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 52
Entremiamoryyohandelevantarse,trescientasnochescomotrescientasparedes,yelmarseráunamagiaentrenosotros.
在我和我的愛人之間必將豎起,三百個長夜如同三百道高牆,而大海將會是我們之間的魔法一場。
夏洛克在那一刻幾乎不敢觸碰她。
他深海般的綠色雙眸緩慢的眨了眨,彷彿在確認眼前畫面的真實性。
格洛莉亞雙目緊閉,胸口彷彿不再起伏,這一秒鐘,像是她靚麗的金髮都不再閃亮。
但那其實只是他的幻覺,她捲曲的金色長發依舊熠熠生輝,她也還是那樣的漂亮,這一切都沒有變化,她只是就這樣失去一切意識的摔向了地面。
同樣是這一秒鐘,他一慣無所不能的大腦幾乎停止了運轉,連帶停止的還有心跳。
但他的軟弱也僅僅只存在於這漫長的一秒。
性情冷酷的諮詢偵探雙眼充血,卻依舊強迫自己冷靜的跪在地上,他不敢移動格洛莉亞,夏洛克的臉色蒼白,直到貼近,終於聽見格洛莉亞雖微弱卻切實存在的呼吸。
夏洛克·福爾摩斯終於允許自己流露出一絲無法失去她的恐懼。
他一慣無所不能的大腦恢復運轉,格洛莉亞雖然體質糟糕但正常情況下絕不會陷入昏迷,只是一秒鐘他已經排除了種種可能。
不是體質問題,便是外物導致,只剩最後的結論——在他面前,格洛莉亞誤食了不致命的毒性藥物。
並不是那些致命的烈性藥劑,而僅僅是為了在這樣一個犯罪現場恐嚇格洛莉亞或者他。
包括今天這場與格洛莉亞曾經歷的綁架遭遇折磨毫無二致的殺人手法,全部是在逼迫她記起過往,那場噩夢從未結束。
在蘇格蘭場有所反應前,夏洛克已經當機立斷的懷抱起女孩奔向幽靈跑車。
雷斯垂德探長急忙喊他,「夏洛克!」
幽靈跑車裡的諮詢偵探卻只是動作極快地發動車子,他沒時間浪費一絲一毫在別人身上,即使他清楚格洛莉亞誤食的藥品並不致命。
副駕駛上的格洛莉亞呼吸微弱卻平穩,並沒有出現抽搐、呼吸衰竭或心跳停止等現象。
僅僅是她的昏迷,夏洛克已經難掩心中的憤怒,他面無表情的側臉冷酷邪惡,完全不用懷疑,不管那個下毒的人是誰,如果他現在出現在夏洛克面前,一定會被憤怒的諮詢偵探送去見上帝。
他強迫自己冷靜,注意到格洛莉亞放在駕駛位手邊的純凈水,淺藍色的小瓶子剩了大部分,夏洛克記得格洛莉亞只飲下了幾口水而已。
夏洛克駕駛著幽靈跑車,單手將水瓶擰開湊到鼻下,有一點幾乎可以忽略的香味。
而且這幾乎可以忽略是對他而言,格洛莉亞在兩次綁架遭遇中,顱內曾遭遇挫傷引起感官受損,無論是嗅覺還是味覺都稱不上靈敏,只是普通人的狀態。
他迫切的要知道格洛莉亞昏迷的原因,以至於直接含進了一小口水。
依舊是微甜的口感,同樣可以忽略不計。
他現在已經幾乎可以確定這瓶水中被放置了苯甲酸鈉,一種常見的防腐劑,近年來對其毒性的顧慮使它的應用受限。
夏洛克晃了晃水瓶,顯然毫無沉積物,這種藥劑極易溶於水,無臭並帶有幾乎可以忽略的香味及甜味,混與食物中令人難以察覺。
苯甲酸鈉毒性較低,夏洛克並不擔心這會對他的健康產生負面影響,這樣劑量的苯甲酸鈉的毒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格洛莉亞顯然不同,不提她不及常人健康的體質,更關鍵的是苯甲酸鈉可在體內與維生素C發生反應形成毒性高得多的苯,而格洛莉亞一向有定期攝入複合維生素C增強免疫力的習慣。
——熟知她的過往與習慣,恐嚇威脅她記起悲慘的經歷。
這個人攜帶著往日的噩夢席捲重來,夏洛克卻絕不會允許格洛莉亞被如此對待。
幽靈跑車停進醫院地下停車場中,夏洛克小心翼翼的抱起格洛莉亞,他已經聯繫好醫院,隨時進行急救,而他正是這場手術的主治醫師。
手術室中,格洛莉亞被推送進去便開始進行洗胃術,首次灌洗結束后抽出的液體已經留取標本被送去化驗,以鑒定毒/物品種。
夏洛克冷著臉,動作卻輕柔敏捷的向她的胃內置入導管灌洗,但難受的生理刺激依舊令昏迷的格洛莉亞不時發出不適的咳嗽,眼角的淚水更是沒有停過。
直到最後結束,夏洛克臉色蒼白的似乎快要昏倒。
他只希望躺在手術台上的是自己,格洛莉亞痛苦的呻/吟讓堅不可摧的夏洛克·福爾摩斯近似崩潰。
病房中,昏迷的格洛莉亞不適的皺眉,像是在睡夢中也在被噩夢侵襲一般。
她右手背扎著吊針,白皙的皮膚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見,更顯得瘦弱且不堪一擊,即使她體內的毒性物質已經被洗胃導出,但格洛莉亞依舊疲憊的尚未醒來。
夏洛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的凝視她,他蒼白的手指溫暖著女孩因為液體攝入冰涼的手背。
他凝視著格洛莉亞精靈般的側臉,深海般的綠色雙眸躍動著洶湧的潮水,彷彿要把生命中所有的愛意送到她眼前。
在遇見格洛莉亞之前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冷漠孤僻、格格不入卻無所畏懼,而今後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恐怕再不能擺脫這種唯恐擔心失去她的懦弱心境。
但比起生命中沒有這個甜蜜的姑娘,他寧願不再戰無不勝。
他過於自大了,在那條布滿軍情六處特工的貝克街無所畏懼,卻忽略了太多格洛莉亞可能遭遇的危險。
差一點,她就不能呼吸平穩地躺在這裡,如果那瓶動了手腳的純凈水中注射的不是毒性低的苯甲酸鈉,而是如同氰/化/鉀之類的劇毒/藥劑——
他將永遠的失去她。
夏洛克此時像每一個重獲摯愛的普通男人一樣,他幾乎想要感謝上帝,雖然他從不相信那東西的存在。
夏洛克那雙深邃迷人的綠眼睛此時閉上了,他貼在格洛莉亞的手背上,竟然留下了一滴幾乎可以忽略的濕潤液體。
陽光下灑在她柔軟的金髮上,在她手背被潤濕的那一秒,格洛莉亞的睫毛竟然輕顫顫的動了動,接著,像是被喚醒般,她睜開了那雙動人心魄的灰藍色雙眸。
她神情有些迷茫,一時搞不清楚所在的位置,直到看清眼前的病房,才皺著眉想起自己似乎昏倒了。
「先生?」她求助的看著夏洛克,希望無所不能的偵探先生能為她解惑。
夏洛克卻只是在她眉間印上深深的一吻,眼神中竟然有真切的愛意。
格洛莉亞簡直快要陷入恐慌,她不會是得癌症了吧?
金髮姑娘努力維持平靜的神情,眼神中帶著委屈,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先生,我難道到了癌症晚期?您實話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啊,好疼!」
夏洛克收回剛剛敲她腦門的手指,沒辦法,這姑娘有時候真的很欠揍。
格洛莉亞用左手揉了揉腦門,氣呼呼地看著他,「您家暴我!」
偵探大人抬著下巴,又扣起手指敲了一下,神情高傲,「是你欠揍。」
格洛莉亞:嚶嚶嚶,她為什麼覺得欺負她的福爾摩斯先生也如此可愛,上帝,她可真是完全栽在他手裡了,還有——她怎麼覺得自己的抖M傾向越來越嚴重?
夏洛克蒼白漂亮的手指揉了揉她的腦門,金髮姑娘乖巧的眯起眼睛,像一隻雪白柔軟的小奶貓。
格洛莉亞不知怎麼回事越來越覺得胃部不適,她下意識撫著胃部,夏洛克將溫熱的水遞給女孩,「你誤食了苯甲酸鈉,兩個小時前做了洗胃術。」
「苯甲酸鈉?」格洛莉亞記得那是一種防腐劑。
夏洛克將看著她吞咽下溫熱的液體才繼續說,「你早上喝了幾口的那瓶純凈水被注射了苯甲酸鈉,這種藥劑本身毒性較低,卻與你日常攝入的維生素C發生反應生成了毒性較高的苯,還有今日的案件——」夏洛克有些猶豫,但對於此事的隱瞞有可能令她處境更加危險,於是他還是繼續開口,「今日案件中的威廉·弗萊德在生前遭遇了與你一樣的折磨,那些大劑量藥劑種類完全相同。」
格洛莉亞瞳孔緊縮,猛然傳來當時的回憶令她的胃部更加難受,她幾乎是衝進了洗手間鎖上門,她不希望夏洛克看見自己嘔吐的糟糕樣子,格洛莉亞當然不會知道兩小時前她洗胃術的主治醫師正是福爾摩斯先生。
格洛莉亞跪在抽水馬桶邊上吐的昏天暗地,雖然她剛剛經歷洗胃術的胃裡早已經沒什麼可吐的了。
夏洛克當然知道洗胃術之後的嘔吐是正常反應,但他現在不是醫學者的身份,而是一個眼看著心愛的小女朋友病痛卻無能為力的普通男人。
普通?無能為力?這幾乎是從不該和他產生關聯的辭彙。
等到他已經快要踢開門衝進去時,格洛莉亞終於從裡面擰開了門,她洗過了臉,但發紅的眼睛和鼻子,留有明顯哭過的痕迹。
她剛剛醒來的頑皮精力在這場乾嘔中徹底消失,格洛莉亞側躺在病床上,留出一半的位置。
病痛讓她小姑娘一樣哼哼唧唧地淌眼淚,「先生,胃疼。」
夏洛克克制著想要痛毆下藥之人的憤怒心情,順著她的心情躺在另一半病床上,小心翼翼的將格洛莉亞收在懷裡。
格洛莉亞向前蹭了蹭,更近的扎進他懷抱,不只是因為病痛,今天的經歷中不管是那樁案件的死因還是她飲下苯甲酸鈉,這一切都證明五年前綁架案件的主謀捲土重來,而她依舊首當其衝從不能逃離噩夢。
格洛莉亞緩緩地深呼吸,感受著夏洛克身上傳來的好聞氣息,她聲音甜蜜帶著愛意,有一絲慶幸的感激,「先生,請讓我感受您的心跳,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我有些害怕。」
「我不會讓那些卑劣的惡棍再傷害你,我保證。」
愛情令他變成唯恐失去愛人的軟弱男人,卻也將賦予他如上帝一般,戰無不勝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