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種修養
姜海晏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收回了手,但那條小觸手卻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勾著他的指尖,努力地吮吸著他指尖的靈氣,他笑了一聲,卻沒有揮開手。
很快便有靈氣從他的指尖緩緩地流向了那堵「牆」內,那條小觸手漸漸開始變粗,「牆」似乎終於意識到姜海晏是個「大客戶」,又分出好幾條觸手伸向了他。
濃厚的靈氣味道讓姜海晏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本來就餓得不行,又被小觸手吸了幾口靈氣,肚子頓時更餓了。
他看著面前顏色宛如牛奶,質感宛如棉花糖的「牆」,忍不住眯著眼睛舔了舔唇角,牛奶棉花糖什麼的,味道好像還不錯……
他的肚子好餓。
這一刻,那堵「牆」彷彿察覺到了姜海晏身上散發出來的餓獸氣息,那條纏著姜海晏的指尖吸靈氣的小觸手頓時往後縮了一下,但沒過多久,那條小觸手又不知死活地繼續纏了上來。
姜海晏摸了摸肚子,然後他淡定地揪住了那條不知死活的小觸手,撕下了一條棉花狀的靈氣,然後丟到了自己的嘴裡。
味道還不錯……
雖然沒有棉花糖的甜味,但是蘊含著豐富的靈氣,有種生命的鮮活味道。
姜海晏滿足地眯了眯眼睛,然後他把視線轉向了那堵還在逐漸壯大的「牆」,那些「牆」似乎在不斷地吸收「牆」內的靈氣,然後將靈氣匯聚到了一起,送到了某一個地方去。
姜海晏慢慢地朝著那堵「牆」走了過去,而那堵「牆」彷彿察覺到了危機,竟也在緩緩地往後退,不過「牆」到底只是死物。
他停在「牆」的跟前,伸出手來,像撕棉花糖一樣從「牆」上撕下來一大片棉絮似的靈氣團,然後像丟棉花糖一樣丟進了自己嘴裡,嚼吧嚼吧吃了。
姜海晏就像吃手撕棉花糖一樣,一邊撕一邊吃,一邊吃一邊撕,很快就把「牆」吃出了一個小洞來,雖然不斷有靈氣從別處流過來補充這處的缺口,但靈氣流動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饕餮吃東西的速度,很快,這個小洞便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變成了一個足以容納一人通過的大洞。
姜海晏有些遺憾地看著剩下的「棉花糖」,雖然他還想繼續吃下去,但瀋河清那邊還狀況不明,雖然食物誠可貴,但自家愛寵的安危也很重要啊。
年及此處,他便不再糾結,轉身朝著那些靈氣流向的那一處走去——而那個地方,正是之前瀋河清所在之處。
比起姜海晏,蕭閑佑那邊的處境可就不那麼妙了。
當最前面的幾十個人確定了這邊也沒有辦法出去后,人群之中終於還是爆發出了爭吵和分歧,被壓抑了許久的恐懼終於浮出了水面。
「這肯定是一場惡作劇!快說!你們肯定是聯合起來一起騙我的對不對?!」
「難道這是什麼節目拍攝現場?別開玩笑了!快讓我出去!」
「我不管這是怎麼回事!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都怪你!沒事要來看什麼現場湊什麼熱鬧!在家裡好好看電視不好嗎?」
「剛才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就走了!現在你說怎麼辦?!」
「萬一我們再也出不去了那可怎麼辦……我不想死在這裡……」
蕭閑佑站在最後面,茫然無措地看著開始爭吵的人們,有心想要上前去阻止,理智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就算他上前去好言相勸也不會有幾個人聽他說話。
很快,人群便不歡而散四散開去,大部分人都決定去別處找找出口碰碰運氣,有些人往這邊走,有些人往那邊去,不大會兒便散了個乾乾淨淨。
此時這條美食街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路兩旁的小吃店似乎還在營業,大門敞開著,但裡面既沒有服務員也沒有客人,但桌子上的菜肴和米飯似乎仍然冒著熱氣。
整條美食街上的人,似乎都在剛才的某一瞬間忽然消失了。
蕭閑佑甚至開始懷疑,剛才他跟在他們身後過來的那群人會不會只是他的幻覺,其實此時此刻全世界的人都已經消失了?
蕭閑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想越覺得心下發涼。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想不起來剛才見過的那些人分別長什麼樣子了……
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幻想?
就在此時,蕭閑佑忽然想起了剛才他見過的那個青年。
那個眉眼清秀的青年,看著像是個大學生,穿著普普通通的t恤褲衩,踩著十字拖,頭髮有些凌亂,在其他人慌亂恐懼的時候,他卻無比的淡定從容。
那個青年身上似乎有種特別的氣質,讓人難以形容,卻也難以忘懷。
正是因為想起了那個青年,蕭閑佑一下子就斷定自己絕對沒有產生幻想。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也莫名其妙地就安定了下來。
他記得那個青年還留在之前的地方沒有離開,如果他現在回去,應該還能找到那個青年,也許他可以和那個青年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一起離開,兩個人在一起想辦法,總比他一個人在這裡瞎擔心瞎琢磨好。
蕭閑佑作出了決定之後,心情立刻就緩和了不少。
他不再遲疑,轉身便離開了。
但當他重新回到先前他和那個青年分開的地方時,卻發現這裡根本連一個人都沒有,明明不久之前還在這裡朝他微笑道別的青年,此時卻已不知所蹤。
蕭閑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但當他反覆確認過路兩旁小吃店的招牌后,終於還是恍然地回過神來,這個地方就是剛才他和那個青年分開的地方。
他還記得他曾經開玩笑似的對那個青年說過「一般脫離隊伍的人的下場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領便當」的話,他還記得那個青年朝他道別時的微笑……
難道說……那個青年也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接下來究竟還會發生什麼?
蕭閑佑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