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誰更金貴(二合一大章)
東海老龍心頭憋氣,說話也便帶出幾分威武。
西海老龍他們知道他前一日里喪子時的悲憤,此時聽他這般說也配合的帶人去到後院。
侍衛受著天帝暗中的指示上前攔截,將通往後院的通道攔的死死的。
西海老龍也是多年沒有耍過威風,剛剛看著東海老龍拍桌摔凳的好不威風,就迫切的也想找找存在感。
這些侍衛雖然配合不錯,攻防有序。但到底修為的差距擺在這裡,他都不用動手,只釋放出威壓就已是讓侍衛再無法上前。
幾人分做幾路進到後院,將天帝的兒子們,尤其是嫡出的幾個兒子全部拎到了書房外的空地上。
「大哥,人已經帶過來了。」
東海老龍聞言挑釁的一笑,對著天帝很是不客氣:「清鴻可是有什麼話要對幾位兒子講?你也知道那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一個不留神小命都會不保,可是有什麼遺言要讓你那幾個乖兒子交代一下?」
天帝氣的渾身發抖,但身旁人按著他的手臂太過用力,他掙扎了幾次都掙脫不開。
「東海老龍,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你若是敢做初一,就不要怪我會做十五。」
「喲,說的我好怕啊,」東海老龍誇張的用手捂著胸口:「你們天宮真是厲害,這個時候還能對著我們這樣放狠話。真是有力氣也只敢對我們這些自己人用,對著魔人,連面都不敢露一個,還好意思自稱天帝,呸!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今天說什麼都沒用,再過半個時辰我就會讓人待帶他們去戰場,到了那裡就生死各安天命!我告訴你安清鴻,不是只有你的兒子才夠金貴,我們送到前線去的小輩,哪一個都不比他們差。
「剛剛你的話說的不對,是你先做了初一,所以我們才會過來做十五,是你算計的太狠,試圖用仙界眾人的性命去謀算你那一點利益,所以現在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們除了唾棄你,你以為還有用別的眼光來看你?
「你以為你在我們眼裡同垃圾有什麼區別。」
天帝渾身哆嗦著,順風順水過了這麼多年,就是當年被清霜算計著著了樂仙子的道,他那是也沒有現在這般狼狽。
他只覺自己如同未著寸縷的站在寒風裡,受著身旁人的指指點點。身和心都一點點變冷,透著寒意。
「你到底想怎麼樣?」
再是硬氣不起來,天帝聲音中帶著幾分哀求,他的兒子,他費盡心血的兒子,每一個他都為他們規劃了美好的未來,只等合適的時機就能帶領天宮更進一步。
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送往前方的戰場。
「不想怎麼樣,就是我們經歷過的,你也不要太不合群,也一樣經歷一遍比較好。」
「不要,不行,我的兒子不能去戰場,絕對不能。」天帝尖叫著,再顧不得風光和體面,此時的他如同被逼到角落裡的兔子,紅著眼睛,瘋狂的搖頭。
「憑什麼你的兒子不能?你真以為你和你的種比我們金貴?」
東海老龍似是厭煩這個問題,對著天帝身邊的兩人打了個眼色,那二人配合的將天帝架出了書房。
天帝一出來,被人壓著肩膀的安瑾、安韶就不停的聳動,安瑾對著天帝大喊:「父君,這些是什麼人,怎麼可以擅自闖入天宮的後院,實在是該死。」
該死?東海老龍並著一旁的幾人笑的更有些諷刺。
「有什麼遺言趕緊交代吧,我們還趕時間。」
「咱們有事好商量好不好,你們說你們想要什麼,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給你們,只要能放過我的兒子。」
天帝頭上的金冠在掙扎中從頭上滑落,被他身旁的兩人一人踩了一腳,徹底踩扁。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背上,衣衫也因為數次掙扎而顯得極為凌亂。
「父君,這些是什麼人,讓他們放開我們。」
安瑾依舊看不清形勢的大呼小叫,天帝冷著臉趕緊大喊:「閉嘴。」
這幾個兒子哪裡都好,就是有些被他慣壞,總是看不清形勢。
「趕緊把材料交出來,我們還著急去尋凶獸。」東海老龍已是也不願同他多廢話,伸出一隻手攤在天帝的面前等著拿東西。
一左一右的兩人稍稍將天帝放開一點,他哆嗦著拉開胸前的衣襟取出一枚掛在脖子上的玉符,玉符上流光似水,一看就知絕非凡品。
「我這裡沒有空的寶囊。」他神識探入玉符搜了一下,看著裡面小山般的舊藏,心中又是一陣陣抽疼。
「就知道還會有這樣那樣的推諉。」東海老龍不耐煩的朝他丟了數個寶囊過去:「趕緊。」
天帝雙手哆嗦的很勻稱,一件件往寶囊中挪著這樣那樣的東西,每挪去一件,心就疼上一分,到了後面已是疼的有些麻木。
「早這麼識相,也許我們還能念你一分好,下次記得,做人啊不要太自私,不要總想著一個人就能將這天底下所有的便宜都佔到了!你還沒有這份福氣。」
東海老龍手臂一揮,帶著眾人呼啦啦又退了出去,只是離開時將天帝那幾個兒子全部帶走了。
天帝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眾人離去方向。
百般算計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還搭上了他最為看重的幾個兒子,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大哥真厲害!你剛剛在天宮實在是威風霸氣,看的小弟都心生膜拜。」
出了天宮,一行人向著前方的戰場而去,西海老龍小心的湊到東海老龍身邊來吹捧。
「真的很威風?」
東海老龍也沒想到自己混了這麼多年,臨到頭還能有如此霸氣的一面,心中也是好一番得意。
「大哥,咱們真要將那幾個小傢伙送到戰場上嗎?」
西海老龍看著身後依舊摸不清狀況的幾個傢伙,稍稍有些頭疼,這要是真送到戰場上,讓他們幾人送了命,他們怕是真要同天宮結仇了。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顧慮嗎?你要知道我們剛剛在天宮這麼做就已經是撕破臉,沒什麼轉圜的餘地了。」
東海老龍順著西海老龍的視線也朝著安韶他們幾人看去:「我的幾個兒子全都隕滅在前線,為什麼我的孩子可以犧牲他安清鴻的就不行?」
東海老龍如同陷入執念,他當初派幾個兒子去戰場也是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是想讓他們去撈點戰功,待仙魔大戰結束之後可以受到天地的晉封而晉級。
他自己當初也是打著小算盤,只是沒想到戰事真如雲水的戰報中那麼嚴峻和慘烈。
「那安清鴻交出來的那些材料呢,咱們是不是?嗯?」西海老龍搓著手,挑著眉笑的很是猥瑣。
「你以為我剛剛在天宮說的話都是放屁嗎?」東海老龍一把將人推開:「當然是要湊齊材料去找凶獸,這一次的仙魔大戰總覺得透著一絲詭異,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你最好收一收你的小心思,將你手中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顧咱們兄弟多年的情分。」
東海老龍突然換上嚴肅正直的套路讓其他幾人都有些懵,撓著頭總覺他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
「大哥,你真的沒事?」
西海老龍剛這麼試探性的問上一句,就被東海老龍一巴掌拍在頭上。
「能有什麼事,你們都抓緊,趕在到前線前我要將材料湊夠。有人在戰場附近看到了幾頭凶獸的出沒,我們正好可以把事情一併都辦了。」
到了這時候,西海老龍心頭雖然依舊存著一分僥倖,但也僅僅是一分,他乖乖的查看著戒指中為數不多的存貨,算計著能拿什麼東西出來不會再被東海老龍打頭。
雲水和秋木護著神君們還有少部分修為不高的小輩一同退至神魔谷。
谷中常年障目的黑灰色霧氣已經隨著大戰的打響消散得只余輕輕薄薄的一層。
這一仗用慘敗來形容都算作仁慈,在谷中最狹窄的通道旁做了簡單的布置,所有人都盤腿坐在地上休息,那幾個一早就退進來想要倒買倒賣的傢伙,很不會看眼色的又湊了上來。
「上好的金瘡葯、補仙丹,最趁手的仙劍、仙棒,防禦極佳的短馬褂,來來來,有需要的都湊過來看看,保證大家買了一定不後悔。」
彥九正忙著查看幾個兒子的狀況,聽著叫賣聲,想著彥煦自爆前的慘烈,心頭的悲憤再次湧起,大步朝著幾人就走了過去。
「發戰爭財是不是很開心?」
陰測測的聲音讓兜賣的幾人下意識的都縮了縮脖子,為首的一人鼻下兩撇小鬍子上下抖動著,縮著脖子很沒底氣的小聲嚷嚷:「又沒人規定不能在這裡賣東西,再,再說,我們兄弟幾人也是好心,還不是怕大家受傷了沒有適合的丹藥,要出戰又沒有趁手的仙器。」
「呵呵呵~」彥九笑的發冷,突然抬手揪住小鬍子胸前的衣襟將人從地上提起,大力將人撞到後面的崖壁上:「你們可是知道,就因為你們在那裡大呼小叫,招呼所謂的好兄弟先一步退進神魔谷,才讓魔界看破我們意圖大兵壓境,讓場上的將士全部隕落?!」
小鬍子眼神閃爍,目光從一旁的眾人身上掃過,發現退進來的仙人果然少之又少。
「你,你快將我放下,我們又不是故意的,只能怪你們的意圖太明顯,又不小心被魔人看破了,跟我們兄弟幾個有什麼關係。」
這種時候一定不能認錯,小鬍子不敢看彥九,只雙手去他推彥九的手臂。
彥九心中本就悲痛,被他這無力取鬧的話一激,手上一用力對著對面的崖壁就將人狠狠的甩了上去。
小鬍子修為並不高,從下界飛升上來還沒多少時日。在下界做慣了人上人,一到這仙界突然變作修為最低,地位最低的一群人,怎樣都無法適應,不甘心就這樣庸庸碌碌,這才將主意動到了仙魔大戰上。
此時彥九運足了十成力,小鬍子只覺眼前先是一閃,接著就是一黑,一口心頭血吐出來,人直接就昏死過去。
他的幾個兄弟再是不敢上前,連他也顧不上,朝著神魔谷內里的方向就奔了進去。
「你又何必如此動怒。」
老鳳凰上前來拉彥九,拉了兩下卻是沒有拉動。
「叔父,你知道小六他,小六他還那麼小,同小七一樣,他都還沒有成年。」
彥九聲音有幾分哽咽,幾個孩子都是他的心頭肉,就這麼突然間缺了一個,讓他如何能不難受。
老鳳凰嘆息著拍了拍彥九的後背,張張口卻是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喪子之痛又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消去的。
谷中眾人都沉默著療傷打坐,雲水與清霜湊在一起,試著在這狹窄之處布上一些陣法來爭取些時間。
「你說七尾狸貓一直所說的那種可以抽取人體內仙力和生機的陣法能不能用在魔人身上?」
情勢太過危急,清霜已是想不到更適合的陣法。
「應該可以,但那陣法你我都只是聽說和看過一遍,如何從疊套的陣法中剝離出來,還沒有時間來研究,時間如此緊張怕是沒辦法用在谷中。」
雲水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以前的信念是支撐到羲煜從蠻荒中出來,但到了此時此刻,羲煜就算能出來怕是也沒有太大的用處了。
清霜默默的退回到一旁,他的心中同樣迷茫。
魔界並不會好心的給他們休整的時間,雲水他們退進谷中沒過多久,谷外就傳來轟鳴聲,整個峽谷都隨之一起震顫。
「怎麼回事?」
雲水快速的從地上起身,仗著修為的優勢準備去探查,被秋木一把按下。
「我去。」
墨綠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雲水心中總有些不安,坐在地上怎樣都無法入定,只能扯著脖子朝著谷外張望。
「在炸谷。」
秋木一身塵土的回來,面色無比嚴肅,形勢總是會比他們的想象還要再嚴重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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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了,地鐵里居然開始有座位,車廂中空蕩蕩,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
坤子要後天才能動身回老家,想著好吃的羊腿,火鍋,全身的肉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