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阮丹荷的話未說完,小艾便嚇得拔腿狂奔,只剩那個捧著水盆的婢女還不知所措的待在原地,「阮姊……」

「小艾這該死的奴婢,她住哪裡?」阮丹荷問著婢女,看見婢女嚇得臉色發白,立刻雙膝跪地。

「阮姊您平時待我們最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請阮姊饒我一命。」

「我有說要拿你怎麼樣嗎?我要找的人是小艾。」

「所以阮姊不是因為我們撞見阮姊的好事,要被滅口嗎?」婢女含著眼淚,害怕地問著阮丹荷。

雷之亦聞言忍悛不住,朗笑出聲,「是啊!丹荷,我們的好事被撞見了,怎麼辦?」

「什麼事都沒發生,是小艾收了三少爺的好處下媚藥害我。」阮丹荷動怒的解釋,什麼滅口,當她是什麼樣的人?更何況做壞事的又不是她,何須滅口?

婢女來回的看著隱身在床幔之後的人及阮丹荷,所以……雖然是被下藥的,但他們還是成就好事了不是嗎?

看著婢女的眼神,阮丹荷知道她徹底誤會了,她得想個辦法保護自己的名聲,「所幸我的未婚夫剛好來見我,救了我,我清白無損,所以你不許亂說。」

「阮姊的……未婚夫?」

「是!記得,不許說出去,我雖不會滅口,但讓人知道了這事,我拔了你的舌頭。」

「是、是。」婢女連聲應是。

「把洗漱水放下,先出去吧。」

「是。」婢女連忙起身,把洗漱水放好后便立刻離開阮丹荷的房。

雷之亦這才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未婚夫,是嗎?」

「我是隨便找借口,要不然真讓雷以功壞了我的名節嗎?」阮丹荷還攏著自己的衣服,怨懟的看著雷之亦,因為他似乎不想離開讓她整理身上的衣裳。「你昨夜為什麼來?我以為我的拒絕已經夠明顯了。」

「我昨夜若沒來,你現在大概得尋死尋活了。」

「我……」阮丹荷無法反駁,只好再拿另一個問題問他,「你是不是派人為難田亦?請你不要這樣。」

「如果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除了你,還有誰會針對他,我和他清清白白,只有曾經讓你誤會我們的關係。」

「所以你跟田亦之間的關係只是誤會?」

阮丹荷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否認,「我讓你誤會的是我們有婚約,但我與田亦互有愛意的事是真的。」

這個阮丹荷,還要繼續說謊騙他?

「當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好?像雷以功那樣的人便不會再來欺負你。」

「雷以功欺負我,不是因為我還不是任何人的女人,而是因為我的奴籍,他視為可欺。」

「你想脫離奴籍?」

八年前雷之亦丟下受重傷的她離開,阮丹荷仍記掛著雷之亦好幾個月,她躺在床上養傷的那些日子裡,母親總是一再的對她說,阮氏是奴籍,不配,叫她別再念著什麼三公子。

可她相信三公子,三公子說過她醒來他會陪在她身邊,所以她要自己相信三公子一定養好了傷就會到天市院來找她。

只是隨著時間過去,雷之亦一直沒有回來,每個人都在勸她忘了雷之亦,還說堂堂天庄三公子一定只把她這種平凡的小奴僕當玩物玩,現在他回到天庄了,很快便會忘了她。

每一個人都是出於善意的安慰她,但聽在阮丹荷的耳里卻好像在嘲笑她,笑她奴籍也妄想飛上枝頭。

於是在那一刻她明白了,唯有脫離奴籍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她不會再度失去。

「是,大少爺說他一成為天市院家主,就會讓我脫離奴籍。」

「我也可以助你,你為什麼不當我的女人?」

他連她都不記得了,憑什麼跟她說他要她?「因為我只愛會愛我的男人,不是你。」

雷之亦沉了臉色,他一直懷疑著她心中的人究竟是誰,所以他試探問:「我不信你愛的人是田亦,以你的條件,要找個男人嫁了來打消我的念頭,可以有更好的人選,比如雷以欽呢?」

雷之亦這話什麼意思?為難一個田亦還不夠,他還想為難大少爺?

「你想對大少爺做什麼?」

看阮丹荷臉上這才出現真實的情緒,雷之亦臉色一凜,對他來說,阮丹荷對雷以欽的擔心證實了他的猜測。

「要我放棄你可以,我看你是不是真會嫁給田亦。」

「你……」

「阮丹荷,我說到做到,你好好考慮。」

阮丹荷十足的憤怒,拿起床上的枕頭就往雷之亦砸去,怎奈雷之亦靈巧閃開,大剌剌的拉開她的房門離去。

阮丹荷立刻起身到五斗櫃拿了件乾淨的衣裳換上,在洗漱時她看著鏡中的倒影,雖然藥效已退,但她的臉上還因昨夜殘留的激情而帶著潮紅。

她真的不明白雷之亦是怎樣的人,如果他真是想玩弄她,怎麼會錯過昨夜那樣的機會?她雖然被下了葯,但還是記得片段的記憶,她……是真的不顧羞恥地挑逗著他,而他只是喘著氣,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往他身下探去那蠢動的手給抓到她身後,輕聲的安慰她說:「丹荷,再忍忍,藥效過去就沒事了……」

阮丹荷把布巾丟進洗漱水裡,濺起了水花,她要自己不要再想,天都亮了,她得趕快到天市院里去。

天亮……阮丹荷看見外頭大白的天色,想到雷之亦總是夜裡來見她,就是怕大白天的曝露了身分,她恨著自已心軟,但她還是追了出去,反正她得去天市院,她的荷居……可以借雷之亦躲到天黑無妨。

天色已大白,現在回到臨析城一定會被認出來,雖然知道大哥等在家裡一定緊張得要把家裡的地給走穿了,雷之亦還是決定在山上等到天黑再回去。

但雷之亦絕對想不到,他會被跟蹤。

當雷奇措及江雁出現在眼前時,雷之亦錯愕不已,他們等在這裡便代表他們知道他在荷居過了一夜。

雷之亦恭敬一揖,「父親。」

「你還記得來臨析城的使命嗎?」雷奇楷依然是那副嚴肅的面孔,而且似乎還帶著一些雷之亦沒有完成所託的怒氣。

「之亦記得。」雷之亦的態度恭敬得有如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主子一般。

「喔?那你查到了什麼?」

「雷佟笙已經幾乎不管事了,而雷以欽因為骨氣,不想依附天庄生存,但並沒有打算對天庄不利。」雷之亦把這段時間的調查及觀察結果老實告知。

「是你沒查出來,還是雷以欽真的沒有對天庄懷有惡意?」

「雷以欽不是那種人。」

雷奇楷冷眼的望向兒子,那眼神不是父親對兒子,倒像是主人對奴隸,而奴隸沒做好分內之事,主子正準備給予懲戒。「你是傻子是嗎?」

雷之亦不解,他做錯了什麼惹得父親生氣?「父親……我做錯了嗎?」

「你是中了美人計吧!你昨夜宿在哪裡?」

雷之亦望向江雁,知道必是他將他與阮丹荷的事告訴了父親,要跟蹤他沒那麼容易,但江雁有這個本事。

「不管江雁查到了什麼,都只是表相。」

「你不是裝瞎,是真瞎了。」雷奇楷對兒子不假辭色,言談間滿是對他的失望。「看來,你還不足以讓我支持你當天庄的家主,你想若是這事讓禕正來辦,會如此嗎?」

雷之亦不甘心,讓二哥來辦當然會如父親所願,因為他只是乖乖聽命,不會查事實如何,直接便會對天市院不利。

但他不是這麼短視的人,現在斗垮了天市院,不但讓另外兩個雷氏旁支看了寒心,且雷氏四分五裂最高興的便是朝廷,朝廷一向忌憚民間豪強,雷氏散了,朝廷便可趁機并吞。

「請父親相信我,真遇到生死存亡,天市院是盟友,不會反咬我們一口。」

「是嗎?如果你真這麼無能,那麼在你祖父面前,我要支持的下一任家主便是禕正。」

七個兄弟里除了雷司楓,餘下的每一個兄弟都想著家主的位置,本來在雷之亦的眼中,唯有三叔家的七弟雷傾天對他最造成威脅,如今失去了父親的奧援,雷之亦在這場爭奪戰之中便被雷傾天給遙遙甩落在後方。

「只有我贏得了七弟。」

雷奇楷冷冷一笑,彷彿雷傾天不是什麼阻礙一般。「你再耽溺於阮丹荷的溫柔鄉里,那麼你對傾天來說也不是對手了。」

看著父親離去,雷之亦緊扣成拳的手心有指甲陷入掌心的疼。他的父親是嚴父,過去他一直認為那是父親望子成龍的教育,而如今他為何覺得自己像被丟棄在天市院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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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女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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