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死城，強化系是最有用的，放射系最為無用。」黃后脫下手套，露出一隻指節分明的手掌，她從自己口袋摸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道：「先給你紋身吧，念力流逝的太多對紋身後的實力有影響。」

「好，不過紋身究竟是什麼呢？」吳深點頭，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目不轉睛的看著黃后。

「紋身是一種轉化器，如果沒有紋身，死城會不斷吸收你的念力和生命力，而且毫無回饋。」將手中的小盒子打開，露出裡面白色膏狀物體，黃後手指沾上一大塊，就往吳深的心口抹去，平均勻稱的抹開，將整個左胸全部覆蓋：

「但是擁有紋身後，它會將你的念力和生命力轉化成另一種能量，能夠被死城吸收並進行回饋的能量。」

「說到底，還是會被死城吸收。」感受著胸前涼涼的觸感，吳深不自在的動一動身子：「那死城為什麼要吸收能量呢？」

冰涼的白膏樣物體不斷抹上左胸，隨著膏體的晾乾，帶著奇特韻律的紋路逐漸從胸口浮現，那是一種暗紋般的淺白色紋路，複雜精美的在皮膚上若隱若現。

紋身形成的瞬間，吳深感到了一種心臟抨擊的感覺，那是一種渾厚的，讓人震驚的凶意，從四面八方而來，將空氣都震懾的兇狠。在這一剎那，整個世界都彷彿成為了絕境，殘酷的氣息窒息般的瀰漫。

「感受到了嗎？這就是死城的本體，一個龐大的凶獸。」黃后無奈的低垂眼眸：「在這個城市中，鎮壓著讓人不敢相信的東西，我們所有人都是祭品，為死城提供能量的工具。外界的人一直想辦法將罪人趕往這裡，就是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城市不能沒有祭品。」

驚訝的睜圓眼睛，吳深伸手按在心口，半分鐘后那股讓人畏懼的狠厲才慢慢消失，只剩下通過紋身逸散能量的抽吸感：「城市裡的人都不進行反抗嗎，被當做祭品這種事，任何人都不能接受吧！」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紋身只能在死城中使用，一旦離開死城，無法調和的紋身就是毒，會將人毒死。」黃后搖頭：「好了，接下來聽我說！」

端坐好身體，吳深認真點頭。

「紋身同樣是教會的成果，一開始是為了防止大量的死亡，但是到如今，已經發展成死城一個畸形的特徵。被紋身者，不能談論任何與紋身相關的話題，不能將其的存在告訴任何人！紋身使用的越多，被回饋的能力就越強！」

「所以這是一個永遠無法安寧的城市，這裡百分之八十都是兇狠的罪犯，他們無比追求強大。因此會不斷使用紋身，進行相互的戰鬥、攻擊、算計、偷襲等等各種行為。」

黃后停頓一下，面容嚴肅道：「普通人的紋身是轉換他們的生命力換取能力，因此壽命普遍不長，頂多四十多歲就會死亡。念能力者，則是轉換念力換取能力，而念力又具備再生性，只要保證平衡，完全可以在強大的同時活很長的時間。」

吳深聽完乖乖的舉手問道：「紋身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黃后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只能強化身體，死城無法存在任何能量型的東西，因此只能進行身體的強化。」

「也就是說沒有念力實用咯？」

「沒錯，不過並不會比念力差多少，打個比方的話，就是：整個死城都是一群強化系，從戰力上來說，是比念能力更強的。」黃后側頭揉一揉吳深的腦袋：「你很幸運，正好是強化系，紋身雖然限制了念力不能離體，但是你完全可以強化自己的內臟和骨骼這一類的東西。」

吳深瞭然點頭：「這就是你一直要我學習念力的原因啊！不過，和紋身相關的內容不是不能說嗎？」

「紋身也分等級，等級越高限制越少。」黃后皮笑肉不笑的扯動臉頰：「因此你口中的限制對我並沒有用，一直不向你說明，只是想讓你看清自己的處境，然後有一個充分的認知。」

「這裡是死城，沒有任何正義與道德的死城，你一直把持著自己心裡最基本的羞恥心。不願意接受我的援助，將我看做你的家人，面對我的任何幫助都覺得羞愧。」黃后平淡的道：「但是！不要忘記，這裡是死城，你需要知道，在這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以為所有人都拒而不談的念力是禁忌，你以為教你學習念力是需要巨大代價的，所以始終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黃后柔和的表情：「我在等你絕望，等你明白『不折手段』這四個字！」

吳深沉默的坐在地上，很久后，才勾起一抹笑容，燦爛而強勢：「黃姐你還真是個好人呢，不折手段嗎？我知道了。不過很好奇啊，這個城市裡，會念力的人究竟有多少？」

「除去十歲以下的孩子，會念力的人至少也有95%吧，只是被紋身壓制，沒有人能夠使用而已。」隨意的說出一個讓人驚悚的數字，黃後站起身拍了拍被震驚到的吳深笑道：「沒有念力的人，教會是不會在他身上浪費紋身材料的。」

「總有一種教會是幕後黑手的錯覺呢。」吳深搓一下鼻子。

「這個城市存在數千年，一直都是教會在掌控，說他是幕後黑手也沒錯。」黃后捏一捏吳深輕微抖動的獸耳，就向門外走去道：「既然紋身問題已經解決，那我先出去一趟。最近教會正在選拔強者升級紋身，為了教會的這些名額，恐怕又要出亂子了。」

「升級紋身？沒有紋身的人也能去爭取嗎？」吳深反問。

「可以，只是希望很渺茫。」黃后搖頭，隨後走出冷庫，消失在吳深的視野中。

側頭沉思片刻，吳深抱著尾巴揉一揉根部疼痛的地方，就站起身走向冷庫的深處，那裡有一個熱武器庫，這城市裡的人，把熱武器當消耗品使用，到處都能見到賣軍/火的販子。組裝武器的原材料，都是從獵人協會或者教會購買，這是唯二兩個能輕易和外界交換物資的勢力。其他勢力都只能偷偷摸摸在邊緣線和外城進行交易，一不小心就會出問題。

在武器庫中，她雙手提起一個巨大的zpu-23高射炮，很輕易就能舉起。低頭摸向紋身，平滑的皮膚上的白色暗紋，緩慢的向外逸散念力，並從空氣中帶回不同的能量對身體進行強化加持。吳深沒想到紋身的加持如此迅速，短短時間就能讓她舉起高射炮。

轉身在武器庫中找出特種槍的放置地，那是一堆打火機，如果將其打開可以看到隱藏的槍頭，裡面裝滿了小型子彈。如果有人打算用它點火的話，恐怕會享受到子彈爆頭的死亡樂趣。

摸出一個特種槍放到身上，吳深又從旁邊提出一袋子的低阻爆破炸/彈，死城的人，身體素質都高的可怕，因此這裡的武器也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注重小和精緻，而毫不關心重量，武器一個個死重死重的。

光是一個五厘米大的低阻爆破彈，就足有一公斤重。吳深拿了幾十個放入一個背包中，背著就離開冷庫。她得去獵人協會註銷上回接取的任務，庫洛洛明顯是一個不好惹的人，她算是再也不想見到這種渾身寫滿『我在算計你』的黑暗之人了。

剛走出冷庫，櫃檯女突然將她叫住：「吳深，帶上這個，你想出去被狩獵者捕殺嗎？！」

吳深歪頭看向櫃檯女，這女人的真名其實很長：庫拉米多*愛紫麗雅*擬伏安利。櫃檯女將手中的帽子隨手扔過來，漫不經心的剪指甲道：「沒想到你還具備魔獸血脈，記得遮住獸耳，你這樣的人在城市裡可是很值錢的。就連那個活了七年的窟盧塔族，前段時間都被狩獵者挖掉了眼睛。」

「你是說愛茲？」吳深反問：「狩獵者窮瘋了嗎，竟然連愛茲都殺，她可是城裡出名的武器改裝人員，這下子捅馬蜂窩了。」

櫃檯女冷笑一聲：「狩獵者誰不敢殺？他們有自己的武器來源，可不在乎一個沒組織的散人。對了，塔卡拉組織發布了懸賞任務，擊殺那群狩獵者，一個人頭1w戒尼。」

將帽子戴頭上遮住獸耳，吳深漠然冷笑：「塔卡拉組織的人你也信，上回對方說好幫忙用高純度的葯和外城在邊緣線交易軍火，結果呢？白麵粉！艹，要不是我跑的快，就被坑死了。」

櫃檯女忍不住哈哈大笑：「吳深你真是夠了，這都幾次了，城裡的人都快把你看成強力肉盾了。問有危險怎麼辦：沒關係，找吳深，讓她上！噗哈哈哈！」

「呿！」臉皮一冷，吳深轉頭就走：「那群混蛋，遲早有一天全弄死他們。不，不用遲早，現在就弄死他們！」

「哈？」櫃檯女嫵媚的笑了笑，兩條白大腿交錯搭起：「別開玩笑了，黑幫本來就蠢蠢欲動，如今又來了一群很無禮的流星街人，竟然挑釁這個城市的規則。這下子算是引爆了那群想辦法挑事的傢伙，大混亂又要開始了，你可別卷進去。」

「一直聽說五年一次的大混亂，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停下腳步，吳深扭頭問道。

「鬼知道呢，反正五年時限一到，就會出現席捲全城的大混亂，維持足足一年的時間，整個城市都會陷入混亂和廝殺中，這一年是死亡之年。而且獵人協會也會向這裡調派有照獵人，教會也會從外界派來念能力者。」

「向這裡調派有照獵人？」低聲呢喃，吳深突然又一次想起金，忍不住問向櫃檯女：「這些調來的人最終會如何？」

「死了唄。」懶散的勾起耳邊的髮絲，櫃檯女輕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