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鄭常山自打帶了只那隻據說能換回一萬的鵝回去,他原本平靜的獨居生活便被徹底打破。
每天被鵝叫聲弄醒的感覺實在是糟糕的很,更何況這隻鵝發起瘋大喊大叫的聲音簡直堪比一百個正在說曹主任壞話的楊斌。
對次,同鄭常山住在一個公家宿舍樓裡頭的人已經表達了嚴重的不滿,鄭常山開始還勉強裝出一副正常人的樣子應付了幾次,後來就直接從廚房裡拿了菜刀笑著讓對這隻鵝有任何意見的人自行解決了他。
這麼一搞,也沒什麼人敢上門來找他提意見了,鄭常山每天自己吃什麼也給這鵝喂什麼,卻愣是把它養的比一般的鵝要高壯了一圈。
……
【管理員】【九十七行---街道辦事處主任】:為什麼祿星的頭像變成了一隻鵝???我看錯了嗎?
【三百三十一行—養雞場廠長】:主任你沒看錯,我用雞的名義發誓,那就是一隻鵝233333333333
【三百三十行---肉鵝加/工場加/我/扣/扣12736229】:你們不知道了吧,那就是祿星養的鵝啦~前幾天他還私聊我問我該怎麼養鵝呢哈哈~好開心嘿嘿~
【三百三十四行----武漢鴨脖店主】:啊!那祿星為什麼不養鴨子呢!鴨子也很可愛啊!
……
三百六十行工作群內的行主們針對鄭常山家的翠花展開了一段討論,對此尚且一無所知的鄭常山倒是在同另一位群內的行主進行私下的溝通,只不過這次他倒不是在詢問自己該怎麼養鵝的事情,而是將上一次他在溪澗村所見到的異常情況仔細地描述了出來。
【六十七行---原始檔案管理員】:
什麼?祿星您的意思是說,除了您看到的那隻公雞碗,這個村子其他所有人的家裡都沒有自己的飯碗?可是不對啊,我剛剛已經調了那個地方的歷史檔案。因為本身涉及地方性傳統職業傳承,這個村子的飯碗基本上都是祖上傳下來,一代人傳給下一代的啊,像這樣祖傳的飯碗,明明根本就不可能面臨被我們這些正式單位回收的情況啊……
【祿星爸爸】我是你爸爸:
所以說這些飯碗根本沒有被我們這方面回收是嗎?
【六十七行—原始檔案管理員】:
是的,祖傳的老手藝飯碗我們祿星司是收不走的,所以這個村子里的人的飯碗不出意外應該是被什麼其他人給偷走了。話說祿星,那個公雞碗底下寫的是哪兩個字啊,這樣咱們也能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找那位行主……
【祿星爸爸】我是你爸爸:
哦,叫釘屐。
這句話發出去半天之後,原始檔案管理員都沒有再給鄭常山回話,鄭常山以為他是暫時去去忙工作了,便自顧自地去做了頓午飯又嫌惡地給蹲在陽台上吹風的翠花拌了點菜湯飯,等回到裡屋的時候,原始檔案管理員的消息也發了過來,而鄭常山一看到那滿屏幕的話,半響卻是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哦?叛逃行主?」
……
橋水鎮的早晨,露水打在老式的陽台窗戶上。
嫩綠色的芽從木頭窗框上長出來,早起的陳京墨將細框眼鏡戴好走到陽台便發現樓底下的早點攤也一併開了張。
油條包子炸麻臍的味道交織在一起透出股小鎮上住戶的樸實,講著本地話在給自己買早點的橋水鎮上人說話就喜歡帶上點翹舌音,聽上去嗲嗲的倒也十足親切。
陳京墨自打住過來之後從來沒有吃過本地的早點,然而曾經這樣的生活便充斥於他的少年時代,只不過自從那件事發生他離開這個小鎮后他便再沒有回來過。
無論是多麼冷漠的人都會有思鄉的情緒,所以此刻這麼看著他的心裡也難免地有了一絲意動,可恰在他若有所思地想著以前的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陳先生,今早的股價。還有,開會的時間到了。」
身後的座機里傳出林橋四平八穩的聲音,陳京墨聞言嗯了一聲轉身走回屋子裡又順手打開了自己的手提電腦。
他的桌上擺著一個已經撕去標籤的小藥瓶和一杯水,在坐下來之後他便首先擰開藥瓶快速地吃了快一把的葯。
有關於這樣的遠程會議,他每周周一都要準時進行,畢竟光是在北京和紐約兩處就有至少六百人在為他而工作等候他的指示。
「恩,陳先生,所以目前定下的計劃就是這樣,關於溪澗村荒山的物質鑒定報告我們會在十五天內聯繫專人完成,村裡那些常住人口的安置現在依舊在按照您之前制定的方案在做,我們同村政府方面簽署的養殖合同會根據之後的具體情況來給出不同的應對方案,但是可以保證的是,最終他們的就業情況達都將達成我們預期的目標……」
電腦那頭的在京負責人彭思淼正在同陳京墨彙報著近一個月來的一些總的工作情況,陳京墨因為一部分沒完成的工作一直沒有親自去到溪澗村,所以有些事還是需要下屬來匯總報告,只不過時隔一個多月這麼一聽,陳京墨似乎也不想再聽到這些長篇大論卻顯得言之無物的報告了,所以當下他就面無表情地抿了抿唇,接著手指在桌上扣了扣才開口道,
「說重點吧,那些鵝都長的怎麼樣了?」
「…………」
那頭的彭思淼面露尷尬,結巴半天還是顯得有些緊張地從自己的助理手裡拿出了一份報告,儘管他已經為今天的彙報工作準備了許久,可是被自家大老闆這麼臨時發難他還是有些背後發毛。
所幸他也沒耽誤太長時間就找到了那份被壓在下面的溪澗村萊茵鵝養殖報告,而在咳嗽了一聲攤開后,彭思淼對著夾在裡頭的那張鵝的特寫照片愣了一下,接著表情一言難盡地開口道,
「呃,這批從德國進口的萊茵鵝目前的總體長勢是不太理想,村民們閑賦太久又不太懂養殖知識,所以普遍養的都不太好,不過有一隻鵝倒是在短短的一個月間就長到了……八斤……恩,它的名字叫鄭翠花……」
「鄭翠花?」聞言的陳京墨下意識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眼中平靜無波。「是養鵝的那個女孩的名字嗎?」
彭思淼:「不,是那隻鵝的名字。」
陳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