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個表裡不一的狀元郎(四)

4.那個表裡不一的狀元郎(四)

芝花是被悶醒的。那種呼吸不暢,口鼻皆被堵住了一般的感覺,似曾相識,和那個噩夢一模一樣。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瑩白的小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額頭上蒙了一層細細的冷汗。這種狀況持續到感受到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貼上了額頭,芝花的眼睛刷的一下睜了開來,漂亮的眼睛裡面空洞洞的黑成一片漩渦。

「為什麼……」芝花的唇色泛著不健康的紫色,微微有些裂開,她輕輕地呢喃帶著點點破碎的音節。

喉嚨的刺痛令她皺起了一雙秀眉,漆黑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人,整個臉頰彷彿被一層陰暗給籠罩,暗沉的可怕。

拿著毛巾的美人手上的動作一僵,欲要開口說些什麼,芝花卻是眨了眨眼睛,裡面恢復了一片澄澈,「芝兒好想你。」她那張被高溫燒出紅暈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眷戀,美人愣了愣,手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芝花滾燙的小臉。芝花親昵地蹭了蹭,美人僵硬了一下,收回了手。

芝花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無辜極了地開口,「哥哥,你為什麼要穿著女裝?」美人沒有應聲,神情複雜。倒是一直乖乖地站在邊上的小丫環變了臉開口道,「大膽,蘭貴妃的謠言豈敢隨意招搖!」

她還想說些什麼,美人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漂亮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寒冰,「勿要多言,你下去吧。」小丫環面露不甘之色,但已見美人的怒色,還是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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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花落水后的併發症在清醒后的一天里好的差不多了,她對『蘭貴妃』的態度一如當初,就好像最初醒來時的那場對話不存在一般,就好像她還是懵懂無知的忘記了那一段如噩夢的往事一般。

無聊地坐在水池中央的亭榭的欄杆之上,芝花隨意地搖晃著自己的腿,斜靠在支柱上的身子只披著一件薄薄的輕紗。

她現在的生活比起被蘭貴妃接回來的時候好上了不知多少倍,除去總是被一些丫環不懷好意的盯著之外,她現在可謂是到了天堂。

芝花狀似不經意地斜睥了一眼一直站在亭榭入口處的那個丫環,就是那個送錢來買下她的那個女孩,也是那個在她喚了聲『哥哥』后就一直用敵意戒備的眼光打量自己的丫環。

芝花笑了笑,琉璃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縷狡黠,她從欄杆上跳了下來,瘦小的身子晃了晃,步履有些虛浮的走到了那個突然戒備起來的小丫環面前,「歌書,我姐姐呢?」

小丫環愣了愣,似乎是沒料到芝花會如此親昵地喚她的名字,不過馬上就綁起了臉,一字一句地回答「主子進宮去了,今晚不會回來,小小姐可以回房歇著,不用等了。」

芝花小弧度地撇了撇嘴,「姐姐真得寵…」歌書看了芝花一眼,聲音顯得有些冷淡,「大概吧。」

無法進行下去的話題,芝花對於歌書這個冷場高手沒有一點辦法,完全套不出話。她心裡有些煩躁,自從溺水那次被救回來之後,她的任務一點進展也沒有。

原本想跟在『蘭貴妃』身邊蹭點主角光環,或許能見到男配大人,然而,自從那場算不上愉快的對話結束后,她連『蘭貴妃』的面都難見上了。吃了幾次閉門羹后,芝花知道了,『蘭貴妃』,她的哥哥,在故意躲著她,而她,被變相軟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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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花知道,她現在住的地方離皇宮很近,是一座皇上賞賜的宅子,這也側面反映出來蘭貴妃是有多受寵——這種皇上給妃子在宮外賜宅並允許外宿的特例也就只有蘭貴妃一個。

無意識地咬著自己形狀美好的指甲,芝花皺著一張小臉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牢后,芝花把腳上那雙高跟的一走路就噠噠響的鞋子脫了,赤著一雙小腳,偷偷地從窗子翻了出來。窗外面是一叢茂密的玫瑰花,據說是從異國引進的優良品種。

忍下了差點就要出口的痛呼,芝花慢慢地從花叢里爬了出去,臉上和身上都被劃了不少口子,芝花皺著眉頭把扎到芊芊玉足的花刺拔了出來,確定沒人後,笨拙地爬上了靠著圍牆的香樟樹。

這條路線還是她考察了許久得出的,打探到這花園的背後通向宅院的外部,芝花特意要了這個背靠花園的屋子,她知道哥哥不會拒絕她,而結果也是如她預料的一樣。

沒人打擾她,她當然不會安分地待在這裡,她必須去找一找她的男配大人。

捂著胸口,芝花大口地喘著氣,這具身子還是太弱了,只是一點的運動,就頭暈眼花。

好不容易平緩了呼吸,芝花顫巍巍地放開了抱著樹榦的手,試圖站起來。抬起頭來,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她對上了一雙平靜的眼睛,一個驚嚇,她猛地站了起來,腳下頓時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從樹上摔了下去,落入了一個懷抱。

芝花兩眼犯暈,頭也暈暈的,她怎麼覺得這個懷抱有些熟悉。

睜開眼,看見了一張俊秀的臉,那張臉上最出彩的是彷彿包攬了一切的眼睛,那裡面沒有一絲波瀾的平靜,令芝花有些心虛,和想象中的英雄救美的情節有點出路,她也就不矯情地說什麼以身相許了吧……雖然是這麼想的,芝花的臉上還是盡職地泛起了羞澀的紅暈,「芝花謝過大人救命之恩。」

沒有得到回答,芝花被丟下了,她的救命恩人只是微微的頷首,什麼表情都沒留給芝花,轉身離開了。

……她好像是被嫌棄了,不過現在關注點好像更應該是那個彷彿徘徊在宅院外圍圖謀不軌的人是個什麼身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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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景殿。

景元帝慵懶地側卧在軟榻之上,上朝時穿著的那身繁瑣而華美的吉服已經被解開,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

他的神情顯得漫不經心,把玩著大拇指上帶著的那枚玉扳手,好似沒有看見一直半蹲著身子給他行禮的蘭貴妃。

殿內的下人們都很有眼力地退了下去,彷彿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

在最後一個人退出殿內把門帶上的那聲「吱呀」響后,景元帝微微掀了掀眼帘,淡淡地瞥了一眼依舊維持著請安姿勢的蘭貴妃,「朕若不開口,愛妃是打算在這裡一直呆著嗎?愛妃難得這麼主動,朕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用略帶調侃得到語調說出此話的時候,景元帝已經從榻上下來,走至了蘭貴妃的身邊。一隻手把蘭貴妃扶起的同時,另一隻還順帶在蘭貴妃的腰間曖昧地掐了一把,他把頭擱在蘭貴妃的肩膀上,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地眯著,看不出什麼情緒。

「皇上謬讚了,臣…妾不敢。」『蘭貴妃』的語氣淡淡的,身子在他附上來的那一刻有些僵硬,但到底還是順從地沒有躲避。

景元帝卻是低低地笑著,嘴唇狀似不經意地碰了碰蘭貴妃白玉般的耳墜,「在我面前自稱蘭兒就行了,反正我們互相都已經坦誠相對過了,不是嗎?」

他並沒有管蘭貴妃愈加僵硬的身子,肆無忌憚地含住了蘭貴妃那已經染上了紅暈的耳朵,輕輕地吮吸了一下,「蘭兒應該是知道的,你的事瞞不了我的,不過,只要不越過底線,我不會過問,誰讓你是我最親密的愛、人呢!」

宮殿里索繞著一股迷亂的氣息,凌亂的衣服糾纏一地。

臉色酡紅、目光迷離的美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軟榻之上的精雕細琢的龍首雕塑,為了前朝的復興,沐家已經犧牲了太多。

聽見自己從喉嚨里溢出的控制不住的破碎的低吟,他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頭腦卻愈發清醒,終有一日,他,會親手除去這個謀反奪位的逆賊。

……

守在殿外的人沉默地對望了一眼,默契地忽視了裡邊穿來的令人眼紅心跳的聲音,紛紛地後退了五步之遠,不過誰都知道,宮內又要開始盛傳起蘭貴妃為狐媚轉世的謠言了,畢竟,能留宿君王宮殿的,除了蘭貴妃就別無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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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炮灰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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