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5·11
兩人邊走邊說話,當然一般是溫如墨主動說,蘇言答話,而有時候,蘇言也會為溫如墨介紹一些他從前沒有見過的東西。
兩人一路走來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溫如墨的容貌氣質本來就是少有的好,更何況是在這樣的花燈節上,已經有好幾個人給溫如墨送過花燈了。
溫如墨自從有人給他送花燈之後心情就變得非常的好,不過這當然不是因為有人給他送花燈了,而是他發現每每有一個人來送燈的時候,蘇言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的嘴唇會抿的緊緊的。
這會兒看著蘇言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溫如墨越發心中有底了。
「阿言!你真好!」溫如墨笑著說了這樣一句話,隨手搶過蘇言手裡的花燈,一隻手拽著蘇言,將他往人群里扯。
感覺到手心中另一隻手的力量越握越緊,溫如墨也忍不住更加用力的回應,等溫如墨拽著蘇言拋出人群的時候,兩個人的手已經滿是汗水。
溫如墨看著被擠的渾身狼狽的蘇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伸出兩隻雙臂勾著溫如墨的腰,笑得整個人都有些顫抖。
蘇言沒有說話,也不顧及路邊行人怪異的視線,而是從懷中拿出手帕,為溫如墨細細的擦著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卻不知溫如墨正在心裡稱讚他賢惠。
「是你!」溫如墨正準備開口調侃一下蘇言,卻聽見對面有人對著他們說話,兩個人同時轉身,溫如墨打量著來人。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少年,而他身邊跟著一個一身藍衣的男子,估計兩人是主僕,溫如墨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兩個人,那麼這兩個人叫的應該就是蘇言。
轉過頭用疑問的目光看著蘇言,蘇言看了溫如墨一眼,沒有解釋,實際上蘇言也並不認識對面的兩個人,只是大概是對面的男子是蘇言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所以在他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就是上一次和自己不小心撞到的男子,蘇言對著男子點了點頭,不想男子竟然主動和他們搭起話來。
「上次說為你上藥,卻不想你竟然匆匆忙忙的走了,不知道你的手好一些了沒有。」說著他的視線忍不住轉向蘇言的右手,看著蘇言已經結了疤的手,男子似乎是放下心來,這時候他才將視線轉到溫如墨身上。對著溫如墨輕輕頷首。
溫如墨有些詫異的眯了眯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對面的人,對著溫如墨有些無理的視線,男子依舊是一臉淡笑。
容貌大氣端莊,氣質優雅,而且對著自己的視線臉眉頭都沒有皺,這人一定是大家族裡受過教育的男子,這些和溫如墨倒是沒有多大關係,不過這人渾身氣息平和,對蘇言也是真的很關心,這倒讓溫如墨對他的印象好了很多。
所以溫如墨也回了一顆笑容。
不過主權還是要宣誓的,溫如墨挽起蘇言的一周手,頗有些語重心長地對著蘇言說到,「看吧!記著了嗎?以後受了傷一定要重視,不要這樣無所謂,當然最好是一點傷都不要受。」
蘇言看著溫如墨抓著自己的手輕輕的摩挲,又是在兩個陌生人面前,只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火燒著一樣,只是他又不能抽開。
和溫如墨相處這麼久,蘇言對這個少年的脾氣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若是他在外人面前惺惺作態的時候,自己不配合,回去了之後他們又該有一陣磨的了。
其實也是蘇言自己心裡有鬼,男子之間有關係較為親近一些的,偶爾挽著手,別人也不會見怪,就好像現在,在別人眼裡只會覺得溫如墨和蘇言兩人關係親近。
溫如墨對蘇言看似一番教導之後,有轉過頭對著對面的人說到,「我家阿言就是這樣,做事粗心大意。你見笑了。」
蘇言聽見溫如墨這麼說也不反駁,只是在一邊笑著,倒是對面的男子看著溫如墨兩人眼睛里露出羨慕的情緒。
「不會,你二人感情倒是真好!在下連清!」說著這次倒是微微的彎腰行了一個全禮,這算是正式的認識了。
溫如墨面上還是微微的笑意,只是心中卻只能呵呵,連清,真沒想到他和男主的相識竟然是這樣,不過他對這個男主的印象到真的是挺好的。
男主的猝不及防讓溫如墨反應慢了一下,儘管他掩飾的很好,因為在男主對著他們二人行了全禮之後,溫如墨也回了了一個全禮,他忘了,對於蘇言來說這種禮儀完全是陌生的。
蘇言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而連清也詫異的看著蘇言。
倒是連清身邊跟著的侍人一下子崩起了臉。
要知道行全禮之後,若是不回禮,這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表現,全禮本就是為了表現交友的誠意,一般不回禮所代表的意味就是,我不屑和你做朋友,帶有一種輕視的意思。
溫如墨看著幾人各異的臉色,心中崩了一下,不著痕迹的觀察蘇言的臉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笑得一派自然。
「禮這種東西不過是做出來的一種形式,我對你一見如故,這般倒顯得有些刻意了,不如我們二人邀你同游如何!」
溫如墨一邊說一邊感概,就好像真的在懊悔他們之間不應該客套。
果然,溫如墨這話一出,連清倒是點了點頭,頗為認同的對著溫如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他旁邊的侍童臉色也好了很多,溫如墨頷首,一隻手牽著蘇言,四人一起往前走。
連清自幼飽讀詩書,溫如墨更是見多識廣,兩人談起話來倒是大為投機,一來二去,溫如墨對這位男主的印象更加好起來。
而一邊蘇言被溫如墨牽著,聽著這兩人你來我往,一時間心中五味陳雜,或許這一刻他知道為什麼自己看見連清的時候會想起溫如墨,又為什麼會對明明很關心自己的連清莫名的反感。
今天晚上的溫如墨,真的和從前他見過的溫如墨大不一樣,他溫和有禮,見多識廣,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好看。
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連清的出現時刻的提醒著蘇言,他和溫如墨之間的差異。
而在一邊和連清相談正歡的溫如墨明顯的感覺到蘇言異樣的沉默,溫如墨心中懊惱,隨即轉了一個話題,「這今日的燈還真是好看,你看,我的這盞鯉魚燈,魚躍龍門,一朝登天!」
溫如墨對著三人說到。
蘇言嘆了一口氣,顯然都溫如墨這種常識性的錯誤十分無奈,顯然從小富貴出身的溫如墨對這些東西真的不懂。
「這些燈是火燈,最後要燒掉的,鯉魚燈燒掉,代表你這一年的壞運氣順風而走!」溫如墨尷尬的笑了一下,他啊原本只是想轉一個蘇言也感興趣的話題,原主的記憶里並沒有這些,他怎麼會知道還有火燈水燈這樣的說法。
「不過這燈會還挺有意思的。」溫如墨說到。
蘇言搖了搖頭,溫如墨訕訕的笑了笑。
倒是連清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了,「咱們平城的花燈會是全國最有名的,那麼傳統的花燈會是在七月七,謙謙君子,吳語求之!一般少年少女們會在這一天互訴衷腸,而平城的花燈會確實在九月,最早的時候平城出現了一位制燈高手,她不僅燈做的好看,而且詩也做得極好。」
看著這三個人露出好奇的神色,連清莞爾,「我們的開過女帝,與帝君本是青梅竹馬,但是隨著女帝做了君王之後,漸漸的被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妃所誘惑,慢慢的忘記了女帝。君后看著曾經的愛人每日里與其他男人恩恩愛愛,再也想不起自己,於是就王清做了一盞燈,並在燈上提了一首詩。」
「據說在那個時候,女帝正陪著她最寵愛的男妃游湖,看見一盞水燈從上游緩緩而下,大家都被那盞絢麗的花燈做吸引,女帝命人撈起花燈,便看見燈上提了一首詩,這首詩讓她想到了一直以來對她不離不棄同甘共苦的君后,想到他們曾經恩愛甜蜜的日子,一時滿心愧疚。」
「從那之後,女帝終於明白了自己對於君后的感情,倆個個人感情一直很好!」
「平城的花燈節就在那個時候開始流傳下來!」
連清笑了笑。
「所以平城的花燈節又有詩會之稱。」
蘇言看著侃侃而談的連清,心中隱隱的有些羨慕。
而溫如墨這會兒正在心裡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託大,這個世界有很多認知和以往不同,而原身雖然說也讀過書,受過教育,但是很多東西他真的都不是很清楚。
溫如墨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認認真真的研究一下,這裡的科舉,索性現在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只要刻苦一些,倒也夠了。
「想不到這個花燈會竟然還有這樣的來歷!」溫如墨有些感概。果然是學無止境。
「這些東西書上都有一些記載,等會兒的詩會是在玉門舉行!溫公子待會兒不如是上一番!」
溫如墨笑而不語,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卻是轉頭看著蘇言.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阿言面前做事呢!,看來等會兒要好好斟酌一下!」溫如墨說著點了點頭,倒是有幾翻鄭重其事的樣子。
倒是蘇言看著溫如墨的樣子,心中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又有什麼一肚子壞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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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玉門的時候,這裡基本上人已經滿了,只見玉門口的一大片空地上擺了很多石桌,看來,在平城,玉門題詩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