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親上了

「我和你講啊，據說當時凌老師來的時候臉上都帶了疤，可把學校里的妹子給心疼死了，但他一直都冷冰著臉，誰也不敢接近，所以大家都只能在背後默默心疼一下，這個也是我聽前幾屆學姐說的，現在都已經成為冰封的往事了。」

蘇予耳朵里聽著非非的念叨，心都要卷了起來。那個人，他當時是多有勇氣才向家裡承認的，他一向是天之驕子，那家裡人又是如何對待他的？像小說里的那樣，每一個出櫃的人並不是順順利利的，有的被家裡毒打關進了小黑屋，有的被帶去了看精神病醫生，還有的經歷了和家人多年的冷戰，有家不能回。蘇予光是想想，就要心疼死了。

身邊的非非還在絮叨，蘇予這耳朵聽著那耳朵已經冒了出來。

半晌她拉了拉他的袖子，「我說阿予，你和凌老師，該不會是真……？」

「是的。」蘇予點頭，掏出自己的手機來，因為壓抑著自己的感情，連手都是有點抖的。

非非湊頭過來，看到他點開了棺材板這個稱呼。

「天哪，你居然給凌老師起這樣的稱呼，實在是……大膽妄為。」

蘇予才不理她，開始給凌南棲發消息。

蘇予：你現在在哪裡？

不到三秒，消息回了過來。

仍然是他的風格，不多一句話。

凌南棲：辦公室。

蘇予：好！那你等我，下課我就過去找你。

凌南棲：？

蘇予沒有再回復，而是把手機收了起來專心聽講。一旁的非非在他臉上掃視了幾遍，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阿予，你去找凌老師是……」

蘇予點頭，「我剛剛說的是真的。」

非非捂住嘴巴，大眼睛眨巴眨巴，「我就知道。」

很快下課鈴聲一響，蘇予把書收拾了一下全都交到顧琦那兒，「幫我帶回去。」

「你幹什麼去？」

蘇予沖他眨了一下眼睛，附到他耳邊，「追男人。」

顧琦張著嘴巴，久久都沒合上。

這麼明目張胆，阿予，我敬你是條漢子。

蘇予一路都沒帶停的，一口氣跑上凌南棲所在的二樓。他平息了一下自己凌亂的氣息，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請進！」

和平常一般無二的冰冷的聲音，好像是寒冬里的冰凌，但卻冷不到人的骨子裡，這樣的冰凌只存在於一片雪白的冰雪世界里，而不是在人間。但蘇予相信他可以將冰凌置於陽光下，看暖陽一寸一寸將他融化，最後冰雪消融，綻開一片溫暖的春.色。

他屏息了片刻，最後深呼吸一大口然後推門而入。

辦公室里還有兩個學生在，正好列印了東西，凌南棲看到他一點都不意外，但臉上也沒有顯露出什麼明顯高興的神色，平靜無波的猶如一潭古井。

蘇予把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那同學，你們列印好了嗎？」

倆人抬頭莫名看了他一眼，「我們還要……」

凌南棲抬頭，「你們倆先回去吧。」

倆同學兩臉懵逼，莫名地走了。

蘇予立刻跟著走到門前，等人一走，直接把門反鎖，咯噠一聲，心裡的那些狂躁全都落幕，他平靜了下來。

凌南棲抬頭，眼睛緊緊盯著他。

蘇予大氣都沒喘一口，走到他跟前，雙手啪一聲撐在他的桌子上，「凌師兄！」

凌南棲挑眉，看上去一雙深邃的眼眸里隱隱有不一樣的光波在流動。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這一句話一出口頓時心都慌亂起來了，「那個什麼，可能就是我剛剛聽說了一些事情，所以有感觸，你聽聽就算了，我……這就走。」

天知道平日里撩妹撩得那麼順手，在這個男人面前卻是這般的手足無措，蘇予恨不得將自己倒回門外去重新來一遍。

他正準備轉身，一直紋絲不動的凌南棲驀然站了起來，一隻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別走！」

蘇予只覺得喉嚨間乾澀起來，一瞬間身子倒轉，就被抵在了后牆上。

那裡開了一扇雕花的窗戶，窗子外面正吊著幾枝爬過來的爬山虎，一片碧綠與盎然。

蘇予被抵在牆上，手腳更加沒處放，連薄薄的眼皮都抖動了起來，「你……」

「你喜歡我？」凌南棲聲音喑啞，帶著沙沙的質感，微微偏頭，精緻的黑框眼鏡更是把人襯得更加精緻。

完美。蘇予想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他，起碼目前為止，除了冷冰冰的話少之外凌南棲實在是找不到什麼毛病來了。

「我想……是的。」蘇予緊張得太厲害，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凌南棲輕輕地笑了一聲，聲音很低，很沉，就好像是羽毛一樣輕輕地撓在蘇予的心田上。

「正巧我也是。」

蘇予聽到這話，眼睫顫得更加厲害了，「真的？」

凌南棲什麼都沒說，只是握住他的手肘分按在牆上，蘇予早已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心裡竟隱隱地多了一份期待。

凌南棲垂下眸子，用臉頰輕輕挨蹭著蘇予的下巴，少年細膩的質感令他心動，他早就想這麼做了，而今天終於實現了。凌南棲見他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一偏頭觸上了他的唇。

猶如吻上了花瓣，帶著他獨有的氣息與柔軟。唇瓣摩挲之間，凌南棲的手鬆開，重新捧住少年的頭部。

彼此氣息相聞，蘇予的後背牢牢抵著牆，胸膛里那顆跳動的心臟快速到好像要跳了出來，他的氣息全亂了，眼前人唇齒間淡淡的薄荷味傳來隱隱刺激著他的腦仁，氣息越來越不暢了，他試圖張張嘴，還沒等話說完，凌南棲便趁著這個機會趁虛而入，帶著熱度的舌尖攪入他的口腔，就如一股洪水瞬間衝垮了蘇予的心房。

唇舌交纏，他的舌尖都要麻了，嘖嘖的水聲傳在耳邊，不知不覺之間蘇予便燒紅了臉，整顆心沉淪在無邊的汪洋里，只牢牢抓著眼前漂浮的浮木。

他的手攀上凌南棲的腰，感受著那從心底到舌尖傳遞過來的熱燙，直到氣息耗盡，一張小臉成了紅彤彤的蘋果，凌南棲這才大發慈悲放了他。

蘇予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這一刻好像才活了回來，他定定地看著凌南棲，不確定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現在實在不敢相信，凌南棲居然會喜歡他，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以前的他看到凌南棲就生厭，只覺得他是古板老舊不通人情，成天穿著西裝在大不了幾歲的他們面前裝逼，可是現在……

這一身打扮實在是太有禁慾氣息了，尤其是那雙極力隱忍著的瞳仁，在光影折射之間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他看到凌南棲彎著唇角，貼到他的耳邊，熱氣在這狹小的地帶里蒸騰，他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信不信我在這裡辦了你？」

一個詞一個斷句，還押了重音，一看就不是開玩笑的。

因為他這人就不是開玩笑的人。

蘇予知道今天是自己莽撞了，隨隨便便跑來告個白，就這麼成功了。天哪，自從上次沒了初吻之後，這次難道自己的處男之身真的要失去了嗎？

就在他開動腦筋，想著用什麼借口推脫的時候，上課鈴聲響了。

凌南棲的手鬆下來，眼眸里有了一絲鬆動，或許是那一吻，蘇予發現本來毫無表情的凌南棲，他此刻居然能讀懂他的心情了，一個挑眉，一個眼神，他居然都能讀懂了。

「下面還有課？」凌南棲啞著嗓子問。

蘇予忙不迭的點頭，「我得趕緊過去，不然遲到了。」

凌南棲閉了閉眼，「已經遲……」

「要扣學分的。」蘇予推開他，終於從他身下逃脫出來，急急忙忙去開門。可能是因為太急了，門怎麼都打不開，急得他差點撞牆。還是凌南棲走了過來，手指輕輕一動，咯噠一聲門開了。

「我走了！」蘇予急急忙忙往教室跑，還跑錯了，重新跑到教室的時候，偷偷貓著腰從後門進去了。

顧琦正認真上著課，看到蘇予也是驚訝，「你幹什麼去了，書也不要，還說要帶回去，課沒上完怎麼帶回去？」

蘇予打開書，平息了幾下才把心頭的情緒給安定了下來。

顧琦一邊聽著，間或瞄了瞄蘇予，看到他光澤帶著水光的唇，有些納悶地問，「你剛剛去買果凍吃了嗎？怎麼不帶一個給我？」

蘇予：……

一整節課聽一半還漏一半，好在顧琦小盆友做筆記做得非常認真，蘇予借過來抄的時候一邊抄一邊想著凌南棲，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眸子里的光亮，好像一下子就在他的世界里撒了一把星星，驅散了以往所有的黑暗。

蘇予抄竄行之後，重新劃掉，苦惱地對顧琦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他說也喜歡我，現在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