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靜觀

墨千言不喜歡慕容兵這是肯定的，甚至說恨也能沾上點邊，如果不是這傢伙搗亂，自己征服三大勢力要容易的多。當然，還要包括百年戰爭之中的紅利，那些非常有用的殘魂。可讓他生吞一個大活人？這個難度著實不小。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有一種蠢蠢欲動的衝動，好似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將氣泡中的慕容兵抓到手中，張張嘴，就能吞掉他，這種感覺一定很美好。

心中一陣悸動，他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的想法，他可以折磨慕容兵，慢慢的殺死他，卻絕對不會想要吞吃另一個人類。

人吃人，可不是野蠻、殘忍這類辭彙所能表達的，在墨千言看來，當人開始吃人的時候，代表著對人類自身的背叛。哪怕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他依然在心中認可自己是人類。

吞噬他，你就能得到更清晰的規則痕迹，一個魔鬼般的誘惑聲，在腦海里升起，這不是邪神的聲音，而是出自他自己的大腦，墨千言也不知道這種衝動從何而來，似乎它一直就隱藏在自己的心底，在邪神的誘惑下，它終於被釋放出來。

右手微伸，氣泡破滅，墨千言的五根手指，緊緊的捏住慕容兵的脖子，看著往日的對手，在手中掙扎，墨千言說不出的快意，這種感覺真好，若是將他一口吞下去，似乎更妙！

「該死的混蛋，你贏了，吃掉我吧，你和它一樣是惡魔。」慕容兵神色平淡，被邪神抓來之後，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結果不會好，雖然沒想到會被邪神送給墨千言，而且是被吃掉，可那又如何？結果還能更糟嗎？

兩人的距離很近，兩張臉相互間的距離不過半尺，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墨千言那張秀麗無比的女人臉，變得更加怪異。左眼血紅一片，看不到瞳孔，在原本瞳孔的位置上，形成一個血色旋渦。右眼如常，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清澈，象剛出生的嬰兒，天真無邪。

一半的肌肉在不停的跳動著，美麗之下隱藏著令人心寒的邪惡和恐怖，另一邊則高傲如王者，果然是天生的矛盾體，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墨千言永遠都讓人看不懂。

「你知道什麼？如果知道，左右移動眼珠兒。」慕容兵腦海中響起墨千言那令人牙酸的古怪聲音。可傳達的意思，卻讓慕容兵很驚訝。

他想扭頭看一眼無處不在的邪神，可脖子上的手指扣的很緊，讓他無力掙脫，全身上下，除眼睛能動之外，就算想點頭都不行。

墨千言的話兒很模糊，換成一般人還真聽不懂，好在慕容兵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眼睛一亮，真讓人意外，墨千言居然懷著這樣的心思？可他能成功嗎？

眼珠微微的左右移動了兩下，算是回應，他不知道墨千言怎麼躲避邪神的觀注，在被抓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知道邪神有多強大，大陸、聖堂域中發生的事情，只要邪神想知道，就沒什麼能瞞過它。

「你該死知道嗎？你給我找了許多麻煩，雖然那些麻煩本聖君從來沒在乎過。」墨千言陰森森的說道，五指收緊，慕容兵的眼珠都快被捏出來了。當然，這樣的痛苦，對他而言不算什麼，更不會真的傷到他。

同時，墨千言的聲音再次在他腦海里響起：「它有弱點對吧，如果有，移動你的眼珠兒。」

這次慕容兵想都沒想，直接移動一下眼珠，回答墨千言的問題。

他，心中還有人類。

「它能被殺死？」

墨千言一邊沉聲咒罵著慕容兵，一邊問道。若非產生出全新的規則，墨千言自然不會冒這種險，全新的規則是完全屬於他墨千言的，這一點他可以肯定，在新的規則包裹下，他不信邪神能知道他作的手腳。若是連這樣都無法瞞過邪神，墨千言也唯有一死。

這次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邪神是無法被殺死的。

「能繼續鎮壓？」用這種方式交流，墨千言只能用最簡捷的問題，而且還必須是只有兩種明確答案的問題。

能，這次的答案讓墨千言心中一喜，看來還有希望，儘管他知道想繼續鎮壓邪神會很難，至少能看到一點希望。在見識過規則之力的強大之後，墨千言從來沒想過能戰勝對方。

他墨千言雖是天才，也是一步一個腳印，從雲霄閣最底層爬上來的，在成為聖君之前，雲霄閣就有聖君，還有許多比他更強大的強者，可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倒在他腳下。

人類，除了強大的武力之外，還有聰明的頭腦，這同樣是威力巨大的武器。與其他的強者理解不近相同，在墨千言看來，絕對武力只佔一半，智慧則是另一半，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戰力。

戰力無雙，這句話兒墨千言從未否認過。

「祭台是關鍵？」接下來的問題很難，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交流，連墨千言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發問，只能挑簡單明確的來問，其它的需要他靠自己的智慧去補充。

又一個肯定的答案，墨千言知道，慕容兵能幫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別說更具體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眼下這種情況，是沒辦法詳細問的。

再一次得到肯定答案之後，墨千言眼中透過一絲猙獰之色，該問的都已經問完了，你可以去死了。

看著墨千言兇惡的目光，慕容兵鬆了口氣，終於可以解脫了。

墨千言毫不猶豫的張開嘴，將手中的慕容兵放到嘴邊，其實他還不知道怎麼吞噬對方，人的嘴太小，根本不可能吞噬掉一個成年同類。

讓他意外的是，還沒有接觸到，心念一動，慕容兵化成一道清流，沒入體內，一絲規則之力，淡的幾乎品嘗不出來，偏偏這點可有可無的規則之力，讓他明白了大陸規則的架構。

「原來是這樣！」墨千言心中沒有一絲愧疚，反而覺得，慕容兵這樣死去，才是理所當然，也算是廢物利用。

「感覺不錯吧，我早說過，只有壯大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邪神很開心，其實它沒有人類那麼複雜，沒想過考驗墨千言。墨千言和靈獸不同，那些沒用的東西，靠著自己漏出的一點氣息成長起來，卻愚蠢的想要反噬，這在它看來，實在太好笑了。若非想要觀察這兩片畸形的大陸，靈獸一族早就不存在了。

而墨千言不同，他是自己的同類，只要給他成長的時間和空間，用不了多久，時空亂流里就會增加一位秩序守護者。

同樣的生命形態，同樣的需求，根本不需要去考驗懷疑。

「嗯。」墨千言忍住心中的不適，微微點頭。邪神說的沒錯，真的很美味，這不是舌尖的味蕾在起作用，而是心靈上的甜美。當然，還有一種令人作嘔的感覺，此時的墨千言，心還是人類的心，自然無法接受吞噬同類。

「很好，你還需要一點點時間，完整你的規則，當你自身的規則完整之後，時空亂流就是你的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邪神滿滿的都是成就感，居然在這種鬼地方，能找到一位同類，並且親手點化他。

一個世界的形成已經非常困難了，首先要有足夠大的自然融合空間，這需要時空亂流中的損石，無數次的碰撞，才能在機緣巧合下，形成一片相對穩定的小世界。接下來還要更長的時間，更多的機緣產生出世界意志，只有當意志和世界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才是真正的世界雛形。

這個雛形需要躲過無數次的危險，以意志為引導，慢慢吞噬更多的能量，擴大世界空間。直到這時候，這個世界才擁有一定的生存能力，接下來就需要在意志的主導下，孕育出生命，最終完成智慧種族的演化。

這個過程，需要的巧合太多，別說萬中無一，就算幾千億之中，也未必能有一個成長起來。時空亂流中的完整世界不少，可經過的時間根本沒辦法計算。

形成一個完整世界已經這麼艱難了，可比起一位秩序守護者的生成，又要容易太多了。億萬個完整世界形成和毀滅，也未必能產生出一位秩序守護者，而秩序守護者又是時空亂流的根本，是規則的執行者，若是沒有它們的存在，時空亂流就會象那些畸形世界一樣，要不了多久，就會走向滅亡。

完整世界的意志越強大，世界存在的時間就越長。同樣的，秩序守護者的數量越多，時空亂流就越穩定安全。

任何世界和生靈，都會遵循某種規則而存在，哪怕你不懂，也會自然而然的去遵守，凡是不遵守規則的人，毀滅只在旦夕間。

「我要看。」墨千言淡淡的說道。

「嗯，當然可以。」邪神滿意的說道，這才對嘛，新生的秩序守護者，可以憑自身對規則秩序的了解，慢慢知道怎麼去作。當然也可以象墨千言這樣，從老一代的守護者那兒學習，不需要他作什麼，只要冷眼旁觀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