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淮國的少年戰神(二更)
很快的,太子的手背就被抓出了道道血痕,鮮血淋漓,顯得格外的恐怖,他卻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魔怔了一般,嘴裡不停念叨著,「金南國是屬於我們的,金南國要完了,我們也活不下去了……」
念著念著他就低低笑了起來,拿著劍的手一揚……
噗!
劍刺入肉中的聲音響起,同時頭皮上的疼痛也在這一刻遠去,錦寧獃獃的低頭,看著從心口刺穿的劍,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軟倒在地毯上,抽搐了一下,口裡湧出大量的鮮血,在她徹底斷了呼吸之前,一雙眼睛還死死盯著太子償。
太子低頭看著地上錦寧的屍體,低聲笑著,拖著手裡的劍踉蹌著走了出去。
宮殿里再一次寂靜下來,原本剩下的唯一的侍女,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在錦寧屍身旁停下,蹲下了身,伸出蒼白的手指輕輕在那張臉上摩挲著,許久之後,大殿里響起一個飄渺的聲音。
「我說過不久之後你就再也見不到這張臉的主人了……而我,就是這張臉的主人啊……咯咯……」來的人赫然就是本該離開了的千媛攖。
她還是那身黑裙,臉上卻覆著一張面具,千媛蹲在那裡許久才離開,走時將一個盒子放在了錦寧的身旁。
本該是半個多月的路程,生生被嚴謨等人縮短了一半,一行人到達邊境的時候,並沒有多做停留,又立馬動身往金南國都城而去,這一次卻是沒有再做喬裝了,他們一路通過被大漢所佔領的都城,竟也沒有立刻將消息散出去。
而一直停留在金南國都城外的人馬真正得知嚴謨過來的消息時,嚴謨等人離金南國都城也不過是兩天的路程了。
淮國主將帳篷內,探子剛將此事報告,一幹將領俱都抬首望著上方的年輕將軍——淮國素來有少年戰神之稱的陸行。
陸行從探子退下之後就沒有說過話,微微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底下一眾將領等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相互看了幾眼后,就有坐在最前方的一名中年男子開了口。
「將軍,大漢已經來了第二撥援軍,且此次來的還是攝政王嚴謨,我們是否也要向皇上請求人馬?」
陸行抬眼看他,那張臉不同於武將的粗狂,反而顯得十分清秀,耐看。
他沉吟了一瞬,而後才開口說道:「消息已然傳回宮內,到底是退是進,自然有皇上決定,我們暫時等著,再說喬國那邊想必也已經得了消息,到底該如何,也不是我們一國說了算的。」
那中年將領聽了他的話,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了,等陸行回到自己休息的帳篷里之後,卻從暗處喚出了一個人。
「再去探清楚些,本將軍要知道……來的除了嚴謨還有其他什麼人。」陸行背對著那人,整張臉又隱在暗處,看不清神色。
那人低低應了一聲是,而後閃身離開。
陸行又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頗有些苦惱的捏了捏眉心,輕嘆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那個人也會來,到時候就是他想戰,只怕皇上那邊也沒那麼容易決定的。
可他卻低估了那位身為帝王的心性。
在宮裡的聖旨下來之前,喬國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已經守了這麼久的金南國都城不能說不要就不要,要麼搶,要麼與大漢談判,畢竟都還惦記著金南國的國庫。
等沅言和嚴謨到達公孫兄妹駐紮的地方時,三國已然談好了,互不干涉,不管是國庫里的東西還是這一座城池的歸屬權,都是各憑本事了,誰先拿到金南國的玉璽,那這一座城池就歸誰所有。
公孫戩幾乎沒怎麼猶豫的就答應了。
因為一開始事情就是由大漢這邊策劃的,公孫戩自然比另外兩國的人都要清楚,金南國的國庫因為之前國主沉迷煉丹之術,早已虧空了,所以這一日攻進金南國都城城門之內后,大漢的軍馬直接奔向皇宮裡,絲毫沒有要去國庫的意思。
沅言也喬裝了跟著嚴謨進了城,她拉著嚴謨直奔那些宮殿。
由嚴謨和嚴頃的調查來看,千媛對於金南國的意義幾乎就與她對於大漢的意義一樣,這些年金南國的國主包括太子和錦寧,都一直聽命於千媛,可以說金南國很多事情都是因為千媛背地裡的操控。
沅言本以為千媛應該早已離開,畢竟千媛肯定也算出了金南國命數將盡的事情,或許說其後還有部分原因就是千媛自己造成的,如今金南國既然要完了,那麼對於千媛來說就已經失去了價值。
可沅言沒想到還會看見千媛,且還是已經死去了有一段時日的她。
若非那張臉還完好,沅言幾乎都不敢相信,躺在地上,被人一劍刺穿了胸口的女人會是她的師姐。
「應該是被金南國太子殺的,他的屍體就在這座宮殿外面,死時手裡還握著一把劍。」嚴六微擰了眉,沉聲說著。
金南國的皇宮早已空了,一路走來不是屍體就是空無一人,許多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
沅言有些愣愣的看著那具屍體,心裡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反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她突然回頭看向嚴六問道:「那位太子有武功嗎?身手如何?」
「金南國的太子和國主一樣,父親沉迷於長生不老,兒子就沉迷於酒色,身體早就虧空了,就算曾經學過武功,後來也都荒廢了。」公孫霽雲從殿外走了進來,看見沅言時,眸子亮了亮。
沅言聽了她的話后,眉間摺痕愈來愈深,她驟然抬頭看向公孫霽雲,「你們有找到錦寧的屍體嗎?」
公孫霽雲搖頭,「這裡就是那個錦寧公主的宮殿。」
「她不是我師姐,應該是被我師姐換了臉的錦寧。」沅言看向嚴謨,認真的說道。
嚴謨並沒有反對她的話,反而也點了點頭。
「那時候我見著我師姐,她的手分明瘦削蒼白的可怕,可這具屍體的手明顯要豐腴許多,且我師姐伸手甚好,絕不可能死在那個太子劍下。」沅言將心裡的推斷說了出來,眼裡疑惑卻越來越深,她就是想不明白千媛到底要找的是什麼,又為何要將自己的臉換給錦寧。
可惜目前為止,除了千媛,似乎沒有人能回答沅言這些疑惑。
「她在國師府要找的東西還沒有找到,定然還會來找你的。」嚴謨捏了捏沅言的手,沉聲說道。
沅言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如今想再多也沒有用的,倒不如等著師姐自己找上門來。
「這裡還有個盒子。」公孫霽雲蹲下身將盒子拿起,一打開,眼裡就閃過意外之色。
沅言探頭看過去,這一看就忍不住樂了,「這不是玉璽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就這麼被我們找到了。」
當那些人還在御書房金鑾殿以及皇帝的寢宮裡翻找的時候,這玉璽卻已經先一步被她們找到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事後喬,淮兩國也確實遵守了約定退出城池,沅言和嚴謨站在城牆上,看著那兩國的人馬漸漸退去,視線掠過某個身穿銀白盔甲的身影時,眸色沉了沉。
而那個身影似乎也察覺到了沅言的視線,竟也回頭看了一眼,隔著千軍萬馬,沅言卻似乎感受到了那人的眸光,穿透一切,直直刺入她的心底,讓她心裡突然生起了一片恐慌。
直到手上傳來熟悉的溫熱,沅言才緩了神,看向身邊的嚴謨,問道:「那是誰?」
「淮國的陸行,素來有少年戰神之稱,與蔣潛一同為淮國皇帝的左膀右臂,一個出謀劃策,一個在戰場上橫行,當年淮羽能從冷宮棄子最後登上皇位,看得就是這兩個人。」嚴謨看著遠處,聲音低沉。
沅言抿了抿唇,突然問道:「你覺得此人如何?」
嚴謨收回視線看向她,許久才揚唇笑道:「若他是我大漢人,我定會將他納入我鐵衛軍。」
沅言聽了他的話,揚唇笑了起來,重又看向遠處,貓瞳微眯,遮掩了所有的思緒。
嚴謨留在金城,儘管世上再無金南國,可帶來的大軍卻盡數駐紮在城外,隨時處於備戰的狀態。
只因為喬,淮兩國的人馬也沒有真的退離,竟是就在離金國不遠的地方駐守著。
那日嚴霖還在沅言面前說了一句,「天下分久必合。」
沅言只笑了笑,沒有接話。
倒是半月後,大白竟也跟著押送糧草的大軍一同來到了金城。
大白一來到金城,就被公孫霽雲哄騙到了軍營里去,每日里竟也成了那些鐵血男兒的陪練了,每次兩人壓制在爪子下,大白就會得意的晃著腦袋,尾巴興奮的甩來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