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3 章
寧王馬上風,做兒媳婦兒的能管得著么?
又不是她乾的!
明珠本就因被叫醒十分不高興,聽見了這麼匪夷所思的要求,簡直都不想說話了。
「王妃!」王府里連個主事的主子都沒有了,亂成了一團,側室庶子庶女們都在爭奪寧王府的權柄,打成了一鍋粥,這下人哪裡見過這個,叫臉色慘白的管家命過來搬救兵。
不過明珠顯然不想管寧王是不是馬上風,見那下人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打了一個哈欠淡淡地說道,「與本王妃,與郡王府沒有什麼關係。寧王馬上風,去請太醫,去請陛下,與我何干?」
她漫不經心,半點兒不將寧王的生死放在眼裡,緩緩地說道,「我家阿涼不在京中,我去你們王府做什麼?馬上風,很好聽么?你哭叫得半個上京都聽見了,大伙兒都知道他馬上風了,只怕回頭寧王死了都不能閉眼。」
她蔫搭搭地趴在一旁的小案上,冷漠得叫人心涼。
「王妃是咱們王爺的兒媳,日後,也是咱們王府的主子呀!」這下人就帶著幾分悲憤,幾分控訴地叫道,「王爺的生死,你都不放在眼裡?!」
「他自己都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裡,還用得著我?現在你們知道我是主子了?當初怎麼不管阿涼叫主子?!過得好你們縮著王八殼子,過得不好你上門找我?!」明珠頓時就不耐煩了,招呼著侍衛將這下人拖走,還與一旁給她披了衣裳的秦桑抱怨道,「什麼東西!」
「馬上風可不好聽。」秦桑因齊涼不在王府,都覺得花兒都開了,與明珠溫柔地說道,
「這麼個死法兒,也是做鬼也風流了。」明珠頓時冷笑,知道寧王是死定了,自然安心去睡了。
她雖然沒心沒肺睡過去了,然而寧王府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也是叫人矚目萬分的,只夜半皇帝就叫外頭的宗室給打攪,忍著怒火叫太醫往寧王府去了。
幾個太醫一進門,就嗅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花香與一股子帶著幾分異樣甜膩的香氣。他們匆匆而來趕到了寧王的內室,就見寧王正臉色鐵青口吐白沫地仰天躺在床上,顯然有進氣沒出氣兒了,一旁的地上,還捆著兩個哭哭啼啼的美麗少女。
這兩個少女身上都只被披了一件外衣,露出了精緻的肩膀與雪白的小腿兒,捆在地上哭得彷彿受了天大的驚嚇。
幾個太醫那都是往來皇家宗室,很有經驗的老大人了,彼此對視了一眼,就都有點兒譜兒了。
雖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是做鬼也不能做個好色成這樣兒的鬼吧?
一晚上兩個女人一起侍候,還用了催/情的香,真是自己找死。
這王爺真會玩兒。
不過死得這麼骯髒,寧王傳出去死了也得叫人笑話呀。
一旁還圍著許多虎視眈眈,指著這兩個女人喝罵的寧王的妾室,只是幾個太醫都管不了這個,當首的一個扒開寧王的眼皮看了看,又把脈了片刻,嘴角抽搐了一下。
「側妃用的是什麼香?」他很有禮貌地往地上問道。
「是,是精製的,只用於閨房之樂,不傷身子的。」顧柳兒今日與蘭兒捆在一起,渾身上下都叫眾人看著,再厚的臉皮也扛不住哇。
且寧王生死不知,她也知道若寧王死了,自己也得跟著一起死,便怯生生地低聲說道,「只用了一點兒,王爺說,王爺說用了些會更歡喜。」寧王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叫她給接到了自己的房裡,嗅著這名貴的香氣正要一同入睡,就想到了身上也有香味兒的蘭兒。
香氣各異,各有千秋,緣分吶。
寧王興緻起來了,就想試試大被同眠,她如何能拒絕呢?
雖恨蘭兒與自己分王爺,不過為了正妃之位,還是得隱忍不是?
寧王可是最喜歡姐妹情深的呀。
所以她心裡雖然怨恨蘭兒,卻還是在蘭兒得令前來之後,與寧王一同滾到了床上。
誰知道寧王興緻最高的時候,就,就這麼死過去了呢?
「不傷身子?」那太醫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卻憋住了淡淡地說道,「這是下九流勾欄院兒里最烈的虎狼之葯,粗魯人用了都傷身,王爺金尊玉貴,哪裡能用這個!」
他便嘆息道,「側妃就算想用,也得用些精緻些,上等的不是?這麼低劣的東西……您真是害死王爺了!」
也不知是哪個小門小戶兒出來的,買催/情葯竟然都捨不得買點兒好的,寧王這死得還真的蠻無辜的。
「什麼?!」顧柳兒聽說這個,頓時臉就白了。
一旁已經有哭哭啼啼的寧王從前的妾室,在罵她存心謀害寧王了。
「我不知道!」這是靖北侯給她,本是用來服侍皇帝的呀!
那個蘭兒也只知道哭,她也知道,就算是顧柳兒的催/情葯,可是寧王是倒在她的身上的,她就是不死,可是名聲體面也都毀了。
如今叫人如同低賤的玩意兒一樣,只丟了一件衣裳就捆在地上叫人圍觀,她還有什麼臉呢?
她心中惶恐起來,急忙去尋找自己的姑母,卻遺憾地想到,白側妃因叫自己種種行事傷了心,且在王府的日子過得太壞,如今已經病得在床上起不來了。
她如今不求自己能有臉面不叫人嘲笑,只求不要跟顧柳兒同罪,畢竟禍害了宗室郡王那簡直得是死罪了,才要求饒,卻見那給寧王診脈的太醫已經起身,臉色淡淡地與一旁的一個上了年紀的側妃嘆氣道,「給王爺預備後事罷。」
他頓了頓,又指了指雙目獃滯的顧柳兒與蘭兒說道,「這二位……只怕陛下是要治罪的。」
顧柳兒死到臨頭哪裡還顧得上別的,慘叫了一聲就掙紮起來,嘴裡就叫道,「大人,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姑母是榮貴妃!」她臉色慘白還想在說些什麼,然而太醫們哪兒敢聽這樣的話呢?急忙叫人把她的嘴給堵上,又有用怨恨的眼神看她與蘭兒的那些側妃命人將她們丟到了柴房去,才一切都結束,就聽到了上房傳來了尖銳的哭聲與叫聲。
寧王死了。
他死得這樣不光彩,太醫們也覺得晦氣,不得不往宮中與皇帝稟告。
皇帝聽了就覺得頭疼極了。
不過寧王死了,日後就不會再有人去與齊涼明珠糾纏,皇帝也還鬆了一口氣,雖然寧王這死得太叫人笑話,京裡頭最近的八卦都是寧王夜御兩女結果馬上風的醜聞,不過死了倒是一件好事,起碼明珠與齊涼的孝是可以一起守了不是?
且寧王府最近沒有了正經的主子,一群妾室與庶子那都是玩意兒,皇帝心裡就叫了一聲好,想了想便下了旨意,只說寧王死的太不光彩,太給宗室蒙羞了。
寧王死了也就死了,死不足惜,叫寧王府跟著丟臉,為了叫寧王府的門楣重新亮起來,也叫寧王府不要被骯髒了,因此皇帝收回了如今的寧王府。
他命寧王姬妾庶子庶女不必出府,不過日後就在這府里好生呆著,少攀扯別人。
寧王府的牌匾,掛在了凌陽郡王府的牌匾之下。
往後,全新的寧王府,再也沒有從前一點的骯髒,才是宗室的體面。
明珠陰沉著臉看著自家大門外掛了兩個匾額,哼了一聲臉蛋兒鐵青地就往宮中去了,本是要興師問罪,卻見皇帝的心情十分不錯,見了明珠還知道招手笑著說動,「阿涼的信,說是快回來了,怎麼著?有沒有很歡喜?」
他半點兒沒有把寧王死了當回事兒,寧王的葬禮也簡單得厲害,努力用來消弭馬上風事件帶來的影響,不過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陛下因寧王之死,神采奕奕的。
「哼!」就算歡喜也不告訴討厭的皇帝,明珠陰沉著臉扭頭。
「他死了,王位自然是阿涼的。只是他還有那麼多的姬妾庶子庶女。」皇帝便與她笑著說道,「一個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若是沾上了你與阿涼,往後都是麻煩。」
所以他才將寧王府的匾額改換門楣,放在了凌陽郡王府的門下。
不踏入從前的寧王府,皇帝再圈著那些人,就招惹不著明珠了。
「白側妃呢?」明珠心裡其實很滿意寧王死的這樣利索,不過她素來是個小心眼兒的人,記仇能記一輩子的,眯著眼睛問道,「還有那兩個丫頭。」
這可都是皇帝陛下賜下的呀,皇帝有些無語地說道,「白側妃是誰?」他想了想,彷彿想到了,先是恍然大悟,之後有很無語地問道,「那賤妾姓白么?」
「知道是這麼個人就行了。」皇后就笑著說道,「誰管她姓什麼。」
這個倒是,皇帝點了點頭,見明珠撲棱著小耳朵,便笑著說道,「她雖然有個兒子,不過如今也是庶子了,身份沒有什麼不同,哪裡能叫人看在眼裡。母子兩個據說叫人作踐得不行,被趕到了柴房裡當奴婢使喚,還反抗不得。至於那兩個丫頭……」
皇帝笑了笑,溫聲說道,「寧王那麼喜歡那兩個,還因這兩個而死,回頭一起送去與寧王團聚去,也是我這個做皇帝的,對寧王的一片心意。」
寧王馬上風雖然不光彩,不過總得給個交待不是?
做鬼也風流了,就在地下和美人兒們繼續風流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