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左安安看著左母有些不可置信。左母在她心底一直是冷淡而自持的,對於她來說,除了左父,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觸動她的心弦,即使是左家大哥左亦南,也最多得到過她的微微一笑而已。
左安安以為自己的這個養母是冷心冷情沒有什麼能打動的,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為了左一嵐打了自己一巴掌。
左安安垂下了眼——看來,自己錯估了左一嵐這個野種在養母心裡的位置。自己的自大讓自己的態度暴露的太早,失策了……
抿了抿唇,左安安強忍著淚水道歉道:「媽,我錯了。我只是太生氣姐姐想要自殺的舉動……」
「輪不到你生氣。」左母冷冷的打斷了左安安的話,「一嵐是我的女兒,不是什麼陳家的女兒,更沒有什麼不好的風氣。她姓左,骨子裡流的是我的血,她是我最愛的孩子,是我虧欠最多的孩子。沒有人能在我的面前指責她沒有教養,尤其是你,你懂么?」
「對不起……」左安安低著頭,一隻手忍不住死死的攢了起來,內心的不甘湧起,眼底漸漸泛起紅來,可是臉上卻帶著真誠的抱歉,真誠的無可復加。
左母不再理會左安安,轉過身子來看著自己的孩子,看著左一嵐,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這孩子,多傻啊……突然想到了什麼,原本對著左安安顯得極為嚴厲的聲音在面對著左一嵐的時候開始顫抖了起來:「你沒有吃下去吧……那些葯。」
左一嵐搖了搖頭。看了左母的表現,左一嵐就知道沒有必要說出原主的選擇來讓這個可憐而無措的媽媽再承受一次傷害了。一個期待愛的孩子,和一個不知道該如何補償的媽媽,如果兩個人多一點溝通,事情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左一嵐面對著這個記憶里冷漠的母親痛苦的樣子,心底有些觸動——她看向了左安安,這個人,在這一對母女的關係里,究竟扮演了怎麼樣的角色?
左母緊緊的摟著左一嵐,眼底的淚水怎麼也停不下來。她知道自己虧欠這個孩子,她更知道這個孩子受了委屈心理敏感,所以她處處小心,生怕刺激了孩子,孩子做的不對,她不敢說,孩子做的過火,她更不敢說,她就像是在養育一個玻璃人一樣小心翼翼,可即使這樣,卻也只換來了左一嵐的自殺么?她究竟應該怎麼做。
越想越絕望,左母哭的越發的悲痛,這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她失去了整整十四年的孩子,她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讓這個孩子變得開心起來,變得像是一個正常人。
左一嵐猶豫的抬起手,拍了拍左母的背。歪了歪頭,她看向了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左安安,嘴角勾起一抹笑來——這個家裡有人不希望自己存在呢,原主的自殺,是不是有著她的推波助瀾?
迎著左一嵐的笑臉,左安安越發笑不出來——這一切,都和她預計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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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敞開心扉痛哭了一場的緣故,左母面對著左一嵐的時候少了幾分小心翼翼。她也算明白了,與其小心翼翼的害怕觸雷,倒不如兩方坦誠相對,都是母女,即使有了十四年的空缺,那也是母女,哪裡有過不了的檻呢?
左一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上輩子的自己長得沒有什麼兩樣——美艷不可方物。作為一個alpha,除了能力之外,必須要有極為優秀的外貌,即使是omega,也是一些看臉的生物,長得不好看,那麼就相當於斷絕了自己的標記之路。
即使上輩子的左一嵐是個太監alpha,冷酷的戰爭和訓練幾乎將她對omega的渴望磨滅,但是她依舊秉持著每時每刻保持最完美姿態的準則。
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自信一笑,左一嵐撿出柜子里最美的一件衣服穿好,愉悅的欣賞了一番,這才往樓下走去。
餐廳里,左母早早的做好了早餐,看著左一嵐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女兒就是漂亮。」
左一嵐聞著空氣里左母微甜的信息素,她突然覺得對於信息素沒有了反應也不算什麼壞事,尤其是這個沒有抑製劑的世界,如果對著誰都能發、情,那她和畜生就沒有區別了。愉悅的呼吸著空氣,左一嵐對於自己的現狀突然覺得並沒有這麼不滿了——失去了對信息素的反應,但是她依舊能夠掌控自己的腺體,依舊擁有著屬於alpha的威壓,這就夠了。
左母的手藝很好,早餐的味道讓左一嵐很滿足。而更滿足的是左母,在經過了昨天的風波之後,她越發的珍惜和自己的女兒相處的時光。看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女兒,她忍不住摸了摸左一嵐的臉:「一嵐,晚上有個宴會。」
之前左母不敢提,左一嵐是個心思敏感的,把她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只會讓她覺得不安。左母害怕左一嵐受到傷害,即使只是一絲一毫,她寧願把左一嵐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保護起來。
可是現在左母想明白了,遮遮掩掩,退避畏縮才是一切誤會的來源,她的女兒才不會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只要溝通得當,她相信一嵐能感受到自己的愛的。
想起自己的掌上明珠被陳家的人當成貨品一樣交易,想起陳家人提出要一千萬時的貪婪和醜陋,左母的眼底微微一沉——遲早有一天,她要讓這家人嘗嘗教訓。
「好。」左一嵐滿足的吃完了最後一口荷包蛋,感覺自己簡直幸福的要命。在聯邦,即使是第一戰神,她能夠得到的資源也是有限的,更別提食物了,一年到頭的營養液,偶爾的幾餐食物都能算作慶祝。可到了這世界,絕佳的口感,取之不盡的美味……左一嵐覺得重生不帶丁丁也是一件完全可以忽略的事情了。
「真的么??」左母看著左一嵐幸福的神情心底一酸,自己的女兒是吃了多少的苦頭,才會為了這麼一餐簡單的早餐而感到幸福。陳家……陳家……
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兒鬆口說願意去宴會,左母不由得鬆了口氣。宴會是交際的第一步,她的女兒應該得到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即使她處處出醜又怎麼樣呢?左家這個金招牌就足夠護著自己的女兒恣意了。想著,左母看著左一嵐的眼神越發的溫和。
「媽……」左安安下了樓,就聽到了左母的話。她心頭一跳,臉上卻帶著笑,「一嵐要來晚上的宴會么?」
不同於左一嵐對這個世界的一知半解,左安安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吸引力來自哪裡——來自左家唯一的女兒這個頭銜。即使是養女,她也是左家唯一的女兒,聯姻的最好對象,就是這份唯一,讓她的身價倍漲,即使是那些在外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對著左安安都會客氣三分。可是,一旦左一嵐在交際場上露面,那麼她這個曾經的左家唯一的女兒算什麼呢……
左安安的臉色不受控制的難看了起來,她看著左一嵐那張繼承了左家人所有優點的臉,不得不悲哀的承認,即使她是個剛剛回到左家的女兒,憑著她身體里的血脈和她這張比起自己來說更加美艷的臉,也足夠把自己打落塵埃了——為什麼,為什麼她就不能一直這麼陰鬱自卑下去呢,為什麼她要回來奪走屬於自己的光芒呢?
努力的維持著呼吸的平穩,左安安微微笑著:「一嵐要好好表現啊。」
「那是自然。」左一嵐皺了皺眉頭,身為一個帝*官,禮儀是最基本的要求,「我是媽媽的女兒不是么?當然不會給左家丟人。」
左安安被堵得半響說不出話來,左媽媽的女兒……親生女兒。她一個養女……拿什麼和左一嵐比。
想起一直疼愛自己的爺爺,左安安忍不住的鼻酸——這家裡,恐怕也只有爺爺護著自己吧。無論是左父還是左母,他們從來沒有顧及過自己的想法,說要認回左一嵐就認回了左一嵐,現在更是不打一聲招呼的就要讓左一嵐去參加宴會,他們究竟把自己擺在了什麼位置……她好不甘心啊。
既然要參加宴會,那麼禮服是必不可少的,左一嵐上輩子穿的最多的就是軍裝,倒是真的沒有穿過那些極其具有女人魅力的服裝,不過即使是這樣,也並不妨礙她的魅力四射,不少人把穿著軍裝的左一嵐稱作為人形自走制服誘惑,更是聲稱如果要不是左一嵐沒有丁丁的事實讓他們發昏的頭腦得到了一絲絲的冷靜,他們能夠第一時間飛撲到左一嵐的身上進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是脫離了軍裝的左一嵐,真的不是很清楚自己會是什麼模樣。
「媽媽,我陪一嵐去吧。」左安安看著左一嵐笑的一臉無害,彷彿一個極其期待左一嵐回歸的姐姐一般,好像之前的那些衝突和矛盾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