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功績初現

214.功績初現

?春回大地,草木發芽。陳青坐月子期間,忙碌的春耕悄然結束。

新生兒並未給夫妻帶來太多困擾,老二貪吃貪睡,除了弟弟哭鬧時會跟著嚎兩聲,等人一來,立馬又嘬著拇指香甜入睡。

彷彿像是知道老三嗓門小,特意替弟弟喚人一般。

一個月功夫,胖哥兒就出落的圓潤討喜,比老三大了不止一圈。

先天瘦弱的么子,拚命吃奶仍是細胳膊細腿羸弱不堪,每當給娃換尿布時,梁子俊都憐惜期盼兒子能夠快點長大。

陳青這個當爹爹的則是好吃好睡,全然不管。他只負責生,帶娃的活自然落在罪魁禍首頭上。

一等出了月子,就忙起他那二分菜地。

雙胞胎有奶娘照看,他個大男人也插不上手,況且軟趴趴的奶娃是他大忌,除了每日看上幾眼,還真不需他多加照看。

梁子俊就慘了,不光要忙公務,還要肩負起奶爸職責,每日一放衙,就屁顛顛的跑回來伺候兒子,忙的那叫一個心甘情願。

預先定好的政令也都一一落實,待得春耕結束,境內百姓響應號召,紛紛扛起鋤頭植樹栽苗。

陳青曾與幾人說過,多半耕地並非不能高產,只是礙於土質鬆軟,易被雨水侵襲,故而才會每到雨季便大面積減產。

想要穩固土壤,保證養分不流失,只能大規模植樹造林,將亂砍亂伐造成的環境破壞全面補救起來。

除了被砍禿的荒山,河道兩旁、田間地頭也得栽植樹木以防土質惡化。若非不懂保護環境的重要性,又怎會致使自然環境越發惡劣?

也不怪百姓就近砍伐,這麼惡劣的氣候環境,為保冬日有足夠的柴禾取暖,就只能大面積伐樹蓄柴。而在運輸有限的古代,除了就近取材很難從更遠的深山獲取來源。

在京時,陳青就講過保護環境的重要性。梁子俊反思過後,當先開展的便是有序開發。在砍伐同時,必須補種缺失植被,已達到循環利用的根本目的。

凡禹州境內百姓,每年春耕過後,需按人口補種樹苗。添丁進口也須栽上一顆小樹,以示立地生根。

這種好處起初不見成效,但日久天長,必然會產生重大影響。官府宣傳之餘,勒令百姓不許就近伐木,無形中雖增加了獲取難度,但為保能夠造福後代,些許困阻也樂意遵從。

左右不過多走幾里山路,若真能改善土質,增加產出,他們也樂的多費些功夫進山打柴。

況且新知州一上任,便開展有利民生的政務,也令當地百姓越發敬畏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原豐縣縣令。說的再白點,哪個活夠了敢跟他作對?眼下不過是讓你栽樹而已,敢不聽號令,抄家滅族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梁知州的「豐功偉績」,打一上任便傳的人盡皆知。一來就殺了二百多號人,可比攔路打劫的土匪強橫多了。

有先前的大開殺戒做鋪墊,禹州城內一時夜不閉戶,想夜裡遭個賊都難。

連偏遠地區的村婦都知道,禹州來了個鐵血州官,三個月便肅清豐縣,殺惡霸、收馬匪、治貪官,隨隨便便就是殺頭滅族的大罪。

連當地縣官都一反常態,不敢搜刮民脂民膏,如此州官,即便惡行累累,仍令部分百姓拍手叫好。

管他殺了多少人,只要自個不犯法,由得殺盡那些鄉紳惡霸。

百姓圖的就是安居樂業,如今境內太平,貪官惡霸人人自危,能為自家謀好處的州官,那就是好官,多來幾個這樣的京官才好呢。

百姓的心聲,梁子俊自然不知,仍舊按部就班的一一開展政令,待得植樹告一段落,便忙著下縣查看功績。

別看禹州縣鎮繁多,但地廣人稀,每縣人口都不多,是以僅用三個月時間,便將各縣境況粗略統計一遍。

舉凡接到百姓舉報,梁知州都要大肆整治,被肅清殺頭的惡霸舉不勝數,連帶最令百姓憂心的幾處強盜,也在詔安無果的情況下,下令包抄圍剿。

一時間,盤踞各大路口的土匪強盜,死的死逃的逃,餘下沒有活路的被迫回鄉。有不安務農者,遭鄉鄰檢舉,也被官府公正嚴明的加以判罰……

一人身正,則百官效法。可見官職越高,肩負的職責便越重,上頭勤於律己、杜絕盤剝,下官自然不敢目無法紀的肆意胡來。

兩年後,功績初現。

原本治安堪憂的各處縣鎮,現今均已安居樂業。有告官無果的百姓,只要將訴狀遞到州府,不出三日,當地縣令便會被責令整改。

不服判決者,只要證據確鑿,或是萬民陳情,即便是以往不可一世的縣太爺,也會被摘去官帽,押往京城受審。

如今百姓有冤得訴,有屈能伸,少了莫名其妙的苛捐雜稅,和地痞無賴的肆意盤剝,日子過的自然就舒心起來。

人人都道州官好,就算官府下令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估計這會兒都沒哪個會唱反調。

陳青這兩年的變化也不小,先是甩掉一身肥肉,后又在初秋佔領衙署後院,大肆開展釀造葡萄酒的事業。

自打禹州葡萄揚名京城,葡萄乾和葡萄酒在黑市的價格就居高不下。

陳青這個財迷哪會放過掙錢機會?打著為民謀福的名義,公開執行自個的致富計劃。

初冬剛一上市,便接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訂單,百姓採集的山葡萄高價賣給衙署,無形中也帶動了當地經濟。

包山種樹的百姓越來越多,而曬制葡萄乾的方法,知州夫人也都無償教給當地果農。

是以,在種田、畜牧之餘,禹州百姓又多了一條來錢路。

於是乎,梁知州光明正大的挪用公款,資助媳婦蓋造酒廠。佔地頗廣的酒庄耗時六個月,第二年便在城外正式落戶。

釀酒老漢舉家搬遷至酒庄居住,招來五十名夥計,熱火朝天的開展禹州老酒和葡萄酒的釀造產業。

禹州不僅水果甜份高,用糧食釀造的老酒也辛辣爽口,故此,除了官坊酒庄,各處酒坊紛紛現世,近兩年全都生意紅火,產出遠銷各省。

陳青終於擺脫相夫教子的貧乏生活,忙著掙錢之餘,終於體現了自我價值,以及滿溢胸膛的成就感,整個人都變得神采飛揚,自信不少。

梁三爺越發得意鬥志昂揚的媳婦,揚言卸任后,要在家做個清貴老爺,品酒下棋、養兒逗孫,日子越清閑越好。

陳青大言不慚的提及包養,梁三爺還伏低做小的刻意奉承「勞媳婦費心,多多疼愛為夫~」

「好說,先給勞苦功高的媳婦端盆洗腳水來」陳青揚眉勾唇,恣意享受「情人」服侍,還特大方的甩給他一百兩銀票,囑人不花光了不許回家。

梁三爺得令,屁顛顛揣著大筆賞錢約上三五好友聚酒聊天,入夜一身酒氣的回家,笑說許久不曾懷有百兩銀票,一時都不知咋花才好。

陳青噴笑,自打掌家以來,子俊身上就沒揣過這麼多零花錢,莫不是自個真的小氣過頭?可瞧他一副竊喜的模樣,又覺得這樣挺好,該省的地方還是得省,哪能由著他胡花?

梁三爺早已不是出手闊綽的梁三爺,而陳青也再不是那個小氣吧啦、錙銖必較的陳青。

自從事業有成,開始變得早出晚歸,對於兒子的管教也就多有懈怠。

等陳青有空細瞧時,發現三個兒子在溺愛下,已然長成了三個小霸王……

兒子日漸長大,良緣那個不省心的倒也罷了,連家裡兩個小的都開始懂得頤指氣使的教訓人。

陳青扶額大嘆,慣子如殺子,是時候收心管管這三個小東西了。

梁子俊首當其衝被媳婦好一頓抽,三個兒子跪成一排,見阿爹都被罵的灰頭土臉,他們哪還敢喘口大氣?

這事還得從年初說起,梁子俊見街上太平,便不再拘著長子,小傢伙封條一解,自是撒歡的跑出去瘋玩。

結果,沒兩天便哭著回來告狀,說是被街上幾個娃子欺負,和起伙來給揍了一頓。

梁子俊開始還揚言要出門教訓野娃,後來也不知怎麼想的,瞪著自家哭包罵道「你個沒出息的,阿爹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打到全村無敵手了!」

良緣一臉崇拜的請求賜教,梁三爺放衙后偷摸指點長子如何陰人……

小東西舉一反三,沒幾日便學會出黑拳,使陰招,以下三濫的手段擺平街上無數奶娃。

五歲大的人精把個衚衕鬧到哭聲四起,家裡長輩揪來扯去,也沒弄懂為啥亂打一氣。不是這個說那個的壞話,就是原本要好的兩個娃子反目成仇。

頭痛之餘,只能怪罪於小子太皮。再說哪個娃娃不打架?只要不是真打壞了,由著他們自個私下解決。

陳青之所以發現不對勁,還是因為良緣馬有失蹄,被人揪住了小辮子告到府上。

梁三爺原本還有意遮掩,奈何回家時,事情早已被媳婦知曉。

這不,就鬧出「一家之主」手抄雞毛撣子挨個教訓的場景!

起初是良辰帶著良愉在門口玩耍,小魚兒莫名被街口娃子推了一個趔趄,良辰這個胖哥兒自然不肯罷休,挺身就把四歲的娃子撲倒,連抓帶咬的替弟弟報仇。

別看胖哥兒只有二歲,可他長得大,又比弟弟高出半頭,一身肥膘壓在瘦弱的小娃身上發狠,還頗有幾分乃父之威。

小娃僅比胖哥兒高點有限,哭嚎著回家告狀,不一會兒,六歲的小哥哥便跑出來替弟弟撐腰。

小魚兒怕的回家把自家大哥也喊出來壯膽,二對二,最終以潑辣蠻橫的兩個小哥兒大獲全勝。

小魚兒這個真小子則是躲在一邊為哥哥加油,別看他倆哥哥都比對方小,可真較起勁來,小哥兒的幼年優勢展露無遺。

不但比同齡小子個高,力氣也更大,即便對戰大一兩歲的娃子,也能憑藉一身蠻力跟對方掐個不相上下。

梁家好戰的本性,外加遺傳自爹爹打架不要命的氣勢,盞茶功夫,就以對手慘敗告終。

良緣一個五歲的娃子比六歲的小子還猛上一個腦尖,不但打的對手毫無還架之力,還能抽空幫襯二弟一把,直把四歲的小娃揍到鼻血橫流,這事才算完。

倆娃哭著回家告狀,擦黑人阿爹便帶著自家娃上門討債。趕巧陳青回來的早,正撞上三個小東西在陳碧的護持下跟人叫板,等梁子俊接到信兒匆匆返家,陳青早就把人好聲送走,挨個數落自家兒子。

別看他仨貴為知州老爺的公子,可說到底,娃子的事跟大人扯不上邊,再說梁知州自己定的規矩,無論良賤,均以公道論處,也不怪人敢找上門來說教。

陳青心知定然不止如此,等爺四個交代清楚,才扶額悶哼~果然,他家長子把一條街的鄰居都得罪遍了。

若非長子攪的整條街不得安寧,也不至於雙胞胎遭人無故報復。

小魚兒被訓的暗自抹淚,胖哥兒卻已然斜著眼睛爬起來指責「哥哥壞!」

剛還攜手退敵的小哥倆,轉眼展開內鬥,陳青略帶讚賞的看向二子,這傢伙也是個人精,莫不是也隨了梁子俊?

那……小兒子這是隨他?陳青挑眉瞪著哭吧精,個性軟弱、又內向、還愛哭……嗯?哪點像他?

當然,小子隨生父也不是瞎說,三個兒子中,就屬么子長的最像他,秀氣的五官和黑溜溜的眼珠,完全就是自己幼時翻版。

梁子俊之所以最寵么子,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眼見哥倆預備互掐,陳青一手抓住一個,各打一頓屁股。

小魚兒被嚇的哇哇大哭,陳青提溜起么子教訓「不準哭!……你說這小子隨誰?」

梁子俊被問的一愣,咧嘴笑答「隨你啊,就這一個長的像你,不隨你隨誰?」

小魚兒被爹爹提在半空,嚇的忘了哭泣,渾身抖啊抖的朝阿爹求救,可把梁子俊心疼壞了。不顧媳婦的黑臉,上前搶過來抱進懷裡「魚兒不怕,阿爹保護你!」

「嗚啊~」么子偎在阿爹懷裡,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良緣和良辰眼珠一轉,不分前後的嚎啕起來,緊抱阿爹小腿,躲在後面偷眼去看爹爹。

「讓他們都閉嘴!這日子沒法過了……」陳青不敵魔音穿耳,捂著耳朵進屋躲清凈。

大的小的都沒一個省心的!他說什麼來著?一個足以!這會兒可好,多出兩個小東西,加一起能把屋頂嚎翻!

眼見哭聲奏效,爺四個賊兮兮的準備開溜。

沒等前腳跨出門檻,就聽屋裡一聲大吼「明天都不許出門!不收拾規矩了,誰也別想吃飯!」

良緣、良辰齊齊吐舌,梁子俊也無可奈何的教訓「趕緊回屋閉門省過,這次阿爹也救不了你們!」

小魚兒抽抽搭搭的去看阿爹,仍是一臉懵懂的不明所以。

梁子俊摸摸腳邊兩個大的,再對眼看看么子,嘆息一聲「兒子你到底隨誰?」

就么子隨誰這個問題,夫妻夜裡深入探討了一番。

隔日,梁子俊休書一封,與家人互通有無,將么子的情況也順帶提及。

梁柏達接到信后,與梁柏松笑的老褶綻開「還能隨誰?肯定是隨阿爺呀!」

梁柏倉搶過來看罷,老臉一紅笑罵道「呸!我小時候才沒這麼傻呢……」

「哈哈哈,我可得說句公道話,這娃就是像老三!」宋氏擦著眼淚宣布。

「娃隨阿爺有啥不好?」趙氏暗啐一口,喜得直念叨「趕緊回來吧,我都等不及抱小孫子了」

邵鳳至抱著田田嗔怪「當初我說要去幫忙帶娃,你們非攔著,這會兒教歪了吧?」

「拉倒吧,你要去了,指不定歪成啥樣呢!」劉紅梅搶回乾兒子,狠瞪她一眼。

「要我說,他倆的兒子肯定熊不了,都是天生的小霸王」陽哥吐出瓜子皮嗤道。

「少吃點吧,你個肥哥兒!人陳青生兩次都能瘦回去,獨你個嘴饞媳婦胖成了球!」劉紅梅起身端走瓜子,放手邊扒了餵給田田。

陽哥撇撇嘴,偷捏腰間肥肉,嘟嘴委屈的看向夫君。

梁子賢暗咳一聲,攬過媳婦笑嘆「胖點好,有福氣」

陽哥立馬咧嘴笑的一臉幸福,只要爺們不嫌棄,他樂的當個胖媳婦。

家裡多久都沒真箇熱鬧過了?全家都盼著子俊能早點歸來,也好為這個寂寞的大院多添些歡笑聲。

娃娃隨誰都不打緊,不管是龍是蟲,只要是他梁家的娃,怎麼著都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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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騙婚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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