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化身成魔

第一百四十九章 化身成魔

鳳輕語拉著軒轅璃夜的身子,走到門后,準備拉開偏殿的大門,卻發現無論使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將門拉開。

軒轅璃夜眸子里的血紅越凝越多,漸漸濃重。

「璃夜,你看著我,我是鳳,輕,語!」她一字一字說道。

他的眼眸一瞬間的清明,又恢復為血色。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鳳輕語心急如焚,她沖著佛像怒吼,「靈慧大師,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將我夫君騙到此地到底是何居心?」

回答她的是空蕩的偏殿傳來的迴音。

「靈慧大師,你出來!」鳳輕語繼續吼道。

軒轅璃夜費了全身力氣來控制自己,他的身子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他一直在心中默念著鳳輕語的名字,他時刻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他最愛的娘子,他不能動手。

他不能!絕不!

軒轅璃夜雙拳緊握,緊咬著牙關,脖子上青筋暴起,汗水直流。

吱呀!

偏殿的門從外面推開,靈慧大師走了進來,他快速的走近軒轅璃夜,伸手在他的身上點了幾處大穴。

軒轅璃夜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你到底對我夫君做了什麼?」

鳳輕語怒視著靈慧大師,對他再不像之前那樣尊敬,她現在恨不得殺了這個和尚。

什麼狗屁靈慧大師,鳳輕語生平第一次這般生氣。

她蹲在地上,執起軒轅璃夜的手替他把脈,直到確定他身體無礙才鬆了一口氣。

「老衲方才只不過是在試探軒轅施主,事實證明,軒轅施主還沒有到達無可救藥的地步,鳳施主暫且不必擔心。」

靈慧大師走近軒轅璃夜,眼睛在左右的十二尊金佛在瀏覽了一遍,淡淡地說道。

鳳輕語這才正眼看著他,看來靈慧大師真的知道些什麼。

「靈慧大師是是什麼意思?」她站起身,跟在靈慧大師身後。

「老衲的意思是天意如此。」

「天意?什麼叫天意?」她只知道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靈慧大師轉身看著地上的軒轅璃夜,「那日在皇宮,老衲便看出軒轅施主戾氣太重,日後必會發作,軒轅施主如今如今發生的事情正驗證了老衲當日的想法。」

鳳輕語蹙眉,靈慧大師的話她怎麼感覺聽得懂又有些聽不懂。

「那我夫君為何會這樣?」鳳輕語問道。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靈慧大師眼神凝聚,搖頭,「老衲也不清楚,萬事有因必有果,這因全在軒轅施主身上,果自然由他承受。」

什麼因什麼果,鳳輕語不在乎,她只要璃夜恢復如常。

「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全靠軒轅施主自己,別人幫不了。」靈慧大師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老衲當日贈與施主的葯可以暫時壓制,但終究治不了本。」

後面的事情他已是無能為力,泄露天機的事他更是做不得。

鳳輕語想起那錦囊里確實有一顆丹丸,原來是壓制璃夜的葯,她當時還奇怪靈慧大師為何要贈葯給她。

「多謝大師。」

靈慧大師的話,卻是提點了她,道謝還是有必要的。

靈慧大師反而笑得意味深長,「鳳施主是老衲的有緣人,老衲理應如此,軒轅施主身上的戾氣雖有,但是一引子引致,所以軒轅施主才會出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況。」

靈慧大師說完便不再言語,轉身離開了偏殿。

速風、木雨幾人才沖了進來。

方才他們在外面聽見了娘娘的呼聲,費儘力氣卻進不來。

「娘娘,爺他怎麼了?」速風走過來,看到軒轅璃夜倒在地上,臉色蒼白。

鳳輕語搖頭,「璃夜沒事,你們將他抬回屋子裡。」

「是。」

鳳輕語在想方才靈慧大師的話。

靈慧大師的意思是璃夜現在如此是有一個引子導致的,所以只要找到了這個引子便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是嗎?

軒轅璃夜昏睡了兩個時辰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鳳輕語正坐在床邊,擔心地看著他。

「娘子…。」出聲時才發現嗓子有些沙啞。

鳳輕語起身準備給他倒茶,衣擺微沉,被什麼牽扯住。

她回過頭來看著他,軒轅璃夜的手指捏著她的衣擺,不讓她離開半步。「為夫不渴。」

鳳輕語又坐回床邊,從懷裡摸出早先靈慧大師給的丹丸。

手指捏著丹丸送到軒轅璃夜的唇邊,「把這個吃了。」

軒轅璃夜張口將她整個手指含在嘴裡。

舌尖將她指尖的丹丸卷進嘴裡,吞了,依舊不肯放過她的手指,那溫熱的感覺,頓時讓鳳輕語渾身一顫。

鳳輕語抬眸橫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

「娘子,為夫是怎麼了?不是在偏殿嗎,怎麼會在卧房裡?」軒轅璃夜努力回想還是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鳳輕語眸子微斂,他又忘記了。

「夫君在偏殿突然昏了過去,嚇了我一跳。」她看著他說道。

軒轅璃夜坐起身,看著外面的天色,他和娘子明明早晨去的偏殿,現在都中午了。

原來他竟昏迷了這麼久。

「用過午膳,我們便啟程回宮吧,還能在天黑之前抵達皇宮。」鳳輕語提議道。

「好。」

反正他也不想待在這裡。

娘子既然這麼提議,一定是知道了答案。

用過午膳,靈慧大師竟然親自過來了,身後跟著小和尚。

「大師還有何事。」鳳輕語站起身,他們正準備啟程。

靈慧大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和尚,「老衲確實有一件事勞煩施主。」

「大師請將。」鳳輕語道。

「老衲的小徒兒寒靈,請鳳施主帶在身邊,他的塵緣未盡,待在寺中也於他無益,說不定還能幫到施主。」靈慧大師說明來意。

身後的寒靈驚了,師父為何要將他逐出寺。

「師父……」寒靈猛地抬頭,觸及到靈慧大師的眼神,又閉了嘴。

鳳輕語好一陣錯愕,見過送禮物的沒見過送徒弟的。

「鳳施主有所不知,老衲這徒兒自幼習武,武功高強,放在施主身邊就當是為施主護身了。」見鳳輕語猶豫,靈慧大師繼續說道。

軒轅璃夜冷漠斜睥,「大師該是知道,皇宮不缺武功高強之人。」

意思很明顯,他不願帶著這個和尚。

鳳輕語看了一眼靈慧大師身後的寒靈,見他苦著臉,一副可憐的樣子。

也是,被師父送人也就罷了,關鍵是那人還不接受,擱在誰的身上誰都不好受。

「算了,夫君,不過是多一人做武夫罷了,就留下他如何。」她拉著軒轅璃夜的胳膊,輕晃,頗有撒嬌的意味。

軒轅璃夜看著她的眼眸,「娘子說如何便如何。」

「多謝施主。」靈慧大師撫著鬍鬚笑了。

轉身對著寒靈說道,「徒兒跟著鳳施主必要盡心儘力,她的話如同為師的命令,不得有違。」

「弟子知道。」寒靈低頭不敢反駁,雖然心中不情願卻不得不答應,他從不違抗師父的話。「師父,弟子何時再能回來。」

「你的塵緣了盡,便可自行回來。」

靈慧大師轉身便消失了蹤影,彷彿從來不曾來過。

軒轅璃夜和鳳輕語一行人下了山,坐著馬車回了皇宮。

總之,這一趟,也不算毫無收穫,雖然那個靈慧大師說話深奧隱晦,卻還是有跡可循的,引子,關鍵是引子……

軒轅璃夜進屋的時候就看到鳳輕語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

就連他進來了也不曾發現。

「娘子在想何事想得這般出身?」他坐在她的身邊。

鳳輕語看著他,「我在想靈慧大師的話,他說了你的情況是由一個引子導致了,我在想這個引子到底是什麼?」她猜不透,也想不明白,所以鬱悶。

她問軒轅璃夜。「夫君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可還記得?」

軒轅璃夜明了,原來她是在憂心這件事,他也在憂心。

「仔細想想,第一次好像是在殺阿七的那天,為夫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功力大增,最後才將阿七殺死了,現在想來,那時就已經……」

這麼一說,鳳輕語也想起來了,那日,璃夜根本無力跟阿七抗衡,就連爹也打不過阿七,他最後卻將阿七殺了。

確實有些不同尋常。

這麼說,是在天幽族導致的。

在那之前,璃夜並未出現這種狀況。

鳳輕語仔細想在天幽族發生的事情,在天幽族,她和璃夜每天都在一塊,沒道理他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

「想不透就不要再想了,娘子的眉都皺到一塊兒去了。」

如玉的手指撫上她的眉,將擰成的川字撫平。

「小姐,寒靈過來了。」葉秋站在門外,看到寒靈正往這邊走。

鳳輕語抬頭,寒靈,他過來做什麼?「讓他進來便是。」

寒靈進了念語宮,看著鳳輕語,依舊是手豎在胸前行禮,「鳳施主,貧僧前來是幫軒轅施主的,師父說了,貧僧的塵緣未了,想著必然是幫鳳施主完成心愿后就可了卻塵緣,屆時,貧僧便可再回寒靈寺。」

他左右考慮,想要早日回到寒靈寺就一定要先助鳳施主。

「你有辦法?」鳳輕語燃起一抹希望。

寒靈搖頭,「待貧僧看過之後方能斷定是否有辦法。」

寒靈從懷中拿出一塊銅質的圓形法器,上面是一個陰陽八卦的圖案,周圍刻了許多複雜的紋路,又像是古老的圖案,看上去神秘又詭異。

「軒轅施主的病不可用常理判斷,這是貧僧自幼攜帶的寶物乾坤鎖,必能斷出軒轅施主的病情。」他緩緩說道。

鳳輕語也是半信半疑,就連靈慧大師都沒有把握的事情,這小和尚能有辦法。

「鳳施主不妨一試。」寒靈繼續說道。

「我夫君該如何做?」

寒靈將乾坤鎖放在桌子上,「將軒轅施主的血滴在上面即可。」

鳳輕語這才看清,乾坤鎖上的八卦圖案都是一條條深淺不一的凹陷條紋。她看著軒轅璃夜,「夫君……」

後面的話鳳輕語還沒說,軒轅璃夜就已經劃破手指將血滴在乾坤鎖上。

突然,乾坤鎖上放出紅光,軒轅璃夜滴在上面的血隨著八卦紋路不停的往四周蔓延,就在這時,寒咬破手指將血滴在上面。

兩邊的血不停的往中間匯聚,一紅一金兩種顏色的光在乾坤鎖上對抗。

紅色的是軒轅璃夜。

金色的是寒靈。

鳳輕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不免驚奇。

漸漸的,紅色的光芒徹底吞噬了金光,溢滿了整個乾坤鎖。

噗!

寒靈一口血噴了出來,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他抬頭看著軒轅璃夜,眼神充滿驚悚,隨即又恢復如常。

「你沒事吧?」鳳輕語見寒靈傷得不輕,反觀軒轅璃夜,一點事也沒有。

「哦彌陀佛,是貧僧道行太淺,無法幫助軒轅施主?」寒靈低著頭。

鳳輕語看著桌上的乾坤鎖,上面的血跡已經完全淡去,彷彿方才的一幕不過是一場虛幻的的影像。

「你方才是在做什麼?」

「貧僧在與軒轅施主體內的東西對抗,若是貧僧將它打敗了軒轅施主自然無事,可是……」他終究不敵。

軒轅璃夜皺眉,他注意到寒靈的話。

「你說我的體內有東西?是什麼?」他急著問,他自己也覺得身體像是有一個東西在控制他一樣,有時他能抵抗,有時也無能為力。

寒靈抬頭看著軒轅璃夜,秀氣的眼微斂,然後又看著鳳輕語,點頭說道。

「軒轅施主的體內確實有一個東西,不過是什麼貧僧也不知道,就像方才,貧僧正是與那東西對抗,它實在太過厲害。」

寒靈的話讓鳳輕語的心猛地一緊,抑制不住的擔心。「若是那東西不除會怎樣?」

「完全控制軒轅施主的心智,變成一個殺人不止的魔物。」寒靈淡淡地說道。

鳳輕語的心像是被冰冷的刀剜著,生疼。

軒轅璃夜的雙手緊緊捏著,不鬆開。

「靈慧大師他可知道?」鳳輕語問道。靈慧大師當時怎麼沒跟她說明。

寒靈低著頭說道,「師父他知道軒轅施主體內有東西,卻也不知是何物,是以不知解決的辦法。」

師父的道行比他深,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來。

只可惜他不能幫鳳施主解決,看來他還是要待在這裡。

寒靈離開念語宮后,鳳輕語便一直憂心忡忡,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半分精神。

軒轅璃夜想了很久才做出決定,他不能這麼冒險的見娘子留在他的身邊,若是如寒靈所說的終有一天,他殺人不止化身成魔也不能傷了她半分。

夜涼如水,窗外明月正好。

「娘子。」兩人躺在床上,軒轅璃夜輕摟著她的腰身,隆起的肚子撐著,他的手臂快要環不住她,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嗯?」

鳳輕語的頭正埋在他的懷裡,聽聞他的聲音,她抬頭,往進他的眼眸中。

他的眼中映著小小的她,像是有著一股強大的漩渦,將她整個吸了進去,再不願出來,只想這麼一直看著他。

「為夫是想,娘子不如暫時離宮,或者回天幽族……」

她的唇直接貼上他的,逼得他將話深深吞回肚子。

鳳輕語近乎瘋狂的深吻之後,抬眸看著他,「軒轅璃夜,你休想讓我離開,若我出了皇宮半步,便立刻帶著你的兒子嫁給他人,天下想要我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差……」

這回,是軒轅璃夜以唇封唇。

不是不知道她的話玩笑成分,卻始終不願聽見那些,她是他的,永遠都是,別的男人休想!

軒轅璃夜的吻比之鳳輕語的更加熱烈,帶著熾熱的火焰,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智,唇舌霸道的抵進她的齒間。

近乎急切地尋找她的舌,與她糾纏。

一手撫在她的腰間,一手霸道的握著她的後頸,將她拉近。

鳳輕語就這麼睜著眼睛回應他火熱的吻,他的每一次皺眉每一次動情她都看進眼裡,細白的玉臂纏住他的頸子,一隻手不知何時以及將他的衣帶扯開。

吻落在頸間,鳳輕語的身子輕顫。

鳳輕語亦學著他的樣子,紅唇輕輕地在他的耳廓撩撥,軒轅璃夜瞬間被她生澀不已的動作點燃。

衣衫盡解,一室溫情。

激情過後,軒轅璃夜低眸看著埋在自己懷中昏睡的人兒,臉上暈染著粉紅,煞是好看。

寂靜的夜晚,傳來一聲輕嘆,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誰能告訴他。

擁著她,軒轅璃夜一夜好眠。

接下來的每一天,除了上朝,鳳輕語幾乎跟軒轅璃夜寸步不離。若是以前,軒轅璃夜自然是開心不已,如今倒是哭笑不得。

他心疼她,懷著孩子怎能一刻也不停歇。

御書房。

「娘子,午膳用過了,你不困?」軒轅璃夜坐在龍椅上,看著坐在他身邊眼睛都快睜不開的鳳輕語,放下筆,將她的身子掰正。

鳳輕語抬頭看著他,又看看他面前的奏摺,搖頭,「不困。」

軒轅璃夜索性站起身,鳳輕語立刻跟著他站起來,「夫君要去哪裡?」

「送你回念語宮睡覺。」他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步出御書房。

最終,他還是陪著她躺在床上她才肯放心睡覺。

葉秋和小蝶站在門外,她們也發現了,小姐最近是越來越粘皇上了,連她們也不要了,那黏糊勁連她們見了都臉紅。

等到鳳輕語睡熟了,軒轅璃夜坐起身,低眸時才發現她纖白的手指竟然捏著他的衣帶,頓時笑了。

罷了。

他還想著等她睡熟就去御書房,這會兒,倒是走不開了。

吩咐了葉秋一句,讓她將御書房的奏摺都搬到念語宮來,他坐在床邊批閱就是。

鳳輕語醒來的時候,看到軒轅璃夜在床邊擺了一張桌子,他坐在床邊,低頭批閱著堆積成山的奏摺。

低低地笑聲傳來,軒轅璃夜轉身,發現她正看著他。

「娘子笑什麼?」

他放下筆,扶著她坐起身。

「當然是在笑夫君,古往今來,坐在床榻上批閱奏摺的君王還真是沒聽說,不過東璃的百姓知道了,定會誇他們的皇上辛勞為民。」她笑道。

軒轅璃夜好看的眉頭微挑,「為夫這樣是為誰?」

鳳輕語這回事放肆的笑出聲。

自從知道軒轅璃夜的身體之後,她好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

她已經讓速風前去天幽族了,看能不能讓爹親自出族過來一趟,為璃夜看看,既然問題出在天幽族,爹沒道理不知道。

只要璃夜在這段時間裡不發作就好。

事情的發生往往總是在人的意料之外。

南靖的使臣來訪,朝貢東璃。

帶了大量的金銀珠寶,珍稀寶物,包括美女。

南靖如今的王是東方沿邢,正是南靖先皇的弟弟,性子溫吞,此次他是親自前來帶著誠意,願永遠臣服東璃。

今年是東璃天下一統的第一年,北昌、西垣都要派人過來朝貢,只不過南靖是第一個前來的罷了。

軒轅璃夜將他們安排在皇宮外的驛站。

金銀珠寶,珍稀寶物盡數手下,那數十位的異域美人卻被軒轅璃夜下令賞了朝中官員。

東方沿邢雖對軒轅璃夜此舉不滿卻無可奈何,如今他們南靖隸屬東璃,東璃的皇上便是他們的皇上,皇上下旨他們自然要遵從。

隔日夜晚,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

鳳輕語本來就不喜熱鬧,加之懷了身孕,聽到那悅耳的絲竹聲只覺得心煩,宴會才進行一半就帶著葉秋和小蝶離開了。

軒轅璃夜作為皇上,自然是不能輕易離去。

東方沿邢一身藏青的錦緞衣袍,慈眉善目,留著垂胸的黑色鬍鬚,站在大殿中央,雙手抱拳,「皇上,臣不遠萬里親自前來就是為表忠心,我南靖上下皆臣服東璃,世代不改,小女更是精心準備了節目請皇上欣賞一二。」

說完,小心得看著軒轅璃夜,見他沒有反應。

啪啪!

兩手拍掌,一女子從殿外飛躍進來。

忠臣驚呼不已,因為這女子竟然腳步凌空,像是踩在空中,一步一步輕盈地步入大殿中央。

她一襲緋紅的輕紗對襟長裙,手上挽著素色披帛,一進入大殿,眾人便能聞到一陣淡淡地香氣拂面而來,十分醉人。

女子一直用寬大的水袖遮面,直到飛躍在軒轅璃夜的龍案前才垂落水袖,露出真容。

大殿中一陣抽氣的聲音,天啊,這該是怎樣的美人。

眉心一點硃砂,兩彎細眉如柳,那雙水眸似天邊的弦月,挺直的鼻子,粉唇如櫻,整個一天宮仙娥下落凡塵。

她水眸微抬,淡看軒轅璃夜一眼,隨即後退兩步,旋至大殿中央。

長袖輕舒,仙氣十足。

雪白的皓腕,纖白的玉足,在瑩潤的燭光下交織成一副絕美的仕女圖。

主位上的軒轅璃夜始終神色如常,端著酒杯輕啜,直到那女子跳完才堪堪鼓了一下掌。

女子微勾唇角,露出妖嬈至極的一笑,跪在地上,「東方如嫿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吐氣如幽蘭,聲音更似空谷傳出的鸝鳥,聽得在場的人心神好一陣蕩漾。

沒想到相貌平平的東方沿邢竟生出這般絕色的人兒,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軒轅璃夜低眸,淡淡道了一聲,「免禮。」

東方如嫿對於軒轅璃夜的冰冷似乎不以為意,微微起身點頭,步出大殿,沒有絲毫留戀之色。

一場宴會就這樣結束。

軒轅璃夜起身從端陽殿走出,一路往念語宮而去。

舉行宴會的端陽殿正是一處偏遠的大殿,與念語宮的距離不近,要需要穿過一個偌大的御花園。

漆黑的夜,繁星點點,迴廊兩旁皆掛著宮燈,軒轅璃夜向來不喜人伺候,獨自一人走在靜無聲的迴廊。

耳朵微動,軒轅璃夜側身,伸手夾住了黑夜中橫劈過來的一把寒刀。

目光如炬,泛著幽冷的寒光,反手一推。

噗!

刀身插入血肉的聲音,那人雙目圓睜,他低估了軒轅璃夜的實力。

這一幕不過發生在一瞬之間,緊接著一大批殺人湧進御花園,全部舉著刀沖向軒轅璃夜。

「既然想來送死,朕成全你們。」黑夜中傳來軒轅璃夜冰冷的聲音,像是帶著死亡之氣,那些殺手周圍湧起寒冷的氣息。

還未看見軒轅璃夜是如何出手的,那些殺手都倒在地上,死得凄慘。

御花園的動靜驚動了巡邏的侍衛,侍衛提刀趕來的時候,所有的殺手已經全部倒地無一生者。

侍衛跪在軒轅璃夜面前,「屬下參見皇上,我等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待他們抬頭看著軒轅璃夜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一片血紅,侍衛大驚。

「啊!」

一聲驚悚的叫聲自御花園中傳來,跪在地上的侍衛全部被軒轅璃夜釋放的內力震開數丈,有的閃躲不及已經當場死亡。

軒轅璃夜的眸子已經完全化為猩紅的顏色,十分恐怖。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同行屍走肉。

聞聲前來的太監在觸及軒轅璃夜的目光時,彷彿被人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皇上……」還未說完,身體已經被軒轅璃夜掐住了脖子,提在空中。

下一秒,軒轅璃夜握住他的胳膊,徒手撕碎了。

屍體,斷臂,扔在地上。

軒轅璃夜似乎還不滿足,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不過片刻的功夫,整個御花園周圍的太監、宮女、侍衛,全部被軒轅璃夜撕碎了。

那些人的死狀跟西山上飛鷹騎,飛龍幫的死相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撕碎的屍體,扯斷的四肢,挖出的心臟,擰掉的頭顱……整個御花園被濃重的血腥味瀰漫,那些嬌艷的花兒染上了血色,越發的絢爛。

此刻的念語宮,仍舊一片祥和。

直到一聲呼救劃破長空。

鳳輕語從夢中驚醒,冷汗不滿了整個額頭,她睜開眼睛起身,「小蝶,璃夜回來了嗎?」

「小姐,端陽殿那邊的宴會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了,沒見到皇上過來。」她一直守在念語宮。

端陽殿那邊的絲竹奏樂聲早就熄了。

鳳輕語的心跳猛地加速,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快替我更衣,我要過去。」

雖不知小姐為何這樣急,葉秋和小蝶兩人還是拿過一旁的逸群快速幫鳳輕語穿上。

鳳輕語穿上鞋子,也顧不得梳妝,起身出了念語宮,往端陽殿的方向去。

月掛柳梢,鳳輕語才知此時已經過了子時了。

走了不過幾步,就看到木雨飛奔而來,藍色的衣袍上染了血,她的心一緊,腳步越發的快。

木雨卻攔在鳳輕語的面前,說道。

「娘娘,現在請隨屬下出宮,爺他已經失了神智,誰也不認得,娘娘此刻前去必死無疑,奔雷和烈電在前面攔著爺,恐怕也攔不到幾時,娘娘快跟屬下走。」

他們和爺的實力太過懸殊,現在爺的宮裡大增,他們根本不是爺的對手。

木雨此刻顧不得許多,拉著鳳輕語的手就往宮門出拽。

鳳輕語卻站在原地不動分毫。

「娘娘……」木雨頓腳,看著鳳輕語,「爺交代過屬下,若是出現意外,必要拚死護娘娘出宮。」

「我決不離開!」

鳳輕語說完,甩開木雨的手往前走。

葉秋和小蝶向來只聽鳳輕語的話,她不走,她們便不走。

她是這個世上最愛他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愛,她絕不能離開。

木雨皺著眉,只能跟在鳳輕語的身後,爺難道就沒想到他們根本攔不住娘娘嗎。算了,大不了爺動手的時候,他擋在娘娘面前,也好過將來爺後悔。

走到御花園,入眼的便是成堆的屍體,沒有一具完整的。

「糟了,爺怎麼不見了?奔雷和烈電呢?」木雨驚呼一聲,突然草叢中傳來一絲異動,鳳輕語忙走過去。

正是奔雷和烈電,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

「爺呢?爺去哪兒了?」木雨著急問道。

「咳咳咳……」奔雷咳出一灘血,「爺……他出宮了,寒靈已經跟過去了。」說完昏了過了。

木雨顫抖著去嘆鼻息,鬆了一口氣,他們還有氣,應該是寒靈從爺的手下救下來的。

鳳輕語抬手扔下一瓶葯,便往宮門的方向去。

木雨看了一眼鳳輕語,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奔雷和烈電,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照看奔雷和烈電,我去保護娘娘。」他對葉秋和小蝶說道。

葉秋和小蝶只能留下來,小姐那邊她們也幫不上忙。

木雨上前一步,緊跟在鳳輕語的身後。

在出宮門的一路上都是屍體鋪地,宮門處守門的侍衛也被殺了。

軒轅璃夜只當那些殺手是東方沿邢派來的,去了驛站,事實上,那些殺手也確實是東方沿邢派來的。

他先派自己的女兒在殿中起舞,東方如嫿身上的香味能夠迷惑心智,使人無力,然後在御花園埋了殺手,本想著一舉殺了軒轅璃夜,他們便能奪回南靖。

誰知軒轅璃夜根本就沒受那迷藥的影響。

鳳輕語和木雨跟著一路的屍體和血跡趕到驛站的時候,驛站里所有的人已經全部被殺了。

不僅是東方沿邢,還有驛站里的下人。

寒靈正守在驛站外,看到鳳輕語來了,伸手攔住,「鳳施主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軒轅施主已經徹底被那東西控制了,誰也不認得。」

師父吩咐的,他不能讓鳳施主白白送命。

鳳輕語看著寒靈,「怎麼會這樣,璃夜不是已經吃了靈慧大師給的葯嗎?」

「師父的葯只能壓制,軒轅施主體內的東西太過厲害,師父的葯已經壓制不住了,還有今晚該是有人對軒轅施主起了殺心才會如此。」

要不然,師父的葯也不可能這麼不管用。

對璃夜起了殺心,難道是南靖的人?

「你讓開,我要進去!」鳳輕語沖著寒靈吼道。

「不行,貧僧答應了師父要護鳳施主周全,貧僧絕不能讓鳳施主輕易冒險。」寒靈攔著不讓。

「你師父還說了,出了寒靈寺,我的話就相當於他的命令,難道你要違抗師命?」鳳輕語沉聲說道。

寒靈猶豫了,師父說這話的時候,他也在。

師命,他自是不敢違抗。

在鳳輕語的眸光下,寒靈放下了手,讓鳳輕語進去。

鳳輕語走進屋子的時候,軒轅璃夜坐在椅子上,像是殺人殺累了,低垂著眸子,他的衣擺處滴著血水,渾身都是血,臉上,手上…。

他的手裡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一把劍,緊緊握著。

聽到門被推開,他猛地驚醒,一個瞬移站起身,劍橫在鳳輕語的脖子上。

因為太過用力,鳳輕語的脖子已經被劃出了一道血痕,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就這麼看著軒轅璃夜。

「爺……你不能……」木雨上前一步,話未說完就被軒轅璃夜一掌打出了屋子,倒在大廳中。

他看著鳳輕語,「你也是來反抗朕的?」

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有的只是冰冷,彷彿眼前的人他根本不認識。

軒轅璃夜的瞳孔已經全部化為血紅,是那種極為暗沉的血紅,看上去十分恐怖。

鳳輕語強忍著鼻子的酸澀,她不相信昨夜還躺在身側溫聲細語的璃夜,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他的眸光更是刺傷了她。

「不是,我是來投降的。」既然他問她是否反抗,那麼她臣服。

她唇邊綻放微笑,微微揚起的弧度讓軒轅璃夜的手輕顫了一下。

軒轅璃夜看著她。

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明明想殺了,卻遲遲下不了手。

察覺到軒轅璃夜的遲疑,鳳輕語唇邊的笑徹底綻放,她就知道璃夜就算失了心智也斷然不忍心殺她。

「放下劍,我投降,絕不反抗。」鳳輕語輕聲說道。

鐺!

劍掉落在地。

軒轅璃夜伸手霸道的攬著鳳輕語,「你是第一個向朕投降的人,朕不會殺你!」冰冷的聲音在鳳輕語的頭頂響起。

他身上的血染紅了鳳輕語梨白的衣裙,她卻笑了。「謝皇上。」

出了屋子,被軒轅璃夜打趴下的木雨才站起身,驚悚地看著這一幕。

軒轅璃夜的眸子看著他,正欲出手。

鳳輕語的手一下子握住了他的,輕聲說道,「他是我的屬下,我頭投降了他自然也甘願投降。」

鳳輕語眼神示意木雨。

木雨立刻跪在地上,「參見皇上,屬下願誓死效忠皇上,絕無二心。」他本就是爺的屬下,這話說出來全憑真心。

軒轅璃夜漸漸收斂了殺氣,攬著鳳輕語出了驛站。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鳳輕語的臉上,視線不曾錯開半分。

他很疑惑,明明他們是第一次見面,為何卻好像很久以前便認識她一樣,這世間只有她能入他的眼。

注意到軒轅璃夜的視線,鳳輕語側過頭來看著他。

軒轅璃夜並沒有被人看穿后的窘迫感,反倒直直的看著她的眼眸,「你到底是誰?」

她方才竟然不怕他,還敢衝進屋子,他很好奇。

鳳輕語的眼眸閃了一下,她沒想到,軒轅璃夜會有一天問她她是誰。

「我是軒轅璃夜的娘子,你呢?」她著他,笑道。

軒轅璃夜眼中的血紅依舊,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閃動了一下,這句話好像對他來說很熟悉。

「我是軒轅璃夜。」他回道。

「那正好,我便是你的娘子。」

軒轅璃夜的腳步停頓,似乎在為這個事情開心,他的眉梢都是向上挑起的。

兩人具是一身血衣,卻都笑得像個孩子。

身後的木雨不敢多言,只是遠遠地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前面的一幕,心中頓時嘆道,看來娘娘不走是對的。

可是皇上卻像是不認識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速風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

走了幾步,軒轅璃夜自然而然的抱起鳳輕語,像是身體的本能一般,抱起她之後才發覺自己的動作。

軒轅璃夜怔了一下,隨即恢復。

兩人回了念語宮,軒轅璃夜才反應過來,卻不知道自己為何來這裡,只不過是覺得這條路像是走了許多回。

剛送奔雷和烈電回到住處的葉秋和小蝶,看到鳳輕語一身血,嚇了一跳。

上前一步,「小姐,你沒事吧?」

軒轅璃夜猛然側過頭,滿身殺氣的看著她們,以為她們是來搶鳳輕語的。

鳳輕語伸手扶住他的臉,「她們都是我的婢女,不會傷害我的。」

她轉而對葉秋和小蝶說道,「我沒事,你們下去吧,沒事不要進來。」璃夜現在情況不穩定,隨時可能殺人。

她不能冒險。

「是。」葉秋和小蝶看了一眼,雖擔心卻也無可奈何。

她們看出,皇上好像不認識小姐了,他的眼神十分陌生。

進了屋子,軒轅璃夜依舊捨不得將鳳輕語放下來,彷彿她是自己的私有物,就該一直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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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寵妃之絕色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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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化身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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