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秩序和混亂
（明天或者後天大概就會結束，這最後一卷，只是一個我的位面世界觀）
「清理的時間又到了嗎？」
位面虛空海中，一尊古老的界主開口，聲音低沉縹緲，卻在位面海中傳得很遠，他身影一晃，率先迎上了一位剛從一方宇宙中走出的界主級「真仙」。
說是迎上，不如說他去阻截，在位面海中，他們每一人的距離都隔得極遠，即使一步天涯，也非尋常一步兩步即可到達。
儘管有故人來援，但對白夜和虛舞的形勢沒有實質改變，兩人依舊被壓制在下風，在位面海中激戰不休。
位面海里起風雲，數十位界主混戰，浪起潮湧，捲動得無數位面宇宙波動不已，甚至，有些運氣不好的位面宇宙直接被界主大戰毀滅。
時間漸漸地這麼過去，一晃十多萬年就這麼在位面海中流逝。在不斷地碰撞和交戰中，每一位界主級的「真仙」都取得相當大的進步。從一開始被先天種族界主全面壓制，到如今，已可穩住局勢，甚至有人已經能佔得上風。
這便是修真族裔、認知文明的可怕之處，修的是宇宙時空之真，認的是世界本源之知，「真仙」的強大就在於他們對事物本質渴求探索、不斷研究、勇於前進的精神。
這是先天種族極其佩服修真族裔、同時也是害怕擔憂的地方！
形勢逆轉，對先天種族界主們漸趨於不利，卻沒有一位先天種族界主擔心自己會戰敗，被擊殺在位面海中。一是界主太難殺死，只有那場慘烈的遠古之戰，才有眾多界主隕落；二是他們有著足夠的信心來源支撐。
「你以為自己代表正義嗎？」
白夜和廣成正面交手，硬拼了一記，兩人所帶起的爆裂能量足以將一方宇宙直接轟碎，但在雙方強大的控制力之上，硬是被生生禁止在周身不過三尺之內。
千絲萬縷的各式能量在交織，瞬間演變出千萬上億種不同的變化，同為界主，操控的每一縷每一絲能量都在發揮最大的作用，甚至發散連鎖，導致出一步步更複雜驚人的變化。如果說有技巧招式的巔峰，那麼他們的戰鬥就是代表。
不僅是技巧對戰，更是力的交鋒！在萬分之一納秒內，兩人引爆的能量密密麻麻，除了同等級的界主之外，沒有人能夠數清他們在一納秒交戰了多少次。
能量不斷引爆碰撞，威力很大，被禁止在身邊不過三尺，但對兩人沒造成任何威脅。所有對方出手攻擊的物質、能量、空間，又都被兩人盡數吸收，再利用進入戰鬥。
這樣的戰鬥，需要的是極高的思維，用於對戰場的判斷、計算、預測，並且獲取成長，也需要強大到足以覆蓋支配一方宇宙的知識。
他們之所以是界主，不是因為他們天生力量強大，而是他們的思維和認知達到了掌控一方位面宇宙。
十多萬年過去，白夜終於能正面硬撼廣成，不必再狼狽逃竄。白夜身立位面海中，周圍數方從身畔飄過的光點日月被一束束引接虛空的力量強行拉攏，然後爆碎，化成一股股物質能量被白夜吸收入體。
毀滅位面，破壞宇宙，只為補充自己的消耗，在那一刻，也不知道這些位面宇宙是有多少生靈被白夜無情抹殺。
白夜對面，廣成亦是如此，周邊運行而過的方方宇宙位面被化成他的能源補充，他已經露出面容，雖不知他究竟生為何族，初始原體是何等模樣，但他現在成人形，是一個冷漠俊秀的青年。
黑髮白衣，身材勻稱修長，全身無一處不完美融洽，除了眼中漫過歲月的滄桑，神色極冷之外，可以說是一個十分完美的俊秀青年。
「很久之前，我曾敗在跟你相似的人手中。今日，我不會再敗！」
廣成冷淡地說出一句，身影前移，橫跨空間，周身發出無量光明，每一縷光線匯成光明瀑布直流，其中每一縷光都是一把尖銳立錐，向萬千飛彈般朝白夜疾射。
白夜也施以還擊，強橫的能量衝出，變形重組，圍繞白夜周身成一顆顆螺旋的黑暗球旋轉，組成一片黑暗天域迎向光明瀑布。
光明非光明，黑暗非黑暗。光明之瀑在位面海中延展，那其實是一方不小的光明宇宙；黑暗天域旋轉，在位面海里掀起一道黑暗風暴，那也是一片不小的黑暗宇宙。
你正我則負，你直我則曲，你實我則虛。兩片宇宙，構成的所有物質能量都是截然相反，哪怕是一顆電子，是一縷最微小的空間渦旋。
「轟，轟隆」
兩方宇宙重疊，碰撞的力量交織，一些性質相反的物質能量在湮滅，不是正負相加為零那麼簡單，而是直接地湮滅消失掉了。
這樣激烈的衝撞，卻未在位面海引起大浪，兩條人影踩在重疊的宇宙中廝殺。
從一顆星球殺到另一顆星球，從一方星域碰撞到另一方星域，從宇宙一邊打到了另一邊，剛成型的宇宙，還沒來得及誕生出生命，發展出文明，已經被兩人打得千瘡百孔。
可這兩方重疊的宇宙沒有立時毀滅，而是在兩人強大的控制下，搖搖欲墜，卻被穩定在此。
「你以為行走者是什麼？」
廣成和白夜對掌，衝擊湮滅掉一方河系。他一邊交戰，一邊冷然地問道。白夜沒有回答，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行走者真正的意味。
「所謂的行走者，不過是被人製造出的小偷兵器。竊他人之秘、壯大己身，你認為這是正義？只有我們，才是守護秩序！而你們，是混亂之源，當誅！」
廣成最後兩個字吐出，光明宇宙爆碎，在他操縱下變成一把橫天之劍，直直斬穿了黑暗宇宙。
白夜來不及思考廣成的話，他和內宇宙中的荒族一齊進步至如今，如在高空鋼絲上行走，不敢有絲毫鬆懈。他行走虛空，下一刻，黑暗宇宙也化成了一把黑暗戰劍，與光明之劍相對，「轟」，雙劍折斷，重新又化歸成物質和能量被兩人利用再戰。
可是，白夜發現，他將能量完美控制在一定的範圍，是不可能出現會能量逃逸、不在掌控的結果，即若按照能量守恆，那麼他使用的能量總數應該不會減少，一直保持恆定才對，但能量重聚利用，總量卻是減少了！
一直以來，這個能量減少的現象被他注意到了，他起初和內宇宙的荒族一樣，認為是廣成比他更強，認知的宇宙真理覆蓋掉他們，將本屬於白夜的能量奪取了過去。
然而，隨著十多萬年成長，白夜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開始是他不如廣成，能量的確被廣成奪走掌控於他，但後來的戰鬥碰撞，即使算上廣成奪走的能量，還是有極微小部分的能量憑空消失了。
即是說，能量在兩人的戰鬥中，並不守恆，而是被「消失」了部分！
而且，白夜每一次改變物質性質、轉變能量種類，創造宇宙星辰時，都會感到自己並不能設置最核心的事物時間長短。他並不能完全掌控自己創造改變出的東西！
他記得虛舞的傳承記憶，其中一樣是時間，不是回溯過去，看透未來的時間傳承，而是設置事物存在長短的能力。
曾經，才從仙劍世界到達位面虛空海時，感到的那股橫掃界海、震動無數宇宙位面的意志，無不表明，在界主之上，有著更高的存在。
白夜與廣成這邊戰火不可開交，虛舞和那頭滅世星龍也打得異常激烈。
「你就這麼討厭你的本體，不願意顯露出來？」
滅世星龍驚雷一樣的聲音迴響，銀白的眼瞳中射出把把空間戰劍，犀利縱橫，將位面海分割分裂，推動的八方大宇宙發光，張口一道銀白龍息，龍息如滾瀑，似乎要燒沸位面之海。
「我們即便為同族如何？不為同族又如何？！我即是我，你們是你們。我不會認輸，也不會跟你回去『認罪』，誰能定我的罪？」
虛舞銀白的髮絲飄起，一根根泛光，線條符紋蔓延，在身前架構起重重的強韌空間，將滅世星龍的龍息戰劍阻住。
「住嘴，你已經墮落了，我們是守護秩序的一員，可你卻跟那群禍害、混亂之源在一起。那我，只有讓你徹底俯首認罪！」
虛空綻放光華，銀白光輝中，虛舞身前浮出一顆顆空間奇點，瞬息飛落出去，擊穿了滅世星龍的八方大宇宙結界，將那些宇宙中成片星河摧毀。
「昂」
龍聲嘯吟，白夜、虛舞和荒族都已經知道，在數億年前，出手抹平天河域鄰近河系瑪雅文明的存在便是一頭滅世星龍，只是不知，是不是這一頭。
並且，滅世星龍和廣成都提到了守護秩序、混亂之源等，他們守護的秩序是什麼？認知文明、修真族裔為什麼會成為混亂之源？
這一戰頗為詭異，轉瞬又過去了三萬年，白夜和虛舞等界主級「真仙」超越了先天種族界主，不停有認知文明的界主趕來，卻無先天種族界主降臨。
白夜和虛舞知道，先天種族界主絕對只多不少，他們之所以會逃到位面虛空海，便是由於雲光大宇宙降臨的界主多達數百名，無法抗衡。可這麼多年過去，除了那一批幾十名界主降臨到了位面虛空海，竟再無一名降臨，這根本是件不科學的事情！
一拳打穿天地混沌，這已不是拳頭，而是尖銳無匹的能量矢箭，變化超出了廣成的思維計算能力，破開了他防禦，最終以一股震蕩的力量轟到了廣成身上。
廣成確實夠強，他對宇宙的真理領悟到達了巔峰極致，近乎所有的知識都被他了解，用修士的術語來講，便是他幾近參透了所有的大道法則。
而他也不是因為對宇宙時空真理的認知敗給了白夜，是因為他的思維計算速度已經跟不上白夜和那麼多在白夜體內的荒族眾人合力，在進行真理知識變化應用的地方，他輸了！
他被轟飛出去，即便是最普通的震蕩力量，也將廣成的身體打出了一條條驚心的裂紋，他想要從位面海中穩住身體，白夜身影已經飄然而至，一隻手掌捏住了他額頭，開始對他身體結構進行剖析，然後再逆轉他收集傳遞的信息方式，奪取他的記憶。
廣成十分淡定，面對白夜掌控解析他身體，可能奪取他記憶的手段，仍平靜冷淡，「你想掌握我身體，奪取我的記憶信息？多少年了，我又一次遭到了這樣的待遇！不得不承認，你們確實很強大。我，又敗了！但……」
廣成冷言一句，對白夜的入侵，居然連一點反抗都沒有，他話還沒說完，虛舞那裡，九座巨大的方針黑塔射出無數條黑色鎖鏈，帶著鎮壓空間的性質，將一條掙扎咆哮的銀色巨龍鎮鎖在了其中。
巨龍身邊的八方大宇宙僅剩三方，其餘五方已在戰鬥中被虛舞毀滅，這三方也是殘破不全，甚至，巨龍渾身的銀白龍鱗都帶著殘跡。
巨龍掙扎怒咆，卻掙脫不了那根根束縛而至的鎖鏈，那九座黑塔漆黑無光，形成一方場域鎮封了空間。
眼看白夜和虛舞要勝利之際，鋪天蓋地的光芒映照位面虛空海，如此大、容納無數位面宇宙的位面界海，竟然被光芒籠罩到了所有的地方。
「終於還是出現了……」
一位龍首人身、手持一把開天利斧的壯漢虛影立身五方位面之上，遙遙望著光輝，眼裡流露出追憶和嚮往。
位面虛空海中，有著一顆顆光球連接著許許多多的不同的時空位面，而這些光球此刻也在顫慄，不管找沒找回被粉碎的靈識記憶，但它們都似乎知道這光來自何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