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沈正司

193.沈正司

?奸*情僅是一時鬧得沸沸揚揚,沒過幾天就被新的話題所取代。

在京城,這種醜事本也翻不起多大浪,可壞就壞在梁子俊慣於招搖,這會又掛了實職,沒多久便在戶部打響了名號。

有好事者私下裡一打探,好傢夥,這人家門不幸出了個淫*娃盪*婦啊~連劉魏之越權查案一事都給扒了出來。

剛陞官加職就鬧出這等醜事,劉梁二人不日就遭到尚書省全體官員的排擠。

這等有辱門風之事,哪怕只是妻妹那也算大有關聯。好在梁子俊皮厚,劉魏之又不甚在意外界流言,不然僅公事上的擠兌,就夠劉大人喝一壺了。

梁子俊慣於引導事態,加上他本人八面玲瓏,不多久便重新聯絡起了感情。

有個別頑固份子不屑與之為伍,梁子俊也不勉強,尤其對上工部的沈正司,更是逢見必掐。

劉魏之亦好奇為何梁子俊獨與他不對盤,閑聊時談起,也不免為之莞爾「你倆本是同窗之誼,確如同仇家一般,真是奇也怪也」

「一言難盡,總之我倆互看不對眼就是了」梁子俊嫌棄的直撇嘴。

「定是你惡意討嫌,不然依沈正司的脾性,哪會無故接茬」劉魏之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嘿嘿嘿……我就看不得他孤傲的德性,越不待見我,我就越想去氣他」梁子俊一副招人恨的囂張樣,連劉魏之見了都甚感頭痛。

這傢伙哪都挺好,就是這點最招人煩,比之夏景玉的惡劣性子不遑多讓。

劉魏之辦案有功,回京后官升從三品侍郎,在戶部也算是坐穩了第二把交椅。而沈書謄防疫有方,特提拔至從五品正司。

從七品芝麻官連跳三級,正可謂對他治下有功的大力褒獎。

兩人官級相差懸殊,又隸屬於不同部門,本也沒啥太大交集,奈何身旁這人與他同出一門,是以掐來掐去,反倒是讓劉魏之多為熟識工部同僚,也大為欣賞沈書謄的為人氣度。

梁子俊以侍從的身份隨侍在側,除了遞送文書便是約酒聊天,日子倒也過的如魚得水。

有這麼個能說善道的謀士,讓劉魏之大感輕鬆,原本不善交際的他能在戶部混的風生水起,不得不說多虧了梁子俊那張巧嘴。

可這張巧嘴但凡遇到沈書謄,就如同掛上了刀片一般嗖嗖往外放冷刀,氣的沈書謄想不加理會都不成。是以二人的唇槍舌戰也成了尚書省特有的一道風景線,每每二人碰到一起,都有好事者跑來圍觀。

這日,梁子俊又佔了上風,放衙后施施然回到家中,還頗有興緻的跟陳青說道一二。

陳青懶得理他小人得志的樣子,只勸他少與那沈正司交惡。梁子俊不以為意,暗地裡卻悄然銷毀遞到家中的書信。

陳青正在趕製夏季新品,來京一個多月,也不知莊稼長勢如何,眼下正到了除草季節,不知梁家和虎子忙不忙的過來。

他向來是個閑不住的人,京里沒田伺候,就拿綉活打發時間,耽擱了一個月,再不給店裡添些新款,也怕會為家裡多添虧損。

新鋪生意不溫不火,市面上又多出一家與之競爭的布坊,陳青暗惱之餘,只得創新針法。除了想壓制周記外,更多的是想教訓那個不省心的妹子。

陳碧到底沒抗住周瑾的忽悠,答應接管繡房。好在她還懂的鳥盡弓藏,在周瑾未曾休妻前,核心針法拒不教給布坊綉娘。

妹子的事一時無法解決,陳青綉活之餘便想起回京任職的沈大哥,想著許久不見,自己又恰好來京,自是要想法見上一面。之前為了陳碧大病一場,又思慮過重不曾想起這位友人,此刻得了空閑,當下便滿心期待與之重逢的場面。

梁子俊打從得知媳婦想找沈書謄,就吩咐小廝將書信全都攔下,之所以見天找沈書謄麻煩,為的也不過是小心眼發作罷了。

陳青久久等不到回信,還當是搬家或是送丟了,連著又寫了兩封,仍是不得消息。惆悵之餘,就只能上街四處溜達,說不準就會在街上碰到沈書謄呢。

夏至來臨,陳青首次頂了張白皮出門。春耕沒怎麼曬著,加上又病了半月,這會白白凈凈的看著又俊俏幾分,害的梁子俊都不想讓他再晒黑了,媳婦還是白點好看。

陳青綉悶了,也想上街找些靈感,正在布坊中閑逛,就碰到了久不見面的沈書謄。

七年未見,二人長相多有變化,陳青一時沒敢冒認,直到聽見聲音,這才驚喜喚道「沈兄!」

沈書謄一身素衣也穿得煞是好看,成熟的氣質自內而發,人群中想忽略他都難。此時聽人喚他,觀望許久,才張嘴結舌的叫到「可……可是阿青?賢弟!」

「沈兄!一別七年,我都不敢認你了」陳青欣喜的上前說道。

沈書謄亦激動的拉著人不停訴說,七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惦記著想要回報,無論是考取功名還是解救危難,沒有陳青的幫助,他怎會有今日這般成就?

以往不得機緣,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再錯失良機!

沈書謄一通感謝,聽的陳青大為皺眉「你我許久不見,凈說些見外的話,莫不是除了道謝,沈兄早忘了我們之間的結義之情?」

沈書謄一拍額,暗罵自己太蠢,賢弟哪是這般計較之人,自己高興瘋了才凈跟他說些外道話「是為兄的錯,阿青莫怪……我也是一時情難自禁才會亂了分寸」

「算了!我看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聊」陳青笑彎了一雙眉眼,曉得他耿直的性子便不再逗他。

茶樓一敘,也讓沈書謄感嘆許久,直到陳青聽完七年來的經歷,這才問起為何遲遲沒收到回信。

沈書謄詫異驚叫「怎麼可能?我前陣子才往青平縣寄了一封,若是知道你要來京,定會第一時間聯繫你,不對,該是找上門才對!」

陳青歪著脖子揉揉頸椎,暗咳一聲,猜也該猜到準是那無賴耍的手段,家裡的事不好明說,陳青只得打岔揭過,且等著回家教訓梁子俊!

二人直聊到天色擦黑,沈書謄才不得不改日再約「下次休沐定要與你暢飲一番」

「好!」陳青自動忽略酒量不濟,豪氣的約他不醉不歸。

回到家中,陳青狠訓了梁子俊一頓,要不是看在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真想掄起拳頭打他幾下。

得知跟他結怨的沈正司正是沈書謄,陳青言明再三,不許他再無故找茬。

梁子俊醋意大發,卻迫於媳婦的淫威,只得面上妥協,私下裡卻絞盡腦汁想要壞他好事,哼~才不會讓沈書謄得逞呢!

之所以這般防著沈書謄,梁子俊自有一番歪理。

憑他多年來的直覺可以肯定,那傢伙對陳青定然懷有不一般的情感。什麼兄弟之情?狗屁!知道陳青是哥后一準得動歪心……

梁子俊以己度人,哪會不曉得沈書謄會起什麼心思?當初書院門口,他二人均不知陳青是哥的情況下,那沈書謄就曾多番相護。後來又是贈筆、又是替他出謀劃策,若沒點別樣心思,他二人哪會七八年還不斷聯繫?

陳青傻不拉幾的想不通,沈書謄那個賊人一旦知曉實情,必然會飲恨妒忌……

哎?「嘿嘿嘿嘿……」梁子俊突然想到,沈書謄要是知道陳青已經嫁給他後會是什麼表情,就忍不住悶在被窩裡賊笑出聲。

哈哈哈……就算你知道陳青是哥又如何?他已經是爺媳婦,還給爺生了個大胖兒子呢!

陳青半夜醒來,迷迷糊糊踹他一腳「大半夜不睡覺,偷摸笑啥呢……」

「嗯?沒啥,快睡吧」梁子俊翻身輕拍兩下,嘴角卻忍不住翹起老高。咳~爺才不想看他什麼表情,還是捂嚴實點好,正所謂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啊……

梁子俊自覺守住了秘密,在沈書謄面前那都是鼻孔朝天的一哼而過。

這傢伙沒找自己吵架,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連幾天應卯、放衙時偶然碰到,都是目不斜視的擦肩而過,不只沈書謄感覺彆扭,等著瞧熱鬧的人更是看的鬱悶不已。

「梁子俊是不是病了?」甲問乙。

「不像,找秦副司麻煩時可生龍活虎,恨不能氣死那老東西呢……」乙分析道。

「我估計是吃錯藥了」丙插嘴。

「咦?你不是刑部的嗎?瞎湊什麼熱鬧,讓趙尚書知道准給你降去天牢當差……」

一眾圍觀群眾默默退散,徒留寂寞乏味留在眾人心中……

梁子俊幾次三番不讓出門,沒過兩天就讓陳青起疑,後來只得趕著和沈書謄同天休沐,藉此好將人栓在家中。

梁子俊不出去野,陳青不覺什麼,於婉青倒是聞到些許貓膩「趕上休沐不出去玩玩,怎見天窩在我這閑聊?」

「前鎮子還怪我不常來走動,這會就煩了不成?」梁子俊嬉皮笑臉的端起銀耳羹,一口喝乾又誇道「大嫂這手藝可是獨一份,外面可喝不到這麼好喝的甜湯」

「就你嘴甜!」於婉青笑著又給他盛滿,側眼掃了陳青一眼,借故問道「我聽說子書又陞官啦?」

「嗯,官職沒動,品級提到了從二品」梁子俊沒做他想,據實回答。

「孟憲今年都進職了,你啥時候才肯收收心?放著科舉不考,勞什子做個小侍從?憑白誤了大好前程」於婉青嗔怪的教訓小弟。

梁子俊挑挑眉毛,不動聲色的回絕「小侍從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我又沒功名傍身,就是個新晉舉子而已,若無劉大人提攜,怕是連侍從都做不成」

「那你還不好好溫書?等下次科舉也好得個前三甲光宗耀祖不是?」於婉青輕點他額頭,又無奈的指責陳青「他這性子忒貪玩,你要是不管著點,啥時候才能在京里拿個正經官職?」

陳青被教訓的莫名其妙,子俊本就不欲為官,怎又賴到他頭上?

不等梁子俊出聲,梁子安率先開口「瞎說什麼呢?子俊有自己的打算,你跟著瞎操什麼心!別凈想著跟那頭比,咱家這支不讓做官你忘了不成?」

「咳~大哥教訓的是,小弟這就去布坊查看生意」梁子俊拉起陳青就開溜。

等人出門,於婉青才不滿的抱怨「少跟我提祖訓!子俊去做侍從就不算為官?就許那支見天擠兌咱們,還不許咱們自己掙個前途?你也不想想,咱們往那頭填了多少銀子,還凈收錢不辦事,但凡能幫襯一二,都至於連個官鹽也拿不到」

「少胡咧咧!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梁子安眉峰連跳,想起前陣子的糟心事心火一起,拍桌吼道「之前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要不是你攛掇陳碧,何至於鬧出那麼大樁家醜?咱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讓子俊知曉你背後乾的好事,一準不肯進咱家這門!」

「呦呵~他妹子在外勾三搭四還賴我攛掇不成?公婆都嫌陳家人品不好,我還原道他兄妹不同,結果呢?還不是一樣見錢眼開?」要不是看在子俊的面上,她哪會帶那小丫頭遊玩?隨手給些首飾就打發的樂呵呵的,要不然也不至於被周公子一勾引就跟人跑了。

「以後你給我安分點!少招惹陳青」梁子安不無警告的訓斥媳婦。

「哼~不過仗著生了個小哥就對子俊橫眉豎眼的,也不瞧瞧他那德行,除了臉還能看,哪點配得上子俊?等子俊膩了,休了另娶還不一定呢,我才懶得管你家那破事……對了!我大哥手頭有點緊,你從賬上支一萬兩銀子給他周轉」

於婉青張嘴就要一萬兩,氣的梁子安罵道「不是才給了一萬兩嗎?還說別人見錢眼開,你那娘家才是個無底洞,欲壑難平!」

「你給那頭送了多少銀子當我不知道嗎?但凡照顧點,咱家早就發了!我這不想著供個官人出來也好顧著點你嗎?外人終歸是外人,壓根借不上力!」於婉青不無怨恨的嘟囔。

那頭壓根瞧不上他們,逢年過節甭管送了多少禮,但凡開口求著辦點事,就拿高風亮節打發他們,別人家都有大官撐腰,他們明明有個得力的親戚卻借不上力,怎不叫於婉青惱恨?

這次本以為子俊入仕定可得個官職,結果呢?那小子花錢捐官卻買了個小侍從?連品級都沒有,如何幫襯家裡?

梁孟遠默默放下湯勺,對於阿娘的做法他是不贊同的,但阿爹都勸不動,他說了又頂什麼用?

「總之你不許再給我惹是生非,也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姨娘來往!」梁子安甩袖憤憤出門。

「切~要不是孟遠無心仕途,我哪會幫著教養外甥?」於婉青氣惱的摔了瓷碗,富家奶奶的脾氣一上來,連著家裡的女婢都跟著戰戰兢兢的。

梁孟遠不等怒火轉嫁給他,立馬學小叔抬屁股開溜,直氣的於婉青有氣沒處撒,暗罵這爺倆就沒一個爭氣的。

在家裡憋了一肚子悶氣,於婉青便想著出門散心,路遇一胭脂鋪子,正聽見夥計招攬,說是剛到了一批上好脂粉,於婉青便快步進去跟一眾貴婦搶了起來。

京里鋪子多,但好貨仍是稀缺,於婉青跟人搶東西好懸沒罵起來,打眼細瞧,才捏著嗓子怪叫一聲「呦~這不是洛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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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騙婚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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