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萬靜湖咧嘴一笑,一派輕鬆地道:「放心,我會小心的。她環抱住他,聲音柔軟地道:「望安哥哥,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的……」
她不知道便罷,如今她知道了,定不會置身事外。
他深知她也有固執的一面,阻止不了的,只能再三叮嚀,「靜湖,答應我,要千萬小心,我可禁不起你有半點差池。」
迎上他真摯深情的眸光,她甜甜一笑。「放心吧,我可不是笨蛋。」
【第七章】
萬靜湖正要去膳房幫挑嘴偏食的苗兒準備一些吃的,行經寸春園時,發現附近有好多宮人、宮婢及侍衛,見她靠近,便要她走別條路。
她好奇的駐足一看,原來假太子在那兒,難怪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而且他手裡捧著一隻不飛的黃鳥,神情落寞而悲傷。
她悄悄拉來一名在太子寢宮伺候的宮人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個宮人跟著太子到顏嬛的宮院幾次了,她跟他曾經說上話,算是有點交情。
「那隻黃鳥本來關在寢宮的鳥籠里,殿下覺得它失去自由十分可憐,於是將它帶來寸春園放生,沒想到黃鳥一飛上天就讓一隻猛禽給傷了,然後……」宮人做了個下墜的手勢。「一命嗚呼。」
萬靜湖的心微微震蕩,不忍鳥兒失去自由,於是放生,這是否意味著……他也失去了自由,並嚮往自由?
看他因為一隻鳥兒的死便悲傷不已,她更加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肯定是個好人。
一個人若能對萬物存有憐憫之心,絕對是個心地良善之人。
不管在背後進行邪惡計劃的人是誰,她都相信假太子是善良無辜且毫不知情的局外人,那麼到底是誰計劃了這一切?
稍晚,寸步天來找萬靜湖,兩人覓了個僻靜院落的一隅說話——
「靜湖,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爺爺了。」他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真的?」萬靜湖欣喜不已。「什麼時候?」
「十天後是宮裡一年一度的跑馬祭,各地的騎師、練馬師都會進宮與會,到時張大人及邢大人會協助我,偷偷將你爺爺帶進宮裡為父皇醫病,到時我會再給你消息,帶你去見你爺爺……」
寸氏的先祖是馬上民族,不僅擅騎射,還懂得育馬。
她興奮又期待。「太好了,好久沒看見爺爺了,我好想念他。」
他寵溺的摸摸她的臉頰。「我跟你也不是天天能見上面,你不想我嗎?」
萬靜湖羞怯的看著他。「可你至少在宮裡呀,所以……」
「雖然都在宮裡,但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寸步天直勾勾的看著她,雙眼迸射熾熱的光。「我可是很想你。」
聽到他這麼說,再迎上他那熱情霸氣的視線,她頓時胸口一熱。
他慢慢欺近她,想一親芳澤以解相思之苦。
萬靜湖害羞的推了他胸膛一下,話鋒一轉,「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
寸步天有點懊惱地道:「什麼事這麼重要?」
「非常重要,是關於太子的……」
「我就是太子。」他濃眉一擰,鬧起小脾氣。
她尷尬一笑,安撫道:「是是是,你才是真龍太子,我說的是那個暫時頂替你的假太子。」
「他怎麼了?」寸步天的語氣透著些許不悅。
「他……」萬靜湖停頓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揚。「是個善良的人。」
「何以見得?」
「今天我撞見了一件事情……」她將白天所聞所見詳細告訴了他,「爺爺說過,一個對萬物充滿憐憫之人,絕對是個純潔良善的人,所以我覺得,奪位這件事一定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他又怎麼會坐在那個位置上?」
「這……」萬靜湖一時也想不到答案,只好回道:「我得再調查調查。」
「我怎麼覺得你對他的印象好極了?」寸步天的語氣飄散著濃濃的酸味。
她忍不住笑道:「你吃醋了?」
他懊惱的皺起濃眉,嘴硬道:「不是。」
「明明就是。」萬靜湖越笑越開心,笑聲像銀鈴一般清脆。
寸步天一把將她擒進懷裡,熱情專註又充滿侵略性的眸光直視著她。「你說過你只屬於我,我還吃什麼醋?」
他這話說得直白,加上他的舉措,讓她頓時斂起笑意,羞赧的低下頭。
「我要處罰你。」他聲線低啞地道。
萬靜湖這下可楞住了,她倏地抬起頭,不明就裡的望著他。「罰我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你……」寸步天想了一下,回道:「因為你讓我不開心。」
她又被他逗笑了。「就因為這樣?」
「讓太子不開心可是大事。」他一本正經地道。
「喔,原來你這麼跋扈霸道呀。」她故意嘖嘖兩聲,表現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我就是這麼跋扈不講理,你現在知道也來不及逃了。」說完,寸步天低頭便要吻她。
「苗兒?苗兒?」突然,顏嬛的聲音傳來。
原以為這僻靜院落里不會有人進來,卻沒想到顏嬡竟尋貓尋到這兒來,兩人一驚,面面相覷。
眼見著顏嬛就要走過來,兩人已避無可避,萬靜湖慌了,儘管寸步天因為服藥埋針而變了容貌,她還是擔心他的身分曝露,再加上她跟一個宮人偷偷摸摸的躲在這兒,要是顏嬛問起,她該如何回答?
正六神無主之際,寸步天突然將她摟進懷中,低頭在她唇上印上熱情的一吻。
她瞪大眼睛,直覺反應想推開他,問他究竟在想什麼,但這時顏嬛已經走了過來。
顏嬛見一男一女躲在角落,立刻質問,「誰在那裡?」
寸步天放開了萬靜湖,並假裝驚慌地看著顏嬛。「顏良娣……」
這一瞬間,萬靜湖明白了他剛才為什麼要突然抓著她、給她熱情的一吻,原來是這樣啊……
顏嬛看清楚兩人,先是一楞,然後問著這面生的男人。「你是誰?」看他的打扮是個宮人,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做事的。
「小人趙望安,是在長福宮做事的。」他說。
「長福宮?那不是……」顏嬡想了一下,長福宮是聖上的寢宮,她真沒想到萬靜湖竟會認識那兒的宮人,還發展出這段關係來,她促狹的道,「靜湖,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呀!放心,咱們倆姊妹一場,我會替你保密的。」
萬靜湖羞紅著臉。「嬛嬛,我……」
「對了,有看見苗兒嗎?」顏嬛眉心一擰。「這孩子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我沒看見……」萬靜湖走上前。「我陪你一起找吧。」說完,她便拉著顏嬛離開了。
寸步天想著她方才驚慌害羞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渝悅的勾起,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他才離去。
十天後,跑馬祭。
這一天,各地的騎師及練馬名人受邀進宮,參加宮中一年一次的跑馬祭。
寸步雲雖是寸氏族人,但因為一出生便帶出宮送養,別說沒騎過馬,就連馬都沒摸過,但他身為太子,自然得出席這場盛會。
校場上,各地騎師及練馬師帶著愛駒集結,每匹馬都經過主人巧手裝扮,為的就是吸引太子及其他皇室中人的目光,以便與愛馬的寸氏一族做馬匹的買賣。
寸步雲坐在看台處,欣賞著各種馬術表演。
幾名皇子走了過來。
「太子,你怎麼沒帶黑雲出賽呢?」
「是啊,去年太子跟黑雲聯手的一連串表演,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呢。」
寸步云為難的笑道:「今年我不打算參加。」
「何故?」三皇子問。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寸步雲總不能老實說他根本不會騎馬吧。
「太子,最近有很多關於太子的傳聞呢。」五皇子說。
寸步雲怔怔的反問,「傳聞?」
「是呀,有人說太子的性情、習性與過去判若兩人……」五皇子續道:「甚至有人覺得……太子不像是太子。」
寸步雲頓時提高警覺。「什麼意思?」
「太子自然就是太子,只不過太子異於過往,也難怪有些奇怪的傳聞……」
聽著他們的對話,寸步雲感到焦慮不安。難道已經有人在懷疑他不是太子了嗎?如果他的身分曝露,這些異母兄弟是不是會進行奪位計劃?不行,身為弟弟,他一定要替兄長看守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