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銘紋一道
這——
余峰一驚，快速翻閱。
才發現，銘文武學每一頁的空白處，都被蠅頭小字填充得滿滿當當。
是關於這門武學的註釋。
字跡的主人，自然不言而喻，正是何曦。
難怪——
余峰精神略有恍惚，想到之前何大少的那句話。
「銘紋孤本。」
這不同於用尋常途徑從何家購置的銘紋武學。
何曦自幼隨身攜帶，上面的蠅頭小字，是她關於這門武學的理解，極其深刻。
從上面，余峰甚至可以聞到一股少女身上的清香。
余峰羞赧，小臉一紅，連忙把注意力扯回手中的銘紋武學上。
「這一萬兩銀子，花得真值！」
余峰勾起嘴角，平復下心情，翻開第一頁。
「銘紋一道，天物也，重天資——」
一本低等銘文武學，不過三十餘頁，余峰更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看完卻足足用去一個時辰。
深奧。
玄妙！
粗略瀏覽一遍，余峰眼冒精芒，亢奮不已。
銘紋一道，與煉體一道，完全是兩種修鍊體系。
它不修體，不修元力，甚至無需武道內勁，只需參悟法陣銘紋，便有大威力。
「借天地規則，天地之力，融銘紋之道，拓雄威——」
幾個字，清晰簡單地詮釋銘紋一道的精髓所在。
在這句話旁邊，更有何曦多達數百字的個人解析，甚是透徹。
沿著何曦的詮釋，余峰再把這本銘紋武學翻讀一遍，時而陷入沉思，時而面露癲狂，似瘋似傻。
銘紋武學的最後幾頁，是幾張銘紋圖。
殺陣、困陣、幻陣……
雖然等階極低，但種類齊全。
余峰在銘紋圖上反覆摸索，研究每一根線條的作用。
當他翻至殺陣一頁，突然精神大震！
「這銘紋法陣……好熟悉！」
這是一座巨力陣。
只是一種低等法陣，作用極小。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座法陣，讓余峰熟悉感暴增。
他雙瞳圓睜，不敢疏漏上面每一根線條。
他按著手指，把整個巨力陣描一遍，恍惚間，一個熟悉的圖案，陡然出現在他的心中。
大怒明王拳，明王印記！
巨力陣的模樣，赫然和明王印記有七成相似！
莫非，它們之間還有什麼關係？
巨力陣是余峰研究的第一座法陣。
明王印記，是他掌控的第一門能施展出印記的武學。
兩者對他的影響巨大，他也是頗有興趣，埋頭鑽研。
兩種武學照應齊看，不過一會，真讓他看出些許端倪。
巨力陣上的紋痕線條，與施展大怒明王拳運行的氣血軌跡，幾乎一模一樣。
稍有偏差，也只佔其中一兩分。
「銘紋一道，也能與武道相融？」
余峰詫異。
正在此時，一行娟秀字跡，映入他的眼中。
「銘紋，武道，本為一體。」
「只可惜，我體質有恙，不能修武。否則，定要探索其中奧義……」
是何曦的感嘆！
字裡行間流露出的遺憾情緒透紙而來，讓余峰的心情變得低沉。
身體有恙？
從表面看，何曦根本幾乎與尋常人沒有什麼不同。就連何大少爺說，她幾乎踏入四品真武的層次，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如果這字跡所言屬實，還真是一大遺憾。
余峰悵然若失。
不過——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替你探索一番，銘紋與武道，究竟有何等玄奧吧。
余峰打起精神，瞳中精芒再度閃過。
他俯下身子，開始研習第一道陣法——巨力陣！
每根線條，每個拐角，他都深思熟慮，不敢懈怠。
……
時間匆匆流逝。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余峰沉迷於巨力陣中無法自拔。
在他毫無感知之時，渾然沒有發現，當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強壯的心臟陡然快速波動起來。
「砰砰砰！」
沉悶的搏動聲在茅草屋中不斷傳響。
心臟中心的紫晶中，一絲不同於尋常紫色煙霧的紫色毫光悄然蔓出，直達余峰的大腦。
「轟！」
於此同時，余峰渾身一震，視野陡然變化。
擺在眼前的巨力陣就仿若突然活了起來，充滿生命，一股莫名的元力，在數百根線條中不斷流轉，越發粗大。
巨力陣的運行奧義！
巨力陣運行一周，需要十餘息的時間。
余峰眼神大亮，運轉心思，把一切都牢牢記住。
這比大怒明王拳還要深奧！
如果按照這種方式運轉元力，大怒明王拳將會提升到何等層次？
余峰心中幻想，亢奮不已，看的更加仔細，牢記於心。
一周、兩周——
在莫名的能量驅使下，巨力陣一遍遍的流轉。
余峰對它的感悟也是越來越深。
入門、小成、大成！
短短百息，余峰已把巨力陣完全領會，精神一震，終於從沉迷中蘇醒。
剛才——
余峰心中的亢奮漸漸淡去，回想之前奇異的一幕。
手中銘紋武學平靜，就仿若剛才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一般。
書，只是尋常的書而已，只是多了些標註解釋。
是心臟的那枚紫晶！
余峰沉思良久，陡然精神一震，找出之前奇異的源頭。
奇特！
它不斷能幫助我打熬肉身，甚至還能助我領悟法陣。
它究竟是什麼？
余峰再度對心臟中的紫晶產生疑問。
不過，這問題註定無解。
對紫晶的了解，余峰只能把記憶追溯於他未曾謀面的父親身上。
當然，他的父親，也不會知道太多信息。
否則，他的父親也不會孤身闖入十萬大山，為余峰尋找武道資源了。
不過，今天的這一幕，讓余峰更加感受到心臟內紫晶的重要。
「對我來說，它是一件改變命運的至寶，絕對不能讓人輕易奪去！」
余峰暗暗起誓。
提升實力！
余峰陡然想起余闊山、余耀辰等人在離開庭院時異樣的眼神，心中陡然清明不少，明白他們的打算。
想奪我紫晶，就靠實力來拿吧！
「騰！」
余峰肅然起身，走出茅草屋，在庭院中站定。
回憶從巨力陣內領悟的一切，他雙拳一擺，開始研習新的大怒明王拳！
「呼呼呼！」
拳風呼嘯，有龍騰虎嘯蘊藏其中，只是聽得，便讓人氣血涌動，難以自矜。
一遍，又是一遍……
余峰仿若不知疲倦，大怒明王拳一遍遍的施展，從眉頭緊皺，到臉色大喜。
陡然，他面色一正，右拳猛地揮出。
「明王之怒！」
拳繞赤芒，形同匹練。
一道比先前更加完整的明王印記在拳心浮現，幾乎凝成實質，散發浩然神威。
「嘭！」
余峰面前，一人環抱都有些吃力的大樹猛地一震。
一道手指粗細的裂痕，在大樹表面陡然綻開，細碎的木屑飛濺，跳出數丈開外，讓人觸目驚心。
這力道——
余峰眼中精芒閃爍，望向毫髮無損的拳頭，心神澎湃。
明王印記完整后，威力相較之前，足足大了五成有餘！
五成，已經可以成之為蛻變！
只是，相對而言，它消耗的元力，也遠超從前。
一拳揮出，余峰甚至感覺有些虛浮。
這一拳，足足消耗他體內近乎兩成元力。
「還不算完整，有再進一步的餘力。」
余峰平復下亢奮的心情，感受剛才一拳的威力，暗暗沉思。
精益求精。
對武道之路的進步，余峰向來執著，近乎痴迷。
在檢驗過自己的進步后，他再一次沉浸在大怒明王拳的演練中。
據他估算，若大怒明王拳達到圓滿境界，甚至可以同武道內勁抗衡！
……
余峰沉迷武道，近乎痴迷。
足足三日，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在庭院中修行。
白天在茅草屋中研習法陣，黑夜借著星幕演練拳法。
大怒明王拳日趨完善，距離圓滿境界，還差一絲。
「就差一點！」
東方天際泛白，余峰打完今天最後一套拳，靜站沉思，百思不得其解。
巨力陣與大怒明王拳，始終無法交融，成就一脈。
沉吟良久，余峰頹然吐出一口濁氣，暫且擱淺。
「閉門造車，終究不是正途。」
「要想成就圓滿，還需實戰。」
武道一途，修鍊之法千萬種。
要說晉陞最快，無疑是殺伐一道。
通過無盡的殺戮磨練，打熬自身，時刻處在生死邊緣，潛力得以全部激發。
當然，它也是千萬道最艱難，最危險的。
稍有不慎，便會隕落。
為了讓拳法成就圓滿，余峰赫然選擇這條道路。
「購買些補給，再入十萬大山！」
他做好計劃，走出庭院，朝余家內部集市趕去。
余家內部集市資源雖少，足夠十萬大山一行的準備。
只是，當余峰走在路上，卻陡然發現，常日隨處可見的同族子弟，竟然一個不見，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呢？
余峰疑惑，繼續前行。
走到演武場前，向內一看，黑壓壓一片人頭。
余家所有子弟，全部在這裡集中。
什麼事？
余峰站在人群外圍，望向演武場中央的教頭余勝奎。
他聲音低沉，正在說些什麼。
余峰支起耳朵，才聽清一二。
聽到教頭的話，不止余峰大驚，整個演武場已然沸騰起來，議論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