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十三了

陳鵬趕到池塘邊一看，滿塘都是魚擠魚。每頭魚都有一尺來長。

畜牧技術員說道：「魚都跑到水面上來了。這是因為魚兒過於密集，塘中氧氣不足所致。得進行分育。」

「分育你個頭，趕緊聯繫買家！」陳鵬大喜。他平時沒事就在這裡釣魚，池塘里的魚是什麼個頭，他心裡明鏡似的。一夜之間，卻全都變成了大魚。

這……這是奇迹！難道說？陳鵬眼睛一亮。

「你們有沒有用這水來餵豬喂牛？」陳鵬問道。

畜牧技術員道：「飼養場這邊都是用的自來水。」

旁邊一個老農道：「田裡的自動澆水管是從池塘里抽水。是不是今天早上抽水抽太多了，把魚都給逼急了？要不怎麼全冒出來了？」

「以前沒發現這池塘里的這麼大個兒呢.」另一個老農很遺憾地說。陳總曾說過，池塘里的魚隨便釣，誰釣到是誰的。可大伙兒沒幾個有閑心釣魚的。

陳鵬沒工夫搭理老農們的閑篇。他把畜牧技術員拉一邊說：「我給你說，你把自來水管拉到池塘這裡來，把自來水放進池塘，然後抽池塘里的水來餵豬喂牛。」

「這不行，陳總。池塘里的水寄生蟲多，不衛生。」農場里的畜牧技術員並不是草包。

「我命令你抽池塘里的水。」陳鵬跳腳。

「那你得給我準備一個鍋爐，沒消過毒的水得燒開了才能用。」畜牧技術員很堅持。

陳鵬脫口道：「買！不就一鍋爐嗎？」下一秒他又覺得不妥，跑到無人處，摸出手機賊兮兮地給豆子打電話。

「豆子，那神水燒開了還有效嗎？」

「什麼神水？」豆子剛剛睡醒，很是茫然。

「就是你給我的那個泥巴坨，不是不是，是法器！法器！你不是讓我把他扔池塘了嗎？池塘里的水燒開了還有效沒有？」陳鵬嘴皮都在哆嗦。

從看到滿池塘大魚那一刻開始，他的心臟就不爭氣地亂蹦，搞得他全身壓制不住的抖。

「哦。你真放池塘了？我還以為你半路丟了呢。」豆子高興了。「怎麼樣？已經出效果了？」

「有有有！效果太好了！你知道嗎？那一池塘的魚啊，各個都有一尺多長！」陳鵬很激動。

「啊？」豆子大吃一驚。糟糕，忘了池塘里有魚了！豆子一陣頭暈。

電話那頭已隱約傳來一陣尖叫。「不好了！不好了！陳總，蛇！好大的蛇！」

完了完了！豆子捶著自己的頭。池塘里有魚，自然也可能會有水蛇，更有青蛙，螺絲、水蚌……

豆子趕忙讓護士給自己找了個特護來，幫自己守著養父母。大白天，她不敢撒腿跑太快，只得打了個車，一路飆到農場。

農場里一片忙碌。全農場員工齊上陣不說，還臨時招了附近的農民來幫忙。留在農村的年輕人沒幾個，一大幫老頭子圍著農場幹得歡快，不時發出一陣陣驚呼。

記者都已經來了兩幫，好幾架攝像機在那狂拍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和豆子小腰一般粗的蛇，居然有三條。

明明是普通的田蛙品種，個頭卻比牛蛙還大。而且，一串一串的，怕是有上百隻。

一尺多長的魚就不用說了，已經裝了兩車了。

本地水裡從來養不出來的河蝦撈上了不少，各個都長得小拇指粗細，與平時要帶著放大鏡找的蝦米樣決然不同。

「陳總，給我們介紹一下您的養殖秘訣吧？」記者把話筒杵到陳鵬嘴巴。

陳鵬在心裡把那個給記者打電話的王八蛋詛咒了千百遍。「嘿，這個嘛……這個全靠我們的技術員。那誰……」

陳鵬想叫豆子，但畜牧技術員飛快湊上來。「我是公司的技術員，這方面是我負責的，還是由我來給記者同志講講吧……」

豆子躲進人群幫忙拉漁網。她一上手，眾老頭子只覺得那沉沉的漁網一下就輕了許多。

扛攝像機的大叔給了豆子一個特寫，記者立即把豆子當做了另一個新聞，問她：「小姑娘，怎麼沒去上課啊？」

豆子撇了漂亮的女記者一眼，逗她道：「家裡窮，上不起了。」

「你幾歲了？」記者又問。

「十三！」豆子答得脆生生。旁邊老農們一陣鬨笑。

「你父母呢？這裡誰是你的親屬？你不去上學學校有沒有來找過你？村上的領導有沒有來關心過你？」

豆子這才發現攝像機對著自己，一瞪眼，「記者美女，你看看清楚，我好歹也有一米五。」豆子踮起腳，「十三歲小孩有這麼高嗎？有這麼高嗎？」

一位大爺說：「我孫女十一歲，已經一米五二了。豆經理，這不是身高問題。你臉嫩，就是顯小！」

豆子高興地擁抱了大爺，發嗲道：「爺爺，俺要吃糖。」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記者鬧明白事情始末后，沒感覺不好意思，反而對豆子更感興趣了。豆子只好說：「我沒結過婚沒生過娃，看起來年輕不是很正常嗎？」記者這才罷休。

在這個六十歲女人能演十八少女的年代，一個三十歲的女人臉嫩的確不算新聞。

中午過後又有許多人問訊而來，都是來看大蛇的。很多人出價買，但陳鵬不賣。他準備修個池子，把這三條大蛇養起來。他問過了，這三條蛇都是普通水蛇，無毒。

到晚上，池塘里能撈出來的都撈出來了。拳頭大小的田螺和碗大的水蚌在岸邊堆了一大堆。田螺本地人是吃的，但都喜歡吃那種小小的。本地也不興吃水蚌，就都剩下了。陳鵬大手一揮，統統拉去打成粉末做飼料。

各種魚、田蛙和蝦全都賣了個乾乾淨淨。陳鵬本來打算留幾條魚給員工打牙祭的，結果畜牧局的領導來了，指著魚說來遲了，不然一定要買上幾條。陳鵬只好忍痛割愛，給領導裝車上了。

豆子沒問陳鵬賣了多少錢。她心裡其實很忐忑。

趁沒人注意的時候，豆子偷偷動用妖力查看了一下池塘。

生長符已被激發。大半個池塘以及池塘旁邊的停車場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妖力場。「靈祭——生長」秘法將在今後一兩年內持續發生效力，並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減弱。

豆子一看就知道陳鵬只是隨便將陶泥法器丟進池塘，沒有依照她的囑咐將東西放在池塘中央。生生將生長符一半的能量浪費在停車場這邊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只打了一層薄薄水泥的地面就會被一群野草鑽得稀爛。

或許，她應該建議陳鵬在停車場上種苜蓿草喂牛？

「妖血用太多了。」豆子很心痛地揉著自己的心口。這可都是她的血啊，逼出這些血的時候，可痛死了。

陳鵬開車送豆子回家時問：「人吃了那水，會不會長？」

豆子瞪著陳鵬。「你是想給誰吃？」說著，伸直了腰，讓自己看起來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