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董卓篇(二)
張郃這身女裝真是毫無維和感。
連我都不禁對他比拇指道:「好適合你。美人,來給朕笑一個。」
張郃被我調戲的嘴角抽搐,硬扯了一個笑容回道:「郎兒可還滿意夫人這一笑。」
「嗯嗯嗯!」我開心的點頭。
走來的郭嘉笑道:「主公別鬧了,下山後,張郃可就是你的阿母君夫人了。客氣點,小心君夫人生氣了打你屁股。」
我哈哈一笑,忙問道:「那我阿爹是誰啊?」
「自然是吾嘍。」遛馬完的呂布走來,他直接走到張郃身邊,一把攔抱住他的腰肢,寵溺的看著懷中人,溫柔的喚道:「夫人~。」
「滾!」張郃氣的臉都黑了,可惜他力氣拼不過呂布,就算掙扎也掙脫不了扣在腰間的手。
呂布大概是我們中玩的最開心的人了。
孫尚香聞聲牽馬趕來,見張郃那樣,歉意道:「本來是阿香扮母親更好一些的,可是郭先生說阿香與呂將軍站在一起,實在高低差太厲害了,總感覺像是個小姑娘,只能有勞張將軍了。」
呂布比張郃高一些,倆人站在一起確實超級和諧的!沒有人會懷疑他們倆不是夫妻。
我比拇指道:「個頭很有夫妻相。」
張郃被我說的一臉要吐血的樣子,只有他身邊的呂布很是開心的哈哈大笑,回道:「郎兒廖贊了。」
一通調侃過後,郭嘉繼續安排事。
「從今日起,直至再回城,孫姑娘你也要叫張郃為君夫人才是,你現在的身份是主公阿姐,趙雲之妹。」郭嘉出聲提醒一聲,話語中已經將這次出行我們扮演的角色敲定了。
我看著跟在郭嘉身後的人,問道:「那馬將軍呢?」
郭嘉輕笑,答道:「張郃再厲害也無法落雙胎啊,他自然只能安排成你的武師傅。」
莫名其妙又躺槍的張郃,惡狠狠的盯著郭嘉的背部磨牙。
我見他犧牲這麼大,提議道:「一枝長戟六鈞弓,我們以張為姓如何?」
「……弓長嘛。」郭嘉低語著,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勸我道:「嘉還是那句話,遇事不定,必要回信。哪怕主公想要縱馬揮戟,還請主公告知嘉。」
「好!」我騎在爪黃飛電上答應他,對於又要下山的事,竟然一點兒也不怕。
郭嘉無奈輕笑,最後交代道:「那麼,安排就是諸位以張為姓,張布是土財主,前往洛陽是想要做官,君夫人乃是張布髮妻,育有張雲、張香與張良三個孩子。」
「唉,等等!」我聽見最後那個名字,立馬打斷了郭嘉,忙問道:「為啥我叫張良?」
張良,難道是張子房?
郭嘉嘆息一聲,解釋道:「唉,嘉甚是擔心主公的運勢,所以想,乾脆起個聰明點的名字。而且這個名字比那個什麼公,聽上去純良一些。再加上主公這張容易被騙的臉,多少會引起些人的惻隱之心。」
媽媽呀,我佔便宜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了?!
想到這裡,我已經心虛的移開了對上他眼睛的視線。
可郭嘉沒打算讓事就這麼完了,他明確隱晦的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而且考慮到如今事態嚴重,準備事後再找我算賬。
他一臉無辜的問我道:「主公難道更喜歡那個公字嗎?」
「呵呵,良字甚好甚好。」我哪兒敢反駁啊,果然逞一時之快占郭嘉便宜,現在就被反擊了。
郭嘉很滿意我的識相,暫時放過我,繼續道:「那麼,呂將軍與馬將軍先行,你二人帶小批士兵扮的侍從先前往洛陽,用帶去的金銀打通一下關係,然後在洛陽買下一座合適的小院,無需太大,足夠侯爵居住便可。」
呂布眼睛一亮,一臉瞭然,卻還是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買爵位只是為了提升各位的身份,這僅僅只是一個拍門磚而已。」郭嘉眯著眼睛輕笑,視線突然掃向我。我猛然明白到,這種安排跟我有很大的關係,而且絕對不會是好事!
我有一種在未來某一天會被郭嘉再坑一次的感覺——!
出發后,呂布和馬超帶著金銀與小部分家丁押運馬車先走,我與趙雲騎馬護著張媽媽和孫姐姐坐的車,帶著大部分士兵裝成的侍從,押運著一些衣物走在後方。
前往洛陽的路上發生了很多事。
我見識到了古代的蝗災,瘟疫席捲大地的景象。天災加*。人們顛沛流離失所,連產子也要殺掉,因為根本養不活。用念過咒語的符水治病,本還有救的性命,直接一命嗚呼。
我已經不知道給多少迷失方向的人指明道路,讓他們投奔向更安全的一些地方。也不知道士兵驅趕了多少次,那些不懷好意圍住我們的人。
行路上短短几日,我在城中養出的小肚子又乾癟了下去,整個人面黃肌瘦,一副要夭折的樣子。孫姐姐發現我有異急得不行,讓我棄馬坐車,再遇到逃難的人時,她就會把我抱進懷裡,幫我捂著耳朵,嘴裡哼唱著我聽不懂的小曲,試圖用自己的聲音掩蓋住車外那些哭喊聲。
而與我們同車的張郃,每到這時候就會閉上眼裝睡,裝作並沒看見我這麼沒出息的樣子。
我茶飯不思的事情,很快便被隨行在車邊的趙雲知道。他越過我下令加快行程,必要早日離開災情地區。在瘋狂的趕了幾天路后,逃難人的哭喊聲終於聽不見了。
一紮營休息,趙雲立馬取了長弓去給我打野食。
只是,我望著被烤熟的兔子,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主……阿弟多少吃一點。」孫姐姐不知道哄了我多少次,我卻一點兒也沒有胃口,硬著頭皮吃幾口。
眼前突然就會閃過那些人分食著不明肉塊的景象,每當這時候,我就會覺得口中嚼著的兔肉有一種難以下咽的堅硬感,就像是在咬著倒在路上死屍般的感覺。
「嘔!」剛入口的肉,被我直接吐在了地上。我快速用水來漱口,去掉嘴中肉的味道后,再也吃不進任何事物了。
兔子不行,腥味重的魚自然也是不行的。
三天後,他們三個實在沒法子,只好對我下了點狠手。
孫姐姐從后抱著不讓我跑,張郃則端著碗水,趙雲用手扣住我下巴,手下用力逼我張開嘴。被撕碎成小塊的麵餅,就這麼混著水咕嘟咕嘟的灌進了我的嘴裡。
「咳咳咳……你們,咳咳!幹嘛啊!」我被水嗆了一下說話斷斷續續,有點喘不過氣來的猛咳起來。雖然姐姐做的麵餅很好吃,可是被這麼硬灌我也品不出什麼好滋味來。
孫姐姐見我嗆著了,忙拍打我的後背道:「主公可覺得好點沒?」她一著急,連稱呼都忘記改了。
「咳咳……」我咳哭了,難受的無法回話,只能搖頭回答他們。
我不怪他們會決定用灌的,畢竟我已經三天沒好好吃飯了,一路只用水充饑,身上的脂肪在迅速的消耗著,眼看就要到危險警戒線了。
「給郭先生去一封信吧,之前他就有說過,遇事便給他回信。」張郃說著,起身叫了個探馬,直接讓他快馬回去傳個口信。
因為我的關係,行程被拖慢了,在加上探馬來回送信的時間,我們在原地耽誤了好幾天。回來的探馬給我帶了一封簡短的竹簡。那上面板板整整字跡我認得,是荀彧的字。
他問我道:「主公面前有一個人需要救,而不遠處則有一城人已危在旦夕,主公施以緩手,眼前人便可得救,可一城人必死無疑,該如何抉擇?」
我取了筆,在竹簡最後寫下一個「城」字,讓探馬送回城中。
進遠舍取,該以大局為重。
我喚來了孫尚香,對她道:「姐姐幫我拿餅吧,餅無味,我應該能吃下去。」
孫姐姐做的餅味道不錯,但存放時間太長質地變硬了,我用水浸泡過餅后,勉強能吃下半塊。
就這麼勉強著自己堅持著,一路抵達汝南后,我病倒了。
古代的病菌病毒對我這個現代人構不成威脅,我只是因為長時間沒能好好進食,身體缺乏營養。再加上路途跌波不說,在路上還要練習騎馬。身體疲憊不堪,到了汝南城中酒家裡昏睡一覺后,我便起不來了,甚至連握住水杯的力氣都沒有。
趙雲見此情況,立馬就給我去請大夫。
他離開后,我又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拿起了我的手腕搭脈。來的大夫診了我很長時間,一隻手似乎拿不定注意,又搭了我另一隻手。
我聽他對屋內人道:「小老兒與夏家小兒也算老熟人了,當年多虧他在小沛做的一番安排,這份恩情小老兒銘記在心,必會救他一命,諸位且放寬心。」
小沛?恩情?
我帶著些期望睜開眼,看著正坐在床榻邊的人,微微一笑道:「大夫原來是你啊。」
坐在我床邊的人,正是之前在小沛給郭嘉看過病的那位大夫。
這位之前就給我一種平凡感的大夫微微一笑道:「夏家郎兒,小沛分別之時小老兒本想要尋你們,找了你們大半年,也未曾聽過你家的消息,如今見你與你兄長平安,小老兒也放心了些。只是,不知你父與另一位兄長何在?」
趙雲上前替我答道:「當日小沛被破,雲與弟被迫與家父二弟分離,如今正要前往洛陽城尋找他們,只是……小弟身體羸弱,又幾日沒好好進食,實在是……」
大夫摸摸鬍子,寬慰趙雲道:「雲郎且放心將幼弟交於小老兒,必然還你個活蹦亂跳的幼弟。」
「當時小沛分別,未能請教大夫名謂。」我對這位大夫的好感相當高,尤其是在汝南居然又碰見他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緣分。
大夫微微一笑,答道:「小老兒姓華,單字一個佗。」
華佗?——華佗!!!
我一臉獃滯的盯著眼前的大夫,只聽他又道:「夏家小兒身體如此羸弱,等你能動時,小老兒教你一套強身健體的五禽戲可好?」
媽媽呀!著名的外科聖手神醫要親自教我五禽戲啊——!
「好。」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