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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在餐廳里的人讓餐桌旁的人和狗都齊齊愣住了,最後還是球球最先反應過來,它蹭的一下攔在了祁陽的身前,沖他汪汪叫著。
看到球球,祁陽禁不住的瑟縮了一下,雖然球球的身形不大,就那麼小一點,但架不住它凶啊,尤其是祁陽一個月之前還被這隻丁點大的小狗咬過,簡直都要對這狗有心理陰影了。
何術舒之前還因為祁陽的突然出現而有些愣神,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原主的小情人,但是現在見到球球這樣,卻也是不能不管的,他皺了皺眉頭,出聲道:「球球。」
聽到何術舒的聲音,那隻小狗動了動毛茸茸的耳朵,總算是不叫了,但依然站在那裡沒有挪動地方,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威懾。
見到那個叫祁陽的少年被球球堵在那裡不敢動彈的可憐樣子,何術舒只能走過去,俯身將攔在路上的球球抱了起來,然後對少年道:「晚上吃了嗎,要不要一起用點?」
祁陽聽到金主的話,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很自發的走到了何術舒旁邊的座位。
坐在對面位子始終一言不發的沈清畫見到祁陽的舉動,眼眸忍不住又幽深了些許。
何術舒顯然也沒想到祁陽會直接選這個位子,尤其是他發現當他走過去之後,祁陽又開始變得萬分僵硬,顯然是對他懷裡抱著的球球很懼怕。而球球這個小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動物的直覺,能夠察覺到那個人很怕它,就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對方,一點也不帶分神的。
對於這個局面,何術舒也是想嘆息,他抱著球球的姿勢其實距離祁陽並不遠,畢竟兩人的座位是挨著的,尤其是球球這小傢伙稍不留神就扒著他的手臂往祁陽那邊看去,那精神十足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能竄過去。但他又不能把球球放下來,因為如果一放下來,能夠自由行動的小東西一定馬上跑到祁陽那裡了,這小東西可是確實有過咬祁陽的先例的。
所以何術舒是真的不明白了,既然這個叫祁陽的少年這麼害怕球球,那又為什麼要擠在他旁邊坐呢?
雖然有些無法理解,但是何術舒見到對方一直僵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樣子也確實有點可憐,所以最後何術舒抬眼掃了一眼餐桌上的人,選擇了搬救兵。
他起身走到了坐在對面的沈清畫面前,舉著手中的球球道:「能幫我抱一會嗎。」
沈清畫看著身前神情溫和的男人,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無法拒絕的伸手將那隻小狗接了過來。
正常情況下球球被何術舒交給沈清畫抱的時候,必然會掙扎扭動著表達抗議,而今天的它則掙扎的格外激烈,但是原因則少見的第一次不是因為它被沈清畫這個賤-人抱,而是因為它的那個小情人祁陽。
事實上在看到祁陽登門的那一刻它就有一種心驚膽顫的預感,因為它總感覺祁陽會做出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來。畢竟祁陽以前和它在一起是個什麼相處模式,尤其是有沈清畫在場的情形是個什麼相處模式,它實在是太清楚了。這樣想著,顧北達頓時扭得更厲害,也叫的更厲害了。
然而這隻鬧騰小狗所有的掙扎都被抱著它的那白皙手掌給無情鎮壓了,看得出這雙手的主人此時心情非常不好,對於所有掙扎那兩手宛如鋼澆鐵鑄一般紋絲不動不說,力道也比往常要大上很多。
要說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邊氣氛暗流涌動時,另一邊的祁陽見到球球被送走後,真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瞬間感覺世界都清新了,也是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到,金主居然把球球給了沈清畫?!
擦擦眼睛再看過去,對面還是沈清畫穩穩抱著球球的一幕,祁陽是真的驚訝了,他看到了什麼!他居然看到了金主把球球那隻狗給沈清畫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只離開了一個月,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祁陽腦海中飛速轉過了沈清畫難道已經與金主盡釋前嫌,重歸於好的猜測。可是很快他就把自己的這個猜測打散了,就金主和沈清畫以前那個關係,能重歸於好鬼才信,也許是球球那隻愛咬人的狗也終於被金主嫌棄了,所以才交給了同樣不受寵的沈清畫抱著,祁陽心裡這樣想著,才總算舒服了一點。
雖然祁陽心裡深深感覺球球那隻狗就是個生化武器,誰抱誰倒霉,根本沒有什麼好羨慕的,但是之前腦海中冒出的那個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想,還是讓他生出了些危機感,畢竟以沈清畫那個外貌,如果真的和金主重歸於好了,那還有他什麼事啊。
經過前段時間金主給他拿下了那個男二的角色,又讓司機接送他去打疫苗的事情后,他發現自己是越發的捨不得這個金主了,否則怎麼會在沒有金主傳召的情況下主動前來,還不就是想好好培養感情嗎。不過現在的情況他也不是沒有可能爭一爭的,畢竟以金主和沈清畫以前的那種情形想要恢復關係實在是太困難了,就是有那麼點小火苗了,只要他和金主多做做之前半年經常在沈清畫面前做的那些事情,幫助沈清畫回憶回憶那些痛苦記憶,相信對方怎麼也不會傻到繼續往金主這個火坑裡跳,祁陽盤算完畢,頓時今天要好好表現一番的鬥志更加昂-揚了。
於是回到座位的何術舒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嘴邊就多了一片被筷子夾著的筍片,而那筷子的主人,正是剛剛還被狗嚇得不敢動彈的祁陽少年。
餐桌對面見到這一幕的一人一狗齊齊目光一沉,在這一刻的神色竟然分外相似,甚至於某隻小狗的心裡還生出了果然如此的沉重感嘆。
何術舒眼見少年滿臉笑意,纖纖素手持著筷子,一副要餵給他吃的樣子,連忙尷尬的將對方的手按了下來,「不用了,我自己來。」
祁陽一愣,顯然沒想到金主居然會拒絕這個動作,要知道以前在沈清畫面前,可都是怎麼親密怎麼來的,難道是金主今天胃口不好,不想吃筍片?祁陽頓了頓,決定再接再厲,只是這一次他放棄了餵食的路子,而是決定直接上手。
你問何術舒吃飯吃的好好的,腰上突然環上來一雙手,還非常不規矩的摸來摸去是什麼感覺,總之何術舒是完全懵逼的,甚至他筷子上夾的東西都直接嚇掉了,死機兩秒后,他立刻抓住了那還要往下探去的手,緊緊盯著那個少年,「你……」
然而祁陽顯然誤解了何術舒的意思,他直接挺起身來,少年柔韌的身體幾乎完全貼在了金主的身上,這些還不算,他熟門熟路的舔上了金主的耳墜,故意往裡面輕輕吹著氣,少年帶著點媚意又不容錯認的聲音伴著那輕暖的氣流直往那耳朵里鑽去,「親愛的,我明天不用去劇組,今天晚上隨便你怎麼玩怎麼樣。」
轟隆一聲,何術舒好像聽到了自己三觀碎裂的聲音。
祁陽的話音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卻也足夠這餐桌上的所有人都聽見,更別提對面那一人一狗一直在一錯不錯的盯著他們了。幾乎在瞬間,餐桌對面的沈清畫險些捏斷手中的筷子,而球球則感覺眼前一黑,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祁陽,好,你很好!又占他喜歡的人的便宜又抹黑他的光輝形象,這兩件事情你都做了,你這樣以後還讓他怎麼去追冒牌貨!
某隻心中鬱悶到極致又無法發泄結果,只能化為一連串帶著咆哮的汪汪聲沖著對面的祁陽而去,事實上如果不是它這個身體本來就是小黑球的樣子,估計任誰也能看到它此時的臉已經比黑炭還要黑。
而祁陽身為抱大腿箇中好手,那撩人的手段自然是隨手就來,一舉一動都是段數高超,當然以前的他並不愛撩撥金主,因為顧北達那男人實在是太能讓人感覺到挫敗的滋味了,就是去撩一根木頭也比撩他好,祁陽本以為今天也就這樣了,但是誰知道他往對方耳洞里送了那麼一句話之後,突然非常驚奇的發現,他面前男人的耳根,居然肉眼可見的紅了,還有那僵硬無比的身體是怎麼回事,這種反應,好純情啊!
雖然心中滿是不可思議的感覺,甚至讓祁陽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抱錯人了,但是這麼純情的反應還是讓他心癢難耐,一時之間玩心大起,就想含住那近在咫尺的微紅耳墜再來那麼一口,可是怎麼突然感覺那狗叫聲距離一下變近了?
祁陽本是隨意的一抬眼,然後旋即就嚇得魂飛天外,因為那噩夢般的黑球正在地上向著他飛奔而來。
「啊啊啊!」祁陽一聲驚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跳了起來,甚至險些跌倒在了地上,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再次被這隻狗咬上一口時,那隻狗卻在距離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他甚至還能看到那狗嘴裡的尖牙。
祁陽驚魂未定的順著那將球球抱起來的白皙手腕,看到了一張面無表情,但卻面容極美的臉。
沈清畫將球球重新抱進懷裡,看著面前面容妖媚的少年,語調平靜道:「不好意思,剛剛球球突然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