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更換
這一天，陸遙已經是疲憊至極，雖然身體因為有那五顆種子的緣故，一直都在被改善，但是，精神十分睏乏，所以，早早帶著陸遠去宮裡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陸遙醒來，覺得神清氣爽，整個宮裡的屍體都不見了。大臣們辦事還是很快速的。
宮裡也有了宮女太監服侍。這些宮女太監都是行宮的人，都是訓練有素，伺候起來，也十分順手。
這些行宮的宮女太監本來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沒有想到還能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居然又進了皇宮，並且很多任了要職。左相已經從京城的人市上買了許多人送進來，那些行宮的宮女太監首領們自然開始調教新人。整個皇宮再次煥發新春。
陸遙愣了一會兒，昨天，自己起床，還有熟悉的宮女伺候著，還有溫婉的母妃順妃照顧著，還在和慈愛的父皇討論朝政。
父皇還笑著說，有她在，自己可是能多享受了。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比兒子都強。
可是現在呢？宮裡已經沒有了那些屍體，也沒有那些蕭殺的氣息。可是，陸遙覺得，這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裡沒有了父皇，沒有了母妃，甚至沒有了囂張跋扈的辰妃，沒有了恨自己入骨的凌皇后。
親人和仇人一起死亡的情形，還真是讓人承受不了。
旁邊低眉順眼的宮女，本來是行宮的宮女，一輩子都不能出頭，現在突然被調了來伺候最有權勢的公主，真是無比激動，拚命巴結。
陸遙一起床，就有宮女伺候洗漱，並且，擺出來幾套衣服供陸遙選擇。一件大紅色的宮裝，一件金絲繡的宮裝，一件明黃色的宮裝。
陸遙搖搖頭說：「父皇和母后剛剛去世，我還是穿孝服才是。宮裡預備了嗎？」
那個宮女這才反應過來，忙說：「奴婢考慮不周，真是該死。奴婢只是想著，現在大臣還有近皇子都在宮外候著公主，所以，要選端莊大氣的衣服，忘記了穿孝服這事情了，請公主責罰。」
陸遙問：「他們都在外面？只是一夜，近哥哥就回來京城了？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宮？他住在哪裡？」
那個宮女說：「近皇子的封地本來離京城就很近，平常走，一天就能到達。可是，昨天情況緊急，大將軍派了快馬輕騎，只是幾個時辰就到了。近皇子看了公主的信，大哭了幾聲。就下了決斷，讓王妃等人在後面慢慢的走。近皇子快馬跟著就來了。」
「昨天半夜，天還沒有亮，近皇子就趕到了。他說，他是成年皇子，本來沒有旨意是不能進宮的。所以，他就住在宮外，他的府邸裡面了。」
陸遙明白了過來，心裡想，這個哥哥還真是個人才，這麼有決斷，看來，這資質確實是比太子強多了，無怪乎之前，皇帝有易儲的打算。
說話間，孝服已經送到了，宮女伺候陸遙穿上了。因為是孝中，首飾都選的是銀飾。雖然是銀飾，可是，陸遙也看出來，不是自己平日里的首飾，這些都是新的，而且，做工那個叫精美，不用說，一定是內務府新近送上來的。
以往這些東西，都是先要皇后和辰妃挑選，然後是皇上的寵妃，哪裡能輪到順妃和陸遙這個公主？可見，權勢還是好啊。
陸遙打扮好了，正好陸遠也穿著孝服來了。
看著弟弟這個模樣，陸遙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陸遠一下子撲到了姐姐的懷裡，哭著說：「姐姐，我想母妃了。母妃真的回不來了嗎？」
陸遙摟著弟弟，哭泣起來。
半響，宮女勸慰說：「請公主，皇子節哀，前朝大殿還有大臣等著呢。」
陸遙想起來還有正經事情，就問宮女說：「對了，神仙還在前朝大殿上嗎？」
那個宮女忙說：「是的，神仙一直都沒有動地方，居然也不吃早飯？」
陸遙止住眼淚說：「這些凡間的食物，估計他也不喜歡吃。好了，我和遠兒一起吃飯，然後一起去前面大殿吧。」
宮女太監們忙伺候著。
吃完飯，陸遙帶著陸遠去了大殿。
大殿上臣子們都站著。
打頭的除了右相，還有一個英姿颯爽的俊美青年。陸遙知道，這個就是近皇子，她的哥哥了。
陸遙對近皇子行了禮，近皇子看著這個妹妹，覺得有些陌生，以前，這個妹妹是很內向的，不知道怎麼了，這一次見，雖然穿著孝服，沒有那些華麗的衣服和首飾，卻給人分外隆重端莊的感覺。
陸遙行了禮之後，就讓弟弟站到了哥哥的身邊，自己則是徑直往前面的御座上走去。
大臣們和近皇子都十分驚奇，之前，近皇子沒有回來，陸遙帶著遠皇子坐在御座上，還可以說的過去，可是，現在，兩個皇子都在下面站著，她卻走向了御座，這讓大家都驚訝了。
可是，陸遙並沒有理會，她到了御座旁，並沒有坐下，而是直接向還在盤腿打坐的梅凌雲說話：「神仙，你都沒有吃飯，要傳膳嗎？或者是我們的飯食不合您的胃口，神仙想吃什麼，我讓人去弄。」
這下子，大家明白了，陸遙並不是要去坐御座，而是去問上清派的神仙梅凌雲。這就符合情理了，梅凌雲已經在這裡一整夜了，沒有挪動過一絲，是應該問候一下。
近皇子皺著的眉頭鬆開了。
梅凌雲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說：「我不吃，你不用管我，趕緊處理你的事情。」
陸遙沒有話說了，只能站直了身子，面向臣子們，並不去坐御座，就在梅凌雲的邊上問：「有事情的就說吧。」
梅凌雲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心裡卻在狂吐槽，你要處理政務，要不坐在皇位上，要不在下面，也不能就這麼站在自己的身邊啊？這不是明顯給天下人看，自己是靠山嗎？真是鬱悶。
這些大家並不知道，大臣們趕緊上報。
左相先出來說：「啟稟公主殿下，昨天公主交代的事情都已經辦好了。行宮等處的宮女太監都已經送進宮裡了，宮裡的一些東西，不潔的物事都處理好了。皇上和眾妃子們也都裝裹好，放入棺木中了，靈堂也設置好了。」
「凌家也都抄家了。遵照公主的指示好，滅九族，家產充公，光是金銀就抄出來上千萬兩銀子，這些就夠買宮女太監的了。其餘的東西古董字畫，綾羅綢緞，珍寶物事，田產鋪面的契書，都已經送到了宮裡。內務府造冊，送到了內庫中。」
「還有屬於凌家的私軍，死士，清客，奴才該怎麼發落？」
陸遙說：「私軍編入敢死營，入和水陰國、麒國、上石國交界的邊軍中。死士全部都殺了。清客都族滅，奴才都殺了。」
左相心裡一凜，忙應下來。
倒是近皇子有些驚訝，這個妹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這麼大的殺心？
左相穩穩心神繼續說：「還有那些和凌家交好的臣子，都已經交出了家產，官職，請公主示下。」
陸遙說：「官職等等再說。家產都充入內庫。」
左相應下。
內務府的總管上前說：「內務府的損失也很大，內務府管轄的很多太監都死了。不過，好在內務府都是在宮外辦公，所以，匠作間的人都留下來了。臣昨天，帶著人進宮，把宮裡的都對著冊子統計一遍。除了那座小山，和小山上的殿閣，包括裡面的東西都損失了。其餘沒有少東西。」
「這是統計的冊子。其中，凌皇后和辰妃的東西都清理出來，光是金銀就有三百多萬兩銀子。還有一些銀票，總共是六百多萬兩銀子。這些都送到工部，預備修繕宮廷了。其餘的房產，地契，珍寶，綾羅綢緞，器物都放在公主居住的宮殿里了。請公主清點。」
陸遙點點頭說：「下了朝之後，我傳你過來，帶著人清點一遍。」
內務府的總管忙應下來。
工部尚書說：「皇宮內一切都上了孝，而且，過後需要修繕的東西，匠人也都準備好了。錢也收到了，應該夠的。只是，御花園裡，少了一座山，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平整起來，蓋新的大殿，還是挖成湖？」
陸遙不由得看看梅凌雲，這都是他弄出來的。其實，這一次，皇宮裡，除了人之外，其餘什麼損失都沒有。可是，梅凌雲那麼把山打的粉碎，就有了損失了。梅凌雲並沒有睜開眼。
陸遙沒有法子，只能說：「這個，等我和新皇商議好了，再說。」
工部尚書忙退下。
接著禮部尚書說：「啟稟公主，皇上和兩位皇后的喪禮已經準備好了，請定下來新皇人選。新皇為皇上發喪，頒布詔書。然後再繼位。」
陸遙點點頭說：「好，新皇就是我哥哥近皇子了。」
陸近這個時候，心情本來一直都是緊張的。聽了這句話，不由得一松。心裡對這個妹妹不由得親近，感激起來。更可況，他已經聽說了，昨天，這個妹妹就把自己的母親追封了皇后。
可是，這時候，一直沒有動靜的，梅凌雲突然說話了：「新皇是陸遠。」
大殿里，包括陸遙在內，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陸近的手心裡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