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六章 閻王谷敗渾邪王（一）

?第二〇六章閻王谷敗渾邪王（一）

當晚殺虎口之戰一個時辰后，太史慈命文書將殺虎口之戰的捷報快馬傳回祁縣中軍帥帳，呈報軍帥吳駿與主帥高順得知，並將下一步針對渾邪王呼廚泉的戰鬥計劃彙報。

殺虎口捷報傳來，贏得了吳駿、高順、君五先生的高度讚賞，同時命裴潛回函同意了太史慈的下一步作戰計劃，對匈奴重騎兵的裝備，除了部分留下補充高順的「陷陣團」重騎兵團外，其餘安排人員分批次送回河東與洛陽。

不過隨後三天內，呼廚泉並未按先前計劃急於進攻，而是在等候單于於夫羅率部跟上之後才再次向祁縣方向挺進，估計是突利虎部的全軍覆沒對其產生了極大震撼，為威龍團及祁縣天龍軍部贏得了難得的休養時間。情報顯示，匈奴單于於夫羅亦是收到了突利虎全軍覆沒的消息，對呼廚泉的停滯並未訓斥，反而命麾下左骨都侯檀柘率部一萬兵馬快馬加鞭趕上呼廚泉，於夫羅自己親率左賢王劉豹、右骨都侯酪落等將率領餘下三萬主力隨之跟上，按其行軍速度，太史慈部再次遭遇的是呼廚泉先鋒部與左骨都侯檀柘部各一萬兵馬，約在兩天後抵達祁縣北郊閻王古道。

三天之後，軍帥吳駿收到「秘營」傳回的三條情報：其一，豫州名士許子將於幾日前於豫章郡辭世，令吳駿嘆惋不惜，感覺人生無常，同時想起了幾年前與其於虎牢關外偶遇的情形，命汝南郡「秘營」人員對其家屬接到洛陽安置，並多加關照與撫恤云云。同時，吳駿收到的還有郭嘉從雍州發過來的關於雍州戰事的部署與計劃，由「信鷹」傳來，吳駿回函同意郭嘉的所有安排與部署。

其二，護隨皇帝陛下劉協北逃晉陽的中郎將皇甫嵩因皇帝失蹤之後心力憔悴，病逝於太原，一代名將從此告別這亂世。皇甫嵩，字義真，安定郡朝那縣人，漢末名將、雁門太守皇甫節之子、度遼將軍皇甫規之侄。董卓掌權時，皇甫嵩遭董卓陷害，經其子皇甫堅壽求情，才得以保全性命。皇甫嵩與太傅馬日磾、太僕趙岐以及御林軍校尉吳子蘭護著皇帝北逃之後，一直保護著皇宮，不料皇帝的失蹤，讓這些老臣子方寸大亂，惶惶不可終日。

鑒於皇甫嵩與許子將的雙雙病逝，吳駿命北征軍全軍為其披麻戴孝，緬懷一直在為大漢復興而征戰的皇甫將軍。在原來護隨皇帝北逃的軍事將領中，有皇甫嵩與吳子蘭分別為中郎將與御林軍校尉，自皇甫嵩病逝前，將吳氏家族的另外一名將領吳匡提升為羽林校尉，接替自己掌管皇城城防力量。這吳匡，原籍益州，於陳留出生，原屠夫大將軍何進部將，在何進被宦官殺死後，與曹操、袁紹殺盡宦官之後，因怨恨何苗不與何進同心，而與張璋、董旻將其砍為肉醬。后被皇甫嵩、吳子蘭賞識，加上為吳子蘭同族與同輩，極具正義心懷，被皇甫嵩納入麾下，引為心腹所用。

其三，收到了有關雁門關之戰的情報：首先，在鮮卑軍日夜輪番進攻之下，雁門關由郝萌、宋憲率軍二萬鎮守的圍城終於告破，雙方激戰半日被鮮卑軍鑥王扶羅韓之子歸乘侯泄歸泥率軍攻破，驍將薛蘭陣亡；目前漢軍與鮮卑軍爭奪的是瓮城。瓮城目前由主將呂布率成廉、侯成、魏越鎮守，兵力多達四萬。鮮卑軍這麼快攻破外城的一個重大原因是，漢軍對在前兩日戰勝鮮卑軍之後的馬匹刀具分贓不均，主要是并州軍成廉部與冀州軍朱靈部之間的矛盾，進而導致接下里的糧草供給不均，從而導致各支聯軍部隊人心不齊，對抗鮮卑出工不出力，有點類似當年二十鎮諸侯討伐董卓時的小翻版，導致漢軍聯軍戰力下降所致。

其次，令鮮卑軍忌憚的是，在半個月之前破關而出的原雁門軍郭縕率部偷襲鮮卑後勤據點陰館縣，將鮮卑糧草輜重軍需一併燒毀，造成目前鮮卑軍僅有半個月的糧草。在陰館一戰中，小將郝昭表現可圈可點，面對匈奴軍的反撲，防守戰術得到，以步破騎，斬殺鮮卑軍數名武將。不過，郭縕部亦是損失慘重，原先的一千五百人損失將近五百人，且副將郭峰都尉受傷，僅剩下一千餘名步兵搶得馬匹后成為騎兵，目前由郭縕全部統率，軍侯郝昭協助，所部游弋於關外，在偷襲成功后遭鮮卑軍大軍追殺。原守護在關內的少將軍郭淮聽聞父帥郭縕遭追殺后，拒絕了部將王凌繼續蝸居關內的提議，在留下其叔郭綏之後，郭淮與王凌趁夜率部出關尋找郭縕去了。

目前，在雁門關下，關外的匈奴軍總體兵力尚有二十萬，關內漢軍兵力為九萬，主要是呂布的并州軍還剩五萬，張郃、朱靈的冀州軍三萬，張飛的一萬徐州軍業已抵達雁門關。漢軍與匈奴軍雙方都面臨著嚴峻的考驗：首先是天氣的因素，雁門關內外目前已是嚴寒難耐，大雪降至；其次是心態的折磨，匈奴軍後方的糧草被毀，急於攻下雁門以補充糧草；而漢軍接連有雁門軍、并州軍與匈奴軍先後鏖戰而未能取勝，隨後冀州軍與徐州軍先後抵達，然後鬆散的軍事組織，並未有效的遏制匈奴軍的進攻。最後，年關即至，漢軍思鄉情切，這一切均在未知之中，雙方都處於僵持對峙之中。

其餘北上增援雁門的漢軍最新動態亦傳到了吳駿手中，除了張郃率領的冀州軍、張飛的徐州軍已經到達雁門之外，其餘聯軍中：文聘、霍峻率領三萬荊州兵馬已到達河東郡聞喜縣，先北部的平陽郡進發；由張任、雷銅率領三萬益州兵馬已穿越北川本欲從雍州北上，看到天龍軍在雍州即將與韓遂開戰，改從漢中東出，向上庸、宛城進發；由張超、楊昂率領三萬漢中軍已抵達河內；而本來馳援雁門關的由張橫、李堪率領的五萬天水軍因雍州戰事緣故，原路返回，目前駐紮於雍州北地郡駐足觀望，不再增援雁門；于禁率領三萬兗州軍已從陽阿縣北上抵達上黨郡北部縣城陽阿縣。而一直尚無音訊的龐德五萬西涼軍，秘營從西涼發回的情報，在西涼東部的涼關發現過他們半個多月前留下的痕迹，龐德似乎要穿越雍州北部，西涼的東北沙漠地段橫穿而過沙拉戈壁，這樣極有可能直接抵達匈奴的朔方城。最後一點，河內太守張楊率軍二萬已秘密抵達上黨郡壺關一帶，部將眭固、楊丑亦隨軍。

對於以上的情報，吳駿、高順、君五和裴潛看后之後郡沉默不語。因為天龍軍面臨的困難亦是不小，且不說天龍軍目前并州、雍州兩線開戰，就是祁縣西部的匈奴軍即將大軍壓進，將要面對的是南匈奴的於夫羅、呼廚泉絕對主力部隊，再有并州賈詡在一旁窺測，伺時出擊，南面河內張揚已悄然北上，對目前祁縣的天龍軍已有合圍之勢，雖說之前好幾次大敗匈奴軍，但天龍軍北征軍亦是損耗不少，若非在祁縣已準備好了大禮等著於夫羅，按照吳駿的軍事思維，早已北上跳出他們的包圍圈之外。

在殺虎口一役后的第三天下午未時一刻時分（相當於後世北京時間13時半左右），作為匈奴軍先鋒部隊的呼廚泉，終於踏上了通向祁縣的閻王古道，看著古道上尚存的廝殺打鬥的痕迹、部分尚未來得及處理的屍體以及空氣中瀰漫著的腐蝕的氣息，讓人不禁覺得嘔吐，隱約可見三天前的突利虎部一戰的慘烈。令呼廚泉趕到意外的是，漢軍太史慈部此次並未在殺虎口處設伏，使得呼廚泉部的小心翼翼防範大感意外。

原來，在殺虎口一戰之後，太史慈昨天接到軍帥吳駿的將令，基於北征軍在祁縣已停滯了數天，加上高順已在祁縣縣城做好殲滅於夫羅的準備，命令太史慈可放開手腳讓其到達祁縣，如太史慈在閻王谷有把握打敗渾邪王可按其方案開打，若無，可將其放開，至祁縣縣城再一起殲滅，故太史慈並未在殺虎口等處設伏，不再施行拖延戰術，反而堂堂正正的將威龍團所部一千八百人於閻王谷前一里出列好軍陣等候呼廚泉大軍的到來。

此次渾邪王呼廚泉主力緩緩東進，為首的是一員大將呼延峒，為呼廚泉心腹愛將，任其親衛隊長，武力不亞於先鋒將領突利虎，為呼廚泉麾下兩大戰將。同時在去年五月，呼廚泉為緩和與左賢王劉豹的關係，呼廚泉聽從謀士邢戰建議，將呼延峒的侄女呼延氏許配予劉豹，暫時使得兩隻老虎的矛盾緩解下來。這邢戰為何人也，乃已故河西郡太守邢紀之子。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正月，南匈奴休屠各攻佔河西郡，殺死河西郡太守邢紀，其子邢戰，女兒邢艷被休屠各部俘虜。中平五年三月，休屠各部攻殺死并州刺史張懿，而休屠王金鵬亦在戰鬥中被流矢射中不幸身亡，休屠各部戰後與南匈奴左部結合。后休屠各殘部被於夫羅吞併，成為於夫羅的親衛隊，並將休屠小公主納為後宮王妃，休屠王子金鎢成為於夫羅部將。

而邢戰因識文斷字被渾邪王呼廚泉救下，邢戰幾經家破人亡之後，善於隱忍，並從呼廚泉奴隸開始做起，慢慢為其出謀劃策，本身呼廚泉身邊就沒有謀士，經過幾次獻計之後，邢戰逐漸受到重視，三年後成為呼廚泉身邊最重要的謀士。不過邢戰因被休屠各部侵佔害得家破人亡，自己唯一的一個親妹妹還被休屠王子囚禁，后被金鎢獻給單于於夫羅。邢戰心中充滿了仇恨，對休屠王子金鎢和匈奴單于於夫羅的仇恨，幾次想單槍匹馬救出妹妹均以失敗告終。邢戰獻計將將呼延峒的侄女呼延氏許配予劉豹，未嘗沒有想藉助劉豹的力量救出自己的妹妹邢艷的心思。此次匈奴南下對天龍軍的戰鬥，邢戰作為呼廚泉謀士亦隨軍出征。

公元一九五年臘月十五日，邢戰隨著呼廚泉率部來到了并州太原郡南部的祁縣縣城北郊，一路以來，邢戰從戰鬥的痕迹上看得出雙方戰鬥的慘烈，亦在不斷思索著如何幫著渾邪王打贏這場戰鬥，否則，渾邪王先鋒部隊兵力原本為三萬的，突利虎部一萬已經陣亡與覆滅，僅剩下呼廚泉麾下的二萬兵馬了，要是再敗於漢軍，渾邪王在匈奴軍中地位將大大降低，於自己救妹妹的大計極為不利。

臘月的寒風輕輕吹來，吹來并州泥土中特有的雄渾厚重，這一路南下一來，邢戰看到偌大的并州南部，土地荒蕪，經常方圓百里卻渺無人煙，看到偶爾的炊煙裊裊升起，不禁令邢戰悲喜交集。喜的是還可以看到炊煙，還可以聞到了飄灑過來的野味，那估計是獵人在冬季里狩獵時驅寒所燃燒的篝火，讓邢戰想起了多年前自己還是少年時，隨著身為太守的父親出城打獵時烤野豬的情形，那是一種多麼奢侈與渴望的天倫之樂啊；悲的是，這該死的亂世何時才是個盡頭，此次南下，面對的可是以驍勇善戰聞名的衛侯吳駿的部隊，前番左谷蠡王古必達、右賢王去卑、先鋒將軍突利虎的先後戰敗，更令作為呼廚泉謀士的邢戰心生更多的不定心緒。

公元一九五年臘月十六日，邢戰這一生將永遠無法忘記這一刻，因為在那一日之後，他的人生將再次改變，他更未想到的是，整個匈奴部落的命運將再次改變。

邢戰隨著呼廚泉出征，早已就趕到了先鋒將領突利虎陣亡的殺虎口，在殺虎口前一里之處停下紮營休息，同時派出探馬打探古道中的情形，看看是否有天龍軍的埋伏？經過幾次的戰敗，邢戰發現，整支匈奴軍現在對天龍軍心生畏懼，草木皆兵，杯弓蛇影，足足休息了一個晚上，看到並無天龍軍出現，於次日巳時一刻（相當於後世北京時間10時左右）用過早點之後才重新上路。而此時單于於夫羅派出的增援部隊，由左骨都侯檀柘率領的一萬兵馬已經趕上。

大約又是過了整整兩個時辰，約是未時一刻（相當於後世北京時間13時左右），呼廚泉與檀柘的三萬匈奴騎兵才走過了近十里路，這一路，雖有探馬走馬觀花似的來回彙報情報，不過呼廚泉因前車之鑒，並未倉促行軍，加之古道本身就不如大道寬敞，這一段古道真的沒有埋伏，甚至還有一些小鳥出來覓食的，讓長期領兵的呼廚泉略感放心，不過卻令邢戰更心驚，所謂事反必有妖！邢戰反而建議呼廚泉多派出偵騎，擴大偵查範圍。終於在前方一里之處，亦是即將走出這令人煩躁的古道之處的岔路口，匈奴偵騎發現了漢軍的蹤跡，探馬回報，對方人數約有二千人，全為輕騎兵，主將戰旗上繡的是「太史」二字，邢戰與呼廚泉知道，那是天龍軍太史慈的威龍團了，即令麾下做好戰鬥準備，以戰鬥序列分數列殺向天龍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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