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顧江河是那樣放蕩不羈的少年,鮮衣怒馬,意氣奮發,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他騎單車載著她去海邊,他帶她坐在街邊大排檔吃小吃,他帶她逃課,帶她去爬山,野外露營。
他無孔不入的進入了她的生活。
他就像是一個異類,與她的生活格格不入,那種風一樣的自由卻又將她吸引。
那年聖誕節的時候,顧江河把她帶到小河邊,一束鮮花,絢爛的焰火,他將手掌擺在她面前,他看著她,笑意一如初見時耀眼,他說:「嫣然,你欠我的那條命該還了,做我女朋友吧,以身相許。」
她心跳的厲害,那一刻,她以為那就是愛情。
她把手放進他稚嫩卻溫和的掌心,她說:「顧江河,你要保護我一輩子。」
那晚他們偷嘗了第一次禁果。
可這樣脆弱如泡沫的愛情又怎能堅固?
她懷孕了,爸爸媽媽發現了這件事,將她囚禁在家,她再也見不到顧江河。
柳明輝說,顧江河只是一個窮小子,他什麼都給不了她,況且他們還那麼小,懂什麼是愛情?
她打了胎,轉了學,顧江河就那樣消失在她的世界,像是從未出現過。
她最後一次見顧江河是在年後,柳家的樓下,顧江河爬了鐵藝大門,那樣高的門,他跳進來的時候手臂被劃破,身上血跡斑斑。
他站在樓下大喊,狼狽卻又帶著不顧一切的洒脫:「柳嫣然,你還是我女朋友就給我出來!」
柳嫣然沒出去,只有一盆大水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冬天的時節,冷的徹骨。
她想過了,爸爸說得對,顧江河只是一個窮小子,除了一張尚且好看的臉,他什麼都沒有,不能給她買漂亮的衣服,不能給她住大房子,甚至連一頓像樣的飯都不能給她。
而且,顧江河還害得她在醫院那麼可怕的地方做了一個手術,冰冷的器械鑽進她的體內,那麼疼。
從那一刻起,她就恨顧江河。
顧江河卻想衝上來,可他被保安攔下來了,那天的最後他被打的趴在地上站不起來,嘴裡吐了那麼多血,他卻還抬頭看著樓上的她,眼睛那麼亮,她看到他的嘴一張一合,他在說:「嫣然,你欠我一條命,這輩子都是我顧江河的女人。」
她哭了,她惡狠狠的說:「我才不是,顧江河你別做夢了。」
顧江河卻笑了,他說:「嫣然,你等著,等你二十歲的時候我就來娶你。」
他走了,走的一瘸一拐,走的那樣落魄。
再沒回來。
十六歲那年,父親將他帶到了蘇沉言面前。
十六歲的蘇沉言穿白色襯衫,牛仔褲,黑色的短髮遮不住英俊的眉眼,明明只是十六歲,臉部輪廓卻已深邃分明,他就那樣看著她,冷漠的,倨傲的,不可一世的。
那是穿夾克的顧江河那樣渾身匪氣的男生所比不上的成熟。
她對蘇沉言一見鍾情。
二十三歲那年一場世紀聯姻,她如願以償嫁給蘇沉言,結婚前一天晚上,他跟她說,他有條規矩,他蘇沉言不碰別人碰過的東西,他蘇沉言喜歡未開封的雛。
那天起,她才知道蘇沉言查到了她的過往,他不可能會娶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進蘇家。
所以她委曲求全,有了一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這回憶堵在她的胸口來這麼多年,每次想起來都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這麼些年,她一直恨顧江河,如果不是他,她或許早已是名副其實的蘇太太,而不是一個別人眼裡下不了蛋的老母雞。
夜風吹過她的外衫,吹起她的頭髮,她抬手捋捋頭髮,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她身側緩緩停下。
車窗上是一層黑,她看不清裡面的情形,只停頓半刻,就繼續朝前走去。
車子里卻忽然竄下一個男人,蒙口罩,只露出一隻雙眼,看不清臉。
她還未回過神,一塊兒毛巾就忽然捂上她的口鼻。
一股乙醚的味道瀰漫開來,她奮力掙扎,不過幾秒,身子卻軟了下來,意識開始漸漸飄散......
―――――
白花花的牆壁,白森森的天花板,朦朧的視線里,柳嫣然只看到這些。
轉了轉頭,視線稍稍清晰了些,她看到了藍色的窗帘,米色的沙發,漆黑的長桌,電視......
這是哪裡!
腦海里忽然有一顆炸彈爆炸開來,將她的思緒炸的四分五裂。
她動了動,才發現,自己動不了。
手臂被反扣在腰后,用一根繩索綁著,雙腿也被牢牢的捆了起來,像條砧板上的魚。
捆的如此緊,想要掙脫只是徒勞,出了一身汗后,柳嫣然揚著下巴看向門口:「有人嗎?這裡有人嗎?」
沒有任何的動靜,好似整間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之前是怎麼來這裡的?是誰把她弄到這裡來的?
腦海里隱隱竄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她走在路上,身後出現一輛車,裡面竄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忽然從背後制住了她,然後呢......
她不記得了,腦袋有些隱隱作痛。
看情形,她應該是被綁架了,究竟是誰?為什麼要綁架她?
興許是柳家得罪的人?還是,蘇荷那個踐人!
對,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報復她,這個下三濫的女人,居然用這種手段報復她!
柳嫣然目呲盡裂,一雙眼睛瞬時變得猩紅一片,隱在垂落的髮絲后,那目光嗜血的滲人。
不,她不能被她算計,她要打電話給蘇沉言,叫他看看他愛的人是什麼下流貨色,裝純,根本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白蓮!
她開始掙紮起來,一寸一寸的蹭著床單朝著地下移去,就在床頭上,放著她的手機,只要拿到手機,蘇荷的真面目就會被揭發,蘇沉言還是她的!
「吱呀」一聲,門突然被推開來。
柳嫣然已經蹭到床邊,再有一點兒,她就可以下地,思緒卻猛地被打亂,她抬眸,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
儘管汗水流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儘管黑色的髮絲擋住了她的目光,儘管這房間的光線如此暗,她依舊一眼就認出來,站在光影交匯處的那人,是顧江河。
黑色的短髮,俊朗的眉,微挑的眼角,痞痞的味道,穿白襯衫黑風衣,一雙腿修長而筆直。
同十一年前的顧江河,一模一樣。
時隔十五年,他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
綁架犯?
他果然沒出息,她當初選擇離開他真的沒有錯,爸爸說的對,顧江河成不了大器,給不起她想要的生活。
柳嫣然眨眨眼睛,忽然有什麼從眼角滑落,澀的眼眶都發酸,她想,那一定是汗。
許久,她聽到顧江河帶笑的聲音:「好久不見,我的嫣然。」
柳嫣然忽然就想一巴掌扇過去,他的嫣然,他怎麼好意思這樣叫她?當初若不是他,她根本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情緒太過激烈,身子一動,眼看就要從床沿上滾下來。
顧江河面色一變,拔腿就往過跑。
一個漂亮的轉圈,他單膝跪地,接住了面色蒼白的柳嫣然。
柳嫣然驚魂未定的看著他,顧江河離她很近,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包裹著她,溫熱的鼻息噴在在她的額角,久違,又陌生。
從前他身上沒有冷梅香,只有一股子洗髮水的清香。
她怔了許久,才猛然回過神來,他們彼時的姿勢有多曖昧。
「放我下來!」
顧江河勾唇:「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指使人,愛耍小性子。」
柳嫣然別過頭:「你也和以前一樣沒出息。」
顧江河偏頭,不置可否,支著身子站起身來,動作輕柔的把柳嫣然放在床上,然後緩緩壓下身來,雙手撐在她兩側,一張俊臉逼近,永遠帶著一股淺笑的黑眸與她對視,微勾的唇角,透出一股只有他獨有的匪氣來:「我和以前一樣的,不止沒出息,還有......流氓。」
柳嫣然微微一怔,臉上很快覆上一層紅暈,凌亂的髮絲,透著一股凌亂的美感,她咬唇:「顧江河,你走開!」
顧江河壓得更近,硬邦邦的胸膛抵著她的柔軟,抬手坲過她的眉眼:「走哪兒去?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女人,嫣然,你讓我走哪兒去?」
「你到底要我說你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女人,我早就跟別人結婚了,我很愛他,你死了這條心吧!」柳嫣然上身無法動彈,小腿用力的蹬著男人。
男人雙腿順勢擠進她腿間,用傲人的某物抵住她,眼角一挑:「你是我救得,沒有當初的顧江河就沒有現在的柳嫣然,你也只能是我的,況且,嫣然,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