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解鈞與桓致

奔出皇宮跨上馬背的瞬間，解鈞才想起自己並沒有向黎紹詢問桓致此時人在哪裡，不想浪費時間回宮再問一遍，解鈞將長安城中所有風景秀麗的地方都回想一遍，然後策馬狂奔，挨個地方跑了一遍。

解鈞的運氣也是不太好，這樣依次跑下來，竟是跑到最後一個地方才找到桓致。

當解鈞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桓致面前時，桓致傻眼。

「姐、姐夫？」桓致騰地站了起來，呆愣地看著解鈞，「姐夫你怎麼來了？」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跟我說？」解鈞蹙眉看著桓致。

桓致撓撓頭，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坐在一旁的雍夫人見狀輕笑一聲：「解大人既然來了那就坐下來幫青予把把關吧。」

「不、不用了，」桓致連忙推辭道，「姐夫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吧？」

「沒有，」解鈞不假思索地說道，然後就在桓致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我沒什麼事情要忙，就幫你看看。」

「啊？……哦。」搔搔嘴角，桓致也坐了下來。

被雍夫人介紹給桓致的姑娘是禮部尚書家的女兒，這姑娘今日跟著家人外出，並不知道桓致會在一旁看著，因此言行舉止上也沒有約束自己，平日里是怎樣的，這會兒就是怎樣的。

雍夫人是覺得這姑娘不錯，而且又是禮部尚書的女兒，跟桓致也算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可這樣與桓致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姑娘雍夫人已經給桓致介紹過好幾個了，只是桓致一個都沒看上。

大概是女人的直覺起了些作用，雍夫人總覺得桓致的心裡是已經有了意中人的，但大概連桓致自己都還沒有自覺，不然這麼多姑娘，桓致怎麼就一個都看不上呢？

「青予，」雍夫人突然開口問桓致道，「跟我說說，你到底是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我……」要回答之前，桓致瞄了解鈞一眼，然後才說道，「我也沒什麼要求。」

聞言，雍夫人嘆了口氣，道：「我每次問你你都說沒要求，可不管是誰你都看不上，青予，你這是逗著我玩呢？」

「不敢不敢，」桓致忙沖著雍夫人諂笑兩聲，「我哪兒敢啊，可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瞧著都是一個模樣。」

「怎麼就都是一個模樣了！」雍夫人氣得瞪眼，「就算你一時之間無法判斷對方的品行，可看樣貌總行吧？就我帶你看過的這些姑娘，你說說你最喜歡哪個的樣貌？」

「我……」

桓致一臉尷尬。

就算雍夫人這樣問他，他也不知道啊！他真的是看誰都長一個樣，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區別來。

解鈞突然插嘴道：「勞夫人費心，但除了亡妻，青予很少有機會跟女人相處，夫人就讓他這樣看，他大概是真的看不出什麼。」

而且雍夫人今日的目標是那個禮部尚書的女兒吧？聽說那姑娘的脾氣可不太好啊。

聽了解鈞的話，雍夫人一愣，隨即笑道：「對對對，是我的疏忽。既然如此，青予你也別在這兒坐著了，反正也看不出什麼，你就上前去搭個話吧。」

「啊？」桓致愕然地看著雍夫人，「不是……我跟人家連見都沒見過，突然上去搭話，人家該以為是哪裡來的登徒子了！」

「瞧你這話說得！」雍夫人嗔瞪了桓致一眼，「你跟我賣乖是嗎？這長安城裡還有人不認得你晉陽侯嗎？陛下和殿下都這樣重用你了，他們若是還不認得你的模樣，那也就別在長安城裡待著了！

我可跟你說，這些姑娘可都不是我去找來的，那是人家主動來找我的。都知道你晉陽侯到了該成親的年紀，都搶著要認識你，大概巴不得你主動上前搭話。」

「可是……」

「青予你就去試試吧，」解鈞也贊同了雍夫人的提議，「你就去試試看吧，不行就不行，也沒什麼的。」

解鈞這樣一說，桓致便將方才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猶豫半晌才站起來，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往那個姑娘那邊走去。

解鈞望著桓致的背影，心情複雜。

青予終於也長大了，不知不覺竟就到了該娶妻的年紀，若真的跟誰家的姑娘定了親，那不出兩年大概就要從解府搬出去了，到那時，解府里就只剩下他跟元世了。

這樣想著，解鈞的心情就更複雜了。

見解鈞的臉上只有擔心沒有喜悅，雍夫人笑道：「解大人不必擔心，青予一定能娶到個賢良淑德的妻子的。」

聞言，解鈞乾笑兩聲：「是不是賢良淑德倒是無所謂，青予喜歡就好。」

就像他與亡妻、雍寧與雍夫人、陛下與殿下，平心而論，他們每一個都不是什麼好人，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他們也沒做到多少，在有些人眼裡他們甚至是十惡不赦的，可對彼此來說，他們是最好的，要做夫妻，這樣就足夠了。

「解大人能這樣說，我就放心多了，」雍夫人打趣道，「我還怕解大人挑剔，那可就真是不好辦了。」

「我能挑剔什麼……」解鈞笑笑，可轉眼再看一眼已經跟桓致說上話的姑娘，解鈞又蹙起了眉，「可是夫人，我聽人說禮部尚書的這個女兒脾氣似乎不太好。」

雍夫人的眼角一跳，不由地斜了解鈞一眼。

才說解鈞不挑剔，他就開始找毛病了。

「再不好能不好到哪兒去？還能跟我比嗎？」

解鈞一愣，看著雍夫人乾笑兩聲。

雍夫人的脾氣其實不差，但那是對外，面對雍寧時，雍夫人可從來沒客氣過，可雍寧是樂在其中，若換了青予……他還是希望青予能找一個溫順老實的姑娘，知道心疼青予，也會照顧青予。

若青予娶妻后還能住在解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