也是我重視他的原因。」孫老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視道：「我有種感覺，這個小子一定會讓中正更加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