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坐車
桃李村雖離烏蘇鎮不遠,走路的話還是要一個時辰,大家都比較喜歡花上兩文錢坐牛車。牛車有時比走還要慢,但是勝在舒服,還不用扛東西。
桃李村的村口大樹下,一位老伯悠閑的坐在牛車頭,手裡拿著鞭子等客。車上坐著三五個村民,七嘴八舌的閑聊著。
「聽說昨天,夏家打到一頭野豬,那個頭特滲人,比我家養的豬還要大。」一個豐腴的中年婦人說道。
「打獵到再多的又有什麼用,賺再多的錢還不是填到那個藥罐子和小傻子窟窿里。」一個顴骨高高凸起的婦人尖酸刻薄地說道,眼神裡帶有一絲嫉妒。
頓了頓她又說:「夏家以前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傻子。聽說五歲了還要讓人喂飯。」哈哈的大笑起來。
「趙胡艷,你也不能這樣亂說,誰不知道你當初想跟人家要只兔子,被他們家給拒絕了,也不想想非親非故誰會給你。你這種見到好處就想撈的人村裡誰不知道。村裡夏家以前是土匪的事是不是你傳的?」一個高瘦的婦人揚聲指責。
趙胡艷被人戳中心事,手指指向剛才維護夏季的婦人口不擇言:「也是,你們都是村裡的破落戶同在一個鼻孔出氣嘛。跟你們計較拉低我的身份。」說完將頭轉向一邊。
趙海萍,那個穿著漿洗髮白衣裳的婦人,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反駁,急得滿臉通紅。她和趙胡艷同是從趙家村嫁到桃李村的,但她們兩個從小就不和,從小她就討厭趙胡艷雁過拔毛的本性,就說在趙家村時,她家就沒少挨過趙胡艷過來蹭東西。
剛才那位豐腴的婦人和稀泥說道:「今早我聽楊秀蓮說夏家的小傻子好了,不再痴傻了。好像前天二月二的時候掉到水裡,龍王爺心善,順手把她給治好了」
「這可是大事,龍王爺真把那小傻子治好腦袋了。」
「那小傻子命可真好,得了龍王爺的眼。」
「明年,我也去河裡祭拜龍王爺」
…………
那話一剛落音,車上又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古代的人還是挺相信神仙鬼怪之說,對於夏草突然好了這件事,他們理所當然的歸功於龍王爺。
說曹操曹操到,在村民議論紛紛的時候,夏慕寒帶著家裡的三個小娃娃趕到村裡大槐樹下等車的地方。
「慕寒老弟,你們也要坐車嗎?」趕車的老伯看見夏家熱情地招呼著。
夏慕寒平時去鎮上都是一個人獨自走路去的,但是現在他捨不得夏草估計走不了這麼長的路,就領著三個孩子來到這裡坐車。
趕車的老人他也認識,李老頭他沒有兒子,唯一的女兒嫁到隔壁杏花村。女兒挺孝順的,怕父親老了幹不了重活,一咬牙賣了一頭牛給父親趕車,賺點生活費。有時候李老頭見他抬著獵物辛苦,有時候就把牛車借給他運獵物到城裡。而他有時就幫他重活表示感謝和將打來的小獵物送個李老頭。
車裡的人一聽到夏家來了之後,頓時都不說話了,嘈雜的牛板車安靜下來。
村民們大家不約而同的悄悄打量著夏草,看看這個被龍王爺青睞的人有什麼不同。
今天的夏草因為要進城穿著昨天梨花姐姐送來的淡黃色衣裳,頭髮紮成兩個小羊角,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也顯得格外出彩。在夏慕寒的身下顯得嬌小可人。
「慕寒兄弟,這就是你家的寶貝閨女。你平時都藏著掖著,這會可讓我逮找了。」剛才默不作聲的李老頭熟絡的跟夏慕寒打著招呼。
「還不快向李爺爺問好!」夏慕寒轉過身對三個小孩說道。
「李爺爺好!」三個小蘿蔔齊聲道
可能是很久沒有小孩承歡膝下的,李老頭包含滄桑,長滿皺紋的臉上也笑出了花含糊地說著:「好,都好乖。」
夏慕寒將背上的野豬卸下來放在車上,而後也將夏草抱上車,可能是怕夏草受不了牛車的顛簸,順勢抱在懷裡。兩個哥哥也輕快的跳上牛車。
村裡的人可能是覺得夏慕寒的武力過於強大,平時也就只是背後議論。當面對著他說壞話的沒有幾個人,據說把十年前村裡的一個二賴子曾經惦記蘇氏的美貌,在夏家周圍轉悠,被夏慕寒發現后,幾拳下去二賴子躺在床上幾個月都下不了床。從此以後村裡沒人敢正面惹過夏家。
車上的人兩眼發光地看著夏家,暗暗地打量著,膽大的也只旁敲側擊著打著招呼。
剛才的那個胖婦人終究抵不過心裡的好奇心問夏慕寒:「慕寒兄弟,這是昨天打的野豬,個可真大。」她看見夏慕寒只是嗯的一聲,繼續裝著膽子問道:「今天進城怎麼也帶著小草和麥禾啊,你平時不是只帶喬木去城裡的嗎?」
夏慕寒本就是話不多的人,但是夏草好了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也樂於讓村裡的人知道他閨女是徹徹底底的不傻了,好像是鄉村裡宣布大聲的說:「小草在家太久有點悶壞了,我就帶她去鎮上玩玩。」手裡把玩著夏草頭上的兩隻小羊角。
看著自家老爹威武的樣子,為了緩和氣氛,夏喬木這個外交家主動和大家打招呼:「春香大娘,我妹妹這會剛好,這會我們帶她多出來走走,多認識我們村裡的人,妹妹快過來跟春香大娘問好。」說完又向夏草一一介紹車裡的每一個人,夏草也都笑著主動跟村裡人問好。
夏草感嘆那哥哥真是外交官的好料子,對村裡的人都是禮貌又謙虛。村裡誰說起夏喬木,都對他豎起大拇指。無不讚美到這孩子真懂事不僅將家裡打理的僅僅有條,還懂得照顧弟弟妹妹。連村裡教育調皮搗蛋孩子,邊打邊痛心疾首的說:「你看看你,再瞧瞧人家夏喬木那麼懂事。」典型的讓村民每個小孩都恨不得踩上兩腳的別人家的孩子。
等人坐齊之後,李老頭揚鞭啟程。
剛才打招呼可能肥點能量,有時坐車不得動彈得有點無聊,夏草在便宜老爹的壞心甜甜地睡著了。
「妹妹到了,快醒醒。」一旁的夏麥禾搖醒了正在美夢中啃著大雞腿的夏草。
夏慕寒再跟李老頭付車費,他覺得野豬占太多地方有多付了五文錢。李老頭交代他中午午時回去,叫他別錯過時間。
夏草下車,發現自己到城門。城門口上寫著三個大字「烏蘇鎮」。當然夏草不認得那龍飛鳳舞的大字,她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