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胤禛心中琢磨了一番,便明白了康熙此時的用意,忙一笑道:「公公稍等,待我換件衣服便去。」
李德全忙躬身退到了一邊,胤禩避回內室,沖著蘇培盛招了招手,見其近前,邊忙道:「通知下面的人都收手。」
蘇培盛忙躬身應是,匆匆從後面出去了。胤禛忙換了身衣服,匆匆出現在廳堂里,對著李德全道:「李公公咱們走吧。」
李德全忙繞開了道路,見了康熙,李德全識趣的退了出去,胤禛忙按例行了禮,只可惜沒聽到康熙喊起的聲音,只得乖乖的跪在地上,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直到兩個時辰過去,胤禛的頭上都落下了冷汗,康熙這才淡淡的道:「怎麼,咱們雍正爺莫非連給朕跪著都不願意了。」
胤禛一驚,忙將身子又往下壓了壓道:「皇阿瑪,兒臣絕無此心,況且什麼雍正,一準是八弟用來陷害我的,您也知道八弟自小便和我不對付,又一向混不吝的很,做出這種事情來一點都奇怪,還望皇阿瑪明鑒啊。」
康熙冷笑一聲,「可惜朕卻認為,這事不假。」
胤禛將頭死死的挨在地上,「兒臣絕無此心。」
亦是冷冷一笑,康熙終是站起身走到了胤禛身前道:「有沒有的,如今與朕也沒什麼關係,不過便連上一世的八福晉,被你挫骨揚灰都說你還算個好皇上,這點朕倒還算是欣慰些。」
「兒子不敢。」
「敢不敢的此時也沒什麼要緊,想來上次那雷也是真的,你當皇帝也是註定的,朕如今也不問別的,你老實告訴朕,若讓坐了這個位置,老八你能不能放過。」說話間,康熙凌冽的望向了胤禛接著道,「你大哥,二哥你能不能放過。」
此時的胤禛簡直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抓著康熙的衣擺道:「皇阿瑪,兒子真無此心啊,更何況,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的話如何可信,兒子真是冤枉的啊,皇阿瑪你想想啊,有大哥二哥三哥在前,八弟十弟在後,兒子一個連母妃都沒有的人如何能做上皇位啊。」
「若是朕讓你坐的呢。」康熙不期然的插的這句話,將胤禛驚得抬起頭來,在觸及康熙的目光以後,又忙低下了腦袋:「上有太子二哥在前,兒子,兒子……」
「抬起頭來,朕的兒子可沒有孬種。」
順著康熙的話抬頭,胤禛卻見康熙已經蹲坐在了自己的面前,忙伸手攙扶住康熙,順勢站了起來,康熙見狀,也不在意的道:「剛剛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朕,若你登位,可能放過你那些兄弟們。」
胤禛見康熙認真的神情,終是開口道:「若他們安分守己,我自然可以,可他們還如如今一樣,我自然不能,大清朝經不起內鬥,我愛新覺羅家也經不起。皇阿瑪既然今天問到這裡,兒子也敞開話匣子,如今這天下雖是我愛新覺羅家坐著,可以後也未必能一直由我們坐著。」
聽到這裡,康熙叫了聲「好」,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緩緩開口道:「老四,說的好,這才是朕的兒子,若你剛剛但凡說一個放字,那這個皇位你是想都別想。不過如今嗎,朕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胤禛一愣,不可置信的望著康熙,卻聽康熙繼續道:「你沒聽錯,朕卻是有此想法,朕對你二哥是真的有很深的期望,只可惜,幼年朕嬌寵太過,卻是擔不起大任,你大哥武力卓絕,只可惜做朕這個位置剛有武力可不行,其實老八倒真是個好選擇,只可惜,他樣樣都好,卻被一個女人給拿捏住了,這樣的人,朕如何能讓他上位,老九,老十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胡作非為,自然也不行,老十四小心思不少,大才能嗎,朕倒是沒看到,若讓他上位,只怕還真如你所說,這天下怕要改姓了。」
聽到這裡,胤禛的眼中已經帶上了喜色,卻死死的壓抑了下來,小心的道:「兒子不敢。」卻也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開玩笑,這要是皇阿瑪真聽自己的,將機會給別人了,那他得多屈呢。
這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康熙,放開了胤禛的手,康熙坐回了位置上,便道:「今天的話出的你口,入得我兒,外面的人絕不會知道,說說吧,若你上位,計劃怎麼當這個皇帝。」
胤禛還在猶豫,康熙便道:「說吧,左右說不說,事情在朕心裡已經有了認定。」
聽到這裡,胤禛咬了咬牙道:「回皇阿瑪的話,兒臣若是有那一天,第一件事,便是先將這天下的貪官都給殺乾淨了。」
光聽到這裡,康熙便忍不住笑了出來,「貪官哪裡是殺的完的,你殺了這一個,下一個難不成不貪了不成,說不定貪的更厲害呢。」
「那兒子也要殺,總要將他們殺怕了才行。」說到這裡,胤禛抬頭見康熙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接著道:「接著兒臣計劃『丈地計賦,丁隨田定』『官紳一體納糧』這樣老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康熙又是搖了搖頭,「原來如此,怪道你上位后這麼艱難,胤禛你想的太簡單了,你這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皇阿瑪。」
止住了胤禛的話頭,康熙閉了閉眼道:「回去將你的想法細細的寫份摺子遞上來,你先退下吧。」
胤禛望了望康熙,見其已經閉上了眼睛,只能應了聲「是」退了出去,康熙這才抬頭仿若下定了決心般的嘆道:「天命真的不可違嗎,既然如此,朕總要給兒孫們留點什麼下來,這樣的阻力就讓朕來吧,呵呵呵,看來,臨老臨老,朕真要做回暴君了,晚節不保啊。」
同時胤礽也收到了胤禛見過康熙的事情,當下便將桌子給一腳踹翻了,口中恨道:「皇阿瑪,你真的要廢了兒子嗎,兒子不會認輸的,絕不會,什麼天意,孤生下來就是太子,這才是天命,老四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爬在孤腳下的螻蟻罷了。」說話間,胤礽還用腳使勁的在地上碾了碾。
而胤禩這邊也不好過,面對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現在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長嘆口氣,終是小心的開口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先去歇一歇吧。」
假慧敏冷笑一聲,終是先開口道:「歇一歇可以,但是我要住在內室里。」
胤禩聽完剛要開口,慧敏便亦是冷笑道:「做夢,那是我的屋子,你去旁邊住去。」
假慧敏聞言,眼睛當下便對上了慧敏,「你這個冒牌貨,還敢在本福晉面前囂張,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將你拉出去砍了。」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這話該說的人是我吧,我才是這大清的八福晉,要下命令也是我這個福晉下才對。」慧敏不甘示弱的嘲諷道。
說完,兩人再次將視線望向了胤禩,慧敏先道:「胤禩話要說在前面,什麼都可以讓,你可不行。」
「真是笑話,誰讓你讓了,他本就是我的丈夫,是你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上了我的身不算,還搶了我的丈夫,如今還在這裡跟本福晉大呼小叫,你信不信,我一會就請高僧收了你。」
「收了你」慧敏冷冷一笑,「高僧我不知道見了多少了,你去喊,左右我是不怕的,至於你怕不怕我就不知道了,不妨你叫過來看看啊。」
假慧敏一愣,不由沉默了下來,羞憤的望著胤禩,「爺,我被欺負成這樣,你也不幫我。」
站起身來,毫不客氣的將胤禩的胳膊摟進懷中,慧敏挑眉道:「當然不幫,與他拜堂的是我,為他生兒育女的是我,這些年陪他風風雨雨過來的人也是我,他為什麼要幫你。」
假慧敏聞言,眼中的淚便落了下來,一臉傷痛欲絕的道:「胤禩,你真這麼狠心,我為了你粉身碎骨,死後都不願意投胎,你真的狠心這麼對我。」
「我沒有。」說話間胤禩便要站起來,一扭頭卻又見慧敏的眼淚也是落了下來,「胤禩,當日是你追著我會一輩子對我好,只要我一個人的,難不成那時你便是騙我的。」
「自然不是,我以為」後面的話,胤禩訕訕的咽進了口中。
可胤禩住口了,不代表假慧敏就會住口,這不,見有機會攻擊了慧敏,立馬毫不客氣的接過話頭道:「少自作多情了,那話可不是對你說的,是對我這個為了他挫骨揚灰的人說的。」
這話慧敏還真是反駁不得,手也慢慢鬆了開來,一扭身,便跑回內室去了。
假慧敏臉上剛露出得意的笑容,在意識到對方竟佔了屋子后,當下便起身要追進去,還是胤禩一腳擋在了其身前,這才停了下來。
假慧敏冷笑一聲,眼中含淚道:「怎麼,你這是要站在她那邊了嗎。」
望著前世妻子這樣的神情,胤禩便是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只能無力的道:「福晉」
「福晉,福晉,我不想聽到這兩個字,我想你喊我慧敏,喊我慧敏,你聽到了沒有。」揪著胤禩的衣服,假慧敏使勁的晃著,只是到底沒有從胤禩口中聽到自己想聽的那兩個字,搖了搖頭,苦笑的接著道:「我不該回來是不是,你根本不想見我,是我的錯,魂飛魄散該有多好,如今我這心也不會這麼痛了。」說到這裡,假慧敏一眼便看到桌上的點心盤子,忙衝上前,將盤子往桌上一碰,抓起碎片便往自個的脖子劃去,胤禩見狀大驚,雖攔住了,但假慧敏的脖子上仍是留下了一道血痕。胤禩忙一把將其抱了起來,抱到了旁邊的屋子裡,將傷葯抹上,見其的血止住了,這才厲聲喝道:「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這條命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
「呵」「呵」「呵」一笑一頓,假慧敏搖頭望向胤禩道:「那要看你在不在乎了,你若在乎,那我這條命在我心裡便是無價之寶,你若不在乎,這條命我又何必在乎,你也知道的是嗎,我是為你而活。」
急退兩步,胤禩死死的在自己的頭上錘了兩下,假慧敏忙要起身,胤禩便忙舉手拒絕道:「別動,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要靜一靜。」說著,胤禩便跌跌撞撞的跑出外面去了。
假慧敏這才笑道:「胤禩,你是我的,誰也別想將你從我身邊搶走,便是另一個我也不能,既然我們不能共存,那她就去死好了。」手掌上翻,竟有藍光閃現,不一會一抹藍色的藥丸竟顯現了出來,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殺意。
而慧敏這邊,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青衣老者,只恨不得咬死他,卻不得不只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道:「那個人是你弄過來的。」
青衣老者見狀,大笑道:「放心,你便是大喊都沒人聽到到,左右你那八貝勒都出門去了,我動手腳給誰聽,你回來大概還不知道,你那八貝勒,可是抱著那位過那邊的屋子裡去了,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們做了什麼嗎。」
輕嗤一聲,慧敏一臉看白痴的模樣道:「你不都說了,胤禩不在嗎,他們能做什麼,倒是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讓雍正登位,你安排的這位將什麼都給抖落了出來,你以為你的雍正他還能坐上那個位置嗎。」
「當然能了,我可是親耳聽到康熙說,要將位置傳給雍正的。」見慧敏傻眼的樣子,青衣老者接著道:「更何況,我將經過一世的八福晉魂魄弄回來與你也不是什麼壞事,你心中不是一直有個疑惑嗎,現在不就給你機會證實了,你該高興才是不是嗎?說不定,你那位爺會選擇你呢。還是說,你的心裡並不那麼確定呢,那要不要考慮我前面的話,送你回去呢。」
沖著青衣老者露出潔白的牙齒,慧敏一字一頓的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有、個、毛、病、最、喜、歡、跟、人、對、著、干,而跟神仙對著干這種難得的體驗我又如何會錯過,您老說是不是。」