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夢境
看了看跡部手裡的照片,七海開心地把拍立得舉了起來:「真的很好玩哦,我還是第一次用這種相機拍照片呢。」
「為什麼買這種啊?」跡部納悶地問道。
「我叔叔要給我買的嘛,他說日本的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歡這種東西,就給我也買了一個。」七海把相機舉到自己眼前,對準跡部又拍了一張。
跡部笑著問她:「你打算給我拍一整套嗎?」
七海撅了撅嘴:「我只是在拍一個好看的人啊,不給你拍了,我要去給真梨和安娜拍照片了。」然而走了兩步之後,七海突然轉過頭來對跡部說,「你自己在那裡幹嘛啊?一起來玩嘛!」
跡部手裡拿著七海給他的兩張照片,聽到七海叫他之後,他抬起頭看向她:「嗯?」
「大少爺你今天出門是沒帶耳朵還是沒帶腦子啊?」七海無奈,走過去拉著跡部一起朝吉澤他們那面走。
跡部看著七海拉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嘴角不由得勾了起來。
下午三點半左右,八田和鐮本回來了,兩個人看起來也是收穫頗豐的樣子。見到十束,八田獻寶似的對他說:「十束哥!你那個朋友好大方啊!給了我們好多魚和蝦!」
十束笑眯眯地說道:「這下子,草薙哥和king可能要吃好一陣子的魚了。」
因為仁王和跡部兩個人還有網球部的訓練,而其他人出來一天差不多也累了,於是便準備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依舊是七海坐在跡部的車上。一上車她就打了個哈欠,看起來相當疲倦的樣子。她對跡部說:「我睡一會兒,到了學校啊你再叫我。」
看到七海不怎麼好的臉色,跡部擔憂地問道:「你還好吧?」
「不好,讓我睡一下。」說著,七海就閉上了眼。
七海又做夢了。
這次,她夢到自己從那棟藍色的房子里出來了。那棟房子還帶著一個不小的花園。她從後門出去,站在小徑的盡頭。
模模糊糊地,七海看到前面有三個人影,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孩,看起來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她穿著白色的小裙子,一頭黑色的捲髮紮成了雙馬尾。
但是奇怪的是,三個人的臉,七海一個都看不清。她感覺他們應該在說著什麼,但是七海卻聽不到。不知道為什麼,七海突然覺得有些心慌。她開始往後退,然而場景卻突然變換,她獨自一人置身於漩渦當中。她拚命地掙扎著,但是並沒有什麼用。
最後,她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個很溫柔的男人的聲音:「七海,到這裡來——」
跡部把車停好的時候,七海還在睡。只是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緊皺,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今天拍的照片都被七海拿在手裡,反正無聊,跡部就從她手裡把照片抽了過來,一張一張翻著看。
七海拍了不少照片,每個人都有,有他們幾個人一起拍的合照,有她給安娜和真梨拍的合照,還有她硬拉著自己拍的自拍,結果拍出來的時候,跡部被七海吐槽臭著一張臉。
七海猛地睜開眼的時候,跡部依舊在翻照片。他語氣隨意地對她說:「你醒了。」
「嗯……」七海的聲音有些沙啞,臉色比睡著之前還要差。
跡部從後面找了瓶水遞給七海,看著她喝了幾口之後似乎緩和了一些。跡部遲疑著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七海扶額:「算不上是噩夢吧……」手指尖上全是汗,七海愣了一下。她現在覺得自己有點虛,那個該死的癥狀又出現了。她問跡部,「我……剛剛怎麼了嗎?」
跡部點了點頭:「說夢話了。」
「誒?」七海驚奇地看著跡部,「我說夢話了?我說什麼了?」
跡部定定地看著她,然後一字一頓地告訴她:「你叫了好多聲『爸爸』。」
七海愣住了。她很想開玩笑似的告訴跡部「那大概是在叫你」,但是她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心情。她手遮在臉上,好半天之後才緩緩地對跡部說:「跡部,我好像,夢到我爸媽了。」
「好像?」跡部皺了皺眉。
「嗯……」七海點了點頭,「我看不清他們的臉,所以不太確定。如果是的話,那我應該是第一次夢到他們。」她深吸了口氣,鎮定了一下之後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
「學校外面。」跡部言簡意賅地回答道。因為上次七海說過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從他車上下來,所以跡部就暫時先停在了外面。
七海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了終端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七海壓低聲音問道:「阿骸你在哪?我有事找你。」
掛了電話之後,七海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對跡部說:「我在這裡下車。」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跡部皺著眉問道。七海的狀況看起來相當差,之前也有過一次這樣的情況。當時七海說她是低血糖,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低血糖這麼簡單。
七海擺了擺手:「不用了,你還有訓練,就不麻煩你了。」她推開車門下車,然後隔著車窗對跡部說,「那些照片先放在你那裡吧,回頭我會找你要的。哦對了,跡部,謝謝你,今天我還是玩的很開心的。」說著,她沖著跡部笑了笑,然後對他揮了揮手,「拜拜。」
跡部透過後視鏡看到,七海走了幾步之後就停了下來。想到她剛剛打的那通電話,跡部猜測她大概是約了什麼人。
會是什麼人?想了想,跡部還是覺得放心不下,乾脆停了車下車去看,結果卻看到,七海身邊已經多了個男人。對方身材頎長,在六月初這種天氣里還穿著黑色的長風衣,手上也戴著一副黑色的手套。他的髮型有怪異頭頂那簇頭髮看起來很像鳳梨葉子,長長的藍色髮絲在腦後束成一束。跡部注意到,他有一雙紅藍異色的瞳孔,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戲謔表情。
跡部覺得七海應該是跟他說了什麼,他看到對方臉上戲謔的表情很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深沉。
再然後,跡部就看到,七海的身體往前一倒,而那個男人則是動作迅速地伸出手扶住了他。跡部很想過去看看,但是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卻發現了他。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戲謔的表情,跡部甚至看到,他張了張嘴,似乎說了句什麼,然後就帶著七海走了。
七海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她睜開眼適應了一下黑暗之後,就發現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支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六道骸。
翻了個白眼,七海嗓音沙啞地對六道骸說:「阿骸我要喝水。」
「kufufu~你這個臭丫頭,一醒來就使喚人。」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六道骸還是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之後說道,「我要開燈了。」
「嗯。」七海半斂著眼眸喝著水,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開燈的一瞬間,七海還是被燈光晃得眨了下眼。她喝完水之後掀開被子下了床,將杯子放到桌子上之後一臉無辜地看著六道骸,「我餓了。」
「啪——」六道骸抬手就在七海腦袋上拍了一下,「睡醒了先要喝水又要吃飯的,你把我當沢田綱吉嗎?什麼要求都能滿足你。」
七海不說話,只是用她那雙藍色的眼睛默默地盯著六道骸。
六道骸先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七海,接著就變得面無表情,然後開始額角跳動,最後忍無可忍地吐槽道:「你還真不愧是沢田綱吉的閨女!」這兩個人真是,裝無辜的本事一個比一個厲害,明明就是吃人的老虎,偏偏喜歡裝成純良的兔子。
七海握了握拳:「耶,原野七海的勝利!」
六道骸不客氣地在七海腦袋上又拍了一巴掌。
看著七海狼吞虎咽地吃著意麵,六道骸鄙夷地說道:「獄寺隼人教給你的禮儀都被你吃了嗎?」
七海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餓嘛!」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好幾天沒吃飯了。」吃了牛排又吃意麵,六道骸盤算了一下,這頓飯怎麼也得讓沢田綱吉給他報銷了。
七海咽下嘴裡的意麵之後歪著頭對六道骸說:「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每次這樣之後都會很餓。」
「你這個情況在義大利的時候就有了吧?沢田綱吉一直沒發現么?」六道骸皺了皺眉。不應該啊,以大家對七海的關心程度,怎麼也該有個人發現才對啊?別人不說,沢田綱吉,沢田春,還有雲雀恭彌,這三個人都沒發現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七海咬著叉子回答道:「在義大利的時候,其實犯病的時候很少,而且癥狀也沒有這麼嚴重,有一次被阿綱看到了,不過我說我做了噩夢有點呼吸困難,就騙過去了。你也知道啊,他們都很忙的嘛,沒發現也很正常。」
「哼。」六道骸冷哼了一聲,旋即皺起了眉,「就是說,你來日本之後變得開始頻繁起來了?」
七海搖了搖頭回答道:「也不是,是最近一年,就是我過了十七歲生日之後就開始頻繁起來了。以前通常是兩個月才會有一次,最近這一年變成了一個月一次,現在,我來了日本兩個月,已經犯了三次了。」她定定地看著六道骸,「阿骸,我覺得我可能要想起來了,我今天,夢到我爸媽了。」
六道骸那雙異色的眸子里劃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