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席步芳一腳將魏冉踹在地上,面無表情。
「你不認路還特地將我往陷阱里跑,活膩了,是吧。」
被困在這處迷宮裡已有三天,還好小甲身上帶了些乾糧,否則大家都得餓死在這裡。
魏冉是最餓的,到現在已經是頭腦發暈,眼冒金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被席步芳一腳踹倒在地上,都沒有精力站起來,嘴唇乾涸,臉色更是慘白得嚇人。
「主子,這面石壁有點不對勁。」小甲從不遠處回來,雖然面色不好,但總體還算不錯。
席步芳這才收回腳,走到小甲所指的石壁面前,伸手上去摸了一下,表面濕潤,仔細感受還能感覺到有風吹過,將這石壁震開,可能是一條活路。
讓開。
給了小甲一個眼神示意,席步芳退後一步,再次一掌揮向石壁。
只聽轟隆巨響,石壁被轟開了一道只容一人經過的小道。
見此,席步芳蜷縮了一下手掌,感覺到威力的退步,但並沒有辦法,已經一天都沒有進食了,要是再沒有進展,他恐怕都會生吞生肉了。
這時,不遠處的魏冉感覺背脊一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小甲先去探了探路,一刻鐘后回來,面帶驚異,「主子,有路,而且……」他瞟了一眼不遠處餓得快要昏迷過去的魏冉,湊到了席步芳耳邊,小聲說道:「前面應該就是寶庫的大門,只是需要鑰匙,您看。」
席步芳並不怎麼看,「把人帶著跟上來。」
需要鑰匙,他還不信區區一個寶庫的大門,他就轟不開了。
直到站在寶庫門口,席步芳的臉陰沉了下來,只見面前高聳的鐵制大門緊緊嵌入了崖壁之上,最重要的是席步芳聞到了火藥味,足夠想見若是暴力開門,難免不引起火藥爆炸,也怪不得小甲明知主子的武力,還多說了一句需要鑰匙。
換言之,席步芳這次還真不敢暴力轟開大門。
既然不能用暴力,那魏冉的存在就必不可少了,席步芳轉身走到魏冉面前,伸手就拍了拍對方慘白的臉蛋,「鑰匙呢。」
魏冉無力地靠在小甲身上,語氣虛弱:「我不知道。」
「不知道?」席步芳兇狠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就咧嘴笑了,「好,你不知道。」
他的目光移動到了魏冉頭上的發簪上,「你頭上這支翠玉發簪倒是款式新穎,若是加上你手上扳指突出的這枚尖刺,再合在一起,倒是跟門上的鑰匙孔剛好對上。」
魏冉臉色一變,就要將手上的扳指給藏起來。
席步芳臉上的笑更為深長了些,伸手就將魏冉頭上的發簪及拇指上的扳指取下來,拼合在了一起,果真組成了寶庫門前的鑰匙孔模樣。
「那是我魏家的東西,你還給我。」魏冉臉色大變,就想將鑰匙奪回來,瞪著席步芳的雙眼中滿是仇恨的光芒。
見此,席步芳倒是停了下來,把玩著手中的鑰匙,說道:「你魏家的東西?若是我推測無誤,這些東西可不屬於你魏家吧。」他邊說話邊將鑰匙插入了鑰匙孔。
寶庫的門轟隆作響,隨後就在三人的眼中敞開露出了寶庫門后的金銀珠寶以及□□武器,這些東西一露面,就連魏冉都睜大了雙眼,眼中的貪婪之色一覽無遺。
小甲也有片刻的震驚。
只有席步芳,見到面前的金銀珠寶,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反倒有些嫌棄。
嫌棄?
的確是嫌棄,太庸俗了。
席步芳連連搖頭,怪不得魏氏王朝會被推翻,掌權者的眼中若是只能看到這些從民眾手中剝奪而來的金銀珠寶,又何談將到手的江山鞏固得銅牆鐵壁呢。他反倒走向了寶庫最角落裡的□□武器,並且看向了火藥堆放處,火藥很少,但在席步芳眼中卻重比瑰寶。
魏氏王朝的當權者太暴殄天物了,明明手裡握著這麼大的寶物都不知道好好發揮作用,還被人推翻了政權,多好的牌面,偏偏打得一手爛牌。
火藥旁邊,還存放著一張火藥配方,席步芳心滿意足地將藥方折了兩下放好后,才仔細掃視了一圈金銀珠寶。
這堆放的換算下來可都是錢,也挺有用的,留一部分之後倒是可以送給景瑞博一博好感,就當聘禮了。
想到這裡,席步芳還有些自得地摸了摸下顎,卻不知道被下聘禮的當事人,已經被人給擄走了。
至少等席步芳安排好一切之後,回去險州時,宣王身邊的侍衛等都亂做了一團,特別是慕禪,一見席步芳回來,就氣急地將王爺被人擄走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
剛回來時,席步芳的心情是愉悅的,但聽到壞消息后,席步芳的心情是憤怒的。
「殿下是昨天夜裡被人擄走的,對了,那些人還留下了字條,是寫給你的。」慕禪急的頭髮都快白了,看向席步芳的目光時不時閃過埋怨之色。
那些人留下的字條指明是寫給席步芳的,這肯定是席步芳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怎麼就牽連上自家殿下了。
席步芳接過字條,快速地掃過一行字,就將字條捏在手心,輕輕一撮,一堆粉末就從他的指縫漏了下去。
呵呵。
看來是他當時帶走魏冉的行為露出了痕迹,對方猜到了。
席步芳眼前閃過一抹殺意,一旁的慕禪還在來回跺腳,「殿下現在音信全無,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什麼。
席步芳冷笑一聲,「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不就是想找死嗎,我倒是可以成全他了。」
充滿殺戮的雙眸朝慕禪掃了一眼,嚇得慕禪還沒有吐出來的話哽在咽喉處,就咽了下去,「你,你有辦法救回殿下。」
救,不,席步芳現在只想大開殺戒。
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席步芳只出現了一會兒,就再次消失無蹤,只是這次,慕禪慌亂的心卻是落到了實地,覺得殿下應該不會出事了。
一旁還不了解的侍衛還在發問:「公公,這可靠嗎?」
慕禪看他一眼:「可靠?」雖然一點都不可靠,但是殿下能不能被救回來目前就只能靠他了。
從殿下被擄走之後,到現在都過了五個時辰,但是呢,他們連對方是誰,將殿下帶到了什麼地方都不清楚,還好席步芳這時候回來了,否則,慕禪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他看了一眼席步芳消失的方向,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席步芳身上,而且既然擄走殿下的人的目標是席步芳,殿下的生命安全應該能得到保障吧。
想得有些多,慕禪剛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而他卻不知道,他家殿下的生命安全還真的是沒有得到一點保障,說嚴重一點,還遭對方嚴刑逼供了一番。
「看來,窩囊膽小的宣王其實也並不像傳聞中說的那般無能,這倒是讓在下好生佩服。」趙顯用帕子仔細揩拭著手中的長劍,嗓音漫不經心,卻十足冰冷。
在他對面,梅鈺的四肢都被繩索捆縛了起來,坐在一張楠木椅子上,臉上有些不太嚴重的擦傷,殷紅的血跡慢慢冒了出來,但是更加凸顯著這張精緻面孔的別緻。
這幾天夜裡,梅鈺其實睡得並不安穩,席步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消失了好幾天,這讓梅鈺想了很多種可能,都沒有想透,哪怕險州最嚴重的情形已經過去,但晚上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梅鈺還是不太睡得著。
所以在趙顯進屋時,他條件反射地就睜開了雙眼,卻在想到席步芳也愛搞這種突襲,下一刻就再次閉上了雙眼。
只可惜,這次搞突襲的卻不是席步芳,而梅鈺卻在對方靠近床邊時才發現不對勁,這時候已經遲了,對方一個快速地點穴手段,他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梅鈺的氣悶那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等被解開穴道醒來時,梅鈺連對周身的環境都沒有立刻觀察,而是冷下了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將自己擄來的面容平凡的成年男子。
沒有絲毫印象的人。
但眼下,梅鈺心情不好,並不想過多追問。
反倒是趙顯,做起了自我介紹。
「在下趙顯,這麼冒冒失失將王爺請來,還請見諒。」
梅鈺並不想搭理對方,趙顯也沒有在意,貴人嘛,自然各有各的脾氣。
「王爺不說話不要緊,只是不能否認的是,你身邊的一名奴才從我這裡帶走了一個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王爺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聽到這話,梅鈺蹙眉,立刻就想到了魏冉,在他的印象中,前朝餘孽的中堅力量是有一個名為趙顯的殺手頭目,那麼他現在「請」自己過來,目的為何,就很清楚了。
而且這很明顯是席步芳自己收尾不太乾淨惹來的麻煩。
梅鈺一想到按個目前為止都還音信全無的男人,就覺得怒火中燒。
「看來王爺也是明白人,已經知道我在說什麼了。」趙顯笑了一下,眼神卻如同毒蛇掃過少年精緻得面容,心中的暴烈蠢蠢欲動。
梅鈺抬眸:「席步芳失蹤幾天了,本王也不清楚他的下落。」
「你不清楚?」趙顯哈哈笑了兩聲,笑過之後,臉就冷了下來:「既然王爺不打算說實話,那也就不要怪在下對王爺不敬了。」
趙顯話中含義,梅鈺聽明白了,臉色微變,卻並無其他辦法。
特別是在看到趙顯叫人過來,而且對方手持棍棒時,更是在心裡將席步芳罵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