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章 皇恩浩蕩

一百零六章 皇恩浩蕩

「別哭了!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咱們就再在太原多住兩日。」趙子昂到底還是心軟了,只能這樣來安撫她。

趁還沒有被發現,清琅趕緊的悄無聲息的逃走了!一路上,她是又害怕又替趙子昂擔憂。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後,她躺在床上,雙手攥緊了被子。腦海中卻是已經翻江倒海。這個阿布拉公主是真的對兄長動了情,還是有意為之來離間當今皇上和朝中的重臣?不過不管這個阿布拉是不是出於真情,都對趙子昂沒有任何好處,所以她想阻止他們的這段沒有任何結果甚至會帶來殺身之禍的戀情。可是她究竟要怎麼做呢?是當面去和趙子昂說?這好像不行,因為從剛才看來是那個阿布拉公主更主動一些,所以她還是得從這個阿布拉公主身上做文章才可以。不管怎麼樣她決定明日先去會一會那個阿布拉公主再說!

翌日一早,清琅便換了一身女裝。端進洗臉水來的扶柳看到主子竟然沒有穿男裝,便趕緊的過來問道:「小姐,您怎麼今日穿的是女裝啊?」

「一會兒我想去見見那位阿布拉公主,我一身女裝的話她估計才會見我。大家都是女孩子大概就好說話了!」清琅在梳妝台前一邊梳頭一邊道。

「那讓奴婢陪您一起去吧?」扶柳上前一邊幫著清琅戴首飾一邊道。

「不必了,出了院子走幾步就到了。你還是在這裡收拾收拾東西,說不定咱們馬上就要啟程了!」清琅吩咐道。

「啟程?不是說阿布拉公主身體欠佳嗎?咱們能很快就啟程嗎?」扶柳好奇的問。

「這哪裡有個准,如果朝廷追的急的話,就算是公主身體欠安估計也得啟程!」清琅說。

「這倒也是!」扶柳點了點頭。

清琅穿著一身紫色繡花的褙子站在了阿布拉公主的寢宮外,一位穿著回族服裝的侍女看到清琅不禁有些奇怪。清琅便趕緊上前笑道:「姑娘,你會說漢話嗎?」

那人點了點頭,道:「嗯,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長平王郡王的義妹,今日特意來拜見公主,還請姑娘通傳一聲!」清琅笑道。

果然,亮出身份之後,那個侍女便客氣了幾分。「請小姐等一下,奴婢這就去稟告公主!」說完,那個侍女便轉身進了身後的寢宮。

不一會兒工夫,剛才的那個侍女便出來了,笑著道:「小姐,公主請您進去呢!」

「多謝姑娘了!」清琅很禮貌的點了點頭。

「小姐不必客氣,奴婢叫阿迪,小姐叫奴婢的名字就是了!」那侍女說。

清琅隨後就在阿迪的引領下進了寢宮,繞了兩繞,才真正的來到了阿布拉公主卧室,只見一位穿著淡藍色回族衣裙的女子坐在羅漢床上,頭上戴著回族帽子,臉龐上仍舊蒙著白色的面紗。看到阿布拉,清琅愣了一下,然後便趕緊的福了福身子,行禮道:「清琅拜見公主!」這時候,她的鼻端已經聞到了一抹清香似花的香味。見屋內也沒有什麼熏香之類的,便想這味道大概就是阿布拉公主身上的異香吧?這香味不濃不淡,果真令人心曠神怡。

「免禮吧!」阿布拉公主伸手虛扶了一把,柔和的聲音中散發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淡,舉手投足之間透著清冷高貴,大概能夠看到的只有她那一雙素手,那雙手嫩白修長,指甲尖尖,並沒有塗抹任何東西,就像白蔥一樣讓人看了又看。就算是不知道她那面紗下藏著一張傾城絕世的臉大概也很是讓人神往。怪不得從來都對絕色佳麗具有免疫力的兄長也會被她迷住了,大概自己是男子的話也很難不注視這位被吐魯番人民奉為神女的阿布拉公主!

站直了身子,清琅便笑道:「聽聞公主身體欠安,所以清琅特意前來探望。不知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對於清琅的熱絡,阿布拉公主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道:「已經好多了!」

這時候,阿迪端來了茶水,並請清琅坐下。阿布拉一直端坐在羅漢床上,不久后便問出了她關心的問題。「剛才阿迪說你是長平郡王的義妹?」

清琅都能夠感覺的到阿布拉在打量她,她便趕緊笑道:「長平郡王的母親齊王妃是我的義母,所以我理應是長平郡王的義妹了!」

「原來如此!」聞言,阿布拉的眼光就望向了別處,不過仍舊問道:「可是你怎麼會跟著長平王遠赴敦煌?這一路上並沒有看到除了我和阿迪以外有任何女子,難不成你一直都是在女扮男裝吧?」

聞言,清琅也不由得得讚賞這位阿布拉公主的確很聰明,看來她並不是空有一張絕世的容貌的。這也難怪,兄長並不是膚淺之人,大概他也不會喜歡空有一張容貌的女子的。所以,她便笑著回答:「因為我們家在敦煌有一門親戚,正好便隨著兄長去敦煌探親了!」

「原來是這樣!」阿布拉點了下頭,然後就不再言語了。

隨後屋子裡真的很安靜,因為沒有人說話了,阿布拉公主仍舊端坐在羅漢床上,侍女阿迪則是站在一旁侍候著。見狀,清琅便趕緊打破了寧靜。笑道:「公主,沒想到您會說漢話,而且說得還這麼好!」

阿布拉公主卻是沒有說話,不過一旁的阿迪卻是道:「我們大汗在公主小的時候就給公主請了漢語老師,我們公主不但會說漢話,而且你們漢人的書也讀過很多呢!」

「阿迪!」就在清琅聽到這些有些震驚的時候,阿布拉制止了阿迪的亂說話。隨後,阿布拉便說:「我的乳母是一位漢人,所以在她的熏陶下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們漢人的文化了,所以父王才給我請了漢人做我的老師!」

聽到這話,清琅便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心中卻是已經有了芥蒂。這吐魯番君主從小就給阿布拉公主請了漢人的老師教她學漢話並學習漢人的文化,這麼說這吐魯番君主是早就料到有一天這位公主會嫁到大周來了?那這位阿布拉公主嫁到大周來真的就是為了促進兩國的友誼?還是有著更深的用意?

清琅來不及多想,便話題扯到了長平王的身上,因為她發現這位阿布拉公主很高冷,彷彿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也許能讓她感興趣的就只有兄長了!「公主,這次聖上特意派了長平郡王來接您進京真是看重您呢!長平郡王是當今齊王爺的嫡長子,而且也是當今聖上的堂侄兒。對了,我這位兄長畢竟是男子,心粗一點,大概有什麼沒有照顧到您的,您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果然,說起長平王來,阿布拉公主的聲音也柔和了一些。「長平王想的已經很周到了,並沒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

「這也是,要知道這次議和以後要護送您入京,這可是一件大事!雖然兄長貴為郡王,但是也不能不留心,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萬一哪裡做的不合聖上的意,那可也是有殺頭的危險的!」清琅便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了。

「有這麼嚴重嗎?長平王不也是皇族嗎?」果然,阿布拉公主便蹙了眉頭。

「是皇族不假,但是畢竟是旁支了!再說當今聖上也急於見到公主您,所以也給長平王規定了到京的日期,要是在這個日期里趕不到京城,長平王大概是不好交代的!」說到這裡,清琅便也蹙了眉頭。

聽到這話,阿布拉公主果真有些著急。「怎麼他都沒有對我說過還有期限這一說?」

「大概是怕公主的身子養不好,所以便沒有說吧!」清琅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又略坐了一會兒,清琅見自己的目的已經到達了,便告辭出來了。心想:用這個方法倒是也可以測試出阿布拉公主對兄長是真情還是假意。如果她對兄長是真情的話那還好辦,如果是假意,那麼兄長還真是危險了,估計這阿布拉公主會故意挑起皇上對兄長的忌憚,到時候兄長可就凶多吉少了!當然,就算是阿布拉公主對兄長是真情,那也真是紅顏禍水,古往今來跟皇上爭女人那簡直就是不想活了!

正垂頭想著心事,不想卻是正好碰到迎面而來的趙子昂。清琅趕緊福了福身子道:「清琅見過兄長!」

在鳳翔苑的門口看到清琅,趙子昂還是多少有些詫異,而且她今日還恢復了女裝的裝扮。他不由得疑惑的問:「你去鳳翔苑了?」

本來清琅還不知道該怎麼勸誡趙子昂不要泥足深陷,現在正好見他已經問了,她便索性道:「我剛才去鳳翔苑探望了阿布拉公主!」

聽到這話,趙子昂不禁有些好奇。「你去拜見公主了?」

「是啊!據說這位阿布拉公主是吐魯番的第一美女,而且身帶異香,清琅早就想見見這位公主。聽說公主這幾日身體欠安,所以清琅便前去拜見。不過清琅看到公主的身體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不知兄長咱們什麼時候啟程啊?」清琅的眼睛盯著趙子昂問。

「哦,公主是嬌貴之人,這不我找了補品給公主。這次我護送公主回京也是重任,不能讓公主有絲毫閃失。所以等公主身體好了之後再上路不遲!」對於清琅的問話趙子昂明顯有些支吾。

見趙子昂還是不想啟程,清琅見四下無人,便說了一句。「兄長,阿布拉公主畢竟是吐魯番人,短短數日之內咱們也未必真正了解她,兄長凡事還要三思而後行,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聞言,趙子昂疑惑不解的盯著清琅看。清琅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引起了他的主意,再多說只會讓彼此尷尬,所以便趕緊笑道:「兄長,清琅先行告退了!」說罷,便福了福身子便離去了。

望著清琅離去的背影,趙子昂卻是蹙緊了眉頭,一直凝視著清琅的身影消失了,才拿著手中的東西進了前面的鳳翔苑……

兩日後,長平王一行人就又整裝出發了。清琅也不知道她所說的話到底起沒起作用?也不知道趙子昂到底聽沒聽進去自己的話,更不知道他會不會懸崖勒馬,所以心裡一直都比較忐忑,怕他會一時糊塗犯下大錯,但是這種事又不能明說,所以連日來都相當的苦惱。

車馬出了山西,幾日後很快便到了直隸總督府的所在地。這日晚間,長平王一行人自然是在直隸總督所在地的行宮休息。按照老規矩,衛隊等閑雜人等都在行宮外圍,長平王,阿布拉公主以及清琅等人則是在行宮的三處院落里休息。

這時候時節已經到了七月底八月初,天氣已經轉涼,不過清琅仍舊喜歡開著窗子,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身上很暖和,但是臉龐還是能夠感受到涼風習習。兩更天剛過之後,便不知道哪裡突然傳來了一陣琴音。那琴音不是古箏,也不是箜篌,不過聲音非常的悠揚,只是彷彿琴音中有一抹幽怨之聲。

扶柳這個時候也還沒有睡著,便披著一件衣服走進來道:「小姐,哪裡傳來的琴聲啊?」

「這不是古琴的聲音,這應該是回族人的樂器,叫做都塔爾!」清琅記得在敦煌的時候韋倫曾經帶著她去過敦煌城裡聽過回族人彈奏樂器,當時她就很好奇,便問回族女子手中的樂器是什麼,韋倫說是叫都塔爾。她記得當日那都塔爾的聲音和今日這琴音是一樣的。

聽到這話,扶柳想了一下便道:「這都塔爾的聲音還真好聽!都說少數民族擅長歌舞,看來這位阿布拉公主也是多才多藝呢!」

「你怎麼知道是阿布拉公主在彈奏?」清琅其實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確定。

「因為今日下車的時候奴婢看到那阿布拉公主的其中一個侍女手中抱著一把像琵琶可是又不是琵琶的東西,看她寶貝的那個樣子肯定是阿布拉公主的東西。那個像琵琶的東西估計就是都塔爾了!」扶柳猜測道。

清琅這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此刻在彈奏都塔爾的就是阿布拉公主,雖然她不擅長音律,但是還是能夠聽得出這琴音中所流露出的那一抹幽怨哀愁的心緒。當初在齊王府做郡主的時候父王和母妃也曾經給她請過最好的音律師傅,但是她就是不好好學,學了幾日後便被琴弦把手划傷了,她就再也不肯學了。現在想想還真是可惜,要不然現在也能多從這琴音中多體會出一些東西來!

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從窗外又傳進來一道清亮悠遠的笛聲。那笛聲傳來之後,都塔爾的琴聲便停頓了一下,隨後忽然又和那笛聲混在一起。一道悠揚婉約,一道悠遠清透,漸漸的竟然合奏起來。說實話,她還從來都沒有聽過都塔爾和笛聲合奏過,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種樂器合奏在一起的時候竟然也很好聽,可以說別具一格,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只不過彷彿彈奏出這兩種聲音的主人也有幾分默契,合奏的還很不錯。一道聲音幽怨哀愁,另一道聲音彷彿在輕輕的撫揉著這道哀愁的聲音,漸漸的那哀愁的聲音彷彿也拋掉了惆悵,變得輕快起來!

「這笛聲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長平郡王所奏嗎?」扶柳聽了一會兒這音樂之後便突然猜想道。

「別胡說了!長平郡王哪裡有這個閒情逸緻?這行宮之中也養了不少歌姬和樂手,估計是突然聽到這麼好聽的琴音一時技癢所以便彈奏了起來吧?」清琅可是趙子昂的親妹妹,他有沒有這個閒情逸緻她自然是最清楚的了。但是她是不能讓別人聽出這是長平郡王所奏,因為懂得一點音律的人大概就會在這個上頭大做文章!其實,在齊王府的時候*就時常聽兄長吹笛子,趙子昂最擅長的樂器也是笛子,只是兄長今日真是糊塗怎麼就明目張胆的和那阿布拉公主合奏了一曲呢?

稍後,清琅便起來又穿上了衣服,扶柳見狀,便趕緊問:「小姐,你要出去不成?」

「我睡不著,去院子里轉轉!」清琅回答。

「可是夜都深了……」

扶柳剛說了一句,清琅便道:「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我嗓子有些癢,你給我熬一些冰糖梨水喝!」

「是。」扶柳只好應聲答應,趕緊去找梨子和冰糖。

今夜沒有月色,好在行宮之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宮燈懸挂。清琅出了院子之後,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阿布拉公主所居住的宮苑附近。只見有一道男子的身影正站在這座宮苑的牆外吹著笛子,他一身乳白色袍子,腰間系了一條淺藍色的腰帶,頭髮束起,在一旁的宮燈的照耀下很是俊朗。不過清琅寧願這個人不是她的兄長,看到趙子昂果然在此吹笛子,清琅的沒有也蹙緊了!心想:看來這次兄長是真的對阿布拉公主動情了!自己的兄長清琅還是很了解的,趙子昂這個人是十分重情義的,他如果真要愛上一個人也會為之付出一切,可是他現在卻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清琅緩緩的走到了趙子昂的面前,看到清琅,趙子昂也瞬間停止了吹奏,收起玉笛,擰著眉頭問:「這麼晚了怎麼還到處跑?」

「兄長不是一樣嗎?」清琅盯著趙子昂反問。

這一刻,一向光明磊落的趙子昂竟然都不敢直視清琅的眼睛了。他望向別處笑道:「我睡不著,所以便起來走走!」

「兄長是因為剛才阿布拉公主彈奏的都塔爾的聲音而睡不著吧?」清琅單刀直入,不想再和趙子昂繞圈子。

「我……」清琅的話竟然讓趙子昂說不上話來了。

既然已經說開了,所以清琅便把話說得更明白了?「兄長,阿布拉公主是送給皇上的人,以後最少也是個皇妃。兄長和她年紀相仿,這一路山高水遠,兄長更應該謹慎才是。像今日這都塔爾和玉笛的合奏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不但兄長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就是阿布拉公主的清譽也會被損害。還望兄長為了自己,為了父王和母妃,為了齊王府一干人等萬萬要慎重行事,不要落人以口舌才是!」

趙子昂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清琅話里的意思,不過還是問了一句。「你還知道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也從剛才的曲子里能夠什麼都能猜得出來!清琅是一介平凡女子尚且能如此,更何況這裡還有許多比清琅聰明的多的人。」清琅誠懇的望著趙子昂道。

聽到這話,趙子昂就全明白了。不過心中也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倒不是一個特別吝惜自己的命的人,但是這件事如果追究起來可是會連累了家人,更會讓阿布拉遭受滅頂之災!所以,下一刻,趙子昂便道:「是為兄疏忽了!多謝妹子提醒。」

雖然看到趙子昂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話,但是她還是不放心的又說了一句。「一個人疏忽一兩次在所難免,還希望兄長不要糊塗才是!」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清琅離去后,趙子昂低頭望著手中的玉笛,雙手不禁攥緊了那玉笛,連眉頭都也蹙死了……

接下來的幾日,晚間還會傳出阿布拉公主彈奏都塔爾的聲音,只是那玉笛的聲音卻是再也沒有聽到過。儘管都塔爾的聲音越來越哀怨,但是始終是喚不出那玉笛的合奏聲了!所以這幾日清琅倒是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大概是兄長已經懸崖勒馬了吧?畢竟離京城越來越近了,阿布拉公主和兄長也應該早一點面對現實了,畢竟到了京城,阿布拉就是皇妃,兄長仍舊是長平王,在輩分上還算是阿布拉的堂侄子呢!也許這一段感情也就是漫漫長途中的一次偶然罷了。

八月十二這一日,長平王一行人終於是到達了北京,皇室中人派出了齊王爺以及韋貴妃迎接阿布拉公主和長平王,儀式自然是相當的隆重。而在長平王進京的前一天趙子昂便派人把清琅送回了俞家,自然對俞家人說清琅是從涼山回來的。

李氏又見到女兒自然是格外的激動和喜悅,在內室中拉著清琅上下打量,隨後才道:「樣子倒是也沒變多少,只是有些黑了,瘦了!」

這一路長途跋涉自然是有些黑了瘦了的,不過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清琅只有笑道:「當然是得瘦了,在涼山上天天吃素,早晚還要跪在菩薩面前念經呢!」

「我兒受苦了,這一去幾個月為娘的都要想死你了!」李氏說著便掉下了眼淚來。

一旁的宋嬤嬤插嘴道:「昨個太太還嘮叨著說您能不能回來過中秋呢,可知今個一早便有齊王府的人來報信說您等下午就到了!」

隨後,清琅又問了俞仲年的身體可好,李氏的身體可好,家裡輝哥和軒哥兩個兄弟都還好嗎,李氏都一一做了回答。清琅喝了一口茶,便抬眼看到桌子角上放著一本大紅色的庚帖,便好奇的問:「母親,這是什麼?」其實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這好幾個月不在家,也不知道那梅家的親事怎麼樣了?更不知道韋倫那邊有沒有動靜了?

聽到這話,李氏便趕緊把大紅色的庚帖拿在手中笑道:「這自然是你的庚帖了!」

「母親又把我的庚帖拿出來做什麼?」清琅問這話的時候心中很是緊張,但是表面上仍舊裝得平靜無波。

「不知道哪一天就用上了,我得拿出來準備著,別到時候人家府里來人要我找不到可就麻煩了!」李氏笑道。

悄悄打量了李氏一眼,只見她眉開眼笑的,彷彿十分得意開心的樣子。心想:難道這梅家的婚事就能讓她這麼高興嗎?這時候,一旁的宋嬤嬤便笑道:「琅姐,太太這幾日一直都高興得不得了,哪裡能想到您能有這麼好的親事啊!就連老爺也是異常高興,這幾日都接連的在外邊會朋友。聽說他得了東床快婿好多不怎麼來往的大人們都要請他喝酒呢!不過那邊那個可是消停了好幾日了,整日里都耷拉個臉,也就是太太不跟她計較,要不是有這樣的喜事打她一頓都不為過!」最後說到林姨娘的時候宋嬤嬤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李氏和宋嬤嬤的話讓清琅聽得雲里霧裡的,隨後便放下手中的茶碗,說:「那梅家的婚事就能讓你們這麼高興嗎?」心想:只不過是嫁過去做個填房罷了,好像她要做娘娘一樣體面興奮!

聽了清琅的話,李氏和宋嬤嬤對視了一眼,然後宋嬤嬤便笑道:「什麼梅家的婚事啊,梅家的婚事早就黃了!」

「黃了?那你們現在說的是……」清琅詫異的望著宋嬤嬤看。

「怎麼?這麼大的事您還不知道呢?」宋嬤嬤也是一臉意外的望著清琅。

「到底什麼事啊?」清琅知道肯定和自己的親事有關,但是就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韋倫?所以一顆心都緊緊的揪著,這次要是再出現什麼狀況她可真是不能承受了!

看到清琅著急的模樣,李氏笑道:「三日前宮裡忽然來了兩位公公,是給咱們宣旨來的,唬得我和你爹都夠嗆呢!可能你在涼山還不知道呢,宋嬤嬤,趕快把聖旨請出來給琅姐看看!」

「是!」宋嬤嬤趕緊的打開櫥櫃請聖旨。

清琅的眼光盯著宋嬤嬤的後背,心中早有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但是又不敢確定。隨後,宋嬤嬤雙手小心翼翼的把聖旨遞給清琅,清琅站起來雙手接了,然後便迫不及待的打開聖旨一看。便小聲的念了出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俞仲年之嫡長女俞氏清琅,秀外慧中,恭肅知禮,特賜婚於鄭國公府第三子,現定遠大將軍韋倫為妻。待韋倫回朝後則吉日完婚!欽此。」

念完了這一道聖旨,清琅的嘴角間都露出了笑容。要不是礙於李氏和宋嬤嬤在此,估計她都能高興的跳起來了!她和韋倫這一路還真是艱難,沒想到這次請皇上賜婚倒是這麼順利。李氏和宋嬤嬤對望了一眼,也都高興異常!

「我和你爹聽到這道聖旨的時候也是蒙了,怎麼皇上突然會想起賜婚來?估計也是和你義母有關。前日我想到王府去當面向王妃致謝,只是王府門上的人說王妃這幾日身體欠佳不見客,所以我就只得回來了!」李氏說。

聽到這話,清琅心想:大概是兄長早就安排過了,在她們沒有回京之前俞家的人估計是見不到王妃的,要不然這事情不就露餡了嗎?所以清琅便趕緊道:「明日還是女兒自己去面謝義母就是了,順便也看看義母的身體怎麼樣了。待到義母身體好了,母親再去不遲!要不然義母在病中被叨擾了也不好。」

「也好!」李氏點了點頭。

清琅隨後望著桌子上的大紅庚帖道:「母親,是不是鄭國公府要來拿著庚帖啊?」

聽到這話,李氏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一旁的宋嬤嬤便趕緊道:「琅姐,太太正為這事生氣呢!要說這聖旨都下來三日了,可是這鄭國公府還沒有派人來說這親事的事。就算是要合八字也得男方先主動來要庚帖吧?萬萬沒有咱們女方先去上趕著的道理!」

聽了這話,清琅也略略擰了眉頭。心想:這次賜婚的事情大概鄭國公夫人都沒有料到,她是極力反對這門婚事的,現在聖旨下了萬萬沒有再更改的道理,大概現在正在家裡慪氣呢!所以估計不主動來提婚事的事,為的就是給她們俞家一個下馬威吧?這是鄭國公夫人慣用的伎倆,她還是不陌生的!

見清琅也沉了臉色,李氏便趕緊安慰道:「好孩子,你也別著急!這樁婚事是聖上的金口玉言,自然不會再有什麼變故了。我也問了那位來宣旨的公公,據說現在韋倫的大軍剛剛從敦煌啟程,這一路啊怎麼也得走上三個月不止,估計你們的婚事怎麼也得來年開春再辦了,所以時間還來得及。咱們表面上也不著急,那鄭國公府什麼時候過來要庚帖咱們就什麼時候給他們,不過咱們私下裡還是要把婚事準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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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馭夫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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