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另一對惡魔主僕
面對一個港漫風的彪形大漢，蘇墨頓時覺得壓力很大。
這跟說好的完全不一樣啊！
誇讚了一下蘇墨的反應力，彪形大漢就不再理會蘇墨，轉頭看向了房間裡面一個衣著華麗，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
儘管那個彪形大漢帶著一身濃烈的血腥味，一路上殺掉了不少人闖了進來，但是那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臉上並沒有什麼驚慌的神色，反而帶著一絲狂熱。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人就是莉絲夫人口中的島嶼負責人——喬伊斯了。
「奉行吾主的命令，你，葬了！」彪形大漢伸出一根手指，指點著喬伊斯說道。
他的主人，則是一個看起來比特蘭東還要小上幾歲的小男孩，身材瘦弱無比，穿著一身由兩塊白布縫合的破衣服蔽體，露在外面的四肢跟竹竿似的，看起來一副營養不良模樣。
不用說，這個人也是島嶼之上用來召喚惡魔的祭品了。從他模樣來看，特蘭東這個祭品的待遇應該是島上最好的——由此可見，無論是哪個世界，都是看臉的啊！
特蘭東作為待遇最好的祭品，依然有著濃烈的怨氣，那眼前男孩的怨恨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那張臉上帶著極為可怕的怨－毒表情，就好像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怨靈一模一樣，擇人慾噬。
「終於成功了啊。」聽到那個彪形大漢的話，喬伊斯依然沒有露出什麼害怕的神色，眼中的狂熱反而愈發嚴重了，「果然惡魔是真實存在的，我找到了召喚出惡魔的辦法，哈哈哈！」
「殺了他！」那個男孩從牙縫裡面擠出了幾個字，「然後把島上的人都給我殺光！」
「咳咳，不要遷怒無辜啊。」旁邊的蘇墨出聲，「我是新來的，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殺了他們……」男孩轉頭看了蘇墨一眼，臉上浮現出殘酷無比的笑容，接著轉身命令道。
「嘖，腦子已經壞掉了？」蘇墨嘟囔了一句，身子一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他消失的一剎那，背後的牆壁之上又多了兩枚明亮的餐刀。
那個彪形大漢，很明顯也是被召喚出來的惡魔。
雖然看起來很有港漫風，但是充滿肌肉的港漫風不意味著沒有戰鬥頭腦，旁邊的大量旁白其實也可以當做他們的心理活動。
喬伊斯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什麼時候殺掉都可以。而這個剛剛出現的人，阿諾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威脅，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肯定不是單純的人類。
因為，人類的武器是沒有辦法傷到惡魔的。
有了威脅，自然要第一時間清除，從而避免意外，對於那個被冤魂扭曲的靈魂，阿諾可是志在必得。
剛剛避開了那餐刀，蘇墨的頭髮就飄揚了起來，一隻巨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破空之聲直接朝著他的腦袋轟了過來。
阿諾那比健美先生都要可怕的身材可不是擺設，餐刀是他的武器，而拳頭更是他的武器。
轟！
一聲巨響，牆壁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阿諾的拳頭轟穿了牆壁，碎石向後飛去，直接撞碎了高塔的外部牆壁，讓原本昏暗的房間內多出了一道亮光。
「怎麼可能避開？」
阿諾心裡微微一驚，他的拳頭完全是轟在對方躲避的必經之路之上。避開了餐刀之後，對方的腳尖甚至才堪堪碰到地面，根本沒有用力借力的可能性，怎麼可能在瞬間避開他的拳頭？
剛才那一瞬間，對方似乎化作了影子？
「將軍。」
還沒阿諾想明白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避開自己拳頭的時候，背後就傳來了聲音。
阿諾轉身，就看到自己已經預定的「食物」已經落到了別人的手中。
蘇墨站在那個小男孩旁邊，對著阿諾笑了笑。他的一隻手輕輕放在那個小男孩的頭上，看上去像是在輕撫，但是阿諾明白，只是對方稍稍用力，一切都會結束。
主人死亡，惡魔其實是不會受到什麼影響的——除非是惡魔在契約沒有完成的時候主動出手幹掉了自己的主人。
這裡的主動出手只是包含單純主動的武力傷害，如果惡魔有意設計陰死了自己的主人，惡魔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當然，相對的，主人的死亡，惡魔的契約也不可能完成。惡魔非但不能得到其死後的靈魂，還會在第一時間被送回到地獄當中。
對於阿諾來說，這個弱小的世界相當具有吸引力，還有那已經被仇恨吞噬掉的靈魂簡直就是無上美味，自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放棄掉。
「不要緊張，大家自己人，其實我也是被召喚出來的。」蘇墨對著阿諾說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阿諾眯了眯雙眼，沒有說話。
他沒有從對方的身上嗅到任何同類的氣息，但是從對方那詭異的情況來看，說不定是他從未見過的惡魔種類？
畢竟地獄那麼大，阿諾也只是一個其中的惡魔而已。在這個人間是足夠叱吒風雲了，丟回到地獄當中就顯得相當普通了。
「你也是被我召喚出來的惡魔？」阿諾沒有說話，蘇墨旁邊的小鬼倒是開口了，臉上驚恐的神色開始消失。
「嗯，我原本對特蘭東不太滿意，不過現在看來，那個孩子的素質真的是太高了。」蘇墨看了身邊的小鬼一樣，笑著說道，「你覺得我像是被你召喚出來的嗎？」
那個小鬼身子一抖，沒有說話，看樣子也沒有蠢到極點。
「好了，言歸正傳。」
蘇墨指著旁邊喬伊斯說道，「這個人，還有島上的人，不能殺，至少暫時不能殺，他們也還有用。」
阿諾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他的主人。身為一個惡魔，他其實是沒有什麼立場的，他的主人說殺他就殺，說不殺他就不殺。
「不行！」
蘇墨身邊的小鬼大叫了起來，尖細的嗓子刺得人一陣耳朵發疼。
「唉，小孩子怎麼不就懂呢？」蘇墨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看看，你不答應的話就會直接死在這裡，不想實現自己的復仇願望嗎？」
那小鬼沒有說話，雖然各方面還有聰明程度都比不上特蘭東，但是作為一個召喚出了惡魔並且直接殺到了這裡的人，他的程度還是超過了他的年齡。
「你想要做什麼？」那小鬼已經認定了蘇墨也是惡魔之一，這麼說來的話，他也有一個主人。
那麼，雙方是不是存在著合作的可能性呢？
「我要幹什麼？」
蘇墨笑了一下，「我可是一個惡魔啊。你應該問，我的主人想要幹什麼，我想，或許你們會有共同的願望？」
要說服一個小鬼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特別是在他意識到自己的性命被人完全掌控的時候。
蘇墨讓在房間外面呆了一會兒，嚇得雙腿發軟，都快站不住的莉絲夫人帶著這個小鬼去塔底去找特蘭東。他相信，自己的這個出身貴族的少爺，肯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如果連這樣的小鬼都搞不定的話，那個傢伙直接買塊豆腐塊撞死算了，不用去實現什麼找到所有仇人都幹掉這樣的願望了。
這個願望，想要實現，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特蘭東願望當中的仇人，可不僅僅是島嶼上的這些人，還有包括將其送到島嶼之上的幕後黑手，島嶼的創建人，還有……造成他父母離奇死亡的幕後黑手。
簡而言之，這將會是一場盛大而漫長的復仇劇。
相比之下，剛才那個小鬼「幹掉島上的其他人」這個願望就顯得極為簡單粗暴了，對於阿諾而言，根本就是一個簡單的短線任務。
前提是沒有蘇墨這個攪局者的出現的話。
「話說，那個小鬼的願望是殺掉島上的其他人，我們難道也在範疇之內。」蘇墨對著阿諾說道。
「就看你的主人怎麼說服他了。」阿諾列開嘴巴笑了起來。
契約的力量並不死板，說是漏洞也好，說是人性化也好，其中有著不少操作的餘地。作為契約的主體——非惡魔一方，契約的束縛其實很少，無非最後付出的代價是絕對強制的。
而契約完成也不是什麼量化數據，而是一個相對模糊的概念。準確地說，是一條線，只要這條線達到了，契約就算是完成了。
這條線大概的位置在哪裡，並非是絕對的一成不變，可以根據「主人」一方相對做一些改變。比如剛才那個小鬼的願望是殺掉島嶼上的其他人，這個「其他人」就有著不小的操作餘地。
這裡的「其他人」不是指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更加準確地說，應該是島嶼上的敵對方，那些把他當做祭品折磨他的一些人。
對於同樣命運的祭品，他本身並沒有恨意。
只要他內心沒有扭曲到一定要幹掉島嶼上除他與惡魔之外的所有人，特蘭東等一小部分人不死，最後契約依然會被判定完成。
當然，這操作的餘地，只會在「主人」許可的情況下將完成契約的那條線下降一點，下降太多或者升高都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