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造反

第六十七章:造反

「死了,殿下。」青衣稟報,「另一個呢?」瑞王問道。

「世子妃說就這麼關著,誰也不許管。」青衣傳話卻被瑞王瞪了一眼,連忙改口:「是陸姑娘。」

瑞王哈哈大笑:「她總是這樣,不忍下手又不肯放過,就聽她的吧,斷了條腿也熬不了幾天。」

他負手前行,看天已見亮,囑咐:「去盯著禮部準備本王的冊封大典,記得,從速從簡。」

「是。」青衣領命。

禮部也不失所望,迅速將一切操辦好,三日後,冊封大典開始。

夏承安如願以償地披上了四爪金龍的太子金袍,光明正大地站在了乾祥宮大殿的玉階之上,真正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距離問鼎至尊只差一步之遙。

皇帝的身體卻在三日內急轉直下,據太醫所說,是之前中毒的後遺症。

沈志也不知為何被留在宮中,成了皇帝最寵信的大臣。

陸昭錦一直默默無言地住在承平的寢殿里,承平公主見皇帝當真沒有急於處置衛家,這才真正安靜下來,試著相信陸昭錦的決定。

京中十分平靜,似乎只待太子被擒,便能讓一切回歸正軌。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太子卻遲遲不曾被抓住。

陸昭錦默不作聲,心裡卻好像明白了什麼,因為她在宮裡這麼久,也沒有發現至清。

皇宮是一塊肥美的大餐,至清不可能不想分一杯羹,而且玉璽既然這麼重要,瑞王也不會放心任由太子帶出去流落在外。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至清找到的那一杯羹,就是玉璽。

女孩子落子,圈住三顆黑子提出。

想必是太子出逃那晚,隨行的甲士里,多了一個人,所以才會一帆風順地逃出京師,還找到了幫手。

對面的綠衣丫頭一哆嗦:「小姐,奴婢,奴婢輸了。」

陸昭錦將兩人的棋簍對調,隨口道:「繼續。」

對面的綠綺一咬牙,繼續落子。

她從三日前就被叫進宮來伺候,本以為要面臨一番殘酷,沒想到陸昭錦竟然什麼都沒問,只是找她下棋,還不斷地讓她。

這讓綠綺心裡直打鼓,總是有些心不在焉。

事實上,托陸昭錦的福,綠喬和綠綺都會下棋,但綠綺下的卻遠不如心思深重的綠喬。

所以,綠喬想裝成綠綺的棋藝並不難,因此陸昭錦這樣,綠喬自以為根本不能識破自己是個假芯兒。

看來,陸昭錦還是偏心綠綺,即便綠綺也背叛了她,她也不忍呵斥綠綺半句。

而自己,卻被人像畜生一樣囚禁起來。

綠喬大恨,落子的聲音微大了些,一子下去,連提陸昭錦五子。

她心裡一驚,趕忙道:「都是小姐先前布好的局。」

「你能看出來也不容易。」陸昭錦看似漫不經心地回了句,繼續落子,心裡卻已經有了定論。

因為以綠綺的性子,她就算是害怕說出真相受罰,也忍不了三天。

可眼前這個綠綺已經足足跟她耗了三天,還全無悔過之意,一直以忐忑猶豫偽裝自己。

陸昭錦捏著黑子的手指微微用力,也沒心思再耗下去,索性道:「去請方家九小姐過來一趟吧。」

「是。」綠綺如蒙大赦地跑了出去。

陸昭錦看著她的背影,捏了捏眉心,想起了之前方九進宮的事。

當晚太子出逃,西城門的巡防營兵馬還未得令,不敢阻攔,待到反應過來時,人馬已不見蹤影。

禁軍統領親自追出去,卻連一個屍體都沒追到。

皇帝氣急,卻愣是沒有動用巡防營的一兵一卒。

加之太后病重,至使方國公府人人自危,只得將歸家省親的太子妃方七綁了獻給皇帝,以示忠心。

彼時方九剛找到陸昭廷,壯著膽子一訴衷腸,原本就是木頭芯兒的陸昭廷當然抓瞎,不知如何回應。但當晚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整個京城都在抓人,陸昭廷當然不會讓方九就這麼孤身一人回家。

所以她只好在陸家留了一晚,次日聽說是太子謀逆,太子妃被抓入宮,方九登時急了,也要入宮。

陸昭廷想開口挽留,卻也知道不該。

但看著方九絕望自嘲地輕笑,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心裡隱隱約約的那種空落卻開始漸漸浮起。

可惜方九沒有看到,因為當時她正面對病榻上的皇帝。

皇帝雖恨,卻挨不過清音郡主的情分,索性將姐妹倆一同鎖在太後宮里,美其名曰為太后侍疾。

因此,陸昭錦總算得見方九。

「也不知該怎麼稱呼,是世子妃,還是太子妃呢?」方九聲音柔柔軟軟,卻任誰都能聽出刺兒來。

三日不見,也當刮目。

方九是在譏諷,如今皇帝太后均病重,宗正們商量著商量著的就「不小心」把給山陽公主正名的事給耽擱了,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陸昭錦心知肚明。

但她這個身份尷尬的人卻依然住在承平公主的寢殿里,還比那公主更要自在隨意。

這全賴如今的太子對她這個「姑姑遺女」的精心照拂。

現在別人心裡怎麼想的,陸昭錦不必打聽也知道。

所以她沒有惱,只是坐在棋盤旁,伸手請她入座,「或許,都不是。」

方九心存芥蒂但還是就坐,她看了眼棋盤,隨手落子:「但人心向背,也很重要。」

「就像夏承賢,假傳聖旨,聚眾造反?」陸昭錦輕笑。

方九臉色並不好看。

她不知道太子到底中了什麼邪,但事實的確如此。

因為太子逃出京城后,以玉璽和長公主之名偽造皇帝聖旨,說是瑞王謀逆以妖術控制皇帝,成功收服了河南道一線的將領,待皇帝澄清的聖旨到時,當然為時已晚。

而皇帝因病重不能親臨,且空有兵符沒有玉璽印鑒,短期內也無法取信於人,倒是讓夏承賢鑽了空子。

皇帝氣個半死,心裡將太子與長公主恨的牙癢,卻無計可施,遭殃的只是留在京中的葉幼漣。

可憐以葉幼漣的腦子根本沒想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褫奪郡主封號關到宗正司。

開始時還大嚷大鬧,後來知道自己的夫君和母親竟然聯手造了皇帝的反,便成日擔憂會被一杯毒酒賜死,就此香消玉殞,聽說是病得不成樣子。

「你勿要見怪,」陸昭錦輕笑,算是安慰。

「我只是在想,太子下一步,會怎麼做。」

方九眉梢一挑,不確定她的意思。

哪個太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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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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