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願意嫁給我嗎
燃燒的木板和破柜子狠狠砸到顧凜身上,他腳步一個踉蹌,一下子摔倒在地。
陳之夏就在他懷中,他害怕摔倒她,任憑自己脆弱的膝蓋先著地,來支撐陳之夏的重量。
膝蓋突然遭受重擊,鑽心的疼痛讓顧凜一下子沒能站起來。
頭髮被烘乾,火苗沿著濕被子竄過來,燒著了顧凜的頭髮。
陳之夏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拚命幫顧凜扑打頭髮上的火苗。
幸好火苗不大,兩下子就撲滅了。
顧凜見她整個身子幾乎都暴露在外面,氣得一把把她拽回來,兩隻手鐵鉗一般鉗緊她,站起身繼續往外跑。
二樓還沒燒起來,濃煙也少了很多。外面一陣喧嘩嘈雜,好像是消防隊趕到了。
顧凜心中大為輕鬆,他扔掉沉重的棉被,拉著陳之夏一路狂奔。
兩人跑出樓房,跑到警戒線以外。圍觀的群眾全都鼓起掌來了。
之前跟顧凜說過話的大爺很感嘆:「我說怎麼拚死也要往回跑,敢情是回家救自己小媳婦的!」
另一個大叔很懂的樣子:「肯定還沒結婚。真結婚了就沒這個勁頭了。年輕人談起戀愛來,真是不要命吶!」
聽著周圍人善意的調侃,陳之夏情不自禁朝顧凜看去。
他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五官都看不清楚了。他的頭髮還被火燎了一塊,完美的髮型變得可憐巴巴的。
但是,在他黑如鍋底的臉上,她看到了他一排閃亮的白牙。
他在對她微笑,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燦爛。
「顧凜!」陳之夏也笑了。她踮起腳,張開手臂,像一枚小炮彈一樣砸進他懷裡。
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她終於確認了顧凜的心意,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她和他,是真心相愛的一對。真心相愛的人,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之夏……」顧凜也緊緊地擁抱她。他將她抱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兩個大圈,儘管右腿膝蓋還鑽心的疼痛,儘管小腿的皮膚也火燒火燎的,但他從未這樣開心過。
消防員很給力,沒過多久,火就被撲滅了。
四樓死了一個獨居的老太太,年紀大跑不動,被濃煙嗆死了。
陳之夏和顧凜的雙手一直緊緊交握在一起,聽到這個消息,兩人臉色都有些黯然。
陳之夏看著老太太的屍體被抬出來,心裡一陣難過又一陣后怕。
如果顧凜不上去救她,她自己一個人能跑出來嗎?看到四樓燒成那個樣子,她還有勇氣往下跑嗎?
不,她想她不敢。
如果顧凜不來救她,很可能就是她的屍體被抬出去了。
火撲滅了,大家都朝家裡走,想回去檢查一下自己的損失。
陳之夏也拉著顧凜往回走。想看看家裡有沒有什麼事。
「東西收拾好了搬我那裡去住吧。」顧凜完全不計較她灰頭土臉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嗯。」陳之夏也不矯情,很爽快的點點頭。
家裡倒還好,就是濃煙把牆壁熏黑了,門窗也燒得漆黑漆黑的。還有她當時開門時氣浪撲了進來,客廳里擺著的幾個鏡框被氣浪衝擊,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損失。
陳之夏撿起地上碎掉的鏡框,準備扔到垃圾桶去。
有一個鏡框是她從之秋房間拿出來的,裡面是一幅風景畫,很普通的畫,但之秋一直當寶貝一樣放在床頭。
陳之夏剛一撿起鏡框,突然,從破碎的鏡框後面,掉出一枚黑色的小東西。
「咦,這是什麼?」陳之夏撿起那枚小東西。
「sd卡。」顧凜奇怪的問道:「這東西為什麼在鏡框後面?好像是故意藏起來的。」
陳之夏想了想:「是之秋的東西,一定是他藏起來的。」
她把sd卡收進包里,又把地上的碎玻璃掃乾淨,這才關好門窗,和顧凜一起走出了燒的黑乎乎的樓房。
上了顧凜的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
等到一個路口的等紅燈的時候,顧凜突然扭過頭來吻她。
陳之夏猝不及防,卻也溫柔地應和著。
顧凜的吻很纏綿很細膩,他的舌尖輾轉地探索著她的櫻舌,親得陳之夏意亂情迷。
「滴滴滴……」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後面的車等了一會兒,開始不耐煩地按喇叭了。顧凜卻還意猶未盡。
「專心開車。」陳之夏掐了一下他的腰。臉有些發燙。
顧凜饞嘴似地又撲過來親了一下,然後才繼續開車。
後面的路,他開得很快。
到了鸚鵡洲的公寓,陳之夏看著熟悉的屋子,心裡有些感慨。
當初,她第一次踏進這個屋子的時候,怎麼想得到她會和顧凜相愛?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那時候兩個人互相鄙視互相看不順眼,整天吵架。現在回憶起來,確實滿滿的甜蜜。
「快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顧凜把她往浴室推。
顧凜的卧室也有淋浴,他換掉身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沖洗乾淨,然後,換上了一身非常正式的衣服。
顧凜走出房間,朝大浴室看了看,見大浴室的門還關著,陳之夏的澡還沒洗完,就走到書房,拿起幾張紙,疊了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剛疊好,他就聽見了門響。陳之夏的澡洗完了。
顧凜拿起玫瑰花藏到身後,朝外面走去。
陳之夏剛從浴室出來,兩個人在走廊上相遇。
陳之夏的頭髮吹得半干,很隨意地散落在肩膀上,她膚色柔潤白皙,兩隻眼睛濕漉漉的,含羞帶笑地看著顧凜。
顧凜臉上沒有笑容,但是他的眼神卻格外熾熱,格外深情。
陳之夏情不自禁地停住腳步,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有些心慌。但她不想讓顧凜看出她心慌。
她刻意跟他開玩笑:「顧凜,你表情為什麼這麼奇怪?好像有什麼大秘密要告訴我。難道,你是潛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
顧凜一步步走近她。
終於,他來到她的身邊。她和他用了一樣的洗髮水和沐浴露,她和他身上都散發著同樣的香氣,就好像她屬於他,而他也屬於她。
顧凜把玫瑰花拿出來,舉到陳之夏面前:「之夏,嫁給我。」
他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陳之夏的心猛的一顫。嫁給他?那紀慕言怎麼辦?
她沉吟不語。顧凜知道她的顧慮,輕聲道:「紀慕言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阿衍的。」
「什麼?」陳之夏大吃一驚:「孩子是顧衍的,不是你的?真的嗎?」
「真的。阿衍親口承認的。」顧凜笑起來,他搖搖頭:「這件事確實很狗血,但它的的確確是真的。」
陳之夏的心一下子輕鬆了,心裡那團塞了很久的棉花,終於被連根拔起。
「啊!顧凜!」她歡呼一聲撲進他的懷裡,雙腿纏住他的腰,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顧凜也緊緊地抱住她。兩個人熱烈相擁了很久,顧凜才鬆開她。
他把那朵玫瑰花遞到她面前,微笑著逼問她:「陳之夏,現在肯嫁給我了嗎?」
陳之夏笑得眼睛彎彎的,她歪著頭,故意刁難他:「一朵紙玫瑰,這樣就想求婚?顧少,你會不會太小氣了?」
顧凜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幸好我早有準備。」
他響亮地親了一下陳之夏的額頭,從褲兜里掏出一個錦盒。
陳之夏沒想到他還真準備了戒指,還有點意外,又有點感動。
「傻丫頭,發什麼呆?被我帥到了?」顧凜笑話她:「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陳之夏打開那隻錦盒。
一枚戒指,中間是一塊灰色的小石頭,乍一看毫不起眼。可是,仔細看,這塊不起眼的石頭裡面卻光華流動,似乎閃耀著點點星光。石頭周圍,鑲嵌著彩色的寶石。顏色跟石頭裡的光華保持一致,看上去十分漂亮。
陳之夏故意噘嘴:「連鑽石都沒有一顆啊?太小氣了吧。顧凜,你那麼有錢。」
顧凜大笑:「陳之夏,你有沒有眼力啊?這幾顆都是鑽石好不好?」他指指那幾顆彩色的寶石。
「啊?這是鑽石?」陳之夏震驚了。這種彩色鑽石很昂貴的啊!
「嗯。」顧凜又指指中間那塊光華流動的灰色石頭:「猜猜這是什麼?」
陳之夏猜不出來:「另一塊鑽石?」
顧凜又笑起來,他伸手拍她的頭:「果然是沒見識的丫頭。這是月石。」
「月石?」陳之夏又震驚了:「你說的月石,是月亮上帶回來的石頭嗎?」
「對。」顧凜點點頭:「不過月石都樸素無華。所以我叫人把月石內部鑿空,再嵌了細碎的寶石和彩鑽進去。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
陳之夏內心感動,嘴上卻不肯直說:「你從哪兒弄的月石?」
全世界能登陸月球的國家也沒幾個,月石更是稀罕難得。為了這塊月石,顧凜花了很多心思吧?
顧凜抱住她,用鼻子磨蹭著她的鼻子:「某人不是說想要星星嗎?星星實在弄不到。所以用月亮來代替。喜歡嗎?」
「喜歡。」陳之夏終於點頭:「很喜歡。」她輕輕親了一下顧凜的嘴唇。
顧凜哪裡經得起她這樣勾引,低下頭回吻她,兩個人又纏作一團。
好容易平靜下來,顧凜忽然想起正事:「你還沒答應我,陳之夏,快說,我願意嫁給你。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給你,想給你生一窩小baby。」
陳之夏故意捉弄他:「人家電影里求婚都是要單膝下跪的。你這樣隨隨便便的站著,一點誠意都沒有。」
她很傲慢的仰著頭,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顧凜笑著擰了擰她的鼻子,假裝無奈道:「囂張。」
陳之夏:「我就囂張了,不服氣嗎?那再見咯!」她作勢要走。
顧凜拉住她的手,他笑著盯著她的眼睛,在她的視線中,他的膝蓋緩緩落到地上,形成一個標準的求婚姿勢:「陳之夏,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的笑容滿滿地溢出來,整個人都在發光發亮。
此刻的顧凜看上去實在太英俊,英俊得驚心動魄。陳之夏想笑,可是眼眶卻有些發酸,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力地點頭。
顧凜站起身,緊緊地抱住她:「之夏,你是我的了!」他的語氣充滿狂喜。
陳之夏沒有說話。她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對,顧凜,我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了。
顧凜鄭重地為她戴上月石戒指:「這是我的印記,戴上就不許取下來。以後,你不能再愛別的男人。只許喜歡我一個。」
陳之夏聽他絮絮叨叨,不由笑了:「顧凜你的青春期一定很壓抑。」
顧凜:「為什麼這麼說?」
陳之夏:「你現在就像個犯了中二病的青春期小孩啊。」
說的話簡直幼稚得要死。
顧凜知道她在諷刺他,不過他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得很得意:「我的青春期,中年期,老年期,全都奉獻給你了。怎麼樣,感不感動?」
陳之夏也笑了。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感動呢。
這麼完整地擁有一個男人。
顧凜指指自己的嘴唇:「我不止青春期寂寞,我的嘴唇現在也很寂寞。陳之夏,麻煩你關照一下它。」
陳之夏佯作不懂:「怎麼關照呢?人家不會呢!」
顧凜教她:「你把你的嘴唇貼過來,然後,這樣……」他伸出舌尖,細細描摹她的唇線。
陳之夏笑著想躲開,被他一把壓在欄杆上:「然後,再這樣……」
他的舌鑽進她的唇瓣里,貼緊她的舌根,溫柔地廝磨。
陳之夏被他親得氣喘吁吁。
兩人的唇最終戀戀不捨分開后,顧凜在她耳邊低語:「學會了嗎?」
陳之夏:「……」
顧凜鼓勵她:「來,試試看。多實踐幾次就會了。」
陳之夏推開他,拔腿往卧室奔:「不學了,我好睏。我要去睡覺了。」
顧凜跟在她身後,臉上露出了大灰狼一般的微笑。
睡覺啊。多美好的事。他也很渴望呢。
在陳之夏和顧凜纏綿的時候,顧家別墅里,紀慕言和顧衍正在吵架。
「顧衍!你怎麼能這樣做!你這是在毀我!」紀慕言用力地推搡著顧衍。
顧衍看看她的肚子:「你最好小心點,這孩子要是沒了,你就得收拾行李去坐牢。」
紀慕言被他嚇唬得不敢再動,但還是惡狠狠瞪著他:「現在你滿意了?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得到我了。」
顧衍看著她,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愛上這個女人:「紀慕言,你想讓我說真話嗎?」
紀慕言愣了一下,隨即又傲慢道:「行啊,你說吧。」
「我當眾認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因為可憐你!可憐你像塊破布一樣,被顧凜推來推去不肯要!不,也許我是在可憐自己,可憐自己曾經愛而不得的女人,被顧凜棄如敝屣!我可憐你,可憐你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來就不被人看好,不被人疼愛!」
顧衍心裡翻江倒海。他從小就知道,爺爺偏心,父母也都偏心,包括家裡的下人都偏心,大家都愛顧凜,都寵著顧凜,可分明他顧衍才是顧家的長子啊!
就因為爺爺喜歡顧凜,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偏愛顧凜!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樣,他可憐紀慕言,如同可憐自己,他可憐這孩子,如同可憐自己。
聽到顧衍說可憐她,紀慕言又開始發瘋了,她冷笑道:「可憐?這種話該由我來對你說才對吧?我沒什麼好可憐的,該可憐的人是你,你不是暗戀了我十幾年嗎?這十幾年裡,你一定很不好過把?看到我對顧凜獻殷勤,你心裡是什麼感覺?」
她站起來,逼近顧衍:「哦,對了,我還忘了,我曾經還想勾引顧凜上床,還找你請教呢。你當時的心情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刀割一樣?」
她盡情地嘲笑著顧衍:「顧衍,你搞清楚,是你暗戀我,不是我暗戀你!你就是個備胎,就是個垃圾桶!你還可憐我!你真是搞笑!」
紀慕言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刻薄。
顧衍一直站在原地沒動,直到紀慕言的手指戳到他鼻子上,他才拿開她的手指,將她那根纖細的食指握在手裡:「慕言,你害怕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眼神很溫柔,卻又很冷漠:「你害怕了。你知道你沒有備胎了。從今以後,你都只能孤身一人了。不會再有人真心關心你,不會再有人愛你如生命。」
紀慕言牙齒咬得咯咯響,她抬頭恐懼地看著顧衍。
顧衍平靜地對她說:「我已經不愛你了。慕言,這一點,你應該知道的。」
最害怕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紀慕言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囂張,她抬頭愣愣地看著顧衍:「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愛她了?
顧衍憐憫地看著她,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從你讓我勾引陳之夏那一秒。」
從那一秒開始,他徹底失望。心,好像從那一刻開始就冷了。熱情一下子就耗盡了。
紀慕言恍然大悟:「難怪你突然認下這個孩子了!難怪你再也不為我考慮,再也不聽我的話了!」
她大哭起來,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顧衍,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怎麼能不愛我了!」
她不甘心,不服氣,她大哭大鬧,像個小女孩一樣盡情地發泄著心中的憤懣。
顧衍低頭看著她,只說了一句:「小心,別動了胎氣。這可是你最後的資本。」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顧家圖書室里,高大的書架后,兩個人影正摟抱在一起。
隨著他們動作的節奏,書架發出有節奏的咔嗒聲。
「聲音太大了,不會被人聽見吧?」梁頌芝擔心地說道。
「都這麼晚了,誰還會來藏書室?」顧念遠分開她的腿,將它們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那你快點。下次不要在這個地方了,太不盡興了。」梁頌芝嗔怪道。
顧念遠一邊動作,一邊順手拉過她脖子上掛著的玉佩:「這是哪兒來的?以前從沒見你戴過。怎麼只有半塊?」
那是一塊做工很粗糙的玉佩,雖然只剩半塊了,可還是能看到出來,它原本應該是圓形鏤空的,中間雕的是一朵半開的玉蘭花。
梁頌芝不動聲色的推開他的手,把玉佩往後拉了拉,把它藏進自己的頭髮里:「今天收拾以前的東西,忽然看到這塊玉佩,就想拿出來戴戴。」
顧念遠有點奇怪:「你一向挑剔,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這玉佩做工這麼簡陋,你怎麼也不嫌棄?」
梁頌芝摟緊他的腰:「用力點,我快到了。」
兩個人鬼混完,各自偷偷摸摸回到自己的卧室。
梁頌芝從脖子上取下玉佩,在燈下細細地看著。
她的指尖一點點緩緩撫摸玉佩粗糙的紋路。思緒一下子飄到了二十年前。
那時候,丈夫去世,她獨自撫養一歲的女兒。白天在醫院婦產科當護士,累得腰酸背痛,晚上從鄰居家接回嗷嗷待哺的女兒,沒過過一天鬆快的日子。
後來,護士長找她,說有個豪門貴婦肚子里懷的是女兒,可為了穩固地位,這胎必須生兒子,想讓醫院幫忙找個男胎,弄個掉包計。
她跟著護士長幹了這一票,偷換了人家的男胎,給了豪門貴婦。
這個豪門貴婦,後來成了她的姐姐。
她改了名字叫梁頌芝,將女兒送進福利院,從此逃離了底層不見天日的生活,過上了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往事如煙,不堪回首。
梁頌芝閉閉眼,將玉佩放進盒子里,深深地塞進了抽屜最深的角落。
她的女兒還好嗎?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她還記得媽媽的樣子嗎?
她有沒有被一戶好人家挑走?有沒有在那戶人家家裡,長成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這枚玉佩,她留一半,還有一半,戴在了女兒稚嫩的脖子上。
只是,梁頌芝知道,這輩子,她和女兒幾乎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她後來又回福利院打聽過,但是,那幾年裡,福利院搬遷過好幾次,她女兒的資料,已經找不到了。
梁頌芝吸了一口氣,將眼淚狠狠吞回肚子里。
回不去了。她有她的假面具,假人生。有一個屬於她又不屬於她的男人。
她的女兒,也有她的人生,那人生,她毫無所知,也永遠不可能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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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之夏身世揭曉,這個文就要完結啦~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