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林靜姝回到禪房,林靜姝這才好好觀察自己的傷勢,搖搖頭,怪不得這般疲累。盤腿坐在床上,專心運轉內力療傷。幾個丫鬟守著她,誰也不敢出聲。直到次日凌晨,林靜姝這才睜開眼睛,她傷勢還算樂觀。換上一身素凈的衣服,起身前往大殿,一眾僧人在圍著茂哥兒念經,林文茵一身素服跪在一旁,林靜姝忙走到她身邊,跪下來。

林靜姝姐妹倆走後,建元帝看著彷彿一下子就老了的靖安候,心中有愧,梁國的安平侯這麼做的原因,兩人心中都有數,親自扶起靖安候「朕定會徹查此事。」

靖安候見好就收「是老臣的不是,擾了太后的興緻。老臣有罪。」不是他的錯,但是態度要有,和皇家打了一輩子交道,知道怎麼做最好。頓了頓,這才無力卻又堅定道「老臣那孫兒乖巧聰慧,身子骨雖然不好,可也是老臣的心肝肉啊,此次遭此大難,若能平安渡過,自然全賴陛下庇佑,若是……」他忍住悲憤「老臣雖已年邁,但也絕不會讓大梁覺得我大夏無人。」

建元帝心裡也在思量是不是大梁私下有什麼打算,那邊的探子卻沒什麼動靜,眼神一冷,安慰道「將軍的心意,朕知道了。」

當晚,調查結果被送到了建元帝手上,半晌,他淡淡的說道「來順,你說朕是不是對皇后太好了。」

來順膽顫心驚,只能說道「主子向來寬厚。」心裡覺的皇后瘋了,這種事也敢摻和。

建元帝冷笑「朕是太寬和點。」沉默良久才道「抹去皇后的痕迹。」

來順心裡掂量了一下,如今皇上對皇後娘娘很是不滿,為了皇家顏面也為了大皇子也要蓋住皇後娘娘參與的痕迹,伺候皇上多年,自家主子什麼性子,他心裡清楚的很,這會隱忍了,不代表這事過去了,只怕皇上記得更深,心思百轉,面上恭敬道「是,主子。」

建元帝又淡淡道「也趁著這次機會好好清洗一下這宮裡的奴才。也好讓他們漲漲記性誰才是主子。」

來順心裡嘆息一聲,這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恭順的應下,這才稟報道「主子,林家大小姐帶著弟弟妹妹去了靈隱寺,虛雲大師親自迎進去的。」

建元帝心裡一動「這麼說林家那孩子還有救?」若是人沒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想到上次見到的人「可大師不是拒過他一次?」

來順艷羨道「林家大小姐將靈隱寺尋找百年的舍利子帶去了寺里。」那是佛家至寶,聽說是前朝高僧智空大師圓寂留下的,這是多大的運道。

建元帝恍然「難怪了,虛雲大師一直雲遊在外,為了修行不假,只怕也為了這舍利子。」好奇道「林家那丫頭怎麼得到的?」

來順解釋「是林三小姐從寶安齋買回去了一尊佛像,那舍利子就封在佛像中。」

建元帝沉吟一下「是今天傷人的那孩子?」那股子狠勁,果斷又決絕,那安平侯比她還大上幾歲。

來順小心道「正是,到底是一母同胞。」他身為皇帝心腹,深得陛下信任,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是忌諱,他自然知曉,最重要的他萬事以主子為先。這次多嘴,也是受人之託,那人對他有恩,為著林三小姐的事求到他頭上,倒是沒讓他做別的,只說讓他在皇上問起來的時候,旁敲側擊幾句也就是了。

建元帝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說了句「你倒是向著林家!」

來順撲通跪下來,惶恐道「主子明鑒,奴才是主子的奴才,自然向著主子。」

建元帝忙擺擺手「朕不過隨口一句,也值得你這般做派。你這奴才說的倒也不錯,若不是姐弟情深,怎麼會下那般死手?」他自然不會覺的來順會背叛他,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罷了。

來順心裡一松「還是主子看的清楚,這個時候,流觴河的水極冷,那孩子毫不猶豫的往下跳,老奴只是覺的那是個重情的孩子。倒也虧的靖安候爺寵愛孫女,學游水也由著她。」

伺候著建元帝睡下,來順叮囑值夜的人幾句,才去了外殿,一個宮裝女子提著燈籠走進來,來順不動聲色「墨痕姑姑這個時辰過來,可是太後娘娘有吩咐?」

墨痕笑容柔美「娘娘憂心陛下,讓奴婢送些西榮香來。」

來順忙道「這會陛下已經睡下了,姑姑把香交給我就好。」

墨痕鬆了一口氣,將香遞過去「今兒這事,太後娘娘很是憂心,長興公主殿下今兒一直和林小姐呆在一起,怕是有些嚇到了,不過倒是和那位林小姐很是投緣,回去的時候還央求太後娘娘做主。」

接過香,來順嘆息一句「林小姐是個重情的,倒是和長興公主殿下合得來。」說完看著墨痕。

墨痕笑意盈盈,心裡有數了「太後娘娘也這般說呢,鮮少有人能入的我們公主的眼。既然完成了太後娘娘的吩咐,那奴婢就回去復命了。」

來順將人送出去,這才鬆口氣,心裡不禁嘀咕,這墨痕怎麼會和林家扯上關係,還用上了從前的恩情。

墨痕卻是心有憂慮,她是凰羽衛的明部,主子的弟弟在宮裡差點送了命,這會主子怕是會對她們的能力產生懷疑。好在現下看來,主子還願意用她們。

第二日,下了早朝,靖安候被宣到崇文殿面聖,建元帝將調查結果拿給靖安候看,開口道「朕聽說虛雲大師會親自為你孫兒祈福。」

靖安候露出一絲喜色「托陛下洪福。成與不成還是要明日才知道。」仔細看了看調查結果,沉默良久,這才道「沒想到安平侯倒是狠得下心。」為了對茂哥兒下手,不惜以身犯險。

建元帝意味深長道「到底是韓家唯一的獨苗。」大梁韓氏世代從軍,如今的大梁皇后也就是睿親王的生母出身韓氏,可惜安平侯父兄皆戰死沙場,大梁皇帝封了尚在襁褓的韓子謙為安平侯世襲罔替。從這封號就能看出,大梁皇帝的期望。

靖安候試探道「陛下的意思?」他孫兒有福氣,難道這罪就白受了?

建元帝立刻道「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倒是睿親王一口咬定你孫女意圖謀害安平侯。」安平侯還算謹慎,並未留下什麼把柄,說破天,也只是小孩子一言不合打起來,至於落水也只是不小心罷了。可林靜姝的行為是都看到得。

靖安候氣急「真是荒唐。我那孫女才幾歲,若非看到安平侯謀害她弟弟,她豈會如此沒有分寸。」

「朕的意思,還是要摸清大梁的底細,現在不是開戰的時候。」

靖安候知曉建元帝的意思,心裡有些悲涼,他戎馬半生,交出兵權,自問忠君愛國,可是他的嫡長孫受了委屈都討不回來,一時心灰意冷,平靜道「臣明白陛下的意思,是臣有罪,讓陛下為難了。」

建元帝見老臣眼中的悲意,到底還是有些愧疚「你那孫兒這次因禍得福,朕修書一封讓葉老看看他的資質。」葉老乃當世大儒,品行高潔,就是皇帝也不敢說讓他直接收徒,只能說是引薦給他。

靖安候意興闌珊,面上感激道「多謝聖上隆恩。」

這些事林靜姝還不知道,她精心念經,潛心禮佛,專心為茂哥兒續命作準備。林文茵見她緊張開口道「難得見你如此。」如此虔誠。

林靜姝笑著說「為了茂哥兒。」為了茂哥兒,我信了曾經不以為然的一切,心甘情願。

林文茵注視著佛像,目光平靜,她說「不管我是誰,我都是你姐姐。」妹妹一直沒問她什麼。她卻不能不解釋。

林靜姝閉上眼睛,聲音清晰道「我知道,一直都是。」我從前就知道,你不會變。無論是那個失去記憶的林文茵,還是想起前世的林文茵,都是我的姐姐。

次日,虛雲大師準備好一切,林文茵姐妹倆也盤坐在各自的方位上,林文茂安靜的沉睡著,時辰一到,林靜姝只覺得耳邊都是經文聲,腦中不能思考任何事,心裡只要一個念頭,那就是她的茂哥兒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四個時辰后,念經聲停了,林靜姝臉色蒼白,身上像是浸了水一般,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離她遠去了,心裡瞭然,應該是她的功法,終其一生,她怕是只能練到第三層了,看來這就是代價。

睜開眼睛正對上茂哥兒迷濛的眼睛,她喜極而泣「茂哥兒,你覺的怎麼樣?還難受么?餓不餓?」

茂哥兒渾渾噩噩的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想這才著急道「姐姐,你沒事吧?那水那麼冷,你怎麼能往下跳呢?」看了看四周,燃盡的火燭。光著頭的和尚,一眼看見虛雲大師,這是靈隱寺。

林文茵上前,她臉色也十分不好,柔聲問道「茂哥兒感覺怎麼樣?」

茂哥兒撇撇嘴,委屈道「大姐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林文茵扶著他起來攬在懷裡,輕聲哄到「我們茂哥兒是最有福氣的,怎麼會見不到大姐姐。」

虛雲大師起身,輕捻佛珠「小施主此次大難過去,必會一生平安喜樂。」豈止是如此,睜開眼那一瞬,虛雲大師就看出來了,如今這位命主七殺,靖安候後繼有人。心裡嘆息,不愧是護佑天下的功德,無怪乎,智空師祖以命相抵,只是不知另一位是個什麼來路,氣運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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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華年(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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