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憑什麼拿吻了別人的嘴來吻我?
沾了涼意的大手緩緩覆上她的臉頰,輕輕擦拭那晶瑩卻滾燙的液體,動作輕柔像是怕弄疼了她,他攬過她,大手扣在她的腰后,他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一雙眼睛深深的望著她,像是要望進她心裡,他開口,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唇邊,繾綣溫柔,他說:「蘇荷,別離開我,離開你......我會死。」
長睫之下,蘇荷一雙眼睛紅的像只兔子,她看著他,眼神是疏離的,空洞的,恍惚的。
從前她盼了那麼多年都沒盼到他說這麼一句話,現如今,她不想聽了,他卻又來擾亂她的心緒。
他的話里又有幾分可信,從前她以為他不會傷她,不會騙她,可到頭來她被上的遍體鱗傷,還敢信他嗎?
她不敢了。
害怕這一切都是謊言,都是他的陰謀。
她看著他,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冰冷,不帶一絲情緒:「那你就去死吧,蘇沉言,你早該死。」
他可知這些年來她有多痛?
被最愛的人一次次傷害,一次次羞辱,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別人不懂,蘇荷懂。
蘇沉言微微一怔,他從不知道她竟這樣恨他。
幾秒,他忽然抬手抵住她的後腦勺,薄唇近乎顫抖的覆上她的,唯有如此,才能感覺她還是他的。
粗魯又狂躁的吻,他長舌撬開她的貝齒,攻略城池。
唇齒間都是他的氣息,或許還夾雜了柳嫣然的氣息,這氣息讓蘇荷一陣噁心,偏偏又躲不開他狂暴的吻,她情急,利齒在他的舌尖重重咬下,一股血腥味而頓時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蘇沉言吃痛,卻不肯放開她,任憑她怎麼的撕咬。
這次不管怎麼痛,他都不會再放開她。
兩人像是野獸一樣撕咬,啃噬的彼此,血液交融,唇齒相依。
許久,蘇沉言才放開蘇荷。
蘇荷大口喘著氣,抬手,一個巴掌就扇過去:「蘇沉言,你個混蛋!你憑什麼拿你吻了別人的嘴來吻我,你不嫌臟我還嫌噁心!」
蘇沉言抬手抹一把唇角的血,忽然湊過身來,大手按在她的肩上,只一個瞬間,身子一輕,蘇荷整個人被按在床上,而男人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一雙眼陰沉的看著她:「我噁心?」
「不是嗎?剛剛不是用這張噁心的嘴吻了柳嫣然嗎?」蘇荷別過頭,他的氣息叫她一陣難受,包括他這張臉,想到那些他同柳嫣然親密的畫面,她就恨不得撕碎他這張臉。
她不願面對這樣的他,亦不想再同他有任何的糾纏......
蘇沉言卻是扳過她的臉,叫她看著自己。
蘇荷便扭過頭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眼底卻什麼都沒有,好似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
心口有一瞬間的抽痛,蘇沉言開口:「蘇荷,不管你信不信,我沒親過她更沒上過她。」
沒親過?
那她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是什麼,是她瞎了嗎?
她不說話,長睫之下,只有淚水蜿蜒而出。
這般無心的模樣,蘇沉言忽然就有些心慌,生平第一次,他這樣害怕失去一個人。
他痴痴的看著她,緊緊的箍住她的雙臂,近乎祈求:「蘇荷,你就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就這一次,好不好?
不好,她信了他太多次,每次都換來失望的結果,每一次的失望,累積了這麼多次,她對他已經徹底失望。
她輕輕的搖搖頭,看著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她說:「阿言,我們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吧,再愛下去她會瘋,會死。
就走到這兒吧,恨也好愛也罷,都終結在這一刻吧。
蘇沉言的襯衫上是斑斑的血跡,髮絲凌亂,一雙眼睛猩紅,是從未有過的狼狽,可他這樣狼狽,這樣的祈求,都換不回她的一次回心轉意。
他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懷裡,許久,一滴滾燙的眼淚落盡她的脖頸,砸進她的心口。
他哭了,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為她哭了。
她用殘破的雙手顫抖的擦掉蘇沉言的眼淚:「蘇沉言,你哭什麼?該哭的人是我。」
他卻聲音喑啞:「荷兒,忘掉過去的一切,我們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放下一切仇恨。
從頭來過,他不曾傷害過她,她也不曾恨過他。
他是二十四歲的蘇沉言,她是二十二歲的蘇荷,他們還未認識。
「你覺得可能嗎?」蘇荷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
他曾賦予她的那些痛,就好比刀子劃在她的心口上,每化一次便是一道傷口,到後來她的一顆心傷痕纍纍,現在他說忘掉,怎麼可能?
每一道傷疤都回不到最初的完好,他們的愛情,也一樣回不到初見的美好。
「不管可不可能,蘇荷,嫁給我吧,這輩子要麼一起過,要麼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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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從雲層中擠出,絢麗的浮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九月的天氣,明媚清爽。
蘇荷靠在床頭,昨晚的後來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記得他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抱的那樣緊,像是要將她融進血液。
窗外有風吹進來,吹起她的青絲,曼舞飛揚。
她垂頭,盯著自己的十指,原本纖細白希的手指被包裹的像是是十個小粽子,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手法之笨拙,叫她忍不住咧了嘴。
昨晚他說結婚,可他們是兄妹啊,就算不是親兄妹,從兄妹變成夫妻,豪門怕是又要多一樁醜聞。
不過她不會當真,蘇沉言的話豈能當真,從現在開始她不是從前那個蘇荷了,以後不管他說什麼,她都聽著就好,反正他不會放她走,那她就這樣跟他耗著,耗到他肯放過她那天。
哀莫大於心死,她跟他走到這般境地,這一刻,早已心沉如水。
愛恨交織的這幾年她沒有一天過的開心,現在一切都放下了,她再也沒有一顆心可以被他傷害。
她應該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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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匯處,男人手邊垂著一支煙,雙眸里沒有一絲情緒。
柳嫣然從抽屜里拿出兩個小紅本,一個是她的,一個是蘇沉言的,儘管蘇沉言從未將它拿起來過一次,儘管那婚戒他不曾帶上過一次,但他們還是合法的夫妻關係,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
只是,沒想到再一次翻出塵封的結婚證,竟已是他們離婚的時候。
結婚證被它保存的完好無損,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紅。
不知是不是陽光太刺眼,她的手一寸一寸在上面摩挲而過,竟紅了眼眶。
在她的心裡,這不是兩個薄薄的小本,而是她和蘇沉言之間,最後的一絲關係。
幾秒,她卻又將結婚證放回到抽屜里。
她轉身,眼裡乘著一汪水,轉身坐到沙發里,她說:「蘇沉言,我不會離婚。」
她愛了他整整十年,到現在都沒得到他,她不甘心。
「柳嫣然,你知道我有一萬種辦法可以跟你離婚。」蘇沉言語氣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彷彿不是要去離婚,而是在商量今天中午去哪兒吃。
指間的煙燃了一大半,一截煙灰徐徐掉落,掉在地板上,再被風吹散。
柳嫣然抿唇,蹙起的眉頭看起來很難過:「阿言,只要不離婚,條件任你開。」
蘇沉言捻起煙深吸一口,開口,煙從岑薄的唇間溢出又飄散:「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走進屋裡,從書房裡拿出一份文件,扔到柳嫣然的懷裡:「這是股份轉讓書的合同,簽了它,我允許你繼續做蘇夫人。」
柳嫣然垂眸看了幾秒,彎了彎唇角,眼淚從睫毛里砸下來,在陽光里想一刻墜下的珍珠,隱隱透著光亮,她不再猶豫,拿過簽字筆,徑直翻到最後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該合同生了法律效力,意味著她在柳氏所擁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移到了蘇沉言的名下。
不是捨不得,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以保她此生衣食無憂,可她放棄了,為了蘇沉言,她願意賭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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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磅重大新聞席捲了各大媒體的頭條,報紙,電視,微薄,各個信息傳播平台傳的最為沸沸揚揚的事情,莫過於柳家的乘龍快婿一夜之間取代柳明輝這個岳父成為柳氏的新董事,自此以後,Otiok和柳氏同時落入這位手段凌厲的蘇家少爺手中,蘇沉言,也一躍成為H市房地產和珠寶設計行業的龍頭老大。
莫說整個商業圈,整個H市都為之震顫,說句H市的半壁江山都落盡蘇家手中也不過分。
這樣大的勢力,人人畏懼。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