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結局篇（4）

聽完蘇宛的話，韓驍神色突然一變。沉默了幾秒，韓驍才終於像下定決心似的要開口了，然而這時，門外卻傳來了司荼大喝的聲音。

「司茗！你給我出來！」

司茗？韓驍的原名？蘇宛挑了挑眉。嗯，怎麼說呢，有點……和韓驍的形象不符啊。她還是更喜歡韓驍這個名字。

「果然來了。」韓驍只能放下了本來要說的話，微嘆了口氣，對蘇宛道，「他現在還不知道你也在這裡。如果他知道了，恐怕要更糟糕。我先把你藏起來。」

「藏起來？」蘇宛倒是有些感興趣。不會是隱身術一類的吧。

「嗯。」韓驍點了點頭。然後口中不知道喃喃了什麼，再對著蘇宛的腦門點了下。

蘇宛只感覺一瞬間渾身一輕，但隨即就又恢復了正常。然而當她低頭去看的時候，竟然真的發現看不見自己的身體了。

還真是隱身術啊。蘇宛不由又想起了一件事：「喂，韓驍，你有這麼多厲害的法術，怎麼不在之前用啊？也能幫我更快完成任務。」

「如果不在這裡，就不使用任何法術。」韓驍無奈地攤了攤手，「否則，我也希望能快點拿到那些碎片。」

「哦。」想想也是。最希望得到碎片的可是他們兄弟兩個，如果能用法術，司荼肯定早就用了。

「噤聲，他來了。」韓驍突然皺起了眉，對蘇宛做了個「別動」的動作。

下一刻，就見司荼推開了韓驍房間的門。

「司茗！你沒聽見我的話么！」司荼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焦急。

「聽到了。」相比之下，韓驍確實是平靜得很，甚至看到司荼的焦急，反而掀袍在一旁坐下了。

「聽到了？」司荼看到韓驍的這幅模樣，火氣突然上涌，剛欲發作，卻又像是突然發現什麼了似的，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司荼臉上本來焦急的神色換成了笑容：「司茗，你知道我這次是來幹嘛的吧？」

「當然。」韓驍抬眼看向司荼，「為的是我手裡的碎片。你太過急於求成了，以至於你遺漏了這一片。」

說著，韓驍伸手，一個帶著光圈的碎片就這樣緩緩浮在了他的手上方。那碎片看長相和玻璃碎片也沒多大區別。

司荼看到韓驍手裡的碎片，神色微動，但最終並沒有輕舉妄動。

「司茗，現在大部分的碎片都在我手裡，你根本做不了什麼。」司荼嘴角的一抹笑容總覺得有些詭異，「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韓驍皺了皺眉，「你要怎麼做？我們都需要完整的碎片，不可能合作。」

「你怎麼就知道不可能呢？」司荼雙眼一眯，突然出手！竟然是直抓向蘇宛的方向！

「你……！」韓驍出手欲阻止，可惜已是來不及。

蘇宛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司荼發現，自然沒有任何防備，就這樣一下子就被司荼捉住了手臂，然後慢慢地就顯現出了身子。

「司茗，我本來是想過來偷或者騙你的那片碎片的，沒想到，你倒是為我省去了不少麻煩。」司荼含笑看了蘇宛一眼，「我要是毀了她，你恐怕就徹底沒有機會恢復你那個狗屁天道了吧？」

「沒想到，韓驍，你的法術也不行啊。」時至如今，蘇宛知道自己根本也逃不了了，倒不如打趣上一兩句。

「是我大意了。」韓驍閉了閉眼，「我忘了還放著給你的那把椅子。如果司荼不知道這裡有外人，他也就不會發現。罷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司茗，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你究竟給不給我你手上的那片碎片。」說著，司荼就拉著蘇宛一起走了出去，「我希望你是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

蘇宛被司荼一路拉到了另外一個小屋。這次蘇宛總算是看到了外面的模樣，確實和傳說里的冥界挺像。都是整個世界都偏青灰色調，不遠處有條污濁的河，裡面似乎有許多不知是塵是垢的東西，在翻滾著。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忘川吧。

孟婆她是沒看到，但橋確實是有的，只是現在並沒有亡靈走過，或者是她看不到。

不過有意思的是，這一路走來，除了韓驍所住的三層小宮殿之外，唯一的建築就是司荼的小屋了。

走進了司荼的小屋后，首先入目的就是東倒西歪的瓶瓶罐罐，和中間擺著很像是法陣的東西，以及法陣正中，一名女子在安詳地躺著。

這個女子，想必就是羽鈴了。

「司荼，到都到了，你不用再拉著我了吧？」蘇宛倒是冷靜地異常，或許是對自己的生死已經不太在意了吧，「否則她不會吃醋么？」

「你倒是比我想的要平靜多了。」司荼笑了聲，然後鬆開了蘇宛，「相處這麼久，我都沒發現，你竟然是個不怕死的人啊。」

「以前怕。但是現在，不怕了。」蘇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人想活著，無非就是有所留念。我以前是有的，因為我死的不甘心，我的人生還有事情沒完成。但是現在……無所謂了。我似乎已經沒有什麼目標了。」

「你這個人生態度倒是挺好的。」司荼臉上的笑容逐漸帶了點苦澀，「要是我也能和你一樣，有個圓滿的機會，我也不會這麼執念了。」

「要說圓滿，其實我還算是有個小遺憾吧。」蘇宛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遺憾？」司荼順口反問了句。

「算了，反正我也快死了，不如就和你說了吧。」蘇宛抱臂，輕描淡寫道，「我發現自己好像……喜歡韓驍了。我知道會被拒絕的，但是沒說總歸是有些遺憾。」

「哦？你怎麼知道你一定會被拒絕？」司荼總算來了些興趣。自從回到這裡來之後，就一直忙著復活羽鈴的事情，都已經把蘇宛和韓驍的事情忘記了。

其實如果沒有鈴兒的原因，他和蘇宛或許真的能成為朋友的。只是可惜……他為了鈴兒，可以放棄一切，背叛一切，何況一個朋友呢？

不過，他對蘇宛也確實是有些愧疚，作為補償，能幫到的，他也要幫一幫。雖然他不能讓蘇宛活，但至少也要讓她幸福一些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