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利器
「我能不能親親你?」
賀昱這句話一出,徐妍驚得趕忙往後撤身。
她擁著被子往後挪了挪,咬唇道:「你……不許胡來。」
她就知道,這人就是這樣得寸進尺,從開始她就該請他趕緊出去,真不該跟他軟和的說了這麼久的話。
可為時已晚,賀昱的這句其實只是知會,根本不打算等她的同意,他稍稍向前傾身,一個伸手,就將人輕鬆帶進懷中,趕在她驚叫之前將唇覆了上去。她有了些經驗,下意識的守住牙關,不想讓他得寸進尺,然他狡猾無比,只將手滑至她的后腰輕輕一捏,她就驚慌起來,一不留神,齒關失守,頃刻被他攻城略地,肆意霸佔。
她原本坐在床里側,方才賀昱將她攏過來,她就成了跪姿,且是斜歪在他懷裡,她想拚命掙扎,可這樣的姿勢叫她根本使不出力來,推搡了幾下,卻被他輕易反壓,他越吻越深,貪婪的索取,慢慢前傾,不知不覺間,將她徹底壓在了榻上。
這個姿勢……
徐妍更加驚慌,愈加激烈掙扎,出乎意料的,才撲騰了幾下,男人卻自己停了下來,抵著她的額頭喘息道:「別動,再動下去我可能會失言了。」說著握起她的手,向自己的身下探去,啞聲道:「你瞧,它都這樣了,你知道我忍得有多難受么?」
手指碰到那個硬硬的東西,徐妍驚嚇的趕緊縮手,又聽他這樣說,她算是徹底嚇壞了,果真老實下來。賀昱很滿意,摟著美人繼續親,親夠了櫻唇,又去親她小巧又圓潤的耳垂,徐妍默默耐受了一會兒,努力穩著心神不淪陷在那種危險的感覺中,忽然間想起件要事,趕忙開口問他,「我,我想問你件事。」
「嗯?」賀昱嘴巴沒停,聲音含含糊糊,「什麼事?」
她早被他親的渾身發軟,竭力穩著聲音道:「聽說那人出事了,是不是你做的?」
他一頓,果然停下嘴來,回她道:「是。妍妍高興嗎?」
他承認了,果真是他。
徐妍一怔,有些呆傻的問道:「你……為什麼?」
他唇角一勾,輕笑起來,回答的話卻極為認真,「為什麼?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欺負你,至少是在遇見我之後。」
她愣住了,這句話入耳,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這世上果真有人願意這樣保護自己嗎?
沒錯,至少現在,他的確是這樣做的。
有種暖暖的感覺,慢慢在心間蔓延開來,這感覺勝過了被他吻住后的羞澀與不自在,叫她一時忘了逃離他。
她沒有說話,垂著眼眸,像是在想什麼,賀昱也難得沒再欺負她,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
兩人面對面,側躺在床上,賀昱輕聲問她,「妍妍,我不在的時候,你擔心我嗎?」
徐妍猶豫了一會,違心的搖頭。
賀昱挑眉,倒也不惱,只微笑逼問她,「真的嗎?那那日在大相國寺,為誰念經念了那麼久?」
她一愣,抬眼問他,「你怎麼知道……」
不過沒等他答,自己轉念一想,也明白了過來。他畢竟派了暗衛跟著自己,那時在臨江樓跟嚴清見面,他都能知道,那些人必定事無巨細,把自己的行蹤都說給他聽了吧。
賀昱果然坦然道:「我想知道的是自然都能知道,妍妍,你只需告訴我,你是不是擔心我了。」一想到心儀的姑娘能牽挂自己,他就比喝了蜜還甜。
徐妍卻漸漸升起一種不太舒服的滋味來。雖說在唐府那夜,的確該感謝他的保護,但一想到自己周圍時時有人看管,向他報告自己的行蹤,外出的時候有,他現在能光明正大的進來,家裡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做法叫自己全然暴露於他面前,任誰都不能痛快吧!
她冷下聲兒答道:「為家人求個平安罷了,你多心了。」
「真的么?」他不太相信。
她卻坐起身來,道:「當然是真的,安排這麼多人在我身邊,真是有勞你費心了。」
賀昱一愣,這才終於明白過來她的聲音為何突然變冷。
他也跟著坐直身子,訕訕撒謊道,「妍妍,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你一個姑娘,長的這麼漂亮,出門在外,怕會不安全……」
可無論如何,那種霸道的佔有慾是遮掩不住的。
徐妍不吭聲,他又開始頭疼,開始想辦法哄她的開心。目光游移間,落在她袖口處露出的皓腕上,靈機一動想轉移話題,也是真心存著疑問,問道:「那鐲子,唐菡沒給你么?」
徐妍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起他問的是什麼,點頭答道:「她已經給我了。」
「那怎麼不戴著?」他拉過她的手,重溫那柔夷的滑膩。
徐妍想掙,卻掙不開,試了幾下,也就放棄了,垂眸答他道:「好端端的戴著,家裡人問起來,我怎麼答……」
賀昱倒笑了,柔聲道:「也是我疏忽了,讓你等的太久了。不過沒關係,我這兩天一定來。」他堅定瞧著她,道:「來提親。」
她的心咯噔一聲,忍不住抬起眼來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王爺和王妃……同意了嗎?」
他將兩隻手都握過來,輕揉著,緩聲道:「這些事不用擔心,你只管等著嫁給我就好。」
她臉微微一紅,直到他的手漸漸往上攏過來,又將她收進懷,才想起掙扎。她急道:「時候不早,你該走了,這屋裡點著燈,叫巡夜的嬤嬤看見,要進來問的……」
他很聽話的立刻下床,卻是走至燈前將那燭火吹熄,而後復又折返上來,道:「這下就好了。」
徐妍一驚,「你!」
無賴耍上了癮,他也不答話,忽的將她撲倒在床,好好親了起來。
唇舌重被糾纏起來,徐妍本能的反抗了幾下,自知無用,也是累的折騰不動了,只好閉著眼任他施為。懷中人頭一次這樣乖順,賀昱簡直受寵若驚,愈加認真的去感受她,漸漸地,身體又起了反應。
那種感覺太過明顯,徐妍羞極,卻又不敢動,只得老實的窩著,然她越乖,那人卻越加得寸進尺,*如沒有邊際的大火,把他的理智燒的無影無蹤,溫香美人在懷,按捺下去太難,他近似哀求道:「妍妍,給我好不好?」說著就要去扯她的裙帶。
那大手如同蛇一般在肌膚上游移,徐妍終於忍不可忍,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他一下。
一直在蠻霸攻佔的舌傳來痛感,賀昱一頓,她在咬他,這算是迎合嗎?心內大喜,他低聲喚她,「妍妍?」
黑暗中的她似乎又有了哭腔:「你若再這麼輕賤我,我明兒就去投湖!」
這語氣像是真的氣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觸她的臉,果然又摸到了那肆意橫流的淚水,他這才終於慌了起來。
一切的霸佔與壓制瞬間被她的淚水澆滅,熄得連點火星兒都不剩,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連跟她認錯賠罪,「妍妍,對不起……」
可她依然哭,微啞的聲音像小刀,一下一下地割在他心上。
她哭著問他,「你真的喜歡我嗎?你其實只是把這裡當成煙花柳巷吧?世子尊貴非凡,天下間有的是想攀附您的佳人,你何必到我這裡來費力?您其實大可也把我弄暈,那樣我就會乖乖從了您,你何必這麼殘忍,非叫我醒著……」她心一橫,索性道:「既然世子真的想要,那現在便來吧,只是從今往後,不要再提什麼成親的事了,你過了癮,我明兒就去廟裡出家去……」
賀昱內疚壞了,一個勁兒的哄她,「對不起,是你太好了,每次我都忍不住……」他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懇求道:「妍妍,你打我吧,你使勁打我,我保證,成親前絕對不再冒犯你。」
徐妍使勁抽回手,指著門外,「你走,現在就走,你來不來提親,什麼時候來我都不管,但是成親前,你絕不可再踏進這裡一步,否則日後就算我嫁給你,我也不跟你說一句話。」
「好好好。我答應,我都答應,只要別哭了,好嗎?」朦朧月光中,賀昱小心翼翼的瞧她。
徐妍抽泣了一會,抬起淚眼來看他,「你怎麼還不走?」
他試探道:「你答應我,不再生氣了好不好?」
「快走!」徐妍又哭了起來。
「好,好。」他立刻起身下床,須臾,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徐妍等了一會兒,見房中果真沒了他的聲音,終於收了眼淚。
嘆了口氣,起身下床,黑暗中摸到擦臉的面巾,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才重又回到床上。
方才的哭,是一時情急,也是害怕,怕今晚真會被他……
她想過,如果不能嫁,就冷清過一輩子,這身子無論如何不能給,一旦給了,就說不清了。但是,如果真能嫁給他,她也不能在婚前就隨便把自己交待了,畢竟他不知,自己還是完璧……
自己的處子之身,一定要留到洞房之時。
被趕走的世子一直躲在佳人的窗下,聽見她抽泣了一會兒又起身,聽見她重又回了榻上,許久許久,等到那扇窗里徹底安靜下來,才終於放心離開。
秋夜裡獨行,青年望著空中已漸西移的皓月,使勁攥了攥拳。
她這樣好,他熬不住了,這事,絕不可再耽擱。
第二日,賀昱早起,徑直來到父王跟前。
見他面色不是一般的嚴謹,肅王爺隱約有些預感,問道:「怎麼了?」
賀昱鄭重跪在地上,「兒子有一事,求父王一定成全。」
肅王問:「還是為了徐家那個姑娘?」
父王直接問出口,賀昱也不意外,爺倆都是聰明人,無需拐彎抹角,賀昱坦誠道:「正是。兒子此生非她不娶,求父王體諒,也請您一定成全。」
肅王不露喜怒的看了他一會兒,問道:「如果本王不答應,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